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端端正正地插在达克金的面前。由于纳黎阿克城奸诈风气盛行,闇精灵们都已经习惯把不满与怒气放在心中。是以尽管鲁肯如此挑衅,众闇精灵都只是忍不住轻呼一声就算了,谁也不敢破口叫骂。
鲁肯下马威一下,见达克金的脸色难看,不禁心里暗自好笑。看闇精灵们一时没有要说话的样子,鲁肯便又面对蹲在地上的猛博克说道:“神兵力器是打不倒我的。这不是一个靠武力可以解决一切的世界。你如果够聪明的话就应该学学闇精灵,不必亲自出手就能挑拨你来跟我打架。你要是更聪明的话就该用脑袋好好想想,到底死拳族需不需要那么多土地?是否真的有必要跟人家争强斗狠?生命活在世间要能懂得满足,要做自己的主人,不要被人家利用。不要被仇恨利用;不要被冲动利用;不要被神利用。死拳族这些年来没有统一、没有与人类冲突,不是一样过得好好的?有什么不能满足的?你若放不下野心硬要挑动是非,到头来你会得到多一点还是失去多一点?这不需要我说你也应该知道。回去吧。”
猛博克下巴脱臼、口水直流,讲不出话来也就没什么好讲的,只好招来两个部下把自己给扶下去了。这时候场下传来人马杂踏,真实之殿的四十名圣骑士排成二十人的阵面整齐地行军至平台旁,把警卫队守在平台南面的人员给挤到一旁。中央一人纵马而出,手持长剑直指鲁肯,正是索拿爵士。
“鲁肯!”索拿高声说道:“你最近说话都挺好听的。只不过为人若不能以身作则,讲得话再有道理也无法令人信服。你叫半兽人要懂得满足,这是对的。但是你自己可知足吗?当初是谁为了满足一己私欲而挑动他族战争、残杀自己上司、背信弃义、视世间道德于无物?你要别人不可被仇恨利用,可有想过这许许多多的仇恨都是你自己种下的?”
鲁肯低头作礼,说道:“索拿爵士。二十年前发生在真实之殿里的是一场悲剧,是我一辈子所作过最后悔的事。这些年来我深深自责,觉得很对不起真实之殿,所以我完全不希望跟你们动手…”
“每个人做了坏事都说一声对不起就没事了吗?”索拿叫道:“当年底里厄斯对待你就好像自己的儿子一样。你不但不感激,反而…你…你把他杀了…你不会做恶梦吗?你晚上怎么睡得著觉啊?”说到此处心下激动,索拿脸部肌肉颤抖,老泪纵横。
鲁肯神色黯然,说道:“其实我心里跟你们一样痛恨那个二十年前的我自己。我也一样很想为底里厄斯爵士报仇…”索拿大叫:“不准你提他的名字!你这个败类没这个资格!”鲁肯等他叫完,继续说道:“只是逝者已以,我们都没有办法改变过去。生命必须要能走出过去的阴霾,不能老是活在过去的痛苦里。各位念念不忘老爵士的仇,以报仇为真实之殿的最高宗旨,这是否太钻了一点?真实骑士的信条是以宽容为出发点,并不是有仇必报。”
索拿怒道:“鲁肯!你这么讲是在讨饶吗?还是你要说因为不想伤害我们所以才讲这些?我不管你怎么想,我也不在乎你是否内疚、是否真想悔改。今天真实之殿跟你拼了!你必须要为你曾经种下的过错付出代价!的确真实骑士的信条是以宽容为出发点。不过我问你,如果我们不杀了你为老爵士报仇,我们怎么对得起自己?又怎么去宽容自己?”他长剑高举,下达命令道:“真实之殿的圣骑士们!眼前的恶魔虽然只有一人,但其力量可比千军万马!为顾全大局、伸张正义,我们不必跟他单打独斗。拔剑!”
真实骑士们在马上大喝一声,整整齐齐地将马鞍上所挂之长剑拔出。在此同时围在平台四周的警卫队员也纷纷拔剑,破口开骂:“不要脸的家伙,竟想要以多取胜?你们还配自称圣骑士吗?”“是非不分的东西,枉你们以正义自许,竟然连这种事都干得出来?我操!你们到底还标不标榜荣誉啊?”“真实之殿沦落至此简直可怜。干嘛不解散算了?留在世上丢人现眼啊!”“你们根本是自由港的耻辱!毒瘤!”“今天会场有警卫队维持,绝不允许你们以众欺寡!”“保护鲁肯爵士!”“爵什么士?鲁肯大人才不稀罕这种毫无荣誉可言的骑士团体所册封的爵位!”“自由港之耻,滚回去!”“滚!”“快滚!”
一阵号角声响起,警卫队所有队员立刻立正站好,肃静不语。鞡桑大步走上平台,目光沉重地对警卫队及真实骑士们都瞄过一遍,最后停留在鲁肯的脸上。鲁肯与鞡桑对看,没有眼神提示也没有表情动作。他已经把指挥权交给了鞡桑。他不要再去干涉警卫队的任何行动。于是鲁肯向后退开一步,跟在场其他人一样静静地等带著鞡桑表态。
对许多目前尚且按兵不动的与会者来说,警卫队的立场是决定性的考量因素。如果自由港警卫队决定要力挺鲁肯完成他信中所写的妄想,那不要说今天来的这些人没什么好出手的了,就算各族有充足的时间把所有兵马招来也未必能与自由港抗衡。对于没有真正见识过鲁肯力量的生命而言,警卫队反而是一股比鲁肯更需担忧的势力。所以在他们贸然出手挑战鲁肯之前,他们必须要知道警卫队会怎么作。
在所有人的目光焦点之下,鞡桑开口说道:“所有警卫队员把剑收起来。”
警卫对军纪森严,听到命令便立刻收剑。其中当然有少数几名心中不忿,但他们都不想在鞡桑刚上任的此刻于众多外人面前公然违抗他。所以他们也只好把不满写在脸上,乖乖地将手中长剑收回腰间挂。
“鲁肯爵士已经跟警卫队划清界线。今天是他处理私人恩怨,自由港警卫队不得插手。”鞡桑继续道:“今日之事我们保持立场中立,不论谁对谁错、公平与否我们都不相帮。你如果有情深意重、非插手不可的,就把警卫队的制服脱下来,以个人名义行之。现在全部退后十步,把场地让出来给真实之殿的圣骑士们。”说完他就走下平台。
警卫队员不再言语,各有小队长下令退出十步以外站定。
海尔点头说道:“这个鞡桑不错,是个领导人才,讲话都留有后路。一边说他们中立,一边又说如果逼人太甚自然会有人脱了制服出来插手。至于脱了制服之后是不是从此就不算警卫队员了?他也没说清楚。一番说话对内对外都有吓阻效用,意境真高。依我看他虽然没有鲁肯的霸道,但是未来警卫队在他的领导之下未必会比以前差了。”
山穆却道:“我看你把他想得太复杂了。鞡桑是个直性子的人,我觉得他其实就跟我们一样,还没决定鲁肯想做的是对是错、该不该认同而已。只不过他跟鲁肯比较亲近,所以内心远比我们煎熬。”
海尔“嗯”一声道:“我不认识他,随便说说罢了。现在四十个打一个,说什么都是多余的,专心看吧。”
第四部、恋光明 第五十六集
(更新时间:2003…12…14 23:47:00 本章字数:17262)
索拿等警卫队闹完,当即不再啰唆,举起长剑叫声“冲锋!”一马当先就杀了上去。真实骑士们听了口令,个个毫不犹豫,拉了马缰便跟著向鲁肯冲上。鲁肯心想既然说不通道理,那还是先打了再说,尽量手下留情就是了。索拿爵士老当益壮,马上英勇,冲到鲁肯面前大喝一声出剑便砍。鲁肯跨步一让闪过这剑,索拿的马快,拉缰不及,登时便奔到鲁肯身后去。闪过索拿之后,鲁肯紧接著面对的就是三十九名真实骑士壮观非常地对他冲杀过来,并且人人神情坚定、视死如归。鲁肯看这声势,担心人多手杂,乱斗之下若是失手杀了哪个圣骑士可就有违本意。心念转动,决定先声夺人。
鲁肯两掌平举胸前,掌放蓝光。跟著两臂向外分开,随他双掌走势在身前划下半圆形的一道深蓝轨迹。双掌上翻,鲁肯放出蓝色轨迹向外急速扩散,景象华丽惊人。众真实骑士身在马上,这道光打不到他们,但是他们跨下的马匹可是全数遭击。战马们中击后不痛不痒,也不惨叫,只是全身僵硬、冲势受阻,当场凝止在原地,彷彿被急冻在看不见的冰山之中一样。真实骑士们正当快速冲刺之际突然之间座骑止步,只搞得他们收不住重心,身体前倾离鞍飞起,批哩啪啦一阵全部摔下马来。面对鲁肯一身看不见尽头的可怖力量,真实骑士们丝毫不显畏惧,在地上滚了几滚之后便即翻身爬起,提起长剑又向鲁肯奔去。
“叔叔,你看鲁肯使的到底是魔法还是什么样的力量?”班尼心中疑问许久,此刻再见鲁肯的奇异蓝光,忍不住开口问道。
海尔闭起双眼细细感受,回忆适才所见景象,过了一会儿说道:“这的确是魔法。不属于任何法术派系,乃是鲁肯自创的。山穆?”
山穆对此也曾思索许久,说道:“他不需要手势、不需要念咒,动念之间法术已成,效果随心所欲。他已经超越了诺瑞斯上所有对法术的认知,甚至能够赐予元素真正的生命。你们如果要问我的想法,我会说这并不是法术,这是属于神的力量。诺瑞斯上再也没有任何生命能够做到。”
“厉害、厉害。”海尔道。“不过我看未必没有其他生命能够做到。”大家看著他一起问道:“谁能?”海尔道:“图拿尔圣女。”
班尼一听,右手捂上额头,满脸苦恼地说道:“别再说了。越说我越担心。”
海尔把班尼的手自额头上拉下来,正对他的眼神说道:“班尼,你听我说。从现在起随时让山穆对你加持狼之魂与浮空术。一旦莉莉雅来到,我要你第一时间内赶到她面前。我们不知道她会不会来,也不清楚她如果真的来了又会做出什么事。但要是她有心挑战鲁肯的话,你是唯一可以阻止她的精灵。”
珊西雅道:“其实鲁肯并无心伤害前来阻止他的生命。我想就算莉莉雅真的跟他挑战也不需要太过担心。”
“未必。”海尔缓缓摇头道:“鲁肯一心想要挑战诸神,但是他毕竟不曾真正面对过任何神。他的力量跟神比起来到底有多大的差距?这点他不可能有把握。莉莉雅如果来了,对鲁肯来说正是一个绝佳的试探机会。所以我想他一定会全力以赴。”
“我绝对不会让这种事发生!”班尼斩钉截铁地说。
真实之殿与鲁肯的战阵之中此时传来了鲁肯宏亮的声音:“索拿,你们根本伤不了我。我已经处处忍让,你们也该适可而止了!”
海尔等转回往场中看去,只见真实之殿那四十匹马如今还像雕像一般给定在原地,在它们四周摊满一地的盔甲以及长剑。真实骑士们已给打得东倒西歪,但仍然不顾一切地从地上捡起武器继续对鲁肯扑去,简直是要拼个同归于烬。
“适可而止?你这背叛者还不明白?除非你把我们都杀了,不然今天真实之殿绝不罢休!”索拿手中的剑已经断去一半,但这断剑并不能打断他找死的决心,大吼一声又猛劈出去。
鲁肯火气上脑,心想真实之殿这些圣骑士这般年轻,哪里会跟我有那么大的仇恨,多半是索拿这老头教导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