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留先是一惊,不过很快平静道,“他不过是出现在你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所以如果当时不是卓云,你也会自欺欺人地说你爱着别人。”小留看着泽鸣逐渐扭曲地脸继续道,“从初中我认识你开始,我就发现你身边的朋友除了威廉就没有别人。伯父伯母又长年在外地工作,你在长期缺少爱的环境中长大,所以当我成为你邻居的时候,和你们玩的时候,你不是很快就说你喜欢我了吗。然后我们俩一起毕业,一起上重点高中,那时候我真以为我们会一辈子在一起。可是命运偏偏让卓云出现,我们平淡如水的日子发生了大转变。呵呵,那时候卓云就像小说里爱逞能的男主角一样出现在我平静的生活,我即兴奋又有些胆战心惊地进入他的世界,后来再也出不来了。”
泽鸣听到小留微笑着流泪,泽鸣递给她纸巾,小留感激地一笑。
那个女孩,她安慰着别人自己哭了。
可是泽鸣不能哭,他是男人,更不能在女人面前哭。
小留哭得脸都苍白了,泽鸣则把自己当做了聋子,什么都听不到,什么都看不到。
“现在。日子回到了最初的状态,我们同时怀念着一个人,可这个人却永远不在了。”
泽鸣不明白小留这番话的意思,他只是摇头。
“泽鸣。我今天来真不准备哭的,我想让你振作起来,我不知道你对卓云到底是什么情,我希望你能从这段感情把自己救起来,不要再堕落下去了。因为我知道你们根本没有开始,不是吗?”
“小留。男人之间产生爱情是不是很奇怪。大概如你所说的,也许我对卓云的真的不是爱情,我只是比较依赖他而已。”
“泽鸣。这样想会轻松一些。”小留走到门前,凝望泽鸣。
“恩。大概真的有觉得轻松。”痛失爱人如果是双倍打击,那么痛失友人就只有一倍。如果没有爱,泽鸣可以不用每每在深夜去祭奠触摸不到的爱。
小留离开后,泽鸣洗了一把脸,把卓云的手机藏在抽屉的最深处。
对啊,卓云不是我的爱人,我们还没有谈一场恋爱。
一向低调的泽鸣在这里暑假突然变的爱笑了,他交了许多许多朋友,老师同学簇拥着。整天没心没肺的笑,开着不着边际的玩笑。
谁说泽鸣缺少爱,泽鸣就跟谁急。泽鸣的微笑征服了无数少男少女,他的资本就是用微笑俘虏周围的人。
你瞧,他就如天使翩翩而来,他周围有闪烁的星光和金色的光圈。
也许那是他的卓云来过了。c
“看起来好象从来没有什么事可以让他伤心。他总是这么开心。”
“你不知道吗?听说他的恋人已经不在了。”
听着人张开了大嘴,不可置信地说,“他的恋人不是祝小留吗?”
“我说的是之前的,听说还是个男人。好象是设计院的人。不知道什么乱七八糟的理由挂了的。”说话的人兴奋地喝着饮料。这个世界总是有些非常八卦的人,他们总是不经意地滔滔不觉,从来不在意这一字这一句都在伤害着一些人。
泽鸣躲在厕所里听着外面的风言风语,眼睛湿湿的。那一处自己都害怕去触碰的禁地,现在被人开心地践踏着,那是什么感觉。
乱七八糟的理由挂了。泽鸣才猛地想起,其实是他杀了卓云,否则卓云不会死的。
泽鸣抱着自己的头,痛苦地跪在地上,什么东西从泽鸣眼中硬生生地砸在地上。
泽鸣等人都出去,他才缓缓地站起来,洗了好几把脸才舍得出去。
没走几步,后面有人喊住他的名字。
“年泽鸣!”
泽鸣恍然地转过身去,看着眼前穿地光鲜衣着的女孩挥动着帽子。
“年泽鸣。连你豆豆姐都忘了啊。”女孩跑上前去,一把抱住泽鸣,开心的哈哈大笑。
“豆豆?你怎么穿成这样来学校啊。”泽鸣惊乍地望着豆豆。
“你不说 ,那就没人知道了哈哈。”豆豆大大咧咧地钩肩搭背起来,女孩没有女孩的样子。
“你早上去上课也这样?”
“你以为我有病啊。虽然我是有些病,但是泽鸣不是说过漂亮吗。哈哈哈。”
“如果装扮成女孩子就要有女孩子的样子,以前你在叔叔书屋里到是没事,现在在公共场所,影响多不好。”
“哎哟!快别说了,被别人发现可就完蛋了。”豆豆的大手捂住泽鸣的嘴,只留下泽鸣无辜的大眼睛瞪着某人。
其实豆豆就是一个热爱女装的热血青年,从前在学校里玩COS扮女装,现在由于虚荣心膨胀,总是在不知不觉欺骗人们的眼睛。
以男孩的身份豆豆大概可以总是阳光型的,可是女孩的身份,连泽鸣觉得那是对广大女性的严重侮辱。
第15章
利于自己与水管的摩擦力,泽鸣使劲往上攀登,腿上的力气还没有完全康复所以只有把力量都集中在手臂上,终于到达了三楼,泽鸣使完全身最后一股力量支撑了爬进上三楼。
凌晨的宿舍楼里,每个人都沉沉地进入了梦乡。只有窗外的知了在不知疲倦地叫着。
泽鸣轻手轻脚的进入了卓云的宿舍,里面还有几个同学在打呼。
泽鸣走近写字台,利用月光企图寻找什么。写字台收拾的很干净,上面摆放着笔记本,茶壶,杯子等日常用品。
有个事物反射着光,泽鸣走近一看,眼泪差点就夺狂而出了。
是一个相框,很精致,有着分明金属纹路的边框,里面的照片正是卓云旅游的时候拍的,笑的很轻松。
而在右下角,那个不起眼的角落,正是泽鸣有些书呆子样的毕业照。不过被人调皮地用彩色笔画了一个大大的红桃心。四周描了一些很可爱的笑脸和小动物,顽皮而童贞的感觉。
泽鸣之前就感觉有什么放不下,直到今天泽鸣才知道。
泽鸣把相框放在嘴边亲了一口,然而毫不犹豫地塞进了口袋。
泽鸣正准备离开了,他最后一次留恋地回头。
这,就是卓云生活的地方,这里有卓云的气息,而自己居然在卓云离开后才想起过来看看。
然而泽鸣真的不舍得,他希望有更多的东西可以让他来纪念。
最后他回来,把那把放在角落里的雨伞拿了过来。
如果没有看错,这正是那雨夜里,卓云背着泽鸣,而泽鸣手里紧紧拽住的那把。
留下的东西这么少,每一样每一样泽鸣都想好好收好。
越是悲伤的人,越是要把自己悲伤的元素通通隐藏起来。
其实泽鸣还是会经常想起卓云,只是他从来不让自己往那方面去想,比如卓云是死在他眼前,卓云的间接死因其实是因为泽鸣。
他也天真的以为卓云只不过是去了很遥远的地方,因为他没有看到死亡通知书,他没有参加他的葬礼,甚至没有人在他面前提起关于他已经死去的事。
他只不过就是消失了,不见了。去了人们都不知道的地方。
撑开大大雨伞,泽鸣站在雨中闭着眼细听声声雨水的交响乐。有时候他真能感觉,其实卓云就在他身边,也同他一样静静站着听着雨声。然而睁开眼,卓云就捉迷藏一样逃开了。
“别闹了。”有时候泽鸣也会傻兮兮地丢下没头没脑的一句。
下雨的傍晚,泽鸣都会这样强烈地想起卓云,然后把它与某年某月的一个夏日的傍晚混淆起来。
那个傍晚,有一个少年背着另一个无论是身高还是体重都同他差不多的少年,不知疲倦地在雨中奔跑,衬衣都被汗水浸湿了都毫无感觉。
偶尔也需要歇斯底里,偶尔也需要把心中的不甘发泄。但那些都是不为人知的泽鸣。
学校的留外名额已经下来,上面有泽鸣的名字。
虽然只是去一年,但对泽鸣来说有着非同寻常的意义。
一年后回来,他希望他可以真正收拾好心情,一个人精彩地活着。
只有真正去过外国的人才能体会,那种与国内完全不同的思想观念。
泽鸣总是不经意地看到他的同类们,他们毫无顾及地在人潮涌动的大马路亲亲热热,紧紧拥抱。
“小心长针眼哦。”怀里拥着爱人的男人朝着泽鸣笑笑,开玩笑地一挑衅。
泽鸣不好意思说着SORRY,匆匆离开他们的视线。
泽鸣抱着书游神地回到校园,脑袋里尽是男人们相拥的画面。
不禁就想起那个夏夜,他和泽鸣在阳台上跳着华尔兹,卓云的手臂总是这么有力地搀扶着泽鸣无力的身体,感觉就像发生在昨天一样。
泽鸣眼眶有点热了,赶紧用手背擦了擦。人总不能老过在回忆中。
开始吧,全新的一个季节。
推开教室的门,泽鸣向导师抱歉地一鞠躬,原来他已经迟到了。
随便找了一个角落的位置坐下,翻开书。
“现在在上课诶。把手拿开拉。”
“床都上过了,还怕我摸啊。”
泽鸣一听着话,脸一下子就红了,很多人纷纷回头,有些人还在起哄拍掌。
泽鸣一向是不参与起哄的,现在也是如此。他当作自己什么都没听见,依旧做着笔记,虽然那二个人就坐在他的后座。
“喂,前面的同学。把书拿高点。”泽鸣不知是叫谁,也没回头。
“前面的日本人。把书拿高点拉!”泽鸣有些隐约觉得是在叫他,转过头看着后面叫他的人。
“哎哟?这不是纯情美少年么?”说着还拽拽他身边的人衣角。
泽鸣觉得奇怪,不过他现在只想证实一件事情,“我是中国人,不是日本人。”然而转过身去继续写笔记。
“怪怪的。喂,你们中国不是有个词叫‘缘分’吗?我觉得我们就挺有缘分。”男孩趴在桌上小声对泽鸣说。
那也是孽缘,泽鸣望着男孩说,“我叫年泽鸣。不叫喂。”
斯帕文觉得无趣,便继续挑逗自己的新男朋友。因为无论怎么叫年泽鸣,这个家伙就好象是聋子一样什么都没听到。
年泽鸣最讨厌这种自以为是的人了,虽然说中国人和日本人都是黄种人,但混为一谈的斯帕文让泽鸣觉得不舒服,这种总搞不清状况美国佬还自以为很风趣的家伙让泽鸣懒地去理。
回到住宿,煮了一锅面吃下后,泽鸣躺在床上翻出旧照片,抱在怀里睡去了。
第16章
泽鸣单薄的身躯站立在走廊上,他呆呆地看着这片异地的云多化成雨滴纷落下来,原来这个地方也会下这么煽情的雨啊。
很多同学都走不了,斯帕文兴奋地撑开男友的爱心雨伞,搂着男友圣达就准备朝雨中奔去,泽鸣远远地望着他们远去的身影,嘴角抹上一笑。
斯帕文突然想起手表忘记在教室了,把圣达搁在树下,自己跑了回来。
就在此时,斯帕文看到年泽鸣在走廊对着他笑,直到走近泽鸣也没褪去这笑。
“喂,你笑得这么阴险干吗啊。”斯帕文觉得莫名其妙,这个家伙不应该是清高地很吗,怎么会对他笑呢。
“你们。一定要幸福一辈子啊。”泽鸣看着树下娇小可爱的圣达眼中溢满幸福。乖巧地像只小白兔。
“当然。不用你说拉。”斯帕文想上楼,却被泽鸣叫住。
“是要拿回这个吗?”泽鸣挥挥自己手上的表。
“是啊。谢谢你拉。”斯帕文想拿,泽鸣却调皮地逃开。
“喂!”斯帕文有些急噪着喊道。
“你别老是逼问那些有的没的。”
“什么?”斯帕文觉得莫名其妙,企图夺到自己的手表。
“如果你是真的喜欢圣达就应该相信他,你这样逼问,只会让他觉得你对他不信任。”
“你偷听我们对话?”斯帕文有些火了,扑上前直直地瞪着泽鸣。
“是你自己扯着嗓门。”泽鸣把手表仍给斯帕文,自己冒着雨离开了。
泽鸣当然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可能是因为在他们身上泽鸣看到和自己相似的东西,他只是想劝解那个人,想要爱更长久,就应该百分之百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