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不像现世和尸魂界那般充满生气,这里到处死气沉沉,充满了杀戮与压抑。
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的生存法则在任何世界任何物种之间都是适用的,不管是人类还是死神亦或者是虚,差别只不过是表现形式的不同而已。而生活在虚圈里的虚则是更直接的以杀戮和吞噬来展现,他们以吞噬获得力量。
随遇而安的性格让朽木清雅很快适应了虚圈的生活,与在现世时不同,在这里,她更多的时间是在看书或者发呆。
书,是在她离开现世时从家里带来的,用来打发无聊的时间。在这里,着实没有太多的事情让她去做。
合上手中的书,朽木清雅透过墙壁上的那方窗口看到了外面的夜空以及那轮弯月,突然想起之前见到的那个叫井上织姬的女孩。
即使只见过几面,但朽木清雅知道,那是个善良的孩子。虽不知她为何被带到虚圈来,可那双眼睛所流露出来的悲伤却很难让人忽视。
还是去看看那个孩子吧,孤身一人被带到虚圈,而且看上去只是个柔弱的人类,大概会被那些等级低一些的附属破面欺负吧。
拿着书站起来,朽木清雅走出去。
朽木清雅并不是什么纯良的人,只是觉得那个孩子并不讨厌,单纯的不想让她受到欺负。
从外面看,虚夜宫只是耸立在白色沙漠上的白色建筑,而内里,都是长长的回廊。
这些长廊从来都是空荡寂静的,很少会有人走过,此时可以清楚地听到朽木清雅的脚步声。
朽木清雅与井上织姬的住处相隔并不远,没走多久便到了,只是从房间内传出的声音让她皱起眉。
打开门,朽木清雅冷眼看着房间中央正一手拽着井上织姬,一手扬起的女破面,“你们,在做什么?”
大概是朽木清雅的语气和神情都太过冷凝,那女破面扬起的手始终没有落下,而一直立于一旁的另一名女破面则是在短暂的惊讶过后,不甘的面向朽木清雅。
“……清雅大人。”
朽木清雅没有理会她,径自走向瘫坐在地上的井上织姬,释放出来的灵压有目的的压向钳制住井上织姬的女破面。
在那股强大的灵压下,那名破面松开井上织姬的手,双手撑地。心中的恐惧蔓延至全身,瑟瑟发抖。如果之前对于朽木清雅,她还心存不甘与鄙视,那么现在,她对她有的只是恐惧,那种只要对方挥一挥手,自己就会灰飞烟灭的恐惧。
另一名破面见状,面上的不甘被恐惧替代,上前想要解释:“清雅……大人,我们……”
“在我没有改变主意前,离开这个房间。”朽木清雅直接打断对方的解释,收回自己的灵压,“或者你们希望死在这里。”
在朽木清雅收回灵压后,两名破面都松了口气,却又在听到她后面那句话时身体一僵。如果此时她们再认不清形势,那么她们就真的没脑子了。
慌忙退出房间,她们小心的将门关上,两名破面看向对方,都从同伴眼中看到了劫后余生的神色。
房间内,朽木清雅在井上织姬面前蹲下,掏出手帕,在对方惊讶的目光下轻轻地擦拭着她脸上的血迹。
“你没事吧?”
井上织姬看着面前的人,下意识的摇摇头。虽然在手帕碰到脸颊时会疼,可是她知道,面前的女孩已经非常小心的在为自己擦拭。
“女孩子要学会保护自己。”看到到对方因为疼痛而微微抽出的嘴角,朽木清雅尽量放轻自己的力道,同时说道,“这里是虚圈,并不是现世或者尸魂界。在这里,力量就是一切,而善良和忍让只会让你死的更快。”
井上织姬惊讶的看着面前的人,这大概是她第一次这样近距离的看着面前这个叫朽木清雅的女孩,近到可以清楚的看到她脸上的肌肤。
真是个温柔的人啊,仿佛永远都会包容着自己一样。那双深色的眼目就像一汪泉水,总是漾着能够让人平静下来的柔和笑意,让人一看就会不由自主的放下戒备,毫无保留的信任。
将井上织姬脸上的血迹擦干,朽木清雅对着她受伤的脸施放了一个医疗鬼道帮她治疗,减轻疼痛。
做完这一切,朽木清雅将她扶起来。
这时,井上织姬才想起自己似乎还没有跟她道谢,“谢谢你救了我。”
“如果真的想谢我,就好好保护自己,这样你的朋友才不会担心你。”将手中的手绢放到房间里的沙发扶手上,朽木清雅看着拘谨的女孩,将带出来的书递给她。“这个给你。”
“诶?”井上织姬下意识的接过来,低头看着,“平家物语?”
“嗯,可以打发一下时间,毕竟虚圈不像现世或者尸魂界那般热闹。”说着,朽木清雅细细的打量起这个房间。
大小大约是自己房间的一半,只有一张床和一张沙发。墙壁上也有一扇天窗,透过铁栅栏可以清楚地看到挂在夜空上的那轮弯月,偶尔会有细微的风吹进来。
看着那轮弯月,朽木清雅问:“井上觉得虚圈如何?”
“诶?”如此跳跃的话题让井上织姬反应不及,只能迷茫的看着她。
“在虚圈,只有黑夜没有白昼,充满了压抑。这里,是阳光也无法到达的地方。生活在这里的虚,每日所做的事情只有杀戮。”收回自己的视线,朽木清雅看向目瞪口呆的井上织姬,笑道,“抱歉,说了多余的话。你好好休息吧,有什么事可以来找我。”
抱着那本《平家物语》,井上织姬看着朽木清雅从自己身边走过,在对方伸手开门的时候叫住她:“朽木桑!”问:“你为什么会成为蓝染大人的手下?”身为朽木家的人,不是应该像朽木队长和露琪亚那样,守护尸魂界的吗?
“你还在纠结这个问题啊。”朽木清雅无奈的笑了起来,反问,“那井上为什么会来到虚圈呢?”
“诶?我?我是因为……”
她为什么会来到虚圈?是为了保护同伴,还是其他的原因?她不知道,因为她从来没有仔细去想过,而那时候,乌尔奇奥拉也没有让自己想过。
从一开始的威胁到后来给自己12个小时告别,原本明确地为了保护同伴而离开变成了现在的不确定。
看着明显陷入沉思的井上织姬,朽木清雅微微一笑,打开门离开。
“啊啦啊啦,清雅还真是恶劣啊。”
微微上扬的语调带着几分无奈与调笑,井上织姬收回自己那不知飞到哪里去的思绪,看向门口。朽木清雅已经离开了,此时靠着门框站在门口的人她也不陌生,正是原三番队队长市丸银,一个总是笑得像只狐狸让人心生惧意的死神。
“小织姬不用在意的哟,清雅总是喜欢这样将问题反抛给询问的人,如果被绕进去你就输了哦。”
“诶?”
“不过清雅说的对哦,小织姬确实应该好好保护自己的哟,不然很有可能一不小心就会死掉的哟~”
市丸银向着朽木清雅离开的方向走去,那轻挑的声音清晰地传入井上织姬耳中。
“在虚夜宫,软弱的人是活不下去的啊。”
她为什么会成为蓝染的手下?
其实相比于井上织姬的茫然,朽木清雅更清楚自己的答案。虽然她总是弄不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想做的又是什么,但她却清楚的知道自己现在想要的是什么,想要做的又是什么。或者说,她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般清楚过。
而井上织姬,大概只是单纯的想要保护自己的同伴吧,可是在到了虚夜宫之后又茫然起来,无法确定自己这样做对还是不对。
那个孩子,不过是蓝染的一颗棋子,在惊慌无措的时候被带来这里。
那么她自己呢?在蓝染惣右介的棋局里,又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不过,不管是什么样的角色,都不过是相互利用的关系罢了。
空旷的回廊一如自己来时那般寂静,朽木清雅不急不慢的走着,耳边只有自己的脚步声回荡。似乎很久没有过这种感觉了,这种静谧到让人心慌的感觉。
“哟,清雅!”
熟悉而爽朗的声音让朽木清雅停了下来,转身看向来人,一向淡然的双目流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志波……海燕……”
那靠墙而站穿着破面服的人,赫然就是已经五十年没见本应该死掉的志波海燕。
“好久不见了啊,清雅,能够在这里见到你真是太好了。”
看着那走向自己的男人,朽木清雅抿紧双唇。
那爽朗的笑容,那熟悉的音容笑貌。直至此刻,朽木清雅才清楚的发现,面前的男人对于自己来说意味着什么。
从最初的见面,志波海燕就像一个大哥一样处处照顾自己,总是在自己彷徨的时候开解自己。虽然不想承认,可是很多时候她都非常庆幸有他的存在。
五十年前,自己离开尸魂界时他来送自己。那时,她不曾想过那竟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不是生离,而是死别。虽然她在那次计划中幸存了下来,可是却在几年后得到了志波海燕死讯。
那时的她是什么反应?似乎只是点了点头说了声“知道了”,便与前来告知她的浦原喜助分别。她清楚地记得,得知消息的自己并没有多难过。
此刻再次见到志波海燕,朽木清雅知道,自己不是不难过不是不伤心,而是不曾承认过他的死亡。甚至后来随黑崎一护等人去尸魂界,她都不曾去他的墓前看过。
是啊,那个人怎么死了呢?那个有着爽朗笑容的人,那个笑着说要喝自己和银喜酒的人,怎么就死了呢?
她不想承认,可是此时此刻,她却不得不承认。
“是不是在这里看到我惊讶的说不出话来了?哈哈!”
朽木清雅看着近在咫尺的人,那样爽朗却又总让她觉得傻兮兮的笑容,真切的展现在她眼前,竟然是那样的碍眼。
如果他真的还活着,那该有多好。如果此时站在自己面前的真的是那个人,那么,那样灿烂的笑容大概也不会像现在这样碍眼了。
“说起来,我们有五十年不见了吧。当年听到你的死讯的时候,着实让我惊讶了很久,完全不能相信你竟然就那么死了。不过现在看来,你确实不会那么容易死的啊。那时……呃!”
“不要再让我在虚夜宫看到你顶着这张脸。”朽木清雅冷冷的看着被自己用手掐住脖子抵在墙上的人,眼中是连她自己都不曾察觉到的杀意,“不然,我想蓝染队长应该不介意再创造一个更强大的破面。”
“清雅还真是暴躁啊,这么强大的灵压,整个虚夜宫都感觉到了呢。”
松开自己的手,撤回自己的灵压,朽木清雅冷冷的看了来人一眼,转身离开。
“好可怕好可怕,今天的清雅好可怕啊!”市丸银拍着自己的胸口,缓缓走到重新获得呼吸的那个破面面前,脸上带着幸灾乐祸的笑容,“你该庆幸自己顶着的这张脸是志波海燕而不是朽木白哉,不然现在你已经死了哟~”
朽木白哉,可是朽木清雅的死穴啊,一直都是。
Kiyomasa。058 虚化
“如此暴躁的朽木清雅可不是我所认识的朽木清雅啊。”
追上朽木清雅,市丸银跟在她身边,眯眼笑容多了几分其他的意味。
“银所认识的我是怎样的?”
“我所认识的清雅啊……”市丸银歪着头认真的思考,“我认识的清雅,一直都是很温柔的啊,好像永远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