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啊,”室友头也不抬,将头扎在电脑前,“这两天忙得很,好像要搬出去住。”
搬出去住?小雨一惊,“搬出去住?我要向学校告发他!”这样他就搬不出去了。
室友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小雨一脸尴尬,亡羊补牢,“开玩笑。”没脸再多呆。出去后,拿起书在自己脑袋上狠狠敲了一下。
谢宁正在午睡,最近一段时间兼了三个家教,来回奔波,每天一躺下来就像睡不醒似的。听到铃声,挣扎着起来接电话,是亚汉!口气很兴奋,“谢宁?快下来,到吉它店来。”说完便收了线。
谢宁急匆匆赶到,就见店面已经重新开张了,挂在墙上的吉它一把也没少,亚汉正坐在椅子上翻着乐谱,嘴里还轻轻哼着拍子。
亚汉抬头,谢宁倒吸一口凉气,只见亚汉眼眶下面一片淤清,脸上贴着几块创可贴。忙走上前,“怎么回事?是不是和人打架了。”亚汉躲开他的手,“别碰,疼!”揉着眼角说:“和承轩打了一架。”
“打架?为了拆伙的事?”
“妈的,”亚汉疼得一咧嘴,“别提了,亏我这么相信他,这两年吉它店挣的钱都让他拿给他马子了。幸亏只开了个吉它店,哪天和他一起开公司,他还不送宝马啊。”
这个结果谢宁早有所觉,听到了也只是微微一皱眉,“然后你就和他动了手?”
“嗯,打得他满地乱滚着求饶。从今以后,这家吉它店就是我的,墙上的吉它他一把不要都给我。”
谢宁快速地在心里盘算一下,先省了一笔进货的钱,房租水电店员的费用还有亚汉教吉它可以支撑。但开店,也不能老是卖这几十把,又不是同学解释的资本周转:就是卖了,还能自己跑回来。总得进货,他们都是学生哪有时间南下北上地跑。但看亚汉兴高采烈的脸,只得暗叹一声,这些事以后再说吧。
亚汉放下乐谱,一只手爬上谢宁的腰,将他勾到自己两腿中间,手从下摆里伸进去细细抚摸着。
“亚汉,”谢宁只觉一阵酥麻从他的手里传过来,“现在是白天。”
“眼一闭就是黑天!”亚汉满不在乎,撩起他的衣衫唇舌在谢宁的肚子上流连。
谢宁将头垂在亚汉肩上,身子仿佛着了火,眼前也变得朦胧起来。
“来吧。”亚汉嘴角挂下一缕银丝,抬头看着谢宁,眼中充满最原始野蛮的饥渴,喘气声大得惊人,快手快脚解开自己的裤带,让勃起的欲望从束缚中弹跳出来,直挺挺立在胯下。
谢宁略一犹豫,颤抖着褪下自己的裤子,骑坐在亚汉身上。
“啊。”进入时,两人忍不住一齐低吼出声。
亚汉执住谢宁的双腿,将他们分得更开,腰部用力,让自己更为深入。身下的椅子发出嘎吱嘎吱的呻吟声,有点像亚汉刚才在打的拍子。
小雨已经观察谢宁半个小时了,谢宁中午出去,回来后就……就“脸若桃花,眼如秋水”。而且,他走路的姿势怎么怪怪的。“谢宁,你怎么了?便秘?”
谢宁一口水全喷出来,咳嗽得脸通红。小雨尖叫着跳开,“谢宁,你干什么?”手忙脚乱地拯救桌上的笔记,幸好只是沾上一点水渍。
咳嗽稍停,见小雨还在那里歪头瞅着他,“我没事,没有……便秘!”很艰难才吐出那两个字,想起午后与亚汉在吉它店里的失控,房东提供的家具本来就只有五分新,被他们一折腾,已经奄奄一息了。
“对了,谢宁,你下午不出去么?我记得你每天这个时间都不在寝室啊?”
“不出去了,”亚汉说他兼三份家教太辛苦,让他辞了两份,以后只要在周三周六晚去上课就可以了,想到这里,心里有一点点甜,说道:“以后都不出去了。”
进了十一月,很快便要期中考,小雨捧着一本高等数学犯愁。他的数学自高中就不好,上了大学,更是被微分积分弄得一个头两个大。看了半天,扔下书哀叹说:“什么都看不懂,考试怎么办?我听说重修的话很好过,只要人到了就行,我看我只能等重修了。”
亚汉看他一眼,“这些东西其实不难,只要记住公式,再套进去就可以。”
“说得轻松,”小雨喊道,“你都会当然觉得不难,对我来说这比天书还天书。”谢宁也想不出什么办法,只好督促着他看书上自习。
在教室里,小雨看两页书就要叹一声,心烦意乱,只想扔了书跑出去痛痛快快地大喊几声,到最后,干脆趴在了桌子上,目光呆滞。忽然有人影在身边站住了,小雨懒懒地抬起头,是范凡,正在检阅着他做的习题。
小雨飞快地夺回来,拿起笔,装腔作势地努力看书,还不时假装地点点头一脸恍然大悟。范凡将书包放在桌上,推着小雨向里移了一个位子,拿出书开始看。感觉到小雨的目光还流连在他身上,转过头,“看书,不懂问我。”
从此,每天晚六点三十,三一零必定响起敲门声,比闹钟还准时,接着范凡推门进来,押着小雨去上自习。有时小雨耍赖不愿上,都会被范凡揪着领子拎出去。被人强迫次数多了,小雨也习惯了,最后一点反抗的心也淡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由他去吧。
但小雨偶尔还是会不太舒服,身边坐着这个人,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在扰乱着他,心常常会不自觉跳得很快,身子会莫明其妙地发热,想看看他又不敢。
明天就要进考场了,小雨还在教室里啃数学,啃了一会儿,只觉双眼发涩,困顿不已。怕又会被范凡瞪,将数学书竖起来遮住脸,下巴拄在桌子上沉沉地睡着了。
醒来时,一股好闻的味道窜入鼻尖,有樟脑球的味道,还夹杂着一点点汗水味,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竟然枕着范凡的胳膊,那股好闻的味道就是从范凡身上传过来。
范凡用单手翻动着书,见他醒了,将胳膊抽出来稍稍活动一下,说:“走吧,快熄灯了。”小雨自觉理亏,收拾了书包乖乖地跟在他身后。“你也要上厕所?”范凡问身后低着头的人。“啊?”小雨抬头,才发现门的上方端端正正地挂着“男厕”两个字,忙后退一步摇头,“我不去,你自己去吧。”
回到宿舍,谢宁笑道:“服完苦役了?明天晚上,辛欣说要请你吃饭,以庆祝你脱离数学的苦海。”
“不行啊,明天晚上我要和范凡出去吃。说好了的,他帮我复习数学,我请他吃饭。”
“小雨……你们进展到什么程度了?”谢宁问得小心。
“什么什么程度啊?我们能有什么进展?”
“没什么?随口问问。”谢宁一叹,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须努力啊。孙中山缠绵病榻之际对国人殷殷期盼,字字血泪,永远也没想过这句话用在另一个地方会如此贴切。
“嗷!考完了,考完了。”小雨学狼叫,一出门就将高等代数教课书高高扔起又接住。对谢宁说:“我先走了,范凡还在外面等我。告诉辛欣饭押后,明天晚上我再去吃。”一边说着一边咚咚咚地跑远了。跑下楼梯,跑出教学楼,跑到花坛前,“喂,我考完了,可以走了。”范凡从花丛上收回目光,淡淡地问:“考完了?怎么样?”
小雨开始吹牛,“本少爷出马还有什么事搞不定,肯定能及格。”
范凡在他头上抚了一记,伸手接过他的书包,领着小雨向学校后面走去。小雨心中兴奋,连向来最头疼的高等代数都被攻克了!冬天已经过去了,春天已经来了。手脚没处放,看见路上的狗,也要跑上去吼两声,范凡只是不紧不慢地跟在身后,嘴角噙着一丝笑意。
等到小雨安静下来,两人已经到了一幢楼房前,“喂,不是说要吃饭吗?怎么来这里,你有东西要拿?”范凡没答话,只是开了门。
一时门,小雨就欢呼一声,桌上四只盘子,四喜丸子、牛筋,红烧肉、醋溜鱼,都是他最喜欢的菜色。“你做的?”小雨万分不信,怎么也难想像范凡身着围裙绕着炉灶转的情景,果然。
“买的。”范凡换了鞋,又从桌下拖出一箱啤酒来。“你会喝酒么?”
“不会,喝一杯就醉。”
“很好!”范凡擎出酒杯,倒满了递给他。
秋日清晨的太阳大而无用,红通通地挂在东边,可空气还是凉意泌人。
范凡悄悄起身,刷牙洗脸,换衣服。坐在外面看了会儿书,走进来,看时钟已经指向九点,伸手在被子上拍拍,说:“九点了,起来。”
被子蠕动两下,探出一张白里透红的小脸来。小雨睡眼惺松地看了范凡两眼,咕哝几句,又缩回到到被子里去了。
范凡干脆将他从被子里拖出来,抱在自己怀里,等他清醒。
身上渐渐感觉到了凉意,小雨揉揉眼睛,瞌睡虫跑光了,一声尖叫:“啊,我衣服呢,你把我衣服放哪儿了?”身上比大卫不过多了一条小裤裤!
将他放到床上,范凡从椅子上拿起衣服,“把胳膊抬起来。”小雨依言照做,让范凡把衣服一件件套上。“我怎么睡在这里?”
“昨天你醉了,我就没叫你。”
“你应该叫我的,学校不准在外留宿。”小雨埋怨。
“想不想出来住?”范凡忽然问道。
“啊?”小雨没反应过来,抬起头傻傻地看着范凡。
“昨晚睡得怎么样?”
“怎么样啊?”小雨沉思,四面墙粉刷一新,还钉了几张大海报,比起宿舍墙壁的东一个洞西一个包的好多了,尤其是,只要四楼的人一跺脚,天花板上就会有白色粉末颤微微地飘下来。又看了看柔软的席梦思,轻而暖的鸭绒被,也没有班长的呼噜声和宿舍里最常见的运动鞋的味道,“很好。”虽然不情愿,可小雨不得不承认比起宿舍来,这里简直是天堂了。
“那就出来住啊,学校说不准在外租房子都只是说说而已,其实只要不出什么事,学校是不会管的。”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