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启朱唇。“笨蛋。天下堡的追杀。这天下间几人可以躲过。”
三日后。边关分舵传来消息。追杀之人已死。是时。死者全身经脉骨头尽断!眼珠被挖!
烈日当头。两匹骆驼行走在万里黄沙中。骆驼上背负着十几个水囊。
韦长歌侧过头。看着苏妄言依旧冷凝的脸。无声叹气。从那次客栈自己含怒出手后。已经过了三天。 这三天里妄言一直是冷着脸。知道原因。可怎么说?
告诉他是因为自己不喜欢那些人看他的眼神。多一刻都无法容忍?无法容忍到想把他们的眼珠都挖出来?
还是说自己不希望他看到自己的另一面。希望自己在他心里永远是那个温文儒雅。有些狡诈的韦长歌?
再无声的叹一口气。韦长歌脸上推起讨好的笑容。
〃妄言。。酒庄快到了吧! 〃
〃还有小半个时辰。 〃
冷冰冰的语调。冷冰冰的脸色。全身都是寒气。韦长歌暗地里感叹。莫不是苏家绝学燎颺诀已经被妄言练到尤阳还阴的地步??要不怎么应该是火劲的燎颺诀却让他觉得寒冷?变成阴冷的了?
〃妄言。。。大漠里的太阳真大! 〃
〃大漠里没什么遮挡。自然大!这都不知道。 〃
〃妄言。。。你看。那有个头骨。 〃
〃那是被渴死的动物骨头。说什么头骨。还以为是人呢!没看清别乱说!! 〃
〃妄言。。你饿不饿? 〃
〃不是才吃过吗?你是猪啊!! 〃
〃。。。。。妄言。。。。你渴不渴? 〃
〃你少说话就不渴了! 〃
韦长歌还能说什么呢?没话找话也要有话可以说啊!两人就这样一个哀怨一个冷凝来到了酒庄!
酒庄坐落在大漠里的一片绿洲上。不大。大门上只有一个 '酒 '字已经退色。其余和普通的房屋一样。
苏妄言走上前。敲敲门。气运丹田。清朗的声音传的老远。
〃洛阳苏妄言。天下堡韦长歌前来求见酒庄庄主清风前辈!! 〃
不一下。大门打开。门后是一个灰衣老人。老人向苏妄言与韦长歌做了几个手势。
苏妄言点头。拉着韦长歌走进酒庄。老人随即关上门。进门就是一个极小的院子。左中两边通向不同的地方。苏妄言拉着韦长歌向中间的那条小路走去。老人向左边走去。
"妄言.刚才?"
"那个老人耳聋.刚才的手势是说'苏公子.老爷在上次的地方'."
穿过大厅.来到一个放着一些书.看上去像是书房的地方.刚坐下.从里间就走出一个男人.苏妄言与韦长歌站起来.微微一礼.韦长歌乘机打量他.
男子大概三十七八岁.脸上并无多少皱纹.不难看出年轻时一定也是个美男子.只是眉宇间的悲伤让他看上去沧桑些.一身墨绿的长袍.剪体合身.周身都带着一种难言的忧郁.
"苏公子.我早已知道你会来的.先为那酒的事情向你道歉."
苏妄言眼光一闪.脸上微红."清风前辈.请问那酒..那酒到底是怎么回事?"
清风苦笑"那酒..被我夫人掉包了."
"啊!尊夫人怎会..?"
清风没有回答.转头看向韦长歌.似乎是被什么吓到.微微睁大眼.看了半晌.脸上流露出怀恋的神色.喃喃低语"真像.."
韦长歌礼貌一笑.不语.
"这位想必是天下堡堡主韦长歌韦公子吧!"
"在下正是韦长歌."
"我虽居住在大漠这荒芜之地.但天下堡堡主的名声还是听过不少.今日一看.韦堡主不愧是惊才绝艳!"
"那里.前辈客气了."
苏妄言看着两人吹捧来吹捧去.心下不屑.但也没表达出来.低咳一声."咳..前辈.请您解释一下."
清风收回看向韦长歌的目光.目光中竟有些不舍.苏妄言瞧见背脊不自觉绷紧.
10
"苏公子.你应该也知道酒庄三十年前那场大火吧!"
"是.江湖不知道恐怕也没有."
"三十年前那场火...其实我夫人放的."
苏妄言与韦长歌对视一眼.都看见对方的惊讶.三十年前的酒庄虽然不是像天下堡苏家这样的名震天下.但起码也是江湖上人人认识的山庄.可以说名利全有.可为什么当年本可一生无忧的庄主夫人.会放那把毁了整个酒庄的大火了?
"我夫人之所以会掉包那瓶'春日宴'.是因为嫉妒."
韦长歌习惯性的跟着询问"嫉妒?"
"对.嫉妒.嫉妒一个人.嫉妒一个已经死了三十年的男人."
苏妄言挑起眉.听出这件事怕是一个被埋藏了很久的故事.而被埋藏很久的故事。一般都很精彩.
韦长歌也在暗暗思索.三十年前的大火.放火的是庄主夫人.被嫉妒的那个死去的男人.被掉包的'春日宴'.'春日宴'里面的'春日醉'一点点的迷题开始出现.而可以揭开这些迷题的人就是眼前这个男人-清风.
清风望向窗外一望无际的蓝天。将过去娓娓道来。。。。
我出生在酒庄。酿了一辈子酒。瓶瓶都是极品。江湖中人没有人不称赞。这是我的骄傲。
酒庄有个规矩。每个酿酒师所酿的酒都代表一个人。或者一件事。绝不为了金钱而酿酒。我出生时父亲为我酿的酒叫 '云何 '取自 '云何。当此去。人生底事。来往如梭。 '之意。这些酒就如同苏家的剑阁。天下堡的藏异楼一样。里面都是一个一个故事。不过酒庄的酒是给人喝的!
那一年我刚及冠。应一位友人之邀去了江南。我还记得。那天下着雨。雨水有些大。我坐在亭子里一边等雨停。一边看水塘里开的荷花。这个时候有个人撑着荷花纹的纸伞走进亭子。墨绿底色上绣着荷花的长衫。
他抬起头的样子我现在还记得。头发有些贴在脸上。身上也有些水痕。像是突然看到人有些惊讶。笑的很腼腆。没有一丝这俗世里的凡尘气息。背后是荷花。前面也是荷花。我都分不清他到底是从外面走进亭子。还是从荷花丛里走进来的。那个时候我以为他是荷花的精灵。
他的名字叫…落羽。
我和他在亭子里聊天。我在讲。他在听。他一直安静的看着我。偶尔说几句。亭子外下着雨。漫天都是荷花的香味。那一刻。。。。。。。。。我多希望时间就那么静止!
后来有人叫他。他说 '你没带伞。我把伞留给你。 '。说完就跑走了。雨水很快就挡住视线。如果不是那把荷花纸伞还在。我几乎以为那只是一个梦。
再后来。我在朋友家又见到了他。那段时间里我们每天一起。游遍了江南大大小小的景致。同时。我也认识了他的孪生妹妹。他妹妹和他长的很像。
她的名字是…落雨。
不过。落羽像江南雨里的荷苞的宁静清雅。带着几分羞怯。像他的名字一样。飘飘然而落。如凡尘之羽。不染。。纤尘。。。。而他妹妹像荷花的明媚姣妍。
'芙蓉不借韶华助。故著缃黄。宿面留妆。不出寒花只暂香。伤春不尽悲秋苦。落蕊浮筋。知在谁傍。一笑盈盈百种芳。 '
韦长歌心底暗暗幻想。那又是怎样的一对兄妹。 拥有那 '一笑盈盈百种芳 '的风华。无意识侧过头。发现苏妄言正瞪着他。回已一笑。苏妄言白了他一眼。转过头去。韦长歌也跟着微微低头。盈盈的笑意弥漫在眼角。
他们两人随我回了酒庄。我为他们分别酿酒。酿好第一瓶时。我不知道该取个什么名字。就去问落羽。落羽听了要替我取名字。很是高兴。他说。 '就叫 '春日宴吧! '然后那酒就叫 '春日宴 '。
我原以为日子会这样安静的过下去。可有一天。我一个喝 '春日宴 '时。却发现自己重了毒。那毒就是 '春日醉 '!
因为 '春日醉 '是用 '春日宴 '的酒糟所做。只有放在 '春日宴 '里才有毒。可能拿到 '春日醉 '的只有那么几个人。所以我就知道。这毒。是有人专门对我下的。那天夜里。我要了一个人。。。。。。。我不知道他/她是谁。只闻到他/她身上荷花的香味。
屋子里静谧下来。清风陷入往昔的回忆。韦长歌与苏妄言也回想起那天夜晚。那个缠绵悱恻的夜晚。肌肤相互触碰的温暖。与空气接触的微寒。肢体相互绞缠的疼痛。与身体深处波涛汹涌般的愉悦感。急促的喘息。颤栗的颤抖。暧昧的呻吟和。。。。炙热的情欲。
眼睛逐渐变的幽深。韦长歌微眯起眼。侧头看着苏妄言。被炙热的视线影响的苏妄言也转过头来。
〃轰。。。 〃
苏妄言赶紧转回头。低低的垂着。颇长的流海微掩住上半边的脸。只能看见下半脸上的微红。夕阳透过窗户。照射在他身上。羞红的脸。不难想像那张俊美清丽的脸上一定是红晕遍布。
这样的羞涩。这样的妄言。韦长歌想把他藏起来。不希望任何人看见。
清风看着两人的样子。微微笑起。眼中有些羡慕。有些失落。
〃没想到已经说了这么长时间。苏公子。韦堡主。今日便到这里!请先用膳吧。 〃
〃好的。 〃苏妄言连忙答应。现在自己已经听不下去了。
韦长歌看了他一眼。回头笑道 〃无妨。今日就打扰前辈了。 〃
清风站起身。边开门边说。 〃那里。原就是因为我的关系。才让两位受苦。对了。庄中简陋。两位恐怕要挤一宿。 〃
韦长歌高深莫测的看了傻乎乎的苏妄言一眼。
〃无妨。我与妄言也不是没有同寝过。 〃
深夜。酒庄。韦长歌与苏妄言的房间。
韦长歌穿着白单衣靠在床头。手中拿着一卷诗书。烛光的映照下安静而祥和。
苏妄言推开门就看见这样的画面。微微转开眼。
〃我今晚睡桌子。 〃
放下手中的书。韦长歌一如既往的微笑。
〃平时可都是我睡桌子的。今日是什么风让苏大公子愿意委屈自己。莫不是明日太阳要从西方升起? 〃
〃你是第一次来大漠。大漠夜里温差极大。免的你生病。回去还要我照顾。 〃
〃苏大公子的好意长歌心领了。不过若是你生病了。我只怕是更难过。 〃
苏妄言瞪了韦长歌一眼。 〃乱说什么! 〃
韦长歌也没回答。起身将他拉到床旁。把他按在床上。不顾苏妄言的挣扎。从身后抱着他。将他锁在怀里。感觉到苏妄言身体的轻微僵直。笑了起来。帖着苏妄言的耳朵。低语 〃放心吧!妄言。今晚。。。。。。我什么也不做。 〃
〃。。你。。。。你做什么!! 〃
韦长歌用唇轻轻碰了下苏妄言的颈项。柔声道。 〃吃了你!而且要从头到脚吃的干干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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