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前缘(自始至终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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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前缘(自始至终之二)- 第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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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他一笑的冲动。
  “啊,朝。五个圆啊。一圆烈日,一圆男性,一圆……这个圆有点小,少年登基吗?”
  “这一圆,半圆离远,尚未婚配。”
  “耶,是啊。一般少年皇帝有两个征徽,大婚后,半圆和圆贴紧或者相融。”苦笑一声,濮阳曦坐下来,“是天命帝无疑了。少年登基,一生没有立后纳妃。所以一生只有一个征徽。”
  “最后一圆,和刚才的圆相融相交。”
  “是了,他果然和男性有染,所以才是这样的。头儿看这些征徽的时候曾经告诉过我,天命帝一生有心违抗身为帝皇的天命,首先他的征徽便承认了自己的与众不同。延嘉帝的征徽也这么相似,还有承运帝。以前,爷爷总以为这是三名君的特别之处,多出一个圆,但是,头儿很肯定的说,不是。”那个白衣胜雪的背影,或许是朝前世的男子,皇帝都肯为他做到这个地步,为什么一点也没被感动?还使得天命帝这么哀伤……难道,天命帝真的是以皇帝身份强迫他?
  韩朝站起来,仔细的看着脚下整块石板。没有丝毫瑕疵的整块石板,正中央刻着天命帝征徽,这里和火山相隔应该还算远,这么做到底有什么用意?难道他的用意和眼前这个家伙一样捉摸不透?
  按照头儿的说法,天命帝将天然火山的岩洞作为自己的陵墓,这里火山活动频繁,洞里必然是高热而且有水分……如果是封闭的高热洞,或者说,硫磺气体充溢的岩洞,保存尸体不难。但是,他怎么发现这个岩洞的?如果进去,按当时的情况,墓门是随后开启的,就应该有个天然的通往岩洞的入口。
  如果……如果没错的话。这里,这下面,就是天命帝陵墓的天然入口。
  但是,该怎么进去呢?石板这么重。
  “朝。”
  韩朝冷冷的转头,看着突然紧张的濮阳曦,觉着自己也被他感染得有些紧张起来。
  “我好像……好像有点灵感,怎么说呢?”拉开附着在四周泥壁上的荆棘,濮阳曦伸手,试探的按着。
  韩朝看着他,走到他身边,打量着外表看来普普通通的泥壁:“机关。”
  “是啊。机关。”话音刚落,濮阳曦便感觉到手下的凹凸不平,他猛的将荆棘连根拔起,抖落泥灰之后——光滑的石壁,不,刻着字迹的石壁。
  “天命三年,到此一游。决意往生定于此。誓与三弟死同穴。濮阳曦。”
  “誓绝不与昏君同路。韩朝。”
  很孩子气的留言。
  濮阳曦愣住,看向韩朝。
  韩朝虽然仍是冷冷的,却惊讶的看着清劲字体的署名——韩朝。那号称天命帝最得力的将才,握有军权却曾叛乱的人,最终声望恢复却不知所踪的人,就是……就叫做……韩朝。
  梦中你饮情殇,为情所伤,迷惘不已。
  这里你写的却是……有情才有伤,你不知道。
  果然一样。真是一样……前世和自己,这么相像的性格。一厢情愿的解释别人的行动,丝毫不知道自己内心的想法,一直在逃避。或者,受到伤害,被恨意蒙住了情意。
  天命帝太强势了吗?
  一味被动的接受,不能忍耐这样的生活,所以要背叛。曾经交心,却因为傲气和自尊,因为自以为是和皇帝的角色,两败俱伤。
  必然的结局。两个人,这两个人……注定要伤害彼此。现在呢?他们呢?
  要重复过去的人生轨迹吗?
  什么?!自己刚才在想什么?!脸色一变,韩朝贴在石壁上手掌紧紧握成了拳。原来如此!他也陷下去了!每天被这家伙的甜言蜜语洗脑,现在……终于逃避不了自己也有感情,感情也会变质的事实。一直不停的欺骗自己说自己只适合无情无心的生活,却不明白只要是人,情感……不论多么薄弱,都会有。
  不能逃避!
  他不逃避了!可是他们今后又能怎样?前世的伤害已经足够,日日饮着情殇买醉的他,最终难道没有一点怨恨他吗?否则……要是曦像以前那样喜欢他,怎么从来不做出实质的行动?一点也不符合他原来强势的性格!现在的他,就会开玩笑似的扑过来嚷嚷爱他爱他,虽然也会时常吻他,却只是吻他的脸他的额头而已。
  这样……算什么?
  连曦是不是真正喜欢自己也不清楚!还想可能会互相伤害!这不是妄想吗?!
  可是自己也从来不是会主动的人,要是曦这么僵持着的话,就是被伤害了,自己也绝对不会显露出半点感情,何况自己的感情本就不多。
  又是一段无望的缘分吗?
  “朝……朝!”
  韩朝猛的回神,白皙的脸上仍然缺少表情。他看了看濮阳曦,轻轻的抿抿唇:“嗯。”
  濮阳曦察觉他有些不对,却因为害怕自己开口询问又是得个被拒绝的下场,所以并没有深究下去:“我上去拿细钻,顺便和头儿他们联系,你等着。”他转身攀着荆棘条费力的爬上去,韩朝就这样看着他的背影,再看看脚下,这才发现在天命帝征徽周围一平方米处,一条正方形的缝隙若隐若现,要不仔细瞧还真发觉不了。
  前世……你们怀抱着荆棘相拥,他想把你揉进身体里,荆棘却把两个人都刺得鲜血淋漓。如果,他不强制你,你们就会丢掉那些荆棘吗?那些所谓“权势”、“天下”、“皇位”、“伦常”、“朋友”、“自尊”、“傲气”的荆棘……
  想知道事实,却又突然有些担心事实并不像自己想象的那样。韩朝怔怔,发现自己竟然也有了优柔寡断的时候。
  “好了!”这时濮阳曦已经跳下来了,顺带将他们的行李袋也拉了下来,“朝,你先准备穿防护服,拿出压缩空气瓶。”他感觉韩朝有些不一样,但是对冥冥中的命运抉择也不想做无谓的抗争。当他不想知道前世的事情时,偏偏命运却教自己发现了这个唯一通向过去的洞口。所以说,该来的总会来,知道就知道,如果能和朝维持现在的关系就没什么大不了的。
  韩朝拉开行李袋拉链,取出一切将要用到的器具。
  经过一番折腾,两人总算穿戴完毕,也沿着缝隙将石板之间的空隙钻开些,翻开石板,抬到一旁。土黄色的硫磺气体冲出来,热度就像沸水的蒸汽。两人胆大的俯视着黑黝黝的洞口,说不清的兴奋与激动感一波一波向他们袭来。
  怎么样?下去吗?濮阳曦透过防毒面具向韩朝眨眼睛。
  韩朝点头。现在用口呼吸氧气瓶里的空气,也只有靠点点头通信息。
  濮阳曦灿烂一笑,双手在空中画个大大的心,紧接着就屈身滑入洞口。
  他要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韩朝微微心慌了,焦急的想拉住他,却连他的衣角也没触到,他只有连忙跟着跳下去。
  洞里一片黑暗,韩朝一直清醒着滑下来,对这片黑暗与寂静也没什么特别的感觉,但是,没有能抓住濮阳曦却让他有一丝担忧。现在嘴不能说话,这防毒面具又将听觉大部分给剥夺了去,让他觉得自己仿佛被孤立在这个空间里似的。
  从来没有考古的实战经验,最基本的不能破坏古迹的原则他却是明白得很,所以韩朝半天没有动。直到从自己备好的袋子里取出电筒,打开——
  就在他正对面的石壁中,裂开了一道缝隙,不,准确的说,是他正对着一座没有关严实,留着几公分缝隙的石门。手电筒的光芒射进石门里,准确的映照着一个白衣人。
  那白衣人倚着身边巨大的、华丽的棺木,闭着眼,清冷的气息绕在他周围不散去。熟悉的眉眼,熟悉的面容,熟悉……熟悉……的哀痛。
  他就像睡在那里一般,依旧绝尘脱俗,让人不忍心惊动他。
  韩朝已经愣住,手电筒掉落在地上也没有发觉。
  突然,洞里本沉滞着的空气慢慢开始流动,白衣人翩翩的发丝飘起来,飞舞着,瞬间化作灰尘。韩朝睁着清弭的眼,就这样看着白衣人沉静睡着的脸、他随意置在身边的双手、斜倚着棺木的身体成了粉末,掉落在他白衣前,接着,白衣也消散、消散,就像他从来没有存在过。
  一个人,活生生似的人,从上至下,就像变为了空气一样眨眼间就逝去,不见踪影。
  韩朝伸出右手,想要去够什么,他也不清楚自己要够什么,要得到什么,要留住什么,总之,手就那样伸着,用力的、努力的探进石门的缝隙里,极力的探进去,手在空气中颤抖,不停的颤抖,连带着,心也震动起来。
  原本只是要逃离那个人,才被逼兑了当年的诺言,可……为何瞧见那棺木,颊边便一阵冰凉?
  我是流泪了么?从小到大,我不曾哭过……从未哭的……
  你在这里边……七七四十九日……还有路上的一个月……失去了天下、失去了皇位,如今也不过是朽尸而已。
  你这白痴皇帝!为何要背叛我?口口声声的情意……情意是什么?!你张了你那白痴口,告诉我啊!
  原来……鼓捣在心中,不肯停歇的哀伤就是心痛么?
  原来……我也会心痛的么?并非饮了情殇才激起的心痛……你这白痴皇帝……
  朦胧中,身穿黄金袍子的少年吃吃笑着,执起他的手,一根一根的亲过去,他冷冷的觑着他,不语。“朝啊,你还恨我?”少年敛去笑容,认认真真的道,“我昨夜说的都是假话,你听不出来么?可现在觉着怎样也骗不了自己,我于你,并非是欲望的情,我是真的……将心落在你身上了。”他抽出手,依旧冷冷的:“那又如何。”背叛就背叛了,无论有多少缘由,无论给自个儿找多少缘由也改不了昨夜的荒唐。“我要你。”
  “我要你。”我要你我要你我要你……我要你……可笑,他自以为一声要你,就可得到一切了么?
  朦胧中,他身着白衣,踏着清清的荷,飞将起来,冷冷的将剑直指那笑嘻嘻摇着扇的人,那人也不躲也不慌,顺手拉住他的袖子,将他拢在怀里,笑嘻嘻的唇摩挲着他冰凉的唇瓣。他愤怒,他反抗,却依旧被他压在身下,一次一次的……“朝啊……我早已倾心,为何你这样对我?”
  我早已倾心……何谓倾心?他冷笑,半夜坐起,凝着自家身上深深浅浅的爱痕,咬牙点向那人的死穴,那人却立刻翻身将他压在身下,怒气冲天的需索、夺取。
  朦胧中,身上大红的衣裳被他撕开,他红了眼,抽剑出鞘,插在他颈项边,大吼:“为何要娶妻?为何要瞒着我!”他仍旧是冷冷的看着他,清冷绝尘。他望着他,突然发疯般拼命的撕咬着他的身体:“不准!不让任何男人、女人得到你!你是我的!我的所有!”从此他被关于深宫之中,折了最后的翅。
  我的所有。皇帝就可对普天之下的人如此说,如此做么?就凭他是皇帝,他就可对他为所欲为?他恨他,恨得要杀了他!头一次这样恨着一个人,难道他不知?还不停的说你是我的所有!可笑!
  朦胧中,一位小少年笑着,媚眼如丝的笑着:“我会杀了他,而后获取自由。朝哥哥,你也不要放过这背叛你的人。我自由后,来接你。”他不说话,穿过小少年身边,顿顿:“不管命了么。”“不管。”“不管亲人了么。”“我已没有亲人。”小少年满身的恨。“我有。”他说,凌空飞走,留着身后小少年怔怔的流泪。那晚,他狠狠的在他唇上辗转:“离那孩子远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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