抿罗去了长沙呢,不知道现在和冯公子好不好;抚缨在浙江那么远的地方,好歹有个爹罩着;挽衿和楼家公子浪迹天涯去了,还不知道楼家公子最后和挽衿是分是合;自己和康乃勍,叹口气,这时节究竟算是怎么回事啊,看样子人生病了心情也容易病。
深深的呼吸三下,对着没有人的房间扮了三个大大的鬼脸,郁闷一下,抿罗不在,鬼脸都没有人看,然后长长的笑一声,翻身踢了身上的被子,在柔软的床上轻巧的跃起身,然后,往后背过身子,下腰,搭人桥,再然后,靠在墙壁上倒立,整出来一身汗之后,大呼烟灵:备水洗澡。
泡在温暖的水里头,拢帘下定决心:后天,后天之前一定好起来,然后,后天的时候就去看师父!
第八章
泡在温暖的水里头,拢帘下定决心:后天,后天之前一定好起来,然后,后天的时候就去看师父!
结果,一时洗的太舒服,又因为刚刚确实太累,拢帘洗啊洗的,就睡着在澡盆里了。
康十一几声长吼把拢帘的好梦搅了,拢帘醒的时候,就看见康乃勍一边轻手轻脚的搽着自己的身子,一边骂骂咧咧的训人。
拢帘舒舒服服的任康十一摆弄自己的身子,他自己哼哼唧唧的摆弄最撩人的姿势,最后一只脚被搽干的时候,拢帘轻轻的用脚尖蹭了蹭康十一的胸口,用脚尖挑着康十一的下颚笑的邪媚的轻声说:“你要不吼我,你过不了日子啊,嗯?”轻轻的“嗯”声,淡淡的,缭绕着,看康十一一双眼睛瞬时深沉了,然后,拢帘一抬脚,将那个妄想做什么的人踹到了地上。
拢帘裹了毯子过来,趴到床边上,吃吃笑着问坐在地上的人:“十一啊,我这几天看见你望着我流口水啊,来来,和拢帘说说你心里怎么想的?”
康十一怎么想,康十一现在已经没有想法了。心里的那些想法都理清楚了,最重要的那个人就摆在眼前的床上,时不时的勾勾自己的魂儿,然后再这么一抬脚,祖母绿的宝石就那么晃着,刺眼的提醒自己,眼前这人只有笑着的时候,自己心里才是舒坦的,只要他笑着,自己就算是苦笑,也要陪着他笑吧。
“来,说说嘛!”拢帘坐起身子,看康乃勍拍拍衣裳坐到床边上。
康乃勍苦笑的看拢帘一眼:“你真想知道?”
拢帘掩着唇吃吃的笑:“说吧,我今天保证不生气。”
康乃勍一把揉上拢帘的头顶,一路揉一路将拢帘压到了床上:“我觉得你啊,是越来越像茆萝和奶奶的集合体了。”
拢帘任他将自己压住,捞着康乃勍耳边的发把玩,问:“怎么说?奶奶那么老,茆萝那么怪,我有吗?有吗?”
“有~~~!”康乃勍拖着长长的调子应一声:“越来越像奶奶那只老狐狸,越过越像茆萝那只人精,合起来啊,就出了你这么个狐狸精。”
拢帘细细的踹他一脚:“你是褒我还是贬我?”
康乃勍捏捏他的鼻子:“你喜欢我褒你就是褒,喜欢我贬你就是贬。”
拢帘拍开他的手,深深的望着他。
康乃勍终于不再避开了,回望过去,一样的深度。
拢帘就笑,康乃勍问:“我这么看着你,你不说点什么吗?”
拢帘笑着问:“你要我说什么?你先说给我听啊,我跟着你说。”
康乃勍笑笑的望着他,啐一句:“你果然很狡猾。”
“哪里又比得上你呢。”拢帘捧着康乃勍的脸,然后,快速的印一个吻在康乃勍的眉间。
看康乃勍的眼神又开始狂乱,拢帘笑嘻嘻的:“你再上来一点,我就踹你下去。”
康乃勍咬着牙,恨啦!
拢帘的眼睛亮亮的:“你后天陪我去看师父吧,师父搬了家我都没有去过,而且还是五哥来告诉我的,好像很不应该啊。”
康乃勍有些叹然的道:“你身子刚刚好呢。”
拢帘甜甜的一笑:“我明天陪你去校场收拾东西,你后天陪我去看师父。”
康乃勍无可奈何的一笑:“什么都瞒不过你,而且你啊,真是会挑人弱点下手。”
拢帘笑眯眯的道:“是茆萝姐姐告诉我的。”
“你说你明天陪我去收拾东西,然后后天我再陪你去看师父,听起来还不错,而且既然都有我陪着,我还推辞的话就太矫情了。好吧,我答应了。”康乃勍笑着回答。
拢帘颇为不满的推开他:“你还真会找机会给自己长脸。”
康乃勍也不反驳,拉了帐子睡觉。
听康乃勍在车外和校场的守卫打着招呼的时候拢帘就有点忍不住了。等马车停下的时候几乎是迫不及待的从车内跳了出来。
“哗。”拢帘从马车内出来的时候,看到阔大的校场,很是感叹了一番:“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大呢。”
康乃勍好笑的看着他:“你好歹也在南京呆了这么多年了,不要说的好像不知道这里的存在一样。”
拢帘一推他:“你不知道么,我最讨厌出门了,时间久了也就没有什么想去的地方了,这个地方我还是听抿罗提起过,但是也没有想到会有这么的大呢。”
“要不我先陪你逛逛,然后再去收拾东西,反正东西也不多的。”康乃勍想了想,笑着问。
拢帘望望宽阔的校场,一笑:“还是我自己逛吧。和你一起逛的话,肯定会被别人调侃的,我才不要丢那个脸。”
康乃勍笑笑,似乎微微有些腼腆:“说的也是。”然后指着院子北面的那排房子:“看到中间那个大厅了么?从那里进去往左拐的第三间房间的二进间,就是我要去收拾东西的地方,你看完了的话,就到那里去找我。”
“我知道了,你去吧。”拢帘说着,已经自己晃开了。
康乃勍微笑着看拢帘往南面去了,自己也往北面过去了。
一个对棱冠在头顶挽了个秀气的发髻,披散开的发丝在风起的时候温柔的划开白色的披风。长长的披风在风里被吹开来,露出白色披风里面嫩黄色的衣衫,嫩黄色的衫子虽然是很平常的颜色,但是衣衫的款式不一样的话,改变也就很大了。拢帘这次平平常常的迈着步子,微微笑着想,来到校场这种地方,那些扭扭捏捏的走法反而觉得丢了脸呢。
都说人靠衣装,这话,显然是不会假的。这身打扮的拢帘走在校场里的时候,再加上他那种倨傲的神色,不会让人想起那个在清音园里的台子上唱戏的拢帘,只会让人觉得是什么重要人物来巡察的。
因而,正在操练的人竟然也更加买力了,而另外一群在休息的人也没有人敢过来搭讪。
“喝、喝、喝!”校场上震撼的吼声响在拢帘的耳边,一种豪气从拢帘体内慢慢升起。看着场内的人都是一双双的对打,让他想起许多年前秋鸣桦教给挽衿剑法的时候,他和挽衿的对打。那剑法,感觉很精妙呢,虽然会了,但是却从来没有用过呢。有种想试试的感觉!
“那个,能把你的剑借我一用么?”拢帘自己注意到的时候,才发现他已经向离他最近的一个人开口了,因为那人的腰上一柄看起来很不错的长剑。
“呃?这样么?”那人没有想到拢帘会和他说话,愣了愣之后才记得解开了腰上的佩剑。
入手的重量让拢帘吃了一惊,很显然比他们平常用的东西要称手的多。
抽开剑的时候,听到旁边的一个人说:“只是耍耍的话很没有意思吧,既然有动一动的意思,不如我来陪公子玩玩?”
那个玩玩,没有寻常拢帘听到的那种轻浮,挑挑眉毛,拢帘一笑:“好哇,不过,我还从来没有和别人打过呢,阁下要手下留情才好。”
“哈哈哈,点到为止点到为止。”站起来的一个年轻汉子豪爽的笑着做了个揖。
一时间围绕着拢帘的那种拘谨的气氛也消散了,拢帘将剑鞘丢给佩剑原本的主人,按照记忆中的开招画开剑道。
“霍~~~!”围观的众人很给面子的给予了惊叹的神色。
拢帘松一口气,看样子至少架子是做足了的,至于自己究竟有几斤几两,就要看后面怎么称了吧。哈哈,有点流冷汗的紧张感呢,不过,拢帘微微的一眯眼睛,够刺激!
对手深深的吸一口气,转眼间剑光划到拢帘的眼前。
“噹”的一声,拢帘以他不可思议的柔韧度快速的下腰,有点狼狈的躲了开来,脚下,往后退了两步。不过,拢帘一笑,多年前和挽衿玩耍时的感觉找回来了。站稳,挑剑,刁钻的剑招往对手招呼了过去。秋鸣桦毒辣的性格创造出来的剑招,由不择手段的拢帘使出来的时候,虽然没有内力作为后盾,却也想当的棘手了。
“噹~噹~呛~!”拢帘发现力道上明显的落败,于是,快打快,借力用力,对方显然被他凌厉的攻势压迫住了。但是意识到拢帘刻意的避开正面冲突的时候,对手反而轻松了,大大方方的往拢帘的剑上硬扛上去。
“霍~~!?”拢帘在被对方顶住剑之后有点狼狈的往后跌了过来,却不巧的踩到披风,看对方的剑往不稳的身形刺过来的时候,靠着熟练的后空翻躲了过去,终于站稳。
“反应不错,够快哦!”对手呵呵笑着收剑,很是欣赏的看着拢帘。
“呵呵,还没完呢。”拢帘不爽的笑笑,一把扯下了今天早晨硬是从康乃勍的衣柜里面拗来的披风。
“呲~”的一声,猝然发难的拢帘在对手的衣肩上挑破了一道痕迹。
“霍!偷袭!”对手大叫一声:“看招!”
拢帘知道从头上招呼过来的剑自己是扛不住的,快速的以双手握住剑柄迎上去,却在剑势要往下落时,快速的往对方的怀里撞过去,然后灵活的在快要撞到的时候扭腰从对方的腋下滑了出去。
“耶~~?”对手露出有些傻傻的惊愕表情。
“哈哈哈,好~~”围观的人群开始大力的给予的赞叹。
“哈哈,严凯也有吃瘪的时候呢,哈哈……”也有人开始泄自己人的底气。
听他们的说法,拢帘感觉,对手应该还算是比较厉害的人。
被自己人这样说之后的严凯,似乎有些丢脸的然后发起狠来。
拢帘的攻势完全被压住,而且对于对手明显快起来而且大开大合的砍过来的剑再也没有办法避开,每一次用双手勉强接住的时候都觉得手臂发麻。既然如此的话~拢帘眯眯眼,那么就只能……
“呛!”又一剑被拢帘勉强架住,然后慢慢的让剑往左边划过去,然后看着对方的剑一点一点的往剑尖滑过去。
“呲嗯——”的刺耳声音响起来,拢帘将剑尖忽然一挑,对方以为他的剑要进攻急忙的架住,拢帘借着对方架住自己的剑的力量轻巧的跃起,然后,很快速的在空中转身、跃、旋、起脚!
“噗”然后“亢呛”一声,被叫做严凯的对方,连人带剑一起往后跌在了地上,脸上,不大不小的,正好与拢帘的靴底一样大的一个脚印。
“哈啊?”围观的人群发出大大的疑惑声,然后是很不满但是明显想笑的眼神。
“嘿嘿!为什么都没有掌声?”拢帘将剑插在地上,捏着下巴不满的问。
“但是……但是你们不是比剑么?你最后是把他踹倒在地上的啊!”站出来一个人问出大家的疑惑。
“耶?我有说是比剑么?不是只要打倒他就行的么?”拢帘睁大很难得睁大的狐狸眼,无辜的问。
“哈哈哈哈哈哈……”周围的人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
严凯从地上爬起来,抹掉脸上的脚印,有点尴尬的笑着说:“虽然说是因为你不懂规矩,不过,你刚刚的那个招式也是很难完成的了,我服输!”
既然队长都这样说了,围观的作为下属的人们也就笑着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