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了……”慕秋没想到他是为自己擦汗,支吾着回答,心里泛起难言的情感。
铁哥笑眯眯地看着他们:“阿雷,你这次住院真是因祸得福啊,什么时候请我吃喜酒?”
“别开玩笑了。”雷炎瞪了他一眼,“我才不会让他出面哩。”
“怕有人伤了你的小情人?”铁哥笑得更开心了,“有你保护他还怕什么?还是你怕别人闲话?”
雷炎拧起眉毛:“笑话!谁敢说不好听的我当场叫他送命!我什么时候怕人闲话?我爱找谁是我的事,就是B叔,说了我也不饶他!”
“哈哈哈!看来你真上心了,就不知道你的小情人是否也是对你……咝!”
慕秋狠命地拽动线头终于让他暂时闭上了嘴,仍旧笑着打量着他们两个,雷炎也识时务地闭上了嘴。
“好了。”慕秋贴上胶布固定敷料,“七天后拆线,不要沾水,吃点消炎药,或者打针都行,明天来换一次药。”
他摘下口罩,脸上浮现疲劳的红晕,雷炎体贴地送过一杯水,轻柔地按捏着他的肩膀:“累坏了……好好歇歇,哪里疼?”
“还好。”慕秋忙完了之后就开始担心等会将要发生的事,皱着眉头喝了口水。
雷炎大手一伸把他揽入怀中,慕秋无心挣扎,再说他也确实累坏了,雷炎的怀抱又是如此舒服,他乐得轻松享受一下。
钻到布帘后面换衣服的铁哥走出来时除了脸色还有些苍白外已经看不出是个伤者了,他一边束着裤子的皮带一边说:“不打扰你们小两口亲热了,我也该回去报个道了。”
忙着为慕秋按捏肩膀的雷炎出声挽留:“再躺躺吧,铁哥,你流了那么多血,别急着走。”
铁哥豪爽地笑了:“已经缝过了还会有什么事!别象个女人似的!再说……”他似笑非笑地望着慕秋,“我再不走就有人暗地里骂我不知趣了!”
雷炎不好意思地放开慕秋:“我送你。”
“不用,更招人眼,我自己出去就好。”
“那……当心点。”
“我知道,别婆婆妈妈的,走了!下次见,医生!”
慕秋心里突地一跳,几乎开口叫住他,但是铁哥高大的身影已经敏捷地闪出了房门,他的心跳得更厉害了。
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事他是清楚的,但是……这样做真的好吗?
他还在发愣的时候雷炎已经从后面把他轻轻地抱在怀中,在耳边问:“怎么啦?真给吓着了?”
慕秋勉强地一笑:“哪有……”
“你不用怕,铁哥是我的好哥们,以前他还救过我的命,”雷炎不安分地搂紧了他,“那时我刚混道上,有一次被几个过地盘的群殴,是铁哥冲进来把他们打得落花流水,从此我就和他并肩子了,你是没有看见我们出去砸场子的样子,只要我们的名字一到,就有人吓得尿裤子了!”
“别说了……”慕秋小声地说,雷炎立刻停住,关心地低头看着他:“你脸色很不好看……累了?躺下来休息一下?”
“不了,我可能是下夜班的关系,”慕秋胡乱地解释着,他满心里想得是赶快离开,但又暗暗希冀着再和雷炎多呆一会儿,尤其是……等会儿也许就要发作那件事了。
“对了,你刚才说有事要告诉我,是什么事?”雷炎把他转向自己的方向,依旧抱着他,感兴趣地问。
慕秋咬了咬下嘴唇:“那个……我今天去了调查委员会……”
雷炎没说话,搂得更紧了。
“我告诉他们了。”慕秋艰难地说。
“小慕。”雷炎安慰他,“无论出了什么事,我都不会怪你,我只想你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只要你认为可以这样做,做了之后不后悔就行了,你记住,我永远支持你,实际上如果要给你出这口气很容易,我可以把欺负你的人打得再也出不了门,可是那又怎么样呢?所有的事都还没解决,所以,你要怎么去做都行,我都支持你,只要是你真正的想法,你明白吗,小慕……我并不是只会用黑社会的那套来解决问题……”
“雷炎……”慕秋的鼻子发酸,他第一次主动地去握住雷炎的手,“我明白……我刚明白……我出来后第一个想见的人是你,我想对你说:我解脱了,我讲了真话,不管将来怎么样,现在,我终于放开了……这种感觉很好,雷炎……我不会再做噩梦了……”
眼泪缓缓地滑下,慕秋偏过脸想掩饰,却被雷炎牢牢抓住,腾出一只手多少有些笨拙地替他擦泪:“别哭!你哭什么?还在想以后的事。你是不是说了真话就不能再干下去了?那样的话我来养你!养你一辈子!”
慕秋脸上飞红,他狠狠地推开雷炎:“谁要你养!我可是男人!不是被你包养的太妹!”
“吃醋啦?”雷炎从慕秋的举动话语中已经领悟到自己不是剃头担子一头热,放心大胆地伸手去逗弄慕秋红透的脸颊,“冤枉啊,哪有什么太妹,我有了你还不够吗?”
慕秋望着他变得神采飞扬的脸,心里突然一阵酸苦,他强忍着,展开一个微笑,轻声说:“雷炎,我喜欢你……”
“是吗?”雷炎似乎一开始还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一脸愕然地问,“你说什么?”
慕秋闭了闭眼,再次清晰地说:“我喜欢你!”
“不对不对!”雷炎眼里带着笑意,慢慢地把他压倒在床上,“你应该说‘我爱你’,在床上叫我的名字,然后再告诉我,你有多爱我……”
慕秋奋力挡开他已经向自己衬衫下摆进攻的毛手:“在这里?你疯了!随时有人进来!”
“我知道,小慕你是嫌没有气氛,”雷炎摆出痞痞的笑,“但是你也可怜可怜我……很久都没做了哩,出院以后我再带你到酒店的蜜月套房去做个天翻地覆,但现在你就稍微将就一下吧……”
他的右手滑进了慕秋的衬衫衣襟,放肆地在慕秋纤瘦的身体上游动着,另一手抓住慕秋阻挡他的手硬往下身摸去:“不信你摸摸看,都硬成什么样子了,你再不让我打一炮会憋死人的……”
“你……”慕秋正想怒骂他一顿,雷炎却已压上身来,吻住了他,火热的嘴唇吸吮着他干涩的双唇,更伸出灵巧的舌头挑逗着他,略带着香烟味道的唾液湿润着他的口腔,加上手被雷炎硬压在他的下身,隔着裤子仍可以感觉到的硕大和硬挺,慕秋禁不住呼吸急促,血液也开始向某个地方集中了。
正当他放弃抵抗把手绕在雷炎脖子上的时候,窗外突然响起了刺耳的警笛声,雷炎以难以想象的迅速从慕秋身上一跃而起,疾步窜到了窗前,用食指跳起窗帘的一角,观察着窗外的动静。
慕秋还没从情欲的热潮中清醒过来,但是一颗心却往下直直地沉去,他颤抖着双手整理着衣服,看都不敢再看雷炎一眼。
警笛只响了几声就不响了,大概是怕惊扰到看病的人,雷炎皱着眉,放下了窗帘,随手抓起香烟点燃,烦躁地抽了几口:“好快的耳目!”
他抬眼看见慕秋苍白着脸站在一边,自失地笑了笑:“是铁哥被抓了……TMD!这帮家伙原来也不是吃干饭的,我就奇怪他们怎么会知道得这么快,全市有那么多家医院呢……”
慕秋的脸色更加苍白了,他不说话,只是整理着衣服。雷炎平静了一下,走到他身边:“怎么了?害怕是不是?不用怕,我了解铁哥,我不信自己都不能不信他……你放心,他不会把你说出来的。”
慕秋没说话,抬起眼睛静静地望着他。
“真的!我担保他不会说出来的,你放心吧。”雷炎爱怜地拉起他的手,“手怎么这么凉,不怕不怕……不会有事的……来……”
他想抱抱慕秋,却被慕秋闪开了,慕秋站在他面前,还是不说话,苍白的脸上黑黑的眸子直直地看着他,表现着无法诉说的悲伤。
雷炎不是笨人,他只想了几秒种就明白了,激烈地叫起来:“不!不是!小慕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这事与你无关!你说话呀你告诉我!不是你做的!不是你!”
他猛地摇晃着慕秋的身体,慕秋近乎绝望地看着他的脸:就在我得到你的一瞬间,又要失去你了吗?
可是我不后悔这样做啊,你不是说的吗,只要我认为可以这样做,做了之后不后悔就行了……
你还说永远都支持我的……
我爱你……
雷炎得不到回答,猛地松开了手,慕秋的身体失去了力量,向后退去,倚着墙好不容易站稳了身体。
雷炎煞白着脸死盯着慕秋,慕秋也看着他,半晌,他才慢慢地开了口:“是我……是我报的警……”
纯医邪郎14
那一瞬间慕秋以为自己就要死了,雷炎的目光好象要把他剁成碎片,僵直着身子站在他面前,暗哑地问:“为什么?”
慕秋不回答,雷炎突地狠狠一拳打在他身侧的墙上,大声咆哮着:“我问你为什么?!”
他的眼睛好象喷火一样瞪着慕秋:“我说过铁哥是我的哥们,是我以命相交 的朋友!为了铁哥我可以去死!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
慕秋的身体在发抖,他努力抑制着,泪水却渐渐漫上眼睛来,终于,从他的唇间吐出破碎的话语:“那是……不对的……我……我……必须……”
“必须什么?什么?!”雷炎狂喊着,“我知道!你是医生!是有正当职业的体面人!你从来不曾弄脏过自己的手!你和警察是一伙的!警民一家嘛!我是人渣!我的朋友也是!你就是这么想的!对不对?对不对!”
他满头黑发激烈地抖动着,英俊的脸扭歪了凑到慕秋面前,低沉地说:“我们是混黑社会的,我们是社会底层的,我们活该见不得太阳,你是这么想的吧?我告诉你!我们比你们那些正人君子还要干净得多!你们也不过是踩着别人往上爬的臭虫!”
“雷炎……”慕秋眼里含着泪,拼命地摇着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没有!”
“你心里就是这么想的!”雷炎咬牙切齿地说,“你永远!永远都看不起我们这些人!算我瞎了眼,蒙了心!居然爱上你!居然以为你爱我!你不是一直都象躲老鼠一样躲着我吗?今天怎么这么乖了?恩?你是用来迷惑我的?是要拖住我然后让铁哥被抓走吗?你为了和警方合作竟然连自己的身体都用上了?是不是?”
“你胡说!”慕秋不假思索地抬手就给他一个耳光,清脆的声音在房间里炸开,雷炎陡地住了嘴,摸着发烫的脸颊,从喉咙里暴出一声咆哮,就要挥拳!
慕秋丝毫没有避让的意思,睁大盈满泪水的眼睛,直直地看着他,倔强地挺直身体。
雷炎又发出一声咆哮,抬起的拳头重重地落了下来,一言不发地转过身去,急促地呼吸着。
“雷炎……”慕秋小心地叫他。
“不要叫我!”雷炎暴怒地说。
慕秋闭了闭眼,泪水终于泉涌般地落了下来,他哽咽着说:“雷炎……我刚才说……我喜欢你……是真的……我从来没有这样的感觉,我是喜欢你的……雷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