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真的四(是)鬼上身,一点反应也没。”她从塑料袋里拿出二只外带保温碗递给了我一只,“喏,给你。”
“谢谢,这是什么?”接过手后,打开碗上的盖子,恶心的感觉再次涌上。
“燕窝”
“啊?你没搞错吧,这是燕窝?这么粘糊,怎么吃啊”
“香蕉你个大芭乐!这是全香港最级品的燕窝,不吃别浪费,给我。人家李嘉欣就是用这个进补的。。。。。。”
李嘉欣?
我吃,我吃,傻瓜才不想漂亮。
休息天,Sammi带我去拜黄大仙。我们坐地铁到黄大仙站下车,几分钟后便到了黄大仙祠门口。黄大仙祠又名啬色园,居说这里是香港风水最好的地方之一,而且有求必应。
Sammi对这个很懂,她领我进大殿上完香后,又给了我一支小香。
“这是还愿香,你带回去,下月初在家点上就算还愿了。”
经她提醒我才想起来,拜神求佛的还得还愿。有意思的是小Sammi,买了一把香跪在大殿上嗑了半个小时头,嘴里念念有词。她拜完后,我问她拜什么要拜这么久。
她说:你不懂啦,我在求大仙踢我一段好姻缘,让我嫁进李家诚家里啊。
捧腹大笑,人人都像她这样的,那大仙不早下岗了。
“哎呀!!”她突然大叫了起来“香蕉你个大波萝,许愿是不能讲的,讲出来就不灵了。啊!白白了!”
虽然Sammi的这次许愿注定是失败的,但这不影响她带我逛大仙祠的心情。
经她介绍,我们来到祠内比较偏的角落里的一个把摊头前。Sammi说上次帮她破小鬼的就是这位大师,还叫我也给他算一下。
觉着好玩,我坐了下来,Sammi说她到旁边等我。
就和电影里拍出来的一样,先生问一句,我答一句,先报名字,姓别,年龄,生辰八字。先生拿了支毛笔沾了点墨写在一张黄色的表纸上。
“生辰八字不对。”先生说。
“我不会算阴历,麻烦帮我算一下。”我想,做这行的换算阴历应该是会的吧。
只见先生翻开一本老黄历掐指算了一算,重新在一张黄表纸上写上我的生辰八字。
“手”先生说。
我赶紧伸手上去,好像坐我对面的不是个算命先生而是个江湖郎中。
看了一阵后,他在写有我生辰八字的那张黄表纸上添了几笔。
“这个,你认识吗?”
先生指着我八字下面的一个八字。
“认识”
现在,我信了。确实信,不敢抱以玩笑的态度。
放下笔,先生从桌下取来一只鸟笼,给了我一把小米,让我喂鸟。他说,喂的时候什么也不要想,小鸟吃了你的米就会帮你抽一支签。
打开笼子,小鸟跳到了先生肩上,并不过来。
过了很久,小鸟飞到了我手上吃起了小米。
吃完后,它从一个小竹筒里叼来一支签。先生看过后,便将签烧了。
“上面说什么?”我是个直肠子,有什么说什么。
“手”先生说。
我伸出了右手,他说,左手。先生在我的左手上绑了一根红线,还嘱咐到,带三年。
见我算完,Sammi过来替我把钱付了,拉着我就走。
“这个先生算的准不准啊,怎么他都不说话的?”心里毛毛的,该不会要出啥大事了所以那先生不跟我说吧。
“是不说的啊,他又不是瞎子,不能乱说,他叫你做什么就做什么咯。”
“是不是真的?你说,就他,上次帮你破小鬼的那个?”
“四(是)啊,先生叫我开点安眠药,每天晚上吃一粒,到现在哦,我都没遇过小鬼哦。”
啊?就这样也算大师?
头,不是一般的痛。
晚上我又做了一个梦,还是李春,他手里拿了一把刀。
我冲了下去,甩了他一个大嘴巴子,扔了他的刀。
然后,李春消失了,出现在我面前的是,基奴李维斯大哥。
黄大仙,真的很灵。
李春
每年的例行一考结束后,来自不同地区的,组成一个团包抄了一辆吉普浩浩荡荡的进攻三里屯地区。
酒吧里,大家不急着喝酒全在谈论心得体会。
这种考试一般大家心里都没底,毕竟学的专业知识和这不同,而且年年翻新花样。政治上的,风云莫测,今天是这,明天是那,跟着走也来不及。
“哎,李春,你看那儿。”小朱指了指我身后示意我跟着他一起转身看。
“你小子,又不正经了不是,回去小心你的皮。”小朱这人怕老婆也不是一天二天的事了,越是怕越是要玩儿。
“就那个,你看。”
褐色的长发,纤细的背影,隐约飘来的幽香。
侧过了脸,她嘴角上扬的弧度,和那一抹艳红,和她一样。
“像不像?”
我的手伸进了口袋,捏紧了手机。
“哎,你看,回头了。”
掏出手机,里面存有几条短信。
王菲,是不是真的在北京?
那个人,不在这里。
回到宿舍,还没开门,门便自动打开了。一个身影快速的跳到了我身上,腿缠住了我的腰,手臂搂住我的脖子。
滚烫的唇贴了上来,亲密的摸着我的头发。
“别这样。”放开了身上的人。
“我来看你不好吗?”
笑容像把刀刺在我的眼里酸的要命。
“什么时候到的?”我问
“傍晚的时候,你不在,我想给你个惊喜。”
走进房,我牵起她的手摸上了她的伤疤,“还痛吗?”
她扑到了我怀里,没有说话。
安排她先睡下,出了房间,我挤上了小朱的床。
小朱赤着上身穿了条四角裤双手抱胸靠在角落。
“过来啊。”我躺在了本应属于小朱的床上朝角落里的人招了招手。
“哎,求您了,高抬贵手吧,我不好这口儿。”
“平时小脸也没少让你摸,这次就算先讨个利息吧。随你,反正我不走了,爱睡不睡拉倒。”
关灯,睡觉。
小朱撑了一分钟后哆嗦着爬上了床,憋住笑,这小子现在这熊样让我想到了那夜和嘉宝同床时她拉的三八线。
那次,我回想到了很多事情。
原来,那只猫,是我故意的,我这才知道。
L。VS。Z。4
李春
苏菲脸上贴着面膜,躺在床上看着电视。我坐在电脑前打麻将。被小朱赶出他房间后我已找不到任何借口躲避她了。
“李春,别打太久电脑,对眼睛不好。”
“知道了。”
今天手气很不好,没糊过一副牌。眼睛一阵刺痛,液晶显示器上龟裂开一道缝,弯弯曲曲,旁边还延伸出许多小裂缝,像是一道疤,一道封印。
眼睛痛的没法玩下去,关了电脑,苏菲一下子扑到了我背上。
“我帮你揉揉。”
她的双手挤压着我的太阳穴,手上的神龙有意无意的触碰到我脸颊。
“舒服了吧?”她在我耳边吹气,声音带着挑逗,身体贴在我的背上。
拉下了她的手,吻了吻她的额头说“谢谢。”
“就这么谢我?”她的手摸进了我的胸口“帮我削个苹果。”
抬起她的手亲吻了一下,她坐在床上咯咯娇笑。
桌上放着她带来的进口苹果,红的发紫,肉呈青色。拿起水果刀仔细的削皮,我的刀技很好,苹果皮薄而透明,连在一起没有断落。
拿着削好的苹果坐在床边,抱她入怀,她的双手搭在我腰上,削了一小块苹果肉喂进她的口里。
“甜吗?”我问。
她抬起头,咬了一块苹果凑在我嘴边,我张嘴咬下了半口。
“李春,我喂你吃下了苹果哦。”
她的身体发热,手臂加重了力道。
“你喂我吃下禁果?”
“你吃吗?”
“吃了。”
的确,我咬了她嘴上的苹果,就像夏娃诱惑亚当吃苹果时一样。她的唇吻上了我的唇,嘴里还带有苹果的香甜。拨开她散乱的发,露出她的香肩,我把头靠了过去,在她耳边低语“苏菲,你知道吗,亚当有个前妻。”
呵呵,她的身体僵硬了,先前的柔软转眼消失不见。
“亚当的前妻叫莉莉丝,是只夜妖,吸人精血的女妖。她是夏娃之前亚当真正的妻子,一只美丽的夜之妖姬。圣经里关于莉莉丝的一切已被教会删除,偶尔从犹太人口中传来莉莉丝与亚当的故事。至于,亚当为什么和莉莉丝会分离,抱歉,圣经里没有记载。圣经里有的,只是,上帝抽出亚当的一根肋骨创造出夏娃。”
她扯了个难看的笑容,嘴唇发抖,双手拉紧了我的衣服“什么意思?你说的我都听不懂。李春,太晚了,我们,我们睡觉吧。”
她爬到床上,关了灯。
我走了过去,打开台灯拉下她的毯子继续道“你说,夏娃介不介意亚当的过去?”
“别说了。”
“苏菲,夏娃介不介意我不知道,我知道的是亚当一直在想莉莉丝。知道为什么吗?”
“我不想听”她捂住了耳朵。
我笑了,拉下她的手,“就像现在,周围人都认为我们是一对,没人还记得曾经有个叫钟嘉宝的女人做过我的妻子。无所谓,我和她结束了。苏菲,对不起,你的手一定很痛吧,我总是让你受伤,不止,你的手,连你的身体也是。我这种混帐男人有什么好的?遇着你,算我的福气。我很幸福,真的,有个这么好的女人爱我。前世里修来的,回去后,我们结婚吧。我们不要孩子,也少让你遭那份罪,怎么样?”
“李春,。。。。。。”
“别哭”擦干她的眼泪“怎么又哭了,乖,快别哭了。跟着我,你的眼泪就从没断过。我不能保证以后不让你流泪,我能保证的是,婚后,你将得到我的全部。怎么样?不错吧。”
“你约我出去的那晚,那个电话是你故意叫小朱打到家里来问我拍照的事,对吧。我和你,在宾馆,什么也没发生。我没碰过你,哦,不。我碰过你,我亲吻了你的额头,照你的要求,我握着你的手,一整晚。对不起,那个孩子,我应该像嘉宝解释清楚,她伤害了你不是吗?害你成这样,我很抱歉,以后,我会对你好,只对你好。怎么样,我们结婚吧。嗯?”
“。。。。。。”
“别这样,看了我心疼。来,亲一下,就像我第一次亲吻你时一样。”抬起她的下巴,亲吻上她的额头。
“这次,你可以真正向我母亲和你的家里人报喜了。没有人会再来责怪你,也没有人会再把你从楼上推下去了。”
说完,摸了摸放在身边的水果刀,台灯下刃上闪着寒光。我说过,欠谁的,就得还。
左手,红的发紫的血液急切的涌出薄弱的表皮,绕手腕一周。很舒服。
“不要,住手。”
苏菲冲了过来抢下我手中的刀,拎起被单整个压在我的手上,她跑出了房间。我听到敲门声和尖叫声。
身体渐渐冰凉,神志越来越清楚。
我清楚的记得,和她牵手冲出迪厅时手中传来的温热。
清楚的记得,她塞小纸条给我时手中传来的骚痒。
清楚的记得,替她带上戒指的那刻手里传来的激动。
清楚的记得,编第一个谎言骗她时,紧握拳头指甲陷进手里的痛楚。
清楚的记得,第一个彻夜不归后,手里冒汗的感觉。
清楚的记得,怒火中烧时,那一巴掌溢进手心的麻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