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她终于发现他的异样。跟上次在密林一样,他的功力似乎已经大减,虽然身影敏捷,挥鞭的招式利索有力,却仍见他身子的疲乏。而那两个黑衣人似乎又要置他于死地,一前一后的攻击,更是让他难以招架起来。
苏玉清在车内看得胆战心惊,黑衣人的每次出剑都让她屏住呼吸,“小心!”只见他身后的黑衣人趁皇甫律不注意突然从袖中取出一枚暗器利索射向难以分身的他,这一刻,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那一声惊叫就那么从她的嘴中脱口而出。接着,她反射性的拔下发上的玉钗运功掷向暗器方向。
黑衣人的暗器瞬息被打偏,他看苏玉清方向一眼,立即提剑转向马车而来。苏玉清大惊,只听得黑衣人冷笑:“师姐,你不杀他便罢,今日还要阻挡我们姐妹执行任务,难道上次给你的教训还不够吗?这次,师妹我就让你长点教训。”说着,利剑快速朝车上的玉清刺来。
苏玉清起身来,突觉身子似乎自己有意识,只要女子出剑,她便能利索躲过。而她,甚至能猜出女子的下一个招式。
女子原先只是想教训苏玉清,眼见一次次碰不得她身,她怒极,剑锋使得愈加狠利,再加上一些先前的恩怨,她冲动起来,用尽全身的功力逼向一步步后退的红衣女子。
苏玉清只觉丹田处有一股热气在流窜,身上有着力量,却不知如何将它倾泄出来。她躲着女子的进攻,却不知如何还击。这个时候她已被女子的剑逼得步步后退,眼见女子眼中的狠绝,她有些慌乱起来。她记得这个女子,在几个月前的那一夜,她曾经去过汐落园,可是那一次她并没有要杀她,而这一次,这个口口声声叫她“师姐”的女子似乎欲取她性命。
还有落叶山庄的那一次,也有个黑衣人奉“圣主”之命教训她。这个“圣主”,到底是何方神圣?
她边想着,边躲得困难。因为女子手中的剑已使得她眼花缭乱起来,一不小心,她便让女子割破了肩头,立即有一阵钻心的疼痛布满全身。而她脚上的凤头鞋,早在跳下马车时遗落,脚底的碎石亦硌得她的脚生疼。
她无助的退到街旁的屋檐下,惊恐的看着女子的剑逼向自己的咽喉。这一刻,她强烈的感受到死亡的逼近……
闭上眼,她静静等着咽喉上那一剑,等着死亡的再次来临……良久,利剑并没有如期刺向她的咽喉,却是她的身子猛然被软鞭带离。当她睁开眼,对上的,是一双痛苦中带着焦虑的利眸, “该死的女人,本王绝不会让你就这样轻易死去!”他吼,饱满的额上,冷汗湿透他的发。
吼完,下一刻,他抱着她的身子快速跃上屋顶,准备摆脱两个女子的纠缠。只见几个起落,他们已跃出几丈远,却见黑衣女子仍是紧追不舍。苏玉清感受着皇甫律的吃力,她从他的怀中挣脱出来,坚定道:“我能走。”男人深深看一眼她肩头的伤,不置一语却是拉起她的手带着她飞下屋檐。
屋下是数条漆黑的小巷,他牵着她的手钻入一条深不见底的巷子,在漆黑中转过几个转角,他猛然将她拉入一个小门,下一刻,她的身子摔落在一堆软软的稻草上。而他,紧紧搂着她的身子,不再动。她听着他急促的心跳,随他一起注意着外面的动静。
[正文:037 逃过追杀之险]
“姐姐,明明看到他们钻进这条巷子的,怎么一眨眼便没了踪影?”这时传来一个女子焦急的声音。
“云蝶,别急。皇甫律他情花毒发作,定跑不了多远。我们继续往前追。”紧接着是一道相对沉稳的声音。
“恩。”
顷刻,两个女子的脚步声隐去,外面瞬息又恢复了平静,只隐约听得远处更夫打更的声音。
皇甫律放开怀中娇软的身子,将骚动不已的身子平躺在干枯的稻草上,咬紧牙,试图平复这磨人的情花毒。却是,骚动一波甚过一波,几乎要淹没他的理智。他知道今日是月末,本打算呆在王府静养,哪知母后突然要召见,他不得已带着焦玉卿进宫。知道他中毒之事的,除了给他制毒的焦玉卿,服侍他多年的李麽麽,如同他影子的程峻,便再无他人。他想起上次在玉帛河被追杀的经历,想起上次在丞相府的收获来……
他望向躺在身侧的女子,只见朦胧的月光在她脸上隐射出一层柔和,看不清她的表情,却见那双凤眼盈盈荡动,在黑暗中很是清亮。他瞬息被那汪秋水迷惑,此刻体内又是一阵强烈骚动,他忘了指责追究,却是渴望起她柔弱无骨的身子来。她的淡雅幽香,她的娇吟,她的柔情,瞬息在他的脑海萦绕,他忘不了,也渴望着……
他猛然从草堆上翻起身子,顺着体内的骚动,一把将旁边的女子搂进了怀里。下一刻,他听得她一声软腻的惊呼,他的掌立即碰上一层粘稠。他连忙扶起她,只见她的左肩被割开一道指长的伤口,虽未见骨,却流着血。而她,晶莹的泪珠含在眼里,贝齿咬着娇唇,却不肯再喊一声痛。
“很痛?”他沉声问,殊不觉声线已柔了几分。
苏玉清闻着干爽的稻草香,有一瞬间被他若有似无的柔情融化。她轻咬唇瓣,轻轻脱去繁复礼服和中衣的一角,露出凝白滑润的香肩,然后取了帕轻轻擦拭肩上的血迹,最后将帕按住伤口。她不看男人,只是轻道:“只是有些疼,并无大碍。”
皇甫律不再言语,却是被她此刻的模样夺去了呼吸,她散着发,三千青丝随意披泻香肩,微敞的礼服下是薄透的中衣和依稀可见的深色肚兜,因为双腿的曲起,露出一对莹白玉足。
而她身上的淡淡幽香也深深撩拨着他,他只觉体内有一股烈火爆炸了开,暧昧的骚动势不可挡而来, 这一刻,他清晰的认识到她对他的强烈吸引,没有这情花毒,这个女人的芳香一样让他沉醉。
他猛然站起身来,在软软的稻草堆中摸索着往门口而去。“我们即刻回硕亲王府。”他沙哑道,拒绝自己再被这个女人迷惑。
苏玉清抬首,看着一脸急欲离开的男人,看到了他强撑的坚强。她拿开肩上的帕,不置一语,静静穿好衣走向男人,男人却在这时踉跄了一下。苏玉清看到他俊脸上的冷汗更甚,表情压抑得十分痛苦,再见那深邃的眸已燃起熊熊烈火,似要把她烧烬。
她的心儿狂跳起来,只觉那双火热的眼让她难以呼吸。她躲开他的眼,快速向门口摸索而去。下一刻,她的身子猛然落入男人的怀抱,他性感的薄唇立即堵住了她的惊呼。她挣扎起来,男人却将她越搂越紧,“别动!”他低吼。
“姐姐,想不到那皇甫律中了情花毒还能如此能逃,这次居然让我们逮了个空。”女子的声音由远而至。
苏玉清大惊,这才停止挣扎。
“云蝶,你不记得师姐的轻功了得吗?这次让他逃脱算他走运,如果下次那个贱人再敢坏事,我定要她跟皇甫律陪葬。”
“姐姐,我们先回去复命吧。”
“走吧。”
等到外面一切归于平静,皇甫律这才稍稍将她松开一些,却并未放开她。他漆黑的眸深深看着她,喉结在滑动。她的心再次狂跳起来,被他浓重的鼻息撩拨着,一瞬间她陷入那片火热的幽深。直到男人狠狠吻住了她,她才开始挣扎。
男人一只手紧紧抱住她蠕动的身子,另一支手抓住她捶打的双手,薄唇先是急切的侵占她的朱唇,而后轻轻含住她圆润洁白的耳垂,细细调弄,却细心的不碰到她受伤的肩头。然后转至她的玉颈,轻轻解开她刚穿好的衣,热情的唇一直往下……
苏玉清被禁锢在男人宽广的胸膛,只觉身子一阵软绵酥麻,心跳快得不能自已,她在男人的浓重气息中软下了身子,而后她的身子被放倒在盈满清香的稻草上,男人热情的唇随后而至,轻轻游走在她的凝白玉脂上。这不是他第一次碰她,她却仍是紧张得颤抖。捏紧身下的稻草,闭上眼,贝齿咬住那一嘴娇吟,她任男人带她到达激情的云端……第二日醒来,苏玉清发现自己躺在汐落园的软榻上,秋水则是轻快的在窗边插着刚折的雪白梨花。她坐起身来,有一瞬间的迷茫,秋水不是晕了吗?而她和皇甫律不是躲在一个隐秘的粮仓?后来她在他的身下晕了过去,于是后面的事她不再知晓。
掀被下榻,方觉左肩疼痛得厉害。她轻轻走至秋水的身后,着迷的盯着那一束洁白梨花。雪白,不染一丝杂质,或怒放或含苞,都各有风情。她一直喜爱这洁白的花朵,因为它没有牡丹的艳丽,却是暗香袭人,淡雅脱俗。她突然想起那片梨林来,似乎只有那里,才是她在王府唯一留恋之地。
“秋水,你还好吗?”她轻声问着插花的绿衣女子。
秋水被惊吓一下,立即转过身来,“玉王妃,您怎可下床来?王爷吩咐了,定要奴婢好生照顾玉王妃您,您身上现在有伤。”只见小丫头的大眼里满是喜气,哪还有一丝昨夜的惊慌。
苏玉清粉脸微烫,再问道:“那我们昨天是怎么回府的?”昨晚她和皇甫律居然在那个随时可能会有人发现的粮仓缠绵了一夜,她记得那个男人的细心,因为至始至终他都没有碰到过她肩头的伤口。
秋水回忆着:“昨天我在车上醒来后,没有见着王爷和玉王妃的身影,于是便先回了府通知府里的侍卫出去寻找您和王爷的下落。”小丫头看着面前的女子,愈加惊喜起来:“您知道吗?昨晚是王爷亲自抱着玉王妃您回的汐落园,当时我们在深巷找到您和王爷的时候,玉王妃您已经昏迷过去。王爷还吩咐奴婢好好照顾玉王妃您呢,这是王爷第一次……”
“那王爷现在呢?”苏玉清打断秋水的话。
“王爷出府去了,估计是为昨天的事。”
“是吗?那我们去看看煜儿。”不知道那个孩子这段日子过的怎样。
听罢玉清的话,秋水紧张起来,“您还要去看小世子吗?上次您去云落园的事让王爷知了去,云落园所有的婢女老妈子都受了责罚,特别是看门的那个花大娘,她被王爷杖责二十棍赶出了府去,可怜她这般年纪……”
苏玉清的黛眉蹙起来,她去看煜儿他有必要对下人这般残忍吗?再说,她并未伤害他的孩子,她只是在很多事的帮他的孩子弥补没有娘亲的空缺。这个男人知道自己的孩儿需要什么吗?
“玉王妃,今日穿这件可好?”只见秋水在她怔愣的当会,立即去取了她的衣物来。那是一件立领荷叶袖的淡紫纱裙,大方雅致,很得她心。
她接过秋水手中的衣,对秋水赞赏的笑了:“果真还是秋水明白我的心,知道我的喜好。”
秋水甜甜的笑了,连忙帮玉清穿起衣来,“玉王妃您脖子上的疙瘩太多,自是要用衣物掩盖。秋水昨晚虽帮您擦了药,今日却并未全部消退。这是李麽麽教秋水的。”
什么?红疙瘩?苏玉清急忙走至铜镜前,果见玉颈上布满大小不一的红疙瘩,很是羞人。她微红俏脸,立即拉紧衣领,将长发拢到了胸前。
“秋水,我们去云落园。”她简直是在秋水面前落荒而逃了。
“可是……”秋水踟躇着,站在门内不敢动。
苏玉清站在门口,瞪小丫头一眼,啐道:“又怕了不是?我这次倒要看看他要如何保护他的宝贝儿子!”
说着,她已一身紫衣轻盈走出汐落园,往云落园方向而去。秋水虽是有些害怕,却最终仍是追上主子的脚步。而她们的后面,还跟着一身碎花衣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