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我。很快就没事的。”
施毅温存的轻吻终于令水华死命的拥抱放松了力道,无助地靠在施毅怀中倦极而眠。
水蓁水荣暗中的较劲在第三个月上开始浮出水面,水永清一直试图规避的两人的恶战终于无可避免地拉开了帷幕,战场当然是水氏集团。两人都还住在大宅,一个屋檐下彼此见面尚维持着基本的风度,但是家中持续的低气压令水华的免疫力大幅下降,到底年轻她做不到母亲那样的静观其变又不敢对施毅胡搅蛮缠增加他的压力,强撑了两个月便开始频繁地感冒低烧偏又不肯听从劝告独自出门度假,她怕万一施毅失手她救援不及,而敌对各方已经杀红了眼,包括水荣在内都无暇再顾及到她的感受,持续的失眠只有听着施毅沉着的心跳才能略微缓解,虽然施毅每晚坚持搂着她轻轻抚慰直到她沉沉睡去,可惜他总是早出晚归,忙得每日睡眠时间不足6小时,而之前之后水华便得睁着眼焦虑地渡过每个白天与黑夜。
“你是爱我的是吗?”嗅着施毅清爽温暖的体味,水华渐渐觉出些睡意,朦胧中她枕着施毅的肩膊问道。
“别再乱想了,乖,睡吧。”施毅心不在焉地安抚着她。
“你都不抱我了。”水华有些不安,自从她第一次感冒施毅便没再同她亲热过。
“想要?你还有力气吗?”施毅有些惊讶,水华近来心理负担过重,已经许久都没有某方面的欲望了,只是单纯地渴望他的抚摸。
“那你呢?施毅,你为什么没有别的男人那么强的性欲?为什么在我们最疯狂的时候你也从不曾真正迷乱过?”
“迷乱?等等水华,你是说我一直都没能满足你?”施毅有些疑惑,虽然水华主动的时候比较多,但每一次他都会做到她吃不下为止,怎么她还会有这样的抱怨?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若非此刻水华的意志力已降至有史以来最低点,她一定不会将这心底最深最复杂的疑虑说出口,“你的技巧非常高明,每次都能让我很舒服,事实上我从不知道这事能让人如此舒服,可是,施毅,”水华咽了口吐沫,吃力地组织着措辞开始中英夹杂着表达,“可是你不够热。我是说,男人在真正有需要的时候做爱过程中眼里会有种非理性的东西,比较动物,可是你没有,你太冷静了,总让我怀疑我是否是你真正想要的女人,是的,你的确对我很好,很宽容很纵容也很体贴,但是为什么你从不为我疯狂,哪怕只是一小会儿?”
“你有过很多其他男人?”
施毅语气里的醋意很夸张,明知道他在开玩笑水华仍是很开心,翻身伏在施毅的胸膛上嘟着嘴撒娇道:“是啊,即便现在也有很多男人为我要死要活的,就只有你,是不是因为我是送上门的令你无法满足作为男人的征服欲?”
拧了拧她的鼻头施毅思索着问:“水华,是否除你以外还有其他人也认为我待人冷淡?”
重重点头水华惬意地感受着施毅的心跳呼吸:“是的,都说你这个人虽然和气但却很难接近,与所有人维持距离。”
“那你可曾见过我对别的什么人什么事比对你热情?”
施毅近在咫尺的气息让她有种真实的拥有感,那种暖洋洋轻飘飘的充盈融化得她不想再深究任何问题,摇摇头她舒服地阖上眼,完全没在意自己蓬乱的发已搔得施毅微微战栗,还不知死活地使劲蹭着施毅的腿:“我明白了,施毅,你想说你天生性格如此,你其实是爱我的,对吗?对不起,我想我有些贪得无厌,但是,你知道,女人,总是渴望丈夫同情人合而为一,十项全能。”
“聪明孩子,猜猜现在我想干嘛?”施毅说着翻身而起。
咕咕笑着,已经不十分清醒的水华顺着他的意展开了自己的身体。
乘风破浪中施毅扪心自问,热情,该属于自己年龄的热情去了何处?
二十八
拉锯战一直持续,水蓁原先设想的改制计划一拖再拖,夏去秋来他渐渐开始焦躁,好在近日他对水荣手中一个钢铁厂的攫取计划进行得还算顺利,途径是他买下了一直向厂里供应矿沙的铁矿山,命脉在手为着工厂的生存考虑水荣终归会低头的,可惜福无双至,胜利喜悦没能维持多久,坏消息便接踵而来。
水蓁亲自扶植的一个在菲律宾的金矿项目突然爆出地质资料作假的消息,这个项目曾经替水蓁挣来过无上的荣光,由“APHON”出资成立负责整件事运作的加拿大BTA公司股票因其在菲律宾发现80克/吨高品位金矿的相关报告市值一度从1元迅速飙升至150元,而且维持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但是地质资料作假的消息刚一传出股价便立刻下跌,随着该公司首席地质学家跳楼身亡更是一夜之间跌成为1毛钱的废纸。
“他妈该死的水荣……”
面对如此打击水蓁终于沉不住气,他红着眼睛在办公室里摔砸叫骂了足足半个钟头,包括水茁在内的所有人都在尝试劝说失败后逃离了现场。
终于发泄完怒气,他才重又召人在废墟里开起会来,临时有事耽搁施毅迟到了一会儿,进屋正好听见水蓁父亲水永沣疾言厉色的申饬:“简直不可救药,这样愚蠢低级的错误你也会犯?别以为你这次脱得了干系就没事了,再这样下去不用水荣来抢,你迟早得引咎辞职!早知你如此眼高手低成事不足当初我就不该那么栽培扶植你,还害得水若吃了那么多苦头。”
“大哥,事已至此,你再骂他也没用了,好在阿蓁严谨,这事还不至影响到‘APHON’的声誉,永清那里就算想借题发挥也无从追究。我们还是想想下面的行动吧。水苏水萌你两个也好好动动脑子,别老是等着吃现成的。”见水蓁一副择人而噬的困兽模样水永沛适时地打着圆场,毕竟他们大家都从BTA股票中获过利,对这个侄子的能力他还是看好的。
接下来几个小时的会议十分沉闷,除了圈地之争大家暂时都拿不出什么更好的对策,一半时候施毅便藉口文件事宜告辞出来,一来他最近确实在忙着水蓁让他熟悉的往来文件,二来他明白大部分人对他的身份仍有疑虑,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但态度始终有些戒备,这类比较机密敏感的会议除非水蓁钦点否则都不希望他参与。
下班时分水蓁出现在施毅的办公室,模样已经回复平静,听他汇报完钢厂事情的最新进展又同他讨论了一阵即将开战的赞比亚铜矿争夺情况,末了突然说:“今天就到这儿吧,我饿了。”
水蓁的精力一向都很旺盛,此刻的疲惫不可多得,施毅看着他脸上松垮下来的皮肉问了句:“事情很麻烦?”
“是啊,不过你放心,我一时半会儿还倒不了,就算我倒了,钱总不会少了你那份的,你绝不至于人财两空。”说着他烦躁地点上支烟,“不过这样下去的确不是个办法,就算我赢了个一招半式也解决不了大问题,原以为水荣会比较顾及水家大局利益,投鼠忌器不敢同我明刀明枪地干,谁知他他妈是个伪君子,事到临头一样拿别人做垫背不管不顾地寸土必争。”将手中的烟几口吸尽水蓁狠狠地在桌面上摁息了烟蒂。
其实以这兄弟二人的能力手段若是联合起来一致对外,水家的前途还真是不可限量,可惜自己先斗得乌眼鸡似的。看着聚酯桌面被烧出的焦印施毅缓缓开口:“水蓁,当年令祖定立族规时仿佛没考虑到可能出现的意外情况,比如一定要超过55%才能当选执事这条,如果万一出现三方势力并且势均力敌怎么办?还有好像在股份转让方面也不是很完备,若非生老病死自觉自愿便很难变更股权。”
他的问题有些引动水蓁的谈兴,一时忘了肚饿攀谈起来:“水家自爷爷那辈开始便一直是泾渭分明的两派,你说的那种情况我想恐怕今后也不会出现,因为无论是我还是水荣当政都会尽快做到一统天下,届时什么股权之争统统见鬼去。”他又点燃一支烟吸了两口,想起什么似的突然说:“不过股份转让的规则倒并非你说的那么僵化,事实上如果持股人触犯了法律或是引发令整个家族蒙羞的丑闻,通过家族会议律师团可以褫夺其股权由执事再行分配。”停了一下水蓁又接道,“比如,如果当年水荣真的对你动粗,而你又告上了法院或是媒体,非但这执事之位轮不到他来做,就连他手中的股权只怕也已落入我的手中。咝……”不经意被烟头烫了一下水蓁手忙脚乱地一通掐按,口中还不忘续道,“你别介意,我只是就事论事。”
“我明白。”施毅不在意地转了话题,“对了,我今天碰见水若,他母亲好似不行了。”
“别跟我提他,中国人说的白眼狼就是指这种人,怎样都养不熟。”好像心不在焉水蓁并没在意话题的转向。
“你同水若之间就真的没法言和了?其实自家兄弟何必搞得如此誓不两立,我知道水荣就在试图劝说异母弟弟认祖归宗。”施毅虽然嘴里说着调解矛盾的话,神态间却依然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温文。
“是啊,听说了,不过这种自小的积怨哪里是说解就解的。对了,你见过他吗?好像叫水是吧?”也许是施毅的态度比较对水蓁的胃口,也许是今天他比较疲累,水蓁破例同施毅聊起家常来。
“对,英文名字是迈克·李,我远远见过一回,长得很帅,没有水荣高,秀气些,好像随他母亲住在旧金山,他母亲李凇萍据说开的画廊在当地颇有名气。”墓园那一幕给施毅留下的印象颇深,他细细回忆着当时的情景。
“画廊?原来是个艺术工作者。”水蓁仿佛很好奇,一直颓唐的眼神重又发起光来。
“那是他母亲,他本人好像是学化工的,在PHG任职。”说着施毅抬腕看了看表。
水蓁见状便也不再深聊:“你今天早点回去吧,我也走了,去吃东西。”
目送他出门,施毅又看了好一会儿文件方才起身离去。
二十九
一盒小小的录音带被孔怀德翻来覆去听了无数遍,坐在一边的水荣终于不耐烦起来:“听够了没有?还想听的话就拿走,我已经知道了。”
“喂,老兄,我现在是担心你啊,让你留点余地你不听,非得挑七寸打,好了,现在水蓁被打得狗急跳墙要绑架你制造性丑闻啊。”孔怀德看不惯水荣的吊儿郎当。
“我都已经知道了还怕个屁,你该去找个女人了,火这么大,真受不了你。”
“我看我们得找施毅谈谈?谁知道水蓁是不是在耍花样。你在给谁打电话?”
“那就更不能去找施毅。”水荣一直在拨电话,总不通,只得放下。
“为什么?”
“我说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脑筋进水了?”
“你是想将计就计?你想过弄假成真的后果没有?”
“弄假成真?你放心好了,我们的信息来源会有保证的。施毅自己不在意做一只左右逢源的蝙蝠,水蓁可不会让他总这么半禽半兽地伴在一边。”
“没想到看着挺清秀的孩子会干出这种浑水摸鱼的事。”
“这就叫自作聪明。”
“想好怎么对付他啦?喂,你别那样子看我好不好,我又不是他,难怪水华说你最可怕的样子不是怒形于色的时候。”
“你猜这个主意是谁想到的?”
“那还用说,肯定是施毅找到某个时机慢慢挑拨出来,光看水蓁对付水若的持之以恒就知道那家伙偏执得很,这种人最易受人暗示。”
“你终于有点了解施毅了。”水荣又拿起电话,还是不通。
“你是想通知水?”
“当然,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