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我刚刚报告的那样,上个月三家大型百货公司的业绩下降了五个百分点,”经理熊平以难看的脸色一边擦着冷汗一边接着说,“而工厂和其它一些连代企业上一季度利润也下降得很厉害。。。。。。”
(刚刚他的嫉妒——为什么要表现得那么明显呢?)
“你名下的企业呢?”老人把目光转向坐在椅子上的法尔,法尔嘲弄的笑了一下轻声说:
“广告公司和夜总会的事熊平经理应该比我更清楚吧?”
(也许——他对他不仅仅是动了心而已。。。如果是这样,那么他就走的有些远了。)
老人突然转过头对站在一旁的平一说:
“你去安排一下,今天晚上我要招待一些重要的客人。”
“。。。。。。”平一低着头思索了一下说:“今天晚上筱原会长和莜田先生全部没有安排,藤田议员也可以过来,但是龙泽大老应该另有安排。”
“看起来那些与羽次家有关联的人身边,你都贿赂得通通透透呀!”法尔冰冷而嘲弄地笑着。
“你去办好了。”老人略略点了一下头,平一面无表情地弯了弯身一语不发地走了出去。
(如果他对他不仅仅是动心,那么那个人对他来说就从无害变得危险了。。。)
“静,你快乐吗?” 苍白的身影遮挡住孩子头上的阳光,低沉而略显微弱的声音在孩子头上响起,平一在走廊敞开的窗口前停住,一瞬不瞬地望着庭院中一高一矮的身影。
慢慢抬起头,孩子迎上那双美丽但却显得阴郁的眼睛,那张原本望着地面时毫无表情的脸上突然漾起一抹天真甜蜜的笑。
“嗯。”孩子微笑着大力的点着头。
(他真的快乐吗?)平一冷冷地望着那一大一小两个人,(光是那身衣服就很麻烦吧?挂满蕾丝的彭彭裙,就连上楼梯也会被它绊倒,明明是个男孩子却要像女孩子一样把头发梳起来,回答说自己快乐的那个孩子究竟到底在想什么?而那个问那个孩子快不快乐的人又在想什么呢?)
“是吗?”那双美丽的眼睛失神的晃了一下,深秀猛地跪下身把那个小小的身体拥入怀里,他纤细的手臂仿佛痉挛般紧紧抱住他
(喂,喂,看见了吗?)平一垂在身侧的手轻轻地痉挛了一下,他的身体里似乎有一个冷冷的声音在嘲弄地大叫,(那两个人他们——)
“只要,只要静快乐就好。。。只要静快乐就好。。。”那细碎得仿佛哭泣般的声音随着风轻轻地传到平一身边,他的手掌紧攥得似乎开始有些刺痛,(那两个人他们——)
“。。。。。。”
“哥哥那里。。。被虫子咬了。。。”孩子在深秀怀里突然很轻地说,深秀惊慌而突兀地梦地站起身,面无血色地捂住领口。
过了好半天深秀惨白的脸上才勉强挤出一种哭泣般的难解的微笑,他颤抖着轻声说:
“。。。没关系的。。。哥哥一会儿就去上药。。。”
“没关系的,我会在这里等哥哥的。”孩子站在那里没有一丝怀疑地笑着说。
“是吗?。。。那么静就在这里等哥哥吧。。。”
深秀逃走一般匆匆地离开庭院,走进大屋,一个身影仿佛早已算好一般撞进他的视线中,他吃惊地停了下来。
“你究竟是为什么进到这个家里来的呢?”平一用一种奇异的目光望着他,“这个家能给你的东西很多,但同样,它拿走你的东西会更多,你出卖自己的身体究竟想换得什么?”
“。。。。。。”深秀沉默了很长时间才慢慢地挤出一个干涩的声音,“静。。。我是为了静。。。”
“。。。那个孩子应该出生在更富有的家庭里,”一旦开了口,深秀的话突然像洪水一样淘淘不绝地涌了出来,“静是那么聪明,出生在普通人家就已经很辛苦了,偏偏我的父母又这样突然的丢下静离开人世,所以、所以我必须让静幸福起来。。。”
(被你的父母丢下的人还有你吧!)
“我要让静上最好的学校,让他去国外读大学。。。这些都是我的父母还有那些有心和无心收养我们的亲戚们没有办法做到的。。。”
(你也还只是个十几岁的孩子吧?)
“为了静,即使我被怎样也没有关系。。。一切,一切只要静快乐就好。。。”
(喂喂,说什么要让静幸福起来,一切只要静快乐就好,所有这些话都是你想对自己说的吧!你为什么要对自己说这么好听的话?)
平一直直地望着面前那个已经一些语无伦次的男人,那张一向没有什么血色的脸因为激动而浮上了一层淡淡的红晕,水质的眼眸也变得更加温润起来。
(明明是一个胆小鬼,现在却敢摆出这么一付无畏的样子在他面前侃侃而谈,)平一平直的嘴角慢慢痉挛般地拉起一个不平稳的冷笑,(明明只是一个只有在他面前才敢露出真实一面的狡滑的人,现在却摆出一付为世人甘愿被钉上十字架的上帝的模样!)
“我被怎样都没有关系!我只要静——”深秀像是放弃什么似的大叫着说,平一突然向前一步凶狠而且粗暴地掳获住他微启的唇,把他紊乱的气息还有不稳的声音全部一丝不剩地吞了下去。
“。。。。。。!”
深秀失掉魂魄一般呆呆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任平一仿佛想要吸干他的生命一般放肆地掠夺,过了很久,平一突然厌倦了一般重重地推开几乎窒息的深秀,他用一种奇怪的表情厌恶狠狠地擦着自己的嘴,用冰冷的声音低声说:
“准备一下,今天晚上有你的宴会。”
看也没看站在原地的深秀一眼,平一就转过身大踏步地走上楼梯,(明明是个可以随便出卖自己身体的家伙,现在却摆出一付受到侮辱的贞洁模样——)
(但是他想要他,他想要这个卑微、懦弱、胆小而且狡猾的家伙!——他就是想独占他!)
卷四
猛力地推开门,巨大的开门声让直直地站在窗口呆呆地望着窗外的身影惊跳一下。
“你在看什么?”平一快步上前一把拉住了他想要拉上帘布的手,窗外是树木遮掩下的庭院,庭院的单独通往外面的铁门里背靠着一个孩子的身影。
“秀桢你到这个家里的时间比我要长许多,”平一慢慢转过头望着那张怒视他的眼睛慢慢地说,“那个孩子有哪一点值得你动心?”
“我动没动心干你何事?”那张年轻而有些苍白的脸抽搐了一下转瞬回复了以往的漠然。
“。。。。。。”平一木然地扯动了一下嘴角,铁门另一边出现的高大身影吸引了他的注意,那个男人——
“史部光一郎,臭名昭著的敲诈专家,专门以挖有钱人家的隐私赚钱的二流记者。。。”平一自语似的喃喃着,慢慢地,他的嘴边凝起一丝冷笑。
“你想做什么!”
平一看着那只用力拉住他的手,他伸出另一只自由的手轻轻推了推脸上的眼镜,微笑着说:“比起其它我所讨厌的事情,我对那个孩子的厌恶更加深一些。”
秀桢望着那张微笑的脸很慢很慢地松开手,这是他第一次看到他笑,这也是他第一次看到他平静伪装下面的东西。
“你——该不会是因为嫉妒吧。”他望着那走到门口的背影忽然冷冷地说。
平一慢慢地停下脚步,他回过头望着他轻声说:“我——嫉不嫉妒,与你何干?”
“。。。唉呀,我差一点忘记了,今天晚上有你的宴会,记得要表现得高兴一点呀。”
平一说完话微笑了一下走出房间,(喂喂,他真的是羽次家的人呀,因为他现在居然在想怎样去害一个小孩子,他真的、真的很坏呢!)
“我自己来。”
平一望着那个赤裸地蜷缩着坐在床上的身影,平静地把棉布递了过去,深秀紧咬住嘴唇,颤抖着拿着布仔细地擦着自己身上的污迹。
(他想要躲开他吗?)平一望着那张出奇冰冷而且苍白的脸,(他居然想要躲开他?)
“有些东西一旦沾染上是想擦也擦不干净的吧?”平一看着那双极力不想与他对视的眼睛慢慢地说。
沉默了好一阵,深秀才勉强冷淡地开口说:“。。。你——想说什么?”
“你的弟弟很可爱呀。”平一用微笑的脸庞望着他轻声说。
“你想对静做什么!”深秀猛地抬起头,惊慌而愤怒地瞪着他。
“我只是说他很可爱而已呀,”平一笑得很无害,“你说你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的弟弟吧?这种伟大的爱很令人感动呢!如果别人知道的话一定会很敬佩你的,但是如果你的弟弟知道了呢?”
“不会的、绝对不会的!”深秀颤抖着用力摇着头。
“‘哥哥,好脏呢’。”平一用一种天真甜蜜的声音微笑着说。
“不会,静他绝对不会知道的!”深秀突然用手捂住双耳,猛烈地摇着头,忽然他抬起头死死地盯住平一,用一种近乎绝望的声音望着他嘶喊着说:
“是你,是你告诉他了对不对?”
(如果承认了他的猜测的话——他一定会恨死他吧?这样做也很不错呢,可是——)
“我什么也没有说呢,可是你的弟弟真的是很聪明的孩子呦。”(为什么他不干脆一点让他恨死他呢?)
“。。。。。。”深秀死死地咬住自己的嘴唇,平一望着他狠狠咬住的唇;眼中慢慢闪过一抹光:
“难道说——你已经有一点察觉了?”
“。。。。。。”深秀一声不响地一动也不动。
“那么这种东西的效果也就没有想像中的有震撼力了。”平一一脸遗憾地拿出黑色的录音机,“我可是很专成的从防盗监控设施上裁剪下来这份原份录音,这种好东西除了这里别的地方哪里也找不到的。”
他轻轻按下开关,两个人清晰的声音回荡在安静的房间里:
“。。 我答应你,事情完成之后一定带你离开这所房子,明天我会在这道铁门下面埋一个东西,你把它拿出来带在身上,我可以通过它把那些老东西做的好事全拍下来。。。”
“带我离开?。。。。。。好呀。”
“喂。等事情完结之后就住在我家吧。。。。。。”
深秀的脸一点一点变得毫无血色,他惨白着脸楞楞地坐在床上,过了很久他很慢很慢地挣扎起身,似乎想要从床上站起来。
他呆呆地望着地面,颤抖的唇很半天才费力地吐出黯哑的哭泣一般的声音:
“静也。。。静也觉得我脏吗?”
“。。。。。。”平一一语不发的注视着自己,(他为什么不说话?他现在说些什么的话一定会让他更恨他吧?可为什么他找不出要说的话?)
“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为什么、为什么他也要觉得我脏呢?”深秀抬起头仿佛要寻求一个支柱一般仓惶地望着他。
“我、我是很脏,我知道我很脏。。。可是、可是为什么静会知道这件事呢?而且、而且他为什么要离开我?他觉得我很脏所以才想逃开吗?”
“他要走吗?。。。他真的要走吗?”深秀张大眼睛寻求安慰一般地望着他,平一听到自己心中因为那双慌乱悲伤的眼睛而喷溅出滚烫的毒汁的声音,(为什么他的心里要想着其他别的人?他—不—允—许!)
他听见自己的用一种甜蜜而沙哑的声音微笑着对他轻声说:“没错,你的弟弟是想离开你。”
“是——吗?”深秀艰难地吐出两个干涩的字,他突然无力地跌坐在地上,绝望的眼中只有一种特殊而且无力的苍白。
“。。。。。。”平一一动不动地站在他面前,静静地看着他眼中的苍白,(如果想独占一个人,让他恨你比让他爱你更加保险一些,他绝对没有做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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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世界就是这个样子吗?)当他还以为自己是叫做法尔·弗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