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福波斯·阿波罗并没有给出让他放心的答案,相反,给了他一个更可怕的新的不幸的预言:‘你将会杀害你的父亲,你将娶你的母亲为妻,并生下受到神谴的子孙。’……”
“他再也不敢回家去,害怕命运之神指示他杀害父亲波吕波斯。另外他还担心,神祇一旦让他丧失理智,他会邪恶的娶母亲墨洛柏为妻。这是多么可怕啊!他决定到底比斯去……”
“就这样,父亲和儿子都在小心回避的神神谕,还是悲惨的应验了……”
“你不知道,你是你已死的和活着的亲属的仇人;你父母的诅咒会左右的鞭打着你,可怕的向你追来,把你赶出这地方;你现在虽然看得见,可是到了那时候,你眼前只是一片黑暗。等你发觉了你的婚姻——在平安的航行之后,你在家里驶进了险恶的港口……”
“他将从明眼人变成瞎子,从富翁变成乞丐,到外邦去,用手杖探着路前进。他将成为和他同住的儿女的父兄,他生母的儿子和丈夫,他父亲的凶手和共同播种的人。”
“这诅咒不是别人加在我身上的,而是我自己。我用这双手玷污了死者的床榻,也就是用这双手把他杀死的……”
她朗读的是希腊神话中最著名的悲剧,俄狄浦斯王。
玛丽抑扬顿挫的嗓音里,如水般的铺陈出一个试图与命运对抗、却最终被无情命运碾碎的悲剧。
这个故事让简沉浸在似睡非睡、似醒非醒里,她好像在聆听一个神谕,努力分辨,却毫无头绪。
从楼下追逐到楼上的争吵声打断了她的冥想。
“莉迪亚又抢我的帽子!”
“你戴着这顶帽子完全是糟蹋了它,凯蒂!”
“让姐姐们评评理!”
“你只有这个时候才想起姐姐!”
“莉迪亚,你……”
“住嘴,凯蒂,留口气吹凉你的粥吧!”
简和伊丽莎白不约而同的揉了揉太阳穴,只有玛丽丝毫不受打扰的朗读着让俄狄浦斯万劫不复的无情命运:“偶然控制着我们,未来的事又看不清楚,我们为什么惧怕呢?最好尽可能随随便便的生活……”
这几个妹妹,真是一个比一个让人操心……
“现在没有粥要吹,莉迪亚。”简从温暖、舒适、体贴的被窝里钻出来,面对两个暴躁、贪玩、娇纵的妹妹,“把凯蒂的帽子还给她。”
莉迪亚白白胖胖的圆脸上露出不高兴的表情,她撅起嘴说:“可是凯蒂戴着这顶帽子真的很难看。”
简又揉了揉脑袋。不得不说,虽然莉迪亚又无礼又过分,她的眼光的确是正确的。
“你想要戴着这顶帽子出门对吗?”她摆出长姐的威严,努力显得不那么包子。
“没错,下午我要跟妈妈去麦里屯,那里有很多漂亮的红军装!”莉迪亚身材丰满高大,才十五岁的年纪,眉梢眼角就全是风情。
有性^工作者的天赋和潜质……
“那么,你有没有想过用什么办法能更好的得到它呢?”简耐着性子循循善诱。
“办法?”看到莉迪亚一脸不屑,简就明白这个小姑娘被妈妈娇惯坏了,自幼要什么给什么,哪有可能去想这么高深的问题?
“如果你要这顶帽子,就必须想办法得到它。你想要什么妈妈都会给你,可是你长大结婚离开这个家呢?不是所有人都会这么宠着你、让着你、由着你的。”
伊丽莎白给姐姐倒了一杯水,简润了润嗓子继续说,“你要怎么做,才能既不伤害别人的感情又达到自己的目的呢?你为什么不温言软语的跟凯蒂借这顶帽子,告诉她你以后有好东西也跟她分享呢?这样做,凯蒂才更乐意把自己的漂亮衣饰借给你,不是吗?没有人必须对你好,没有人肩负这个义务,就算家人也不行,亲爱的小妹妹。你先对别人好,才能获得回报。”
伊丽莎白竖起大拇指:“你这一头疼,脑子比以前清楚多啦!”尽管肆无忌惮的开着姐姐的玩笑,她还是坐倒床边给简揉脑袋。
没有人有义务对你好……你先对别人好,才能获得回报……
想要获得一些东西,就必须拿另一些交换……无论是丝带,花边,帽子还是情感……
凯蒂若有所思。
后来,她在简和伊丽莎白的帮助下,慢慢摆脱了莉迪亚的影响,不再那么虚荣浅薄,而是成长为一个……或许不太符合时代要求的……淑女?
至于天真鲁莽过头的莉迪亚,她日后的所作所为也证实了简的看法:小姑娘被母亲娇纵过度,以至于错过了教育的最好时机,再也扶不上墙了。
如果莉迪亚投生在二十一世纪多好。二百年后只是个常见的疯丫头,最恶劣的后果也不过是被骗财骗色,再怎么胡闹也不会给家庭造成不可弥补的伤害……
尼玛又一个生错时代的人!
简默默的望着围着她的床坐了一圈的、穿着几乎一样的十九世纪初的高腰筒裙、长得却几乎毫无相似之处的妹妹们——
黑发黑眼的桀骜不驯的伊丽莎白,褐发褐眼的平静阅读的玛丽,金发灰眸的吹胡子瞪眼的凯蒂,红发碧眼的被宠得不像话的莉迪亚……她瞬间觉得肩上的担子重了许多。
做这么一群不省心的姑娘们的姐姐,鸭梨山大啊。
第3章 包子放开那个达西
Chapter3 包子,放开那个达西!
这是个典型的英国家庭。一家气口的长相虽然各不相同,但全都洋溢着浓浓的英国特色。
班纳特先生长着一管典型的英国乡绅的鼻子,外套也是英式的。他身边的英式摇椅里,坐着同为英国人的班纳特太太。
班纳特太太眯起日渐昏花的双眼,正在进行英式的平针刺绣。长长的英式的沉默弥漫在整个屋子里,英式的座钟敲响了英国人的七下,标志着一顿英式晚餐的开始。
饭桌上,班纳特太太打扮成英国女主人的模样,提出了英式的建议:他们一家应该像所有懂礼数的英国人那样,拜访尼日斐花园的小姐先生。
简脑补了一大串“英式”、“英国”,觉得脑神经都打了乱七八糟的结。
吐槽并没有让她感觉好受一点,因为简再清楚不过,她马上就要看着妹妹跟自己的官配秀恩爱了。
尽管已经看开了,不再耿耿于怀,可简还是忍不住在心里潸然泪下。
她回到卧室里,对着梳妆镜和穿衣镜梳妆打扮,顺便仔仔细细把自己的容貌打量了一番,以比达西先生还挑剔的眼光严厉审视,终于心安理得的告诉自己,麦里屯第一美人的确不是浪得虚名。
一头金灿灿的长发像秋日晴空下的草垛,一双温柔的天蓝色的眼睛与金发相得益彰。柔软饱满的嘴唇是与肤色相配的粉橘色,完全不需要胭脂口红的锦上添花。她的脸庞是典型的英国古典美人的形状,秀气高挺的鼻梁让她觉得穿越前根本就没长鼻子。天鹅般修长白皙的脖子下面,是大理石般圆润光滑的肩膀,还有丰满沉重胸^脯……差不多是D CUP,从裙子里迫不及待的钻出一半。纤细的腰肢上下,搭配的却是丰满沉重的胸^部和臀部,她几乎怀疑如果站的时间久了,会不会重的腰痛。
不管怎么样,简的体态和容貌,无论以东方还是西方、古代还是现代的眼光来看,都很难找出毛病来。
难怪挑剔如达西先生,都不得不承认简是宴会上“唯一的美人”。
看来穿越大神还是很优待她。
尼日斐花园离浪博恩只有三英里,班纳特一家坐着马车去的。
去瞻仰这群金光闪闪的配角……和主角。
简的心情一瞬间低落下去,因为她看到了本该对伊丽莎白那双乌黑的美目着迷的达西先生。
至于为什么她一眼就能认出达西先生来……
那个站在墙角当墙花、好像在场每个人都欠了他十万英镑又没写字据、脸上肌肉严重瘫痪、面部神经高度坏死的货,除了达西先生难道还能是罗切斯特先生吗?
尤其是,深棕色的眼底,还冒出一丝丝趾高气昂的不满和挑剔!
真是糟蹋了那张端正帅气的脸啊……
简心中的小人惋惜得上蹿下跳。
虽说小说中面瘫、冰山和狂霸拽萌点满满、俘获了无数少女阿姨萌动的春^心,可简始终觉得,如果跟一个整天冷着脸好像除了“你欠我钱”外蹦不出别的字眼的人生活在一起几十年……穿越大神在上,我宁可直截了当的自杀完事,赌一赌穿回去的概率!
所以,找个温柔体贴好男人是正事!
因此,简用打量一个巨大的移动英镑的眼神打量过迷倒无数观众和读者的达西先生后,就兴致缺缺的移开了目光。
与布置得实用为主的中产阶级的班纳特家不同,尼日斐花园处处体现着主人财富、教养和学识。来来往往、多得认不出来的仆人们,餐厅里一天一换、纤尘不染的雪白桌布、银光闪闪的漂亮银器,花纹富丽堂皇的沙发,精雕细琢的厚重木门,四壁镶木、光线暗淡柔和的可爱桌球室,墙壁上大幅油画,错落有致的亮晶晶的黄铜烛台,完全没有遮阳效果只是为了装饰的巨幅窗帘,连地上铺的小块地毯,看上去也是印度或者波斯进口的……
在一个家庭教师年收入只有三十英镑(参考苦逼的简·爱)的十九世纪初,简面对对资本主义万恶社会,一种复杂的愁绪油然而生。
愁绪归愁绪,简仍然迈着轻盈优雅、比大多数小姐太太稍快一点的步伐,在这座以体现主人财富、教养和学识为目的的房子里穿行。
这时她听到伊丽莎白快活的声音:“这位就是尼日斐花园的主人宾利先生,这是我姐姐简,浪博恩甚至麦里屯的第一美人。”她生性活泼,喜欢打趣,连姐姐和博得她欢心的男人也不放过。
“班纳特小姐!上次你没来参加舞会真是太遗憾了,你们姐妹俩会让整个麦里屯黯然失色!”宾利先生殷勤周到的招呼简,热情洋溢又令人如沐春风的说,“不对,你们的美丽会增添麦里屯的美,甚至给整个哈福特郡增色!”
多么漂亮的年轻人啊。
简微微抬了抬下巴,以防口水流下来。
查尔斯·宾利先生留着一头浓密的亚麻色卷发,长着一双令人印象深刻的绿眼睛,淡绿色的眼珠连一丝杂色都不掺,温柔热情,含情脉脉。他五官纤细,眉清目秀,是简最喜欢的唇红齿白美少年类型。她险些就忍不住扑过去摸毛了。
作为受过最良好的教育的富家子弟,宾利先生无论外在还是内在都是绅士的典范,走到哪里都大受欢迎,而不像他的竹马达西先生,一副万年不变的棺材脸,让人对他高尚的品行和善良的内心视而不见。
主要是他话太少了……光做事不说话,怎么能让愚蠢的凡人领略到他的节操,不,情操?
简默默的注视着两位奥斯汀大大亲笔鉴定的四好青年,在心中流下了悲伤的泪水。
宾利先生被伊丽莎白的美目夺去了全部心神,达西先生在角落里站成一棵树,身边的气压比周围都要低,让简难以产生攀谈的欲^望。
她只好去找宾利先生的姐妹们交谈。
伊丽莎白一如既往的不喜欢姐妹俩,她难以忍受她们的傲慢和失礼。但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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