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痛苦地闭上双眼，复又睁开，忏悔似的说：“是的，我对不起你，我出卖了你，我不是人；但是……我也是没有办法才这样做的，是老严逼我的，他说如果我不帮他，就把我赶出俱乐部……我为了足球已经付出了那么多，我不想就这么付诸流水啊……”
他的声音颤抖地厉害，连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
“苏航，我知道我对不起兄弟，可你知道么？这些天我无时无刻不在饱受煎熬，我只要一闭上眼睛就会看到我们以前的日子，就会看到你在骂我，我后悔啊……”
说到这里，他有些哽咽。
我冷冷地说：“这都是你自找的，你能怪谁？”
他点点头，叹了口气说：“我这次来找你，没有别的意思，如果你要开除我，我不会有怨言……”
他说完转身要走。
我叫住他：“你不要自作多情了，没人说要开除你，不过，如果你参与赌球打假球，我一定会严惩不贷！”
他始终没有回头，沉默了几秒钟后快步离去。
所有杂事交给了常务副总刘启川，我开始考虑球队主教练的问题。现在的主教练姓毛，对于这个人我还是比较了解，为人阴险，贪得无厌，以前是吉祥俱乐部的助理教练。他上个赛季中途加盟蓝天，虽然带领球队成功保级，但是成绩难说理想。正是因为他的存在，致使现在球队中恶习成风，队员拉帮结派，极大的影响了球队的团结和凝聚力。
这个人是一定要拿掉的，但是有谁来接手球队就成了问题。新赛季马上就要开始，如果找一个新的教练，怕没有时间磨合。
我躺在椅子上，仰望天花板。突然，我想起了一个人，老杨，他早就出狱了，由他带队，磨合的问题都不存在，我笑着拨打他的手机，好久没联系了，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然而让我有些失望的是，老杨以前那个号码早就停机了；我又给杨小旭打电话，也是空号。幸亏我还记得他们家的住址，我拿定主意，拿起车钥匙就往楼下走去。
老杨的家在城北，三十分钟后我就赶到了他的小区。当老杨手里拿着报纸，打开门看到是我后，他嘴唇翕动着竟然说不出话来。
“杨指导……您，好么？”不知为什么，我竟然也有些激动。
“好……好……快进来……”他把我让进屋子。
他的生活有些清苦，值钱的家具一件也没有，房子有些阴暗，有些潮湿。
“小旭还好么？”我问。
“还好，他今年就要大学毕业了。”
我们就这么寒暄着，交谈中我得知，老杨因为服刑期间表现优秀，提前半年就释放出狱了，现在靠在小区的传达室值班养家糊口。
“杨指导，我想求您一件事。”
“别叫我什么指导了，我现在就是一个看大门的。你有什么事就说吧，能帮的我一定不会推辞。”
“我想请您出山，重新执教俱乐部。”
“……”
他有些茫然地看着我，仿佛没听明白我说什么。
“这个忙您一定要帮我！”我抓着他的手说。
“你……不是在哄我吧？”他还是有些疑惑。
于是，我把他进监狱后的事情向他一一道来，一直说到我现在成了俱乐部的总经理。
他听完后喃喃地说：“真是自古英雄出少年啊！”
我笑笑说：“我这点斤两，您还不清楚？就别笑我了，我这次来是郑重请您出山的。”
他摇摇头，叹口气说：“你也知道，我从没当过主教练，没什么带队经验，况且……我出了那件事后，怎么还有脸回去？”
“杨指导，过去的都过去了，有些事是无法逃避的，从哪里摔倒就从哪里站起来，这是您以前经常教育我们的。至于经验，有哪个人生来就有？所以这些您都不必介意，我们请您出山，就是相信您的人品和能力。”
他没再说话。
我再次握住他的手，趁热打铁说：“为了小旭，为了这个家，你也不能拒绝我！”
这次，他竟然双目噙泪地对我说：“苏航……我谢谢你……谢谢你……我和小旭欠你实在太多了……”
我微微一笑说：“怎么您也变得婆婆妈妈了？您答应出山，就等于是帮了我的大忙，咱们谁也不欠谁的！”
他感激地微微点头，我们的手紧紧握在了一起……
第三十六章 月下老人
老杨的回归让我突然对已经绝望的足球重燃斗志，虽然大家在见到老杨的时候还是有些异样，但是因为现在很多队员都是当时老杨带过的，所以大家并没有什么异议。
在我看来，球队还有很多需要改进的地方，当然，这已经用不着我去考虑了，老杨做主教练，我还是很放心的。
俱乐部这边的事情交给常务副总刘启川和主教练老杨后，我开始把精力转到云龙集团的市场策划上，按照去年的计划，今年第一季度要完成西城区老房子的收购工作。
本来是很简单的一件事，但是落到实处却困难重重，很多住户拒绝我们的补偿方案让工作一度陷于停滞。这几天大家一直在为这件事头疼，面对固执的住户，谁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大家都骂他们是刁民，但我不这么认为。人家住得好好的，为什么要搬？既然要求人家搬，就要拿出足以让人家接受的条件来，否则不是像强盗一样把别人赶走？只不过我的这个想法并没有被大家所认同，尤其那几个董事，坚持认为原方案已经在补偿方面作了很大的让步。
事情得不到解决，工作就无法开展。这段时间我一直焦头烂额，但是楚萧最近却有些魂不守舍，经常能看到他一个人发呆。有的时候甚至连我喊他都听不见。
“萧子，想什么呢？最近像丢了魂儿似的。”没人的时候，我走到他身边问。
他看看我，欲言又止，竟然有些脸红。
看他这样子，八成是恋爱了，我笑着说：“是不是看上了哪家的姑娘？”
他的心事被我说中，不禁大窘，脸更红了。我一直很欣赏萧子，他很能干，同时也很内秀，而且从来不谈人是非或者拍上司马屁，是个很有才华的小伙子。
“男欢女爱，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我拍拍他的肩膀。
“苏总……”他吞吞吐吐地说，“我喜欢上一个女孩儿……”
我笑了笑说，“好事啊，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这个女孩儿……您也认识……而且……和您很熟……”
我有点纳闷了，据我所知，我们单位稍微漂亮一点的MM都已经名花有主了，他会看上谁？
“别和我捉迷藏了，快点说，是哪家的良家妇女？”我迫不及待地问。
“是……夏小雨……”
我一愣，“小雨？”
他郑重地点了点头。
“你们怎么认识的？”我不解地问。
“您忘记了？年前我带她去金海滩小区的施工基地找过您。”
经他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那次正好是夏队找我谈话的第二天，她怕我误会是她让她爸爸来找我的，所以到云龙集团去找我解释，没想到我不在。那段时间我经常往金海滩小区跑，那小区我自己策划的一套经济适用房，所以在上面花了不少心思。小雨在云龙大厦没见到我，但是遇到了楚萧，萧子就开车把她带到了金海滩。
没想到就是这么短短的相处，竟会让萧子对小雨朝思暮想，念念不忘。
“你们以后经常联系么？”我问。
他摇摇头说：“我给她发过几次短信，但是……”
此时我的内心有中说不出来的感觉，毕竟小雨是一直喜欢自己的，现在有男生喜欢她，我竟然微微有些醋意。不过转念一想，这对小雨倒未必不是一个转机。记得有人说过，忘记一段感情最好的办法就是开始一段新的感情，我和小雨是不会有结果的，而且楚萧不管长相还是能力都还是很出色的，他俩在一起真的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
想到这里，我问：“萧子，你是真的喜欢她？”
楚萧坚定地点点头说：“我相信缘分，相信一见钟情，从我第一眼见到她，我就知道自己永远也忘不了她了。”
“好，我会帮你的，不过如果你将来要是伤害她，我决不饶你。”
萧子感激地连连点头，说：“谢谢苏总。”
其实对于小雨，我一直深感愧疚。她对我的感情，我心里很清楚。她这次回来，也是为了能和我在一起。但是感情的事情，没办法用天平来衡量的。如果我违心地和小雨在一起，那一定会对许愿造成深深的伤害，而且这对小雨来说何尝不是一种欺骗？
想到这里，我拨通了小雨的电话。
她听到我的声音很是惊喜，“苏航？是你么？”
“是我，小雨，最近在家里忙什么呢？”
“没有，很无聊，现在在一个外语学校给别人代课教日语，你呢？”
听到她在教日语，我灵机一动，说：“正好，我这儿有个朋友，一直想学日语，白天要上班，就晚上和周末有时间，你能教教他么？”
“啊？你的朋友呀？可是我的日语也不是很好，我怕误人子弟……”她似乎有点不自信。
“怎么会？要对自己有信心呀，这样吧，明天晚上到我家来，你们也先认识一下，至于价钱，你不用和他客气，狠宰他就行，不用给我面子，呵呵。”
“真要教啊？”她说：“既然是你的朋友，那我就当是帮忙了。”
这丫头还真是心地善良，这年头谁不想尽办法挣钱，可她倒好，送上门的生意竟然不收钱，我劝道：“价钱问题等到了我家再说，既然你答应了，我就通知我朋友明天晚上来我家。”
“嗯，”小雨从来都不会说个“不”字。
挂了电话，我先去找到楚萧，告诉他这个好消息。楚萧一听说要跟着小雨学日语，嘿嘿一笑说，“苏总，我在大学学的就是日语专业，而且已经拿到日语一级的证书了……”
我晕，我赶紧说：“那也没办法，都说好了，而且这么好的机会怎么能错过？你丫就假装对日语一窍不通，千万别露出马脚。”
楚萧欣喜地点头说好。
回到家，我把我的计划告诉许愿，丫头听完后皱着眉头说小雨肯定不会和楚萧在一起。我问为什么，丫头说：“一个女孩儿如果爱一个男孩儿，在短期内是绝不可能变心的。何况小雨那么爱你。”
“可是我和她是不可能的，我爱许愿，我爱许愿爱到心里，爱到肝儿里，爱到骨头里。”我走过去抱住她一边坏笑一边说。
丫头转过身来，一脸严肃地说：“感情的事是不能勉强的，如果小雨不喜欢楚萧，你千万不要勉强她，女孩子很敏感的，一旦她知道是你故意安排的，她一定会更加伤心。”
我点点头，说：“放心吧，我我知道该怎么做。”
许愿这才露出微笑，“明天我会准备一桌好菜来招待他们。”
我轻轻吻着她的耳朵，柔声说：“好老婆，我们要永远在一起。”
第二天小雨和楚萧的见面，在我们的刻意安排下顺利进行。比较悲哀的是，当小雨见到楚萧的时候，早已不记得他就是那个当时开车送她来见我的男孩子。大家谈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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