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麻烦你啦。”
“哪里的话,为老爷做事是我的福气。”钱掌柜客套着。
“呵呵,我一个人随便看看就可以了,你去忙你的吧。”打发走了钱掌柜,我更习惯一个人安静的对账。账目很清楚,每一笔交易银两都不小,也难怪短短几年,这间药铺可以扩到如此规模,顾了近十个伙计,还建起一个贵宾休息室,连大堂泡茶的茶具都是上好的青瓷。
婉言谢绝了钱掌柜的午宴,查完帐我迅速回了客栈。
“小云,”推开房门,我四处张望,翔云不在!他去哪了?他在商城没有什么熟识的朋友,他又不会喜欢四处闲逛,能去哪儿呢?“小云。”
“掌柜,”我下楼找到客栈掌柜,“你知道昨天和我一道的那个少年到哪去了么?”
“呃,你说那位小少爷啊,他出门有一会了。”掌柜看看日头,回想着。
“出门?”翔云鲜少出门的,“他是自己一个人出去了么?”
“是啊,我问他上哪儿去,要不要我带路,他说不用,自己随便走走,很快就回的。”
“哦,是么。谢谢掌柜了。”我道了谢,看向客栈大门 ,阳光很好,没有风,但还是冷。街上人很多,来来往往,多是行色匆匆,目不斜视。
“爹爹?”试探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急忙转身,“小云,你跑哪去了?”前后看看,翔云没事。
“呃,”翔云举起手上的纸包,“买了些药材。”
“你该和我一道去药铺的。”何必自己跑去买呢。
“我起身,你们已经走了。”翔云淡淡的回答。
“呃?”我一怔,好像是哦,想要翔云好好休息,所以早上没叫他,“用膳了么?”我自然地牵着他走到桌旁坐下。
“没。”
“小二,上几个招牌菜。”我吆喝到,正好一道吃饭。
翔云两边看看,像是在找什么。“沈流办事去了。”我说道,他是在看沈流怎么不在吧。听到我的话,他看向我,闪过一丝惊讶。
“哈哈,”我大笑起来,“你心思简单着呢,连猜都省了。”
正在用膳时,沈流回来了。“老爷,”
“坐,吃饭吧。”
“谢老爷,”沈流坐下,“如钱掌柜所言。”
“是么,”我面露喜色,“确信?”
“是。货仓的残局是我亲眼所见,还有许多烧毁的货品。我趁乱潜入李府,听到下人的议论,说是仇家的威胁。”
“呵呵,那就好。”玉岚也还尽心,没有伤及人命,但又给出警告。想到昨日翔云的惊险,现在还心有余悸。如果不是我动作快,翔云,会在我面前倒下吧。拿筷子的手不自觉有些颤抖。
“老爷,”沈流发现了我的异样,轻声询问。
“哦,没事,吃饭。”我笑笑表示没事。什么时候开始,我把翔云视为珍宝,明明是那么普通的容貌,但偏偏引起了我的注意。为人低调,医术超群,对人冷漠,为了苏雪却可以不顾一切,这样默然又坚强孩子,如何能让人不疼惜。
下午闲来无事,我和沈流在街上闲逛着。翔云在房里研磨药材,配制着什么,不愿出来。
“老爷,”沈流指指临街的花楼。
几个浓妆重抹的花娘在青楼前招揽客人,整一条街都溢出脂粉的香气。呵呵,很久没有近女色了,今日无事,确实可是放松一番。想着,悠闲的走过去。老鸨看见我们,迎了出来,“两位公子是第一次来吧,姑娘们,来,伺候着。”
“叫你们花魁来。”我瞟了眼糜烂的大厅,空气中隐隐有着情欲的味道,我微皱眉,直接走上二楼。
“这个,红蕊姑娘的价钱~~~~”老鸨做出为难的表情。
沈流掏出几张银票,老鸨喜笑颜开,“好咧,请红蕊姑娘接客。”
花魁,名副其实,红蕊长得算的上国色天香,一袭粉红的衣衫松松的挂在身上,隐约透出妖娆的腰身,举止妩媚,语调温柔,光听着声音,都可以把魂勾走。我享受的斜靠在软榻上,软玉馨香在怀,旅途的疲惫一扫而光。使了个眼色,沈流识趣的出去了,关上一室绮丽。
我低头吻上佳人的朱唇,房里的熏香带着淡淡催情的成分,我感到有些燥热。唇舌交织,我轻柔褪下红蕊的衣衫,呵呵,仅着了一件外衫,含着浓烈的暗示,美人既是如此,我又怎么忍心辜负呢,呵呵。
双手抚上她柔软的肌肤,细腻不足丰满有余。“唔,唔,”训练有素的花娘,呻吟都是满含诱惑,我享受的贴上她光滑的身子,带着脂粉的体香扑鼻而来。揉弄着她胸前的柔软,我挺入她温热的体内。
纾解过后,天色很晚了,我坚持回客栈过夜。彻夜不归,翔云会担心吧,不过以他的性格,可能性不大,但,我会担心他的。
房间亮着蜡烛,但翔云已经睡下,我轻手熄了烛火,小心的躺到床上,怕吵醒他。习惯的将他搂在怀里,他都睡一会了,怎么还是手脚冰冷的,也难怪他蜷缩成一团。舒展开他的身子,让他贴在我的胸前,“嗯,”他无意识的呢喃,主动贴近热源,呵呵,只有在睡着了,他才卸下默然的外衣呢。
“嗯,嗯~~~~”他双手抵上我,拉开我们的距离。
“怎么,”我挪开他的手,“这样暖和。”试图将他拉回怀里。
“嗯,~~~”他在抵抗,但,为什么?
“小云?”
翔云抬起头,露出小脸,眼睛半眯,看来并不清醒,“嗯~~,嗯~~~,”
“怎么了?”我握住他的手,他却抗拒着我的贴近。
“~~~味道~~~~”粉红的唇微启,吐出含糊的两个字。翔云抽回手,索性转过身,对着墙,裹着被子缩在墙边。
味道?我闻闻自己的身子,没有什么味道,只是,脂粉味?!翔云闻到了,觉得不舒服,所以抗拒我。我恍然明白了翔云的动作,唉,轻叹口气,真是麻烦的小孩,不过,也的确不好闻,浓重的脂粉味,混杂着妓院惯用的熏香,以及情事过后的味道,忽然想起翔云身上干净的清爽味,呵呵,难怪他不喜欢我身上的味道。我默默的下了床,轻手折好被子,到楼下沐浴。
仔细的洗净身上的每一处,除去混杂的气味,才又回到房间。翔云果然再没有异议,反而自发的靠近我,把我当暖炉了呢,好笑的搂着他,紧了紧环在他腰间的手臂,脸埋在翔云柔软的发间,鼻尖触到他特有的清爽,我很快睡着了。
临街的吵杂声将我吵醒,什么时辰了,我侧头看看窗外,没有什么阳光,但很亮。低下头看向怀里熟睡的孩子,不自觉露出笑容,他很能睡呢。小心地把翔云的头抬起来,抚上他的脸庞,一点点描绘他的五官。饱满光滑的额头;细长的眉毛有些稀疏,平添了一番柔和。眼睛最是美丽,晶亮清透,不染尘埃,手指覆上他的眼睛,感受着指腹下微微的颤抖,长卷的睫毛如蝶翅般抖动,只是漆黑的双眸总是被刘海掩藏住,让人难以窥探。脸颊还是没有肉,我伸手捏捏,细腻的肌肤,柔滑的触感,但是捏不到肉,还是太瘦了呢。指尖游移到唇,淡粉如樱花般的唇,不似我的薄唇,翔云的唇柔软温热,如花瓣娇嫩,~~~~~诱人~~~~
被自己的想法吓到,我翻身起床。
“唔,唔,”翔云开始转醒,坐起身。
“醒了?”
“呃~~~”翔云歪着脑袋,眼神迷蒙似有水汽,双颊红润如成熟的苹果,小嘴微张,隐约露出炽红的舌。
我体内忽的升出一股燥热,口舌有些干燥,强迫自己移开视线,在脸上扑些冷水,凉意由脸渐渐传到体内,灭了那莫名的燥热。怎么回事,昨晚不是发泄过了么,为什么今早还会,呼,呼,深呼吸,平复紊乱的心绪。转头看向床边,翔云已经在穿衣了,心里有点失望,错过了翔云不清醒的可爱样子了。
“爹爹?”耳边传来翔云小心试探的声音。
呵呵,被我直视的眼神吓到了吧,“呵呵,睡好没?”我笑着掩饰尴尬,伸手缕过翔云的长发,细柔的发丝在空中翩舞,露出翔云优美的颈部弧线,一时间,我移不开眼,心跳的速度泄露了我的着迷。
“爹爹~~~”
“呃?”我收回僵在空中的手,“嗯,我先下楼了。”不敢再看他,躲避般的走出房间。
早膳过后,我们到了城北的商铺。被早晨的不自在影响,一路上我都不敢看向翔云,亦忍住想和他说话的冲动,这样的自己很是奇怪呢。
“老爷,请进请进。”城北的胡掌柜领着我们走向内院。
“不必了,胡掌柜”沈流说,“我们在前厅坐会就可以了。”
“呃,”胡掌柜脸色一白,“这个,嗯,”额上开始渗下汗珠,“前厅,不方便吧,嗯~~~”
“胡掌柜多虑了,”我率先走到前厅的主位坐下,笑得温和,但熟悉我的人都知道,我有点生气了。
“嗯,这个,~~~”胡掌柜眼神闪烁,不敢回应我的直视。
“有什么事就说吧。”沈流说,“瞒是瞒不住的。”
胡掌柜深吸了口气,终是开口,“回禀老爷,店里出事了。前日,有个商人在店里抓了副治咳嗽的药,结果昨日,他娘子来店里,说那商人吃了我们的药,小小的咳嗽不但没好,反而更加虚弱,连呼吸都变得微薄,我立刻出诊,发现他几乎垂危。小人医术有限,不知该如何救治,小娘子又死苦活闹,哭喊着说,我们的药吃死了她相公。昨日好容易给了些银子打发她走了,今日怕是她还会来闹的。”
“给他开的什么方子?”我一惊,出人命可就麻烦了。
“就是常用的咳嗽方子,以生半夏、姜半夏、姜浸半夏和明矾半夏煎服。前几次吃这个方子的病人都没有出过问题。”胡掌柜战战兢兢的回答。
“你知道他们住在哪里么?我们去看看。”
“是,老爷。”
胡掌柜带着我们拐进小巷子,在一个朱漆斑驳的门前停下。
“有人在么?”沈流上前敲门。
“谁啊,来了来了。”里面传来女子的声音。“呃,你们,”门开了,一个衣着朴素的妇女站在门里。
“哦,周夫人,你家相公好些了没?”胡掌柜客气的询问。
看到胡掌柜,周夫人有些不快,但还是让我们进屋了,“相公今日好些了,幸好,昨晚有贵人相助,不然~~~”
“我们可以去看看病人么,劳烦夫人了。”我走上前,露出帅气的笑容。
“呃,请。”不意外周夫人的微愣和随即低下头的羞涩。我满意的笑笑,走进内屋。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药味。一个男子躺在床上,睡着了。
“方便让我们看看方子么?”我笑着询问。
“嗯。”周夫人飞快点点头,拿出一个方子。
我仔细看看方子,没有问题,以半夏镇咳,合情合理。怎么~~~
“半夏过多。”翔云清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量过多么?”我问他。
翔云点点头,接过方子,“两碗水煎成半碗,只需要一钱生半夏,方子上写的是三钱。自然会因为生半夏中毒。解毒很简单,生姜捣汁服下即可。”
“对对,昨晚的恩公也跟我们说,生姜捣汁服下,今日相公就好多了呢,没有吐了,也可以说话了。”周夫人说。
“生半夏中毒,服少量可使口舌麻木,多量则烧痛肿胀、不能发声、流涎、呕吐、全身麻木、呼吸迟缓而不整、痉挛、呼吸困难,最后麻痹而死。也有因服生半夏多量而永久失音者。”翔云放下方子,顿了会,“通常大夫在用到半夏时都会减量,这张方子的用量超过太多。”
那么,是方子的问题。我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