朽木清雅难得的反唇相讥让市丸银一愣，显然没想到朽木清雅会这样说，旋即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一样，笑道：“啊啦，原来清雅桑并没有你所表现的那么温柔呢，这可是会让瀞灵廷里的很多人都失望的呀。”
“是吗？”
收回望向市丸银的视线，朽木清雅再次看向那片蓝天，明净的没有一丝杂质的蓝天。
即使发生了队长副队长被虚化的事件，即使失去了一半以上的队长副队长，这片天空依然没有任何的改变。果然是蓝染的实力还不够强大吗？以至于这片天空依然明净如初。只是这天空的明净，能够维持多久？
一百年，还是一千年？
朽木清雅的沉默让市丸银产生了一瞬间的困惑，面前的人似乎很喜欢看天，当年在真央也是如此，神情专注的望着那片蓝天，把自己圈在一个小小的世界里，拒绝任何人的靠近。或许，真正能进入到那个世界的，也只有朽木白哉。
朽木白哉对朽木清雅来说是很特别的存在，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都不曾改变过，这一点，市丸银非常的清楚。
视线转而落在那片蔚蓝的天空之上，白云懒散的漂浮着，今天又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天气，这样的天气总是让人不知不觉的心情好起来。
为何一个人可以如此专注的去看那个每天都会看到的天空？自市丸银认识朽木清雅开始，这个问题就一直困惑着他，这样总是一成不变的天空究竟有什么看头啊。
“呐，清雅桑，你在看着这片天空的时候心里想的是什么呢？”既然蓝染队长说可以亲自询问，那他就亲自问问好了，他可一直都是个好孩子啊。更何况他是真的很好奇啊，对于朽木清雅每次专注的看着这片天空时的心中所想。
“市丸副队长看到这片天空的时候，想的又是什么呢？”
朽木清雅的一句反问让市丸银的表情变得很是苦恼，明明是自己在问她，竟然又把问题给抛回来了，这种明明问了却得不到答案的感觉真的是很讨厌呀。
“呐，市丸君，你不觉得这片天空太干净了吗？”
市丸银被朽木清雅接下来的话问的一愣，旋即望向那片明净的蓝天，唇角微微勾起，道：“是啊，这片天空太干净了啊。”干净到让人想要在上面添加些杂质，干净到……让人想要毁掉……啊啦，原来是这样啊。
市丸银唇角的笑容缓缓加深，他想他已经知道问题的答案了，真的是很有趣的答案啊。
“嘛，我也出来很久了，再不回去蓝染队长要生气了啊。”站起来，市丸银向朽木清雅扬了扬手中的柿子，笑道：“朽木家的柿子很好吃，下次人家还会光临的哟。”
市丸银是个怎样的人，朽木清雅一直都不了解，或者说她一直都看不透他，就像她一直都看不透蓝染惣右介一样。
总是一副眯眼笑的表情给人一种不怀好意的感觉，总是说些让人不明所以的话，可是有的时候却像个小孩子，喜欢恶作剧喜欢开玩笑。
朽木清雅其实并不讨厌市丸银，只是因为立场不同，所以总是刻意的避开对方。如果没有蓝染的存在，又或者她选择站在蓝染那边的话，他们或许可以成为不错的朋友。
但这也只是如果，正因为是如果，所以他们之间的关系一直都是不冷不淡，类似于朋友却又关系疏远。
即使如此，朽木清雅也觉得，其实市丸银是个不错的人。
所以，看着抱着柿子离开的市丸银，朽木清雅的心底升起一丝无力感，这种突然觉得对方调皮到可爱的感觉到底是怎样？
抱着从朽木家摘来的柿子，市丸银哼着小曲晃进了五番队队舍，并在回廊上遇到了已经成为队长的蓝染惣右介。
“银，心情似乎很好。”即使是在自己最信任的部下面前，蓝染也总是笑的温文尔雅，丝毫不会有损他温润如玉的形象。
“因为今天天气很好呀，蓝染队长不这样觉得吗？”市丸银偏头看向长廊外的天空，阳光明媚微风和熙的天气，总是能让人心情很好的呀。
“确实是一个好天气啊。”蓝染惣右介看向那片蓝天，笑容如春风那般和熙，“银得到答案了吗？”
“哎呀，真的是什么都瞒不过蓝染队长啊。”市丸银笑的像只偷了腥的猫，拿起一个柿子咬了一口——嘛，朽木家的柿子果然很甜，下次多摘一些回来做成柿饼好了，反正有清雅作掩护。
“那么，银得到的答案是什么呢？”蓝染惣右介看向自己的副队，被镜片遮掩的双目流露出犀利的目光。
“啊啦，我还以为好奇的只有我自己，原来蓝染队长也是呀。”迅速消灭一个柿子，市丸银看了眼明净的天空，说：“蓝染队长不觉得这天空太干净了吗？”
将朽木清雅曾经问自己的问题抛给蓝染惣右介，市丸银笑着从他身边走过，消失在尽头的拐角。
蓝染依然站在长廊上望着外面的天空，唇角那抹温柔的弧度不曾有一丝的改变，许久，他轻声而笑。
“这片天空确实太干净了啊。”
Kiyomasa。009 固执
死神虚化事件随着浦原喜助被驱逐落下帷幕，这次的事件虽然被上层压下来了，但损失却是显而易见的。
护廷十三队一下空出十个队长副队长的职位，除了五番队和十二番队的队长副队长有人及时上任，其他几个番队的队长副队长位子暂时悬空着。
对朽木清雅来说，其实谁当队长都一样，而且离开的那些人里，也只有四枫院夜一与她的关系好一些。
坐在自己门前的长廊上，朽木清雅握着冒着热气的茶杯，望着那湛蓝的天空，不禁想起四枫院夜一来。原本就寂静的朽木大宅随着她的离开变得更加安静，再没有那人爽朗的笑容，也没有人去故意惹怒朽木白哉。
当初，对于四枫院夜一的离开，朽木白哉沉默以对。
其实朽木清雅知道，虽然朽木白哉每次都是对四枫院夜一怒言相向，但却真的将她当作朋友，只是表达的方式有点别扭。
在朽木清雅眼里，随着四枫院夜一的离开，朽木白哉越来越符合朽木银岭所期待的未来家主形象。而她也只能更加的努力，努力的让自己赶上他的脚步，努力的让自己更加明白他，努力的让自己成为一个可以站在他身边的人。
收回自己的视线，朽木清雅低头轻晃手中的茶杯，原本安静的水面漾起波纹，浮在水面上的花瓣随之浮动。
握着杯子的手垂在腿上，朽木清雅无奈地叹了口气，再次望向那片蓝天。
她喜欢这片天空，纯粹而干净，所以安静的时候总喜欢抬头看，想要知道那片天空之上又会是什么。
在她还没有来到尸魂界的时候，有人曾对她说过，在那天空之上是神的住所，那里美丽而纯净，只有一生为善的人才会去往那里。
人的信仰不同，而天空之上的世界也是不同的。
那么，在这个世界，在这片天空之上的又是一个怎样的世界？如果这片天空的被沾染，又会是怎样的一番场景？
她，一直都很想知道。
寒风忽至，原本还顽强的挂在枝头的几片落叶最终随风而落，朽木清雅不禁打了个哆嗦，握紧了手中带有温度的茶杯，望向庭院。
时至冬季，院子里的树木已然枯叶落尽，用不了几个月，这个院子的樱花便会盛开。
樱花盛开的季节是她最喜欢的季节，而这枯叶落尽的季节却是她最讨厌的季节，没有一丝生气的季节，可是天空却比以往都要明净。
突然落在肩头的外衣遮挡了那阵阵的寒风，朽木清雅诧异的看向不知何时出现在身边的人——半长的黑发垂肩，薄唇轻抿，面色清冷——赫然是自己先前还在想着的朽木白哉。
看着面带诧异的朽木清雅，朽木白哉冷声质问：“为什么不多穿点衣服？”
朽木清雅低头看向披在肩头的外衣，抬手拢了拢，笑道：“我以为，白哉打算一辈子都不跟我说话了呢。”
确实，她与朽木白哉已经很久没有说话了。就像与市丸银手拉手离开总队那天志波海燕说的那样，第二天她和市丸银在交往的谣言便在瀞灵廷迅速蔓延。
她向来不会去在意别人的看法，自然也不会去解释什么，而市丸银不去搀和上一脚已是好事，更不用指望他去解释，于是两人便放任谣言的蔓延。
朽木清雅知道，谣言止于智者，即使现在谣言满天飞，总有一天这些谣言会慢慢消散然后被人遗忘。只是她没有想到朽木白哉会因为这件事而生她的气，以至于从那之后就不肯再跟自己多说一句话。
“清雅眼里就只能看到白哉啊，我这么大个人站这都看不到。”
闻声抬头，朽木清雅看到站在朽木白哉身边的志波海燕，笑着起身微微鞠躬，道：“好久不见，志波副队长。请先坐下稍等，我去泡壶热茶。”
看着闻声抬头的朽木清雅，看着她再次露出那犹如面具一样的笑容，看着她转身走进屋，志波海燕深感无力。
他记得有次八番队队长京乐春水对自家队长说过，说朽木清雅的笑容越来越像四番队队长卯之花烈，当时还调侃说她会不会是卯之花队长的私生女什么的。虽然当时只是打趣，但这也说明两人的温柔很相似。
“我说白哉，清雅这么好的女孩，你怎么就舍得生她的气？”
志波海燕率先在木质长廊上坐下，看向同样坐下来的朽木白哉，而得到的回答则是朽木白哉的沉默。好吧，他本身就不应该期待能从一座冰山口中得到答案。
没多久，朽木清雅端着新泡的茶和茶杯在两人之间偏后的位置坐下，为两人倒上茶，“请慢用。”
志波海燕端起属于自己的那杯茶，喝了一口，不禁赞叹道：“清雅泡的茶还是这么好喝啊，真不枉费我死皮赖脸的来这一趟。”
“多谢志波副队长的称赞。”略一点头表示自己的谢意，朽木清雅端起自己的茶杯，安静的喝起茶来。
突然沉默下来的气氛让志波海燕是很不习惯，其实对于朽木白哉两人之间的冷战，熟知他们的自己还是知道的。原本很简单的一句话就能解决的事情，到朽木白哉和朽木清雅两个人手里就变得麻烦起来。一个沉默着不去询问等着对方来解释，而另一个则不肯解释等着对方来询问，固执的两人都不肯各退一步，冷战便一直延续到现在。
今天，他之所以坐在这里是想来做和事佬的，不过现在看来，虽然两人已经开口说话，但要和好却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情啊。
扭头看了看身边正在喝茶的两位，志波海燕一口饮尽杯中的茶水放下茶杯，拉起正准备为他添上茶水的朽木清雅，冲还坐在一边的朽木白哉说：“白哉，我带清雅出去一下。”未等朽木白哉回答，他便已经拉着朽木清雅离开了朽木大宅。
长廊上，只剩朽木白哉独自一人在那饮茶，没有表情的脸上看不出他此时的心情。
“志波副队长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
此时，朽木清雅与志波海燕站在位于润林安的居酒屋前，这里是护廷十三队队长副队长经常聚会的地方。
“因为我不喜欢朽木大宅那个肃穆沉闷的气愤啊。”志波海燕揉着自己的那头乱发“哈哈”笑了两声，“走吧，很快你会发现这里的好的。”
朽木清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