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只听到苏秋立微弱的啜泣声,几位掌柜甚至对她露出同情的表情。糟了,这才是她胡诌的目的!
“苏夫人不要含血喷人,”我急忙为自己辩护,我离开座位想要走到她面前,要当面把话说清楚,但我还没来得及迈开步子就被突然出现的护卫止住。
“沈家主请勿动,不慎伤着你可就不好了。”南宫治挥挥手,房间的屏风被开,房门被打开,我可以清楚的看到,我们被层层叠叠的护卫包围,整个二楼只剩我们一桌,或者是,整个酒楼都只剩了我们。
南宫治果然是有备而来,他早已设下埋伏,我带来的几个侍卫已经被他的人逼在墙角。我真没想到,他会明目张胆的动武,准备的人手少了,更何况,在映城,沈家的势力本就不大。看来这个地头蛇的亏我是吃定了,只是,我略微环视四周,该怎么解决呢。
“沈家主在看什么,”南宫治挂着令人厌恶的笑容,走过来,“听说,含希荒废了沈家代代相传的毒术,专于武学,唉,果然不是沈家后代啊,连沈家的精髓都可以抛弃,”南宫治从他身边的一个护卫手里接过长剑,“话说远了,在下想请教一下含希的剑法,不知可否。”
可否二字未出,他就已经冲着我过来了。我瞥了眼翔云,尽全力一跃,越过栏杆,跳下二楼,才拨出青刃。二楼人多,怕伤及他人,而且,我引开南宫治,沈流可以设法救下几位掌柜。
青刃出鞘还是迟了些,南宫治的剑划到了脸侧,我急忙转身避开,脸颊还是感到了一阵刺痛。抬手,青刃格挡在身前,金属的碰撞声陡然响起。握剑的虎口被震得隐隐有些发疼,我后退移开青刃,南宫治的内力很是深厚,余光瞥见身侧紧逼而来的剑光,是场恶战啊。
我猛然回身,避开南宫治的长剑,青刃直逼他前胸。南宫治无策,只得后退,但我逼近的速度更快,眼看剑尖就要触到他的前襟。他忽然一个侧身,剑尖只是划破他的外衫,他反而举剑从我身侧攻来。我避闪不及,拉回青刃硬生生格开他的长剑。
这一次,南宫治是运了十成内力在剑上,青刃受到猛烈撞击,向上隔开不成,反而被他的剑压下,趁南宫治注意力放在剑上,我迅速后退,在我们之间拉开一个安全的距离。
头顶传来阵阵急促的脚步声,我一惊,楼上在动手么,翔云武功不好,只有沈流一人,护卫众多,难保没有武功高强之人,沈流能自保已是不易,那翔云~~~~
我心里一紧,回身就想上楼,但南宫治的剑拦住我的去路。
“你想去哪啊,”南宫治的声音带着阴谋得逞的笑意,我心里更急,“我们还没分出高下呢。”
他的剑一偏,剑刃向我,平移过来,我也不后退,身子微弯,避开他长剑的同时,青刃刺向他胸口。
“该死!”南宫治急忙后退避开我的青刃,他的长剑亦没能靠近我。
无视他的抱怨,我急忙上楼。楼上果然打开了,翔云和几位掌柜被护卫逼到在墙角,沈流一人对抗着两名身手不错的护卫,有些吃力,只顾及防守已无力反击。
翔云看起来没有受伤,那些侍卫只是看守并没有动手。我青刃一抬,隔开砍向沈流的弯刀。
“老爷,”沈流担忧的看向我。
“我没事,小心。”说话的同时,我避开那个持刀的侍卫,青刃横着划过去,那人避开,但外衫还是留下一道破损。我趁胜追击,青刃变换着角度刺向那人。
“沈家主还是看清楚再动手的好。”南宫治突然出声。我手上速度未减,余光瞟过去,只见,南宫治一手将翔云的双手锁在身后,一手把剑架在翔云的颈间,殷红的颜色在紧贴肌肤的剑刃上渗下。我只能收手,但运起的真气却像急速的奔马一时不停,一口气不顺,嘴里感到有些腥涩,“咳咳,”几滴红色液体从嘴里咳出,落在地上,画出诡异的图案。
“老爷,”
我摇摇头,袖口随意抹去嘴角的猩红,握紧青刃,看着不远处的南宫治。
“含希果然很是疼爱二公子呢,”南宫治笑得放肆,“那晚,呵呵,就是二公子了吧!”南宫治用色情的眼色在我和翔云之间来回。我皱起眉,极力忍住冲上前撕烂他淫秽笑容的冲动。
“只是不知道,含希能为二公子做到哪种程度呢,”南宫治的手一紧,更多鲜红的液体溢出,翔云头微垂,看不清他的表情,白皙的颈项染上鲜艳的红色,极是刺眼。
“你想怎么样?”我冷冷的说。沈流也停下打斗,站到我身旁。四周的侍卫没有动手,亦没有逼近,只是静静的看着我们。
“把你的家主玉佩交出来,”南宫治声音洪亮,一字一句清晰的打进我心底。
转机
“把你的家主玉佩交出来,”南宫治声音洪亮,一字一句清晰的打进我心底。
我握着青刃的手,隔着衣衫触到腰间的玉佩,忽的记起伯伯将玉佩交给我的瞬间,含希,这个是沈家的家主象征,绝对不可以丢了,更不能送人,这是你要传给下一辈的象征。
“不肯么?”南宫治手上的长剑一闪,翔云的衣袖撕裂,露出棉衣里衬的细密缝制的棉,逐渐被染红的棉,狭长的伤口涌出鲜血,浸湿棉衣,白色的外衫显出惊心的红色。我握着青刃的手,不自觉一颤,紧紧盯着翔云。他抬起头,注视着我,几不可查的摇摇头,表情没有变化,但我清楚的听见,他在叫我不要交出玉佩。
“沈含希,这样还不肯么?”南宫治长剑又回到翔云的颈侧,我看到他用力的动作,看到沿着剑刃流下的红色液体,看到一滴一滴的掩体逐渐练成串,不间断的从剑尖落下。
“松手!”我高喊一声,想冲过去,身边的侍卫警惕的拔出剑,拦住我的去路,把我困在离翔云几步远的地方。
“遵守规则,你拿出玉佩,我松手。”南宫治说。
翔云的血已经湿润了他脚下的一片地板,浸湿了他脚上的布鞋。我一把扯下玉佩,高举在手,“住手!”
“这才对嘛,呵呵。”南宫治笑着说,“把玉佩给你身边的护卫,让他递过来。”
我僵硬的把玉佩放到一个护卫身前,却迟迟不肯放手。
“干脆点吧,不然,人死可是不能复生的。”南宫治的剑又划得更深,翔云却是以唇形说着,不要。
手微松,玉佩从掌心滑落。翔云,你远比玉佩重要,如果可以,我多希望今天受伤的是我。
玉佩落到护卫手上的那刻,我手上的青刃也被夺走。
南宫治接过玉佩,在翔云颈间的剑松开了,桎梏住翔云的手也松开了,拿着玉佩,满意的走到苏秋立身旁,“看好他们。”随口对着身后的侍卫吩咐。
我想走到翔云身边,但还是被拦住,“玉佩给你了,你还想怎么样?!”
“呵呵,还请含希忍忍吧,二公子可是很好用的筹码呢,暂时不能还给你。”南宫治把玩着玉佩,示意侍卫看住我们。
悄无声息的,翔云身边的侍卫一个个倒下,没有呻吟没有呼救,只有沉重的身体倒地时发出的闷响。眨眼间,翔云周身已经倒下了近十个护卫。他站在几位掌柜前面,在他身前两步远的范围内,已经没有活人了。
“怎么,你,你们,快,补上去啊!”南宫治惊恐的远离翔云,手指发颤的命令着。但是,护卫们也被吓到了,步步后退,听到南宫治的命令,后退的步子停了下来,却还是没有人敢上前。
“你们,去啊,谁上前,给谁加十两银子。”苏秋立不顾形象的大叫着。
一个护卫犹豫着向前迈出一步,没有什么事,看看四周,露出一丝笑容,又小心翼翼的迈出一步,他脸上的笑容还没有完全绽放,就已经倒在地上和其他的尸体作伴了。活着的护卫再不听从命令,又连连后退。
我想趁着混乱过去,但南宫治发现了我的意图,瞬间,几柄长剑架在了我的颈上。护卫将我团团围住,举起的长剑架在我的颈间。我无法动弹,稍一晃动,就触到冰凉的剑刃。
“夺命!”一个掌柜在翔云身后,低呼出声。
翔云没有回头,轻轻应了句,“是。”
“啊,”张掌柜长叹一声,“不愧是沈家的后人啊!”
“什么沈家后人,都说了他不是。”苏秋立大声呵斥,“来人,去把他给我杀了。”全场安静,可惜的是,她的话没有一个人响应。
“夺命是么?”南宫治眯着眼,不怀好意,“那就看看你能撑多久,反正我有的是人手,你身上的毒总不够上千号人吧。而且,”他斜眼看向我,“他还在我手上呢。”
翔云看看我,眼里有些担忧,没有再出手,静静的站着,但护卫依旧不敢靠近他。那他总算此刻安全了,他颈上的伤还在流血,手臂上的伤痕也没有处理,亏他还是学医的,不知道要即时处理伤口么。
“南宫家主,”我站直了身体,“我已经照你说的,把玉佩都给你了,你让人拿了这么多剑架在我脖子上,又是什么意思呢?”
“呵呵,你武功厉害,我当然不能掉以轻心了。”
“连南宫家主也不得不承认我武功厉害了么?”我说得挑衅,“早些承认也好,你岁出生武学世家,但南宫雅前辈的精髓,你算是全丢了。百年南宫家,沦落至此,唉,真是可惜啊!”我叹了口气,摇摇头。
“你什么意思?”南宫治眯着眼,走近我。
“没什么,我只是在想,南宫雅前辈要是知道,现任家主武功不济,也只是仗着人多取胜,不知会不会气的从棺材里跑出来呢?”我露出嘲弄的笑容,斜眼觑着他。我在赌,赌他会被我激怒,打破现在我动弹不得的僵局。
“别听含希的话,他是想激怒你。”苏秋立看穿我的心思高喊出声。
“呵呵,”我笑得更加放肆,“原来,苏夫人也看出你武功的不济,不想你在众多护卫面前丢脸。南宫治啊,”我摇摇头,“还要女人维护。”
南宫治看着我,久久不语。我虽然笑着,但心底没有底,他会不会上当,长久的不语,是在思考什么。心绪万千,脸上却始终是嘲弄的笑容,和淡定自信的眼神。
“沈含希,你想激怒我,趁机逃跑,”他示意几个护卫挪开剑,走到我面前。
我心底一喜,方才的包围圈已经被打破,我正面的护卫退开,虽然三侧仍旧可以感觉到冰凉的剑刃,但有了一个可以突破的缺口,就是面前的南宫治。
“我没有那么笨,上你的当,你想比武功,好啊,但是等你到了我的府上做客时,想怎么比,都随你。”
他离我很近,但也有三步的距离。我的青刃在旁人手上,一时多不回来,但余光瞟见南宫治腰间剑柄,天助我也,剑柄正朝我的方向,只要他再靠近一点,我看准时机,上前夺剑。
“怎么,沈含希还在想什么,想着怎么输给我么?”南宫治停下步子,好整以暇的看着我。
“呵呵,我是在想,南宫家主输了会不会抱头就跑,回去抱着南宫雅前辈的牌位痛哭。”我故意笑得大声。
南宫治脸色铁青,就在众人都注意着我嚣张笑声时,我以诉累不及掩耳之势,一步向前,右手触到了南宫治腰间的剑。南宫治反应很快,左手迅速握住我企图拔剑的右手。我右手腕一转,反手扭住他的左手。我左手趁机拨出长剑,但他右手已经运起十足的内力,一掌击在我的左肩。
我该后退的,以此减弱他掌力对我的冲击,但,我不能。硬生生接下他一掌的同时,我不退反进,剑刃逼到了南宫治的颈项,划出血痕。他想后退,但左手被我扭住,退不开,我右手一使劲,将他拉到身前,剑刃紧贴在他脖子上,右手松开他的手,掐上他的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