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谁?还有水华你果然能说话!隔绝术对你没有用?”
水华摇头:“他很早以前就给我解开了法术,他不让我说。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快点去——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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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姬瞪大眼:“你在开什么玩笑!都到这种时候怎可能放弃!我——我们一起计划了数年!怎能临到关头放弃!”
殇离将她抱得更紧:“放弃吧,姐姐。”
“不可能!这种时候就算是喊停也来不及了。现在不是你个人或我个人能控制得了的事。所有人都安排好了,大家都整装待发。”
殇离的呼吸一滞:“果然,停不了吗。”
月姬试图推开他:“你是怎么了,青儿?是因为上次由于我安排不当的缘故害的你差点死去吗?那是意外!而且多亏你失踪,使得皇兄一直被父王怀疑直到几年后的今天才进行登基式,让我们有充足的准备时间!”
“不,我不怪你,姐姐。”
殇离的话令公主松了口气。
“只求你——别怪我。”
紧接着,一柄匕首送入月姬的胸口!月姬不可置信的瞪大眼,抓住殇离握刀的手!
“为……什么……!”
“你不知道,这几年我在外面看到了什么,姐姐。我看到了战争,忍者世界最大的一次战争,在战场上我看到饥饿的人们交换着自己的儿女分食。在我回到水之国后,我还看到没有父母的孤儿们聚集在桥头,等着路人施舍得一口剩饭。我们的国家刚经历战争,所有活着的人民都苦求生存。”
殇离松开握着匕首的手,再度抱紧月姬。
“可是姐姐,在战争的时候我们在做什么?我们在过奢华糜烂的生活,我为了讨好你跟王兄争夺帝位。我们又在战争后,其他国家重建的时候做了什么?我做着漂泊的武士,而你准备做这个国家的罪人。”
月姬不甘心的呢喃:“就算你……杀了我……也……”
“阻止不了。所以,让我们一起走吧,姐姐。没有我们,反叛没有立得住脚的支柱,很快会平息。让我们来做这个国家的人力柱。姐姐,我爱你。”
我爱你。
摇曳的烛火,倒了。顷刻扑上木质地板跟天台。火焰之中,殇离紧抱着月姬。火光映出两人相融的倒影。
倾听那时空彼端的呼喊
从刚刚开始,就有谁在耳边呢喃。可仔细听去又没有声音。
“一直都只能看着……”
不知是谁的意识涌来了。
“无论怎样努力的伸出手,依然够不到……”
混乱的,悲哀的,没有起点也没有终点,只是像浪潮一样涌上来。
宇智波鼬的脚步略微缓慢下来,正在前行的他甚至还没有出这所城镇,正在去采摘冰凌花的路上。他感觉到有什么涌入自己的脑海。曾经窥测过他人意识的鼬知道,这是什么人的思绪。
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这样强烈的,悲鸣似得呼喊,清晰的像飘荡在自己身周。
不是幻术,是从其他地方泄露出的思念。多么强大的精神力,简直像把灵魂迸射到空气中,使得他不用聆听就能捕捉到周围的思念。
明日就要启程了,要摘只有夜晚开放的冰凌花只有今晚,错过的话还要在这局势动荡不安的水之国再多留一天!
这念头从鼬脑海一闪而过,他最终还是停下来站定身形。
“只能……看着……”
声音的残片破碎不清,鼬合上眼,再度睁开,血红的眼底上几枚勾玉在旋转。
顿时无数混乱的景象充斥脑海!没有顺序杂乱无章,炸裂一般散播在他的意识空间!
“救他——!”
那个声音悲切的呼喊着,响彻到令他再也辨不清之前那些呢喃的细语。
“救他!”
他最终从那些杂乱的画面中捕捉到一个最为清晰的场面,熟悉的人出现在画面里。缭绕一切的火焰吞没一切,梁柱倒下,扬起飞散的火花。一个人坐在火中,抱着什么人一动不动。谁的手从正面伸出,试图去够,却探不到。这情景的角度,简直就像是伸出手的那个人自己亲眼看到的一切!
“谁来……救他!”
在火光映照下,那只白皙带着干裂血痕的手使得鼬瞳孔紧缩。鼬收回写轮眼,二话不说转身按照原路飞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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兜虽然想追问细节,但是他知道不是时候。水离华人不能离开水太久,容器破裂的现在当然首要任务是将水华带到有水的地方。兜立即想到外面的人工湖,顺手将水华抱起。
“药!等一下——”
“不管你说的是谁,先该救的是你自己。”药师兜说着已经朝庭院方向跑去。
“等等,药!得快去救他!不快点他会被烧死!”水华伸手指着与出口相反的方向。
兜脚步一顿:“你是说那里会有火灾?”
水华连忙点头,却见兜扬起微笑继续狂奔!
“那更该早点离开。”
“药!”
“你该不会忘记自己是水离华人了吧!找死也不该去选最令你自己痛苦的方法嘛。”
管他是谁要死,关他什么事!水离华人的完整——不,安全更重要。如果真着火那岂非更好?趁乱带走水离华人也不会有人知道,大家多半以为水离华人葬身火海。这真是老天送来的机会!
兜正越发觉得心情愉快的时候,肩膀突然一疼。突如其来的麻痹使得他不得不松手,紧接着他惊讶的发现自己的四肢无比的沉,竟然不能移动一下!
从他怀里滚落的水华没有去擦自己唇角的血,冲他露出高兴,又有点为难的笑容。
“谢谢你,药。对不起”
啧,想不到水离华人的牙齿里有毒素!是水离华人为了防御外敌跟狩猎而产生的特殊体质吗?被咬的兜心中暗咐。
“过一会儿就会恢复。我只是不想,继续只能看着未来的悲剧无可挽回。对不起……”
金发的孩子冲他轻轻抿嘴,费劲的站起来,离他而去。
这时候,兜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没有缘由也没有道理,只是多年浸韧的忍者对危险的一种直觉。
“回……来……”可恶,连舌头都有点打卷了。
不要去!
讨厌的预感,一如那时候,她只留给他一个背影,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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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渐的,空气里传来糊味儿。赤红的火光在夜间闪烁。醉酒的人们也察觉到不适纷纷爬起来,终于有人发现有哪里似乎着火了。于是大家赶紧疏散人群往外走。有人看到里面燃着的房间尝试用水遁灭火,哪想火势更加迅猛!可能是加了液态的助燃剂或者火焰本身是查克拉所引发的,除非是雾隐上忍级别引发的大规模水术否则只能火上浇油。而这里上哪里找雾忍上忍去呢!雾忍可是被他们的敌对势力雇佣啊!
“偏偏在这种时候鼬大人不在。”一个木叶的忍者抱怨。
没办法,鼬大概去找冰凌花了,药师天善无奈的想。等等,说到鼬——“有人看到兜了吗?”
寒夜也酒醉刚醒过劲:“说起来也没有看到如月那小子。难道……”
两人面面相觑,猛一激灵同时准备迈脚回到屋里,一道黑影先他们一步已经窜进去。虽然大家没看清脸,但是那身形应该是宇智波鼬没错。知道鼬回来两人略一松懈的时候即刻被他们彼此的人一拥而上抓住!
“药师大人冷静一点,您是医疗忍救火这种事您也帮不上忙!您醉得站都站不稳太危险了,要救人已经有鼬大人!”
药师天善暗自懊恼,自己实在太松懈了,因为任务完成所以不小心被寒夜灌了不少酒,的确如属下所说刚喝完醒酒的药物还有点晕呢!
寒夜拉长脸:“你们别想用同样理由阻拦我!我是越喝越有劲!这种小火我一挥刀就能靠风劲全灭!”
“是啊老大,所以我们才要拦着你!”青灼狠狠拽着寒夜,“您倒忘记上次您喝了酒掌握不到力度将整个城堡拆了的事吗?你就饶了这摇摇欲坠的房子吧!里面的人没被烧死而被您一下弄得砸死那可太惨了!”
寒夜一斜眼,忘记救火的事对着青灼就是一顿狂踢狂踩:“你小子有胆!找死吗你找死!”
其他武士众挥泪,青灼,人民群众会记得你牺牲小我拯救劳苦大众。
此时身处火中的人并不知道外面一片混乱,在建筑的最深处,那燃烧得最旺的火源之处,一个人趴在地板上陷身火海之中。周围全都烧着噼啪作响,只有他身周的位置,和不远处他抬头所能看到的前方,门墙已经被烧开一个洞的房间里面一小块儿地方没有被火舌所席卷。
但是氧气不多了,周围的空气也太过灼热,翻滚的浓烟也释放着毒气,窒息或被火焰吞并也只是时间问题。
‘不要!不要——这样的死去!’
‘最低限度……’
他费尽全力伸出手,却够不着。而坐在房间里面的地面上,背对他的人看不到。惨白的皮肤在灼热的温度下快速裂开,就连从裂口渗出的血痕都迅速干结。这里的温度对他来说太过高了,可以说几近致命!就连呼吸都带着热辣的伤痛,却连咳嗽的力量都没有余留。
‘救救那个人!’
他不要继续看着无法改变的未来!他不要只是看着!哪怕只有这一次,让眼前那个帮过他的朋友活下去!
他想动弹,可是半块木梁的残骸压在的腿上,挣扎之给他带来更深的痛苦。突然,他感觉后面一松,压抑的疼痛略微的缓解。
一只手从他后面伸过来,搭在他的手上。
“来自未来的委托可不便宜。”
那个平缓不带语气的声音缓缓说道。
“……轴!”
来人将原先压住他脚的木梁丢一边,顺手将他捞起来。
“都说过我是鼬。宇智波鼬。”
被顶了一句的水离华人却真切的笑了。
只为再见那更美的风景
置身火中,却不觉得热。
大概是心已经死了。所以,身体也跟着冰冷。
几近空白的神思,不知怎的想起许久以前漂白之时遇到的一位脚行僧。还记得,那僧人双掌合十,对着燃烧着的物件念念有词。
僧人说,火本身有驱邪的功效。那是驱除邪恶的净化之火。
如月殇离用手轻轻抚着怀中之人的面颊,尽管它冰冷而苍白没有血气。
这是他最爱的女人的脸。可为什么,距离这么近,却看不清。
他的罪是放纵她的罪恶,他的罪,是与她同罪。
可这都比不上他最大的罪——亲手杀死挚爱之人。
原谅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背叛了你。
原谅我。
愿这火焰燃尽一切罪孽,让你我能在最后一起面对。
“如月殇离!”
有人喊着他的名字,肯定的,命令的口吻。太过强硬又理所当然,使得沉迷与火海的他下意识的转过头。
一名少年站在火中,在火焰映射下头发与脸色都有些发红,像本该生于熱炎降临此地的火焰之神。他手中抱着一个人,炙热的空气使得那人将脸埋在少年胸前,从他的角度看不清。
殇离花了一些时间才恍惚反应过来,站在那里的人是谁。
有些意外,不过能在最后见到自己所认可的敌人还是很高兴。
殇离试图露出一个笑容,却发现自己做不出任何的表情。
“很高兴能在最后见到你,不过,我唯一能说的是再见了。希望你能善待我的伙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