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襄!”李维宇奔上去抱住顾襄飞坠向地面的身体,急急吼道,“阿岩!愣着干什么!快叫救护车!”
作者有话要说:
☆、住院
厉念琛第一次见到顾襄的时候其实是在电视上,那时正在播晚间新闻,厉少爷打完电玩后坐在沙发上,无聊地看了会儿电视。
电视里正在报道一起爆炸事故,那一幢坐落在乡间小路上的两层楼平房,浓烟四起,屋里屋外烧的一片漆黑。
他看见了消防官兵进去,从二楼里抬出三具已经面目全非的尸首,厉小少爷皱了皱眉,打心里讨厌看到这些东西,正要调台,一个娇小的身影突然闯进视线里。
那是个才几岁的女孩,穿着一件鹅黄的小袄,梳着两根小辫,猛地冲进镜头里。
事故地点是只有消防官兵才可以进入的范围,所以小女孩立即被拦住了。
电视屏幕上那个女孩的脸被放大了,一张哭的皱巴巴的小脸,那无助迷惘的眼睛,哀求着喊,“我要找爸爸、妈妈,还有小哥哥!”
在场人员拉着那小丫头,二楼的消防官兵已经将烧焦的三具尸首抬了出来。
女孩一见着他们,小小的身体在风中颤抖个不停,她明明还那么小,双眼却刹那间笼罩着沉甸甸的悲伤。
那个小小的身影猛地扑了上去,放声哭着,无力地瘫倒在地上的尸体上,一遍遍地喊着妈妈,爸爸,哥哥!
厉念琛从电视里只看得见女孩瘦弱的肩膀一抽一抽地起伏。
新闻播报结束后,厉念琛关上电视起身,抹了一把脸,才发现全是湿的。
顾襄从医院醒来的第一刹那只觉得浑身都疼,尤其是背部,还有脖子那一块,仿佛被藤子紧紧缠住了般,她深呼吸一下都要倒吸一口冷气。
“襄襄,你醒了!”耳畔传来一阵熟悉的声响,顾襄看着厉叔,厉姨,倾姐还有厉念琛齐齐出现在眼前,眼里全是浓浓的担忧。
“忻云呢?”顾襄开口第一时间便想到了忻云。
“她在隔壁房,子墨在一旁照顾着,没什么大碍。”厉夫人摸了摸顾襄的脸蛋,十分心疼地看着这个可怜的孩子。
顾襄才看到窗外已大亮的天色,再看着他们皆是疲倦的神色,“你们一晚上都没有睡吗?”
“你没醒我们也睡不着。”厉倾轻轻抚了抚顾襄的头发。
顾襄急急道,“你们快回去休息吧,都怪我不好,让你们担心了。”
“没事,孩子。”厉夫人俯身亲吻了下顾襄的额角。
“你们回去歇会儿吧,我已经醒了,没什么事了,好不好?”顾襄轻轻哀求着。
“爸,妈,二姐,你们先回去睡一觉吧,我在这儿看着就行。”厉念琛突然开口。
厉砚点点头,看了看顾襄,“这几天住医院里就别去上班了,你那边我们也请了假了,要好好休养。”
顾襄点头,“嗯。”
他们离开病房后,厉念琛在床沿边坐了下来,伸手轻轻摸了摸顾襄的脑袋。
沉默的视线触及到顾襄靠近头皮处的一块血瘀后,眼角一沉,终于还是一拳头砸在床头上。
顾襄一惊,立即从被窝里钻出来,牵动了背上的伤,痛得倒抽气。
厉念琛立即将她轻轻按回去,“瞎动什么!”他的口气很不好,眼神里摄人的气息怎么也遮不住。。
顾襄看着他捏紧的左手骨骼,红肿不堪。她皱了皱眉,从被窝里伸出手去握住他的手,然后移到自己跟前,轻轻吹了吹,笑得眉目动人,“给你呼呼就不疼了。”
厉念琛的视线顺着她的脸移到她的脖颈上,那上了药后依旧遮不住一片青紫的勒痕,眼神更加沉得骇人。
顾襄被他那迫人的杀气吓了一下,伸出手臂抱住他的胳膊,讨好道,“琛哥哥,不要生气嘛,我发誓以后再也不在那种地方喝醉了。”
“顾襄,你知不知道,这里。”厉念琛的手指轻触着她的颈窝,“再用点力,就没命了。”
顾襄当然知道,当时她被紧紧扼住喉咙时那种极端的恐怖感,濒临死亡时那灭顶的痛苦,让她一回想起来浑身都止不住地发抖。
厉念琛感受到她眼中的害怕,心底一抽,轻轻埋下头来,靠在顾襄的肩上,声音跟着柔软了下来,“我本来是想利用别的男人来逼你正视我们之间的事,可是你却宁愿跑去喝酒解闷也不告诉我真心话。”
顾襄此刻心头有很难以说出的异样感觉,“原来你之前让我相亲是在欲擒故纵。”
厉念琛看着顾襄,手指轻轻摩挲着她的眉眼,此刻在他看来,是那么地脆弱,“襄襄,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了,我想见你的时候你在,我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你会突然不在。可我却也没想过我不在你身边时,你有本事让我怕成这样。
我昨天冲进医院看见你的那一刻,我才醒悟,我已经错过了你那么久,未来的每一天我都不能够再忍受对你有任何的错过了。襄襄,我喜欢你,也是无比认真地想拥有你。”
顾襄心底有一道墙,在厉念琛将这样一番话说完后已经坚持不住地崩塌了。她眼里的泪光盈盈闪烁着,他真的很聪明,知道用什么方法逼她就范。顾襄前几天就在想,要把压在心底十多年的秘密说出来,一想到要和别的人一起过没有厉念琛的生活,顾襄真的受不了。
或许厉念琛说得很对,世上她只要一个他就够了。
顾襄养伤的这几天,厉念琛放了手头上的很多公事陪在她身边,给她削苹果,按摩脊椎,还每天将厉夫人煲好的鸡汤端来给她喝。
顾襄不由得有种地感慨躺在医院里是多么地好,看着平日里只知道使唤别人的厉少爷不辞辛苦地照顾自己,顾襄觉得自己这次受伤都值了。
期间莫东来过,顾襄一看见莫东奔上来,抓住自己的手不放的模样心里就一阵疙瘩。
莫东摸着顾襄的脑袋,眼神温柔得可以滴出水来了,“小襄襄,别怕,胆敢欺负你的那个坏人我已经抓出来剁了儿孙根了。”
顾襄颤抖地缩了下手,却被他抓得更紧了,“襄襄,来,让我看看你的伤势好些了没?”作势就要掀顾襄的衣服领口。
顾襄正要推拒,身体突然凌空被抱离了病床,顾襄反射性地搂住来人的脖子。
厉念琛上挑的眼睛睥睨着莫东,“以后把手放干净点,别我的人也想碰。”
“你的人?”莫东不以为意地坏笑了一下,“阿琛,你们的事还真的成了。”
“不然?”
莫东啧啧叹了声气,“你还真舍得拉你的小心肝下浑水?”
厉念琛毫不客气地啐了他一口,“我呆的地儿以后不一定是浑水。”
“成,既然你这样说了,我当然也没有法子和你抢了。”
厉念琛似笑非笑地回道,“你知道什么叫先来后到就好。”
莫东笑着将视线移到了顾襄身上,“是啊,先来后到,我可输了一大截子了!”
顾襄将头埋在厉念琛颈项中,没有吭声。
“得,既然你们都是小两口了,自然就没我什么事了。我本还以为你让襄襄和我相亲是来真的呢,原来是为了自己得手。阿琛,你可真行。”莫东竖了个大拇指,拿过挂在衣架上的衣服,边走边穿,做了个拜拜的手势,“走了,回见。”
顾襄的头枕在厉念琛肩上,看着莫东潇洒离去的身影,半天后弱弱地问了句,“他不会怪你吧。”
“怪我?”厉念琛像听到了什么笑话般,“放心,他不会做这么无聊的事。”
厉念琛将顾襄放回床上躺好,弯腰去检查顾襄的伤势,这几日一直躺在床上修养,顾襄的伤势好了一些。
顾襄俯卧好后,厉念琛的手伸进顾襄宽松的病号服,手法娴熟地按揉。
医生说了顾襄的脊椎骨被撞的中度碎裂,不能坐也不能久站,因为这都会加剧疼痛,更会让患处恶化,所以顾襄从住院后只有乖乖躺在床上。而且医生还说每天对脊椎的按揉更利于伤患处复原。所以厉念琛就听了医生的话,每天都会来给顾襄按摩背部。
顾襄的手臂枕着头,圆溜溜的视线凝视着眼下洁白的枕头,医院里淡淡的消毒水味时不时地飘进鼻尖。
身后厉念琛低头认真地给顾襄按摩背部,下手拿捏的力度很好,修长漂亮的手指一直重复着单调的动作,虽然厉少爷从未做过这种累人的事,但是却一点都不会不耐烦。
一个小时过去后,厉念琛停下了手,照常问她,“动一动,感觉怎么样?”
顾襄翻过了身子,虽然翻身的时候从尾椎处还是传来了细密的疼,不过顾襄脸上笑眯眯,“越来越不疼了。”这倒是真的,顾襄前两天就是在床上一个侧身都要痛得眼泪直掉。
顾襄伸手去握住他的手, “琛哥哥,你的手肯定很酸,我觉得好愧对你。”
厉念琛反握住她的手,眼角带着玩味的笑意调侃着,“实在无以为报的话就以身相许吧。”
要是以往顾襄早羞恼地骂他流氓了,可是此刻,看着他带笑的眉眼,却微微失了神,等反应过来,手腕已经搭在了厉念琛的脖子上。
厉念琛微怔了怔,视线落在顾襄那双灵气逼人的眼睛里。
顾襄又被他看得有些害羞了,不由得闭上双眼,长长的睫毛轻轻颤抖着。
温湿的气息落在眼睑处,顾襄的鼻尖传来他身上淡淡的烟草气息,环在他颈间的力量不由得变深了。
微仰起脑袋,触到了他的唇,顾襄颤抖了一下,然后贴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
☆、沉湎
厉念琛轻揽着她的肩膀,防止弄疼她受伤的颈和背,在顾襄唇边厮磨了片刻,伸了舌进去,顾襄微喘着气,舌尖被吮的发麻,唇齿留恋间他的手突然探进了顾襄宽松的病服里。
一个翻身上床,厉念琛的手掌覆在顾襄的柔软上,柔软的触感令他心神一晃,顾襄立即浑身一个激灵,猛地睁开了眼睛,看着撑在身上的男人,反应过来,红着脸急急地去推他,“琛哥哥,这儿是病房!”
厉念琛濡湿的吻一路向下落在她细致的锁骨上,“襄襄,你的锁骨长得很漂亮。”厉念琛的指腹在她凹凸有致的锁骨处细细摩挲,微酥的感觉令顾襄又是浑身一个激灵,她的视线看着半掩着的病房门口,“你快下去啦!”顾襄脸皮薄,心里只想着如果被撞见了多尴尬啊!
可是厉念琛脸皮却厚,哪管得了那么多,“襄襄,再让我亲一会儿。”谁知道他的一会儿是多久呢?他的手掌毫不含糊地包裹着那片软,埋头在顾襄的颈间啃咬,弄的顾襄全身丝丝地痒。
门哐当一声开了,梁忻云站在门口瞠目结舌地看着他们。
顾襄的全身都僵硬了,厉念琛眉头挑了一下,好整以暇地翻下床,神色颇为不满地看着扰了他好事的人。
“襄襄,我给你买了猪骨粥。我放这儿了。”梁忻云在厉念琛摄人的视线下立即将买来的粥放好,脚底抹油地往门口飞退,“那我先出去了。”她在门口的时候转身做了个sorry的手势,“你们,继续。”
顾襄看着梁忻云飞快离开的身影,还来不及说上一句,只有将头埋进被窝里,脸色绯红,“你快点走啦!”她埋在被子里的嗡嗡的声音传来。
厉念琛装作没有听到,将粥端出来,“吃粥了。”
“不吃!你先走啦!”顾襄别扭地继续嗡嗡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