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栖梧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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雀栖梧枝- 第2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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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地虎又拿起一壶酒往嘴里倒着酒,见宁大爷这样说,也不答话,等到一壶酒喝了半壶才道:“从没见过这样没心没肺做哥哥的,不过这也是你宁家的事。”

说着把酒壶送到宁五爷嘴边,一股酒气直喷宁五爷的脖子:“不过呢,这也是你宁家的事,我王家就不同了,我的妹妹,难道还能让你白奸了不成?”

一句话说的宁大爷半点锐气都无,拿眼狠狠的瞪着宁五爷,谁有自己这个弟弟荒唐?家花不爱,偏爱野花,娶的妻子不说,连妾都不好好答理,几个妾都是熬不着寡淡,自己求去的。

仗着自己生的好些,母亲又宠,只是去做些偷鸡摸狗的事情,原先也没闹出什么事来,谁知这次竟惹到这个坐地虎头上?

坐地虎可不管他们弟兄打的肚皮官司,看着宁五爷,鼻子里哼出一声:“若照你的行事,我的妹子,就算臭了烂了也不能给你宁家,只是谁让我妹子爱你这张小白脸,不然早该在那日,就一刀把你剁了。”

坐地虎说一句,宁五爷缩一下,听到那日,不由更抖,宁大爷的一张脸早黑如锅底,那日坐地虎遣人来寻自家,说有事相商,进到那里,一眼就看见自己弟弟被捆在一边,坐地虎正在那里摆开纸笔让他写认服状。

看见宁大爷进来,宁五爷刚叫出一声大哥,坐地虎就用手里明晃晃的匕首往他脸上拍:“好好的写,不然我就白刀子进,红刀子出,要知道,按了律法,强|奸可是斩立决,就算我现时杀了你,有众人作证,也不到赔命。”

宁五爷听了这话,只得继续写,看着这一幕,宁大爷顿时明白自己弟弟又犯老毛病了,也听说这坐地虎有个妹子,已经十六还没许人家,生的花朵一样,又爱穿件鲜艳衣衫,更加惹人的眼。

只是人人惧怕坐地虎,没人敢打她的主意,谁知自己弟弟竟色胆包天,宁大爷叹口气,上前对坐地虎打一拱:“王兄请了,既是我家兄弟做出这样的事,我这做哥哥的做主,就把令妹接进家里,做个侧室如何?”

宁大爷以为,坐地虎定是十分欢喜,谁知坐地虎只是圆睁双眼,呸了一口:“你当我是你这等无廉耻的人,把妹子送去做丫头还千欢万喜的,我告诉你,这事没这么轻易。”

宁大爷见坐地虎这样说,顿时有些不想管这件事,可是宁五爷又一声大哥,宁大爷叹一口气,真要不管,宁太太那道关就过不了,只得重又低声:“不知还要多少银子?”

坐地虎鼻子里面哼出一声:“你当我卖妹妹吗?我告诉你,再穷我没卖过妹妹,一句话,要不就把我妹妹娶进你宁家做正室,不然,”坐地虎冷笑一声:“我们就衙门里见。”

宁大爷皱眉,坐地虎又接一句:“别当你们把知府大人伺候好了,我告诉你,府里告不准,我去道上,再不然去京里控告,这大天白日,难道就容你们把没出阁的黄花闺女白白骗了不成。”

宁大爷脸上的汗顿时滴了下来,自家和这坐地虎不一样,自家有家有口,反是缠不起,这坐地虎的故交都是些泼皮流氓,就算寻人把坐地虎给杀了,也难保以后。

坐地虎是什么样人?早看出他打的什么主意,龇着牙对宁大爷道:“你要有本事,就从京里到道里,府里,县里全都给我买通,不然,我就奉陪。”

说着跷着脚,把那张伏状拿起来:“这可比不得你宁家偷摸着把姑娘送进知府衙门。”宁大爷思前想后,这祸是宁五【奇】爷闯出来的,还是【书】要问他,反正家里的钱【网】财自己也寻摸的差不多了,等三年孝满,就分了家去,到时各是各家,就管不到那么多。

想到这里,宁大爷对宁五爷道:“五弟,要接进去为正室,现在的五弟妹就?”宁五爷虽说风流,还从没遇到过这样阵仗,早尿了一裤裆。听见宁大爷这么问,只想保命要紧,拉着宁大爷的袖子:“大哥,千万救兄弟一命,那媳妇,大哥想办法休了就是。”

宁大爷在心里连骂几句不中用,坐地虎看了宁五爷这样行事,眉头早拧成一个疙瘩,抬头去看帘后,王家妹妹正露出一双眼,那眼只是看着宁五爷。

坐地虎骂自己妹妹没眼色,只知道男人生的好看就凑上去,不过自己妹子这样的,就算进了宁家,宁家也讨不了便宜去,自己做哥哥的,总要帮她达成心愿才是。

宁大爷无奈,只得和坐地虎商量定了,回家去想法休了凤儿,这边先定下婚事,等两年孝满后再完婚。

坐地虎又逼宁大爷也写了一张纸,这才放了他们兄弟回去,宁大爷想起这事,胸口就一团火,从小到大,还从没受过这等威胁,看着席上坐地虎得意的笑容,手里的酒杯差点捏碎,等他妹妹入了门,让自己媳妇出面,非让坐地虎后悔把妹妹嫁进宁家不可。

宁家和王家这些事情,内里也没几个人知道,不过这宁五爷和坐地虎的妹妹有了私情,才被坐地虎逼的休了原妻,和她定了亲的结果是人人都知道的,合城的人都在等着坐地虎的妹子嫁进宁家,会闹出些什么事情?

雀儿可不管这些,她和杜桐在枕上商议过,又去请过杜太太的示下,遣那日那个打听信的婆子带了些银两等物,前去凤儿栖身之所,周济些许。

作者有话要说:古代强|奸是重罪的。

第 28 章

婆子去的倒快,不过一个时辰就回来了,见她手里的东西原封不动,雀儿不由有些奇怪,也曾听说过有人一股傲气,把别人的周济当做讥讽的。

难道说凤儿也是如此?虽是同母所出,但凤儿从小抱离亲生父母身边,又被过继给大伯父,而自己的父母已是被逐出张家的人。

被夫家休弃的张家女儿,又不被娘家接纳,纵然有人周济,也该是张家的人,而不是自己这个被逐出张家的人。那见到自己派人拿些银两给她,她心里有怨气,当做讥讽也是会的。

雀儿垂下眼,这倒是自己鲁莽了,也该先派人去好好温言劝慰问过,再把这些东西拿出,想到这里,雀儿不由怪起自己派婆子去之前,没先好好教过她一篇话,这冷不丁的让个婆子送去东西。

凤儿正在被宁家休弃,张家不纳的气头上,自己这个原先不肯相认的妹妹送东西去,她难免会当成自己是派人讥讽,更何况这婆子如果再不会说话些,自然就更是坐实了。ZEi8。Com电子书

雀儿心里思量,婆子已经上前行礼:“大奶奶,小的今日寻去,结果那家子的门紧紧关着,问了邻居才知道,说是奶娘年纪已老,平日只靠张家姑娘的接济过活,现时张家姑娘身无长物,两人商量了几日,想去投靠邻县的大户人家做个绣娘,今日一大早就起来去了。”

雀儿不等她话说完,已经撑着桌子站起来,声音有些发抖:“那你怎么不追去?”婆子低着头道:“奶奶没吩咐,小的这才回来请奶奶的示下。”

雀儿用手扶了下额头,这也是,自己不过就命婆子送去些东西,旁的没吩咐,她自然就回来了,挥手命她下去,皱眉在那细想,握了握拳,正打算命人去叫个管家去把她们寻回来,可是又没请示过杜太太,这事该怎么处置?

雀儿在屋里转来转去,不晓得该怎么做,难道就任由凤儿去投大户人家做个绣娘?当日凤儿能做出这事,雀儿自己是做不出的,世上有不怜母的子女,可是没有不怜子的母亲。

娘还在庵里清修,那庵里人来人往,娘迟早会知道凤儿被休,张家不肯接纳,只有一个奶娘收留,两人无处可去,竟要去投大户人家。到时她心里只怕更痛,嘴上虽不说,心里也会怪自己不去帮衬些许。

雀儿定下主意,刚要唤小冬去外面寻个管家,沿着路骑个牲口一路寻找,奶娘年来,凤儿又是小脚,走的不快;想必不一时就能追上。

就听见外面传来说话的声音,接着帘子开处,杜太太房里的冬瑞走了进来:“奶奶,太太叫。”雀儿的脸有些红,自己起床之后,只是在思量这事,婆婆跟前只请了个安就回房了,倒没在婆婆跟前伺候。

忙带着丫鬟到了杜太太房里,杜太太坐在那里,一双眼看着媳妇:“听说,张家姑娘要去投邻县的大户人家,你心里怎么想?”

雀儿刚行完礼,就被婆婆的这话问住,不由抬眼去看婆婆,杜太太眼里还是那样平静,雀儿定定心:“同胞姐妹,骨血亲情,虽有龌龊,此时她在难中,难道我反讥笑不成?”杜太太眼里闪过一丝赞赏的光,接着就消失了,淡淡的道:“当日她既说你父母糊涂,让你落于下贱,今日她也如此,难道你就没有半点喜欢?”

这话不是杜太太平日所说,雀儿不由奇怪的睁大了眼,杜太太还是那样平静,雀儿半日才道:“落井下石之事,我娘从没教过。”

杜太太眼里聚起笑意,锦上添花常见,雪中送炭少见,雀儿的眼还是毫不畏惧的看着杜太太,眼里依旧清亮,说完那句,雀儿才意识到,其实姐姐那二十来年,所得父母的怜爱更少,看似锦衣玉食,张家老太太,张家太太,对她又有多少真的疼爱?

若真的疼爱,张老爷又怎会为了三千两银子,就对她不闻不问,若真的疼爱,张太太又怎会不收留她?虽说男人当家,但后院之事,却是女人做主,张太太真有心疼爱,收留了她,又有谁敢说半个不字?

不肯收留,市面上说的,不过是说张太太惧怕丈夫,才不肯收留,暗地里命人寻了奶娘来交代照顾,可是内里,只怕还是那三千银子做的怪。

收留了,张家那三千银子,难道就独吞了不成?雀儿想到这里,不由叹了口气:“此时想起来,虽说我跟着爹娘,过的清苦,但爹娘真心疼爱,姐姐她,”

说了这句,雀儿才猛地意识到,不该和婆婆说这些,杜太太端起一杯茶,轻轻的用茶盖刮着茶叶,刮了半响,停下手,看着雀儿:“我明白,大家妻妾争口闲气,做出的种种,比这更多的多,像你姐姐这样,身为棋子而不自知的也不少。”

说着杜太太似有所动,把茶碗放下,轻声叹气。雀儿的眼睛猛的睁大,嫁入杜家这一年多,这还是头一次杜太太对她说这些,杜太太收回眼神,看着雀儿:“我平日不许下人们讲闲话,只是因为口舌多了,是非就生,可是你要明白,做好当家主母,不光是靠聪明劲,也不是只管好后院。”

雀儿恭敬应是,杜太太瞧着媳妇,她学的快,脑子灵活,懂的变通,比起自己来,似乎更好一些,也不知杜家在她手上,会怎么走,杜家外面的名声很好,可是内里,杜太太的眉头微微一皱。

内里的情形,自己撑了那么多年,实在有些累了,可是不能像公公一样,靠着二婶子的娘家,把当时的颓相掩去,这样会惹来多大的麻烦,二婶子进门这么多年,心中不平是个人都明白的。

可是有些事情,不光是不平就能说通的,还有规矩,礼法,还有别的很多很多,而二婶子,不是这样的人。雀儿见杜太太只是看着自己皱眉不语,小声问道:“娘,是不是媳妇有什么话说错了?”

杜太太从思绪里脱出来,唇边牵起笑意:“没什么,我只是想,你二叔要娶媳妇了,你这做大嫂的,也要操劳些,帮我分分忧。”杜棣的婚期就在两月后,京城已经来了工匠,量了新房的尺寸,回京城打家具去了。

这边也要依了规矩,置办当日要用的各种东西,雀儿原先是怀孕,后来又生女做月子,倒没帮了什么忙,听到杜太太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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