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安东尼西亚的垃圾,我已经忍耐你很久了。”英努怒克语气大变,与之前那种客气中带有几丝阴险的风格全然不同。“只是我不喜欢做没有把握的事,而且看你毫无知觉地步入我的陷阱实在痛快,所以才跟你礼礼貌貌。现在你已在我掌握之中,当然不必继续客气。你是什么东西、发了什么疯?竟然妄想要来挑战神?我呸!”
鲁肯问道:“您是不是误会了?我什么时候中了您的陷…”鲁肯边说边向前跨步,没想到脚还没完全抬起来就已经踢中了一道无形的气墙。他“咦?”了一声,皱皱眉头伸手向四周摸去,果然发现自己已让看不见的力量监禁在一公尺见方的狭小空间里。鲁肯在气墙上轻拍两下,只感觉绵绵密密、虚虚实实地。他没有多作挣扎,只是平淡地问道:“这道陷阱真的能把我关在里面吗?”
英努怒克将血红的剑身在自己鼻前来回微晃,似乎能从那剑上闻出血腥气息。而从他随手把玩的样子看来,这变态般的动作显然是他平常养成的小习惯。“它可以有效的限制你的行动,让你没有转圜空间躲避我的剑。这道魔法陷阱是龙神薇欣流传下来,唯一的用途就是用来钳制诸神。当年战神拉罗斯柴克遭其禁箍都没有办法自行脱困,硬是让薇欣折磨惩处了一日一夜这才获释。那次之后,诸神都学到当踏入其他神的异界之时,绝对不要在同一个地点停留超过一个小时的时间。唉,我想这个陷阱能够关住战神,要关你应该没有问题。”
鲁肯猛力出拳,打得陷阱内空间一片水蓝,但却一点也没撼动它的牢靠。这一拳已让鲁肯了解到自己的确没有能力破坏陷阱,只能呆在小小的空间里任凭英努怒克宰割。他对英努怒克说道:“所以施法时间太长就是这个陷阱最大的缺点?”英努怒克奸笑道:“另外还有一个缺点就是很耗费法力。嘿嘿,你在这里看了这么久的戏都没有发现我在暗中施法,这就证明了你只是凡间的一团垃圾。就算你是拥有强大力量的垃圾依然还是垃圾,而垃圾不管存在与否,价值都是一样的。”
鲁肯轻轻鼓掌,说道:“仇恨之神的城府之深果然不是我能比拟,这种陷阱我根本想都没想到过。真是厉害厉害。”
英努怒克“哈哈哈哈”大笑几声,然后瞬间脸色一变,凶狠无比地道:“鲁肯!你恃强而骄、受不了大地蛊惑,竟敢起心挑战诸神。此心不得见容于诸神之间,不过也还罢了。然而你野心无尽延伸,竟然还想要杀神。光这个念头就是亵渎极限,将你斩杀只是最轻惩罚。来到这里,我提供你封神机会,而你胆敢拒绝。这不但是对我不敬,也是不顾全体诸神颜面。像你这种垃圾…若不刮上一两千剑施以凌迟,我的子民会说我这个仇恨之神不够公道。”说完神剑一提,满脸欢娱地向鲁肯走来。“我将会以艺术创作的心态来成就你的死亡。然后我会将你的死状以写实的笔法描绘上色,在诺瑞斯各族之中散发开来。喔,这幅画作将会是如此的震撼心灵,我保证所有与刑求有关的教科书都会拿它来当作封面,而拿你的死法来当第一课。”
鲁肯好整以暇地看著变态的仇恨之神一步步走近,没有一点恐惧害怕地说道:“‘不管陷入了多么深沉的困境,只要生命还保有一点意志,不肯放弃希望,就可以等到解脱的一天。’”
英努怒克觉得非常好笑:“拜托,这种凡人用以自我安慰的废话你也相信?我还当你是格调很高的垃圾呢。”
鲁肯摇头叹气:“您听懂这句话的意思,却不去深思其中的道理。我还当您是格调很高的神呢。生命腐化者死前说的很清楚了,它说您英努怒克大神低估了凡民的意志啊。您以为您控制了它们,但是只要还保有一点点的意志,它们就有可能成功的反抗您。大神,您到现在还不知道生命腐化者对班尼提示的对象是谁吗?”
城堡异变斗生,被用作建材的纯黑巨石一点一滴地遭到气化,成为四处流窜的闇黑魔气,经由魔法催动迅速地在英努怒克头上形成一片邪云。“嗯?”英努怒克感到意外,却不十分惊慌,抬头看著那片云说道:“克西可特尔…”
鲁肯续道:“你明明知道克西可特尔穷其数十年的心血找寻著背叛您的方法,竟然还容许我切断您对他的监视。老克西可特尔意志坚强、隐瞒得当,其实从一开始他就一直在等待著这个机会。只要您一刻疏忽,他马上就会反扑。这就是生命追求自由意志的执著啊。”
英努怒克道:“我都看不出他想反扑的意图,你怎么可能看出?”
鲁肯笑道:“这不需要用看的。我只是相信他。”
英努怒克大笑:“好吧,我错估了这只死精灵,但是那又怎样?”他对著那片云挥了两剑,神情不屑地道:“这不过是‘费达克之怒’。这种以闇黑魔气为基础的凡间法术对我根本不算威胁。”
“您弄错了。难道您忘了站在门外不只是克西可特尔,还有一名圣骑士吗?”鲁肯提醒道。“闇黑魔气只是费达克之怒的表象,这个法术真正厉害的地方在于它运用了四大魔法元素以及神圣灵气。您没注意到这些凡间能量全部融合在一起将能引导出什么吗?”
“…”英努怒克的心动摇了。昏暗的邪云之中隐现了各式魔法派系的代表光芒,其中更有一道‘自然守护者’特有的金光环绕,将所有的魔力引而归一,聚集泛蓝。“…万物之源…近似神的力量…”
“这才是费达克之怒的真面貌。当年纳黎阿克爵士以其天赋奇才创出这纸法术的时候,其实就已经明显表达出了凡民对诸神的反动。只因为这法术从未有机会被完全施展,所以连您到得今日此时仍不肯相信凡间法术能有如此威力。唉…”鲁肯感叹地道:“自以为高高在上,看轻凡尘生命,视我们为垃圾的低格调心态…英努怒克大神啊,这就是您失败的关键。”
英努怒克剑指邪云,凝神观看,信心十足地道:“失败?以为掌握了一点小小的力量就能够挑战神格?你的精灵朋友们只会学到什么叫不自量力。而在那之后,我会从他们两个身上为诺瑞斯重新定义痛苦的内涵。”
“顺便一提。”鲁肯不去理会祂的狠话。“您浪费时间听我说话,没有趁机先把我杀了。这很有可能会成为您死亡的关键。”
英努怒克心情烦躁,回头瞪向鲁肯,挥剑便刺了过去。神剑还没刺出一尺,头顶已经传来轰隆声响。英努怒克感到一股强烈的压逼力自上而来,对于这可恨的亵渎行为愤怒无比,当即扭转剑锋向上劈去。然而祂在两者之间摇摆不定,这些微片刻的时间已经让祂失了先机。英努怒克就看到眼前一黑,混乱杂踏,双脚浮起当场被卷入费达克之怒的恐怖风暴里。
班尼跟鲁肯一样相信克西可特尔,尽管克西可特尔对珊西雅引发了体内的万病之源,他依然对它有信心。他知道英努怒克一直没有放弃监视他们,所以克西可特尔必须假装。他们一路打架,看起来似乎拼得你死我活,其实各自留有余力,根本就是做戏。当鲁肯切断英努怒克监视的那一瞬间,班尼跟克西可特尔便一同停手。他们已经在打斗中建立起默契,这时相对一笑,甚至没有任何言语交谈便即站上定位开始施展费达克之怒。异界城堡中丰沛的闇黑魔气让克西可特尔雀跃不已,而在看过万物之源后首次依著法术指引掌握住这种蓝色力量也让班尼心情兴奋。他们此时施展出来的费达克之怒远比他们想像中的强大,充沛在全身的力量让他们第一次相信或许他们真的可以与神对抗。
“诺瑞斯的贱民们!不知道仇恨的力量无远弗届?这点小小的风雨吹不动我的!瞪大眼睛认清神的可怕吧!”
英努怒克狂乱挥剑,在邪云之中划出一道一道的妖异血光。仇恨的神力藉由血红的剑光在费达克之怒的风暴中流窜,逐渐将邪云的范围越砍越小,甚至凝结成块。以闇黑魔气幻化的城堡被用做费达克之怒的法力来源,此时在激烈的魔法冲击之下城堡已有大半还原为魔气卷入风暴之中。英努怒克手掌外扯,在固态的云雨里面打出一条大洞,透过洞口祂看到了肩并肩站在远方全力施法中的两名精灵。英努怒克“呸”地一声,神剑对著他们一指就要施展致命的一击。就在他灭尽一切的神术将出未出之际,已让祂平静许多的风暴突然爆强,自四面八方对祂毫无窒碍地压下。在那一瞬间,英努怒克感受到了自祂成神之后就再也不曾感受到过的恐惧。祂的脑中闪烁过永恒存在里的无数回忆。祂甚至在眼前见到了一道圣洁光芒以及一条漆黑通道!祂惊慌地将害怕掌控成愤怒,将满怀的仇恨聚在手中。祂全身爆出了力量、光芒,对凡间贱民的反扑作出最后的对抗。祂是仇恨之神!祂可不想进入那条代表死亡的通道、碰触那阵象徵重生的光芒!祂可还没准备好去探索神死之后的未知景象。祂一定会赢,因为凡间生命是不被容许杀神的。从虚无开辟以来就没有这种道理、没有这个先例。“生命杀神”是所有自然规范里面都没有列出的现象,不在道理规范里的事物绝不可能发生,否则一切都会崩塌!
天摇地动过后,一切烟消云散。英努怒克毫发无伤地独自站在空中,缓缓地向地面飘落。祂的神色中带有些许茫然,似乎连祂自己都不明白祂是如何存活下来。渐渐地,万物的声音再次回到祂的耳中,仇恨的气味也让祂的口鼻清新自然。祂笑了,祂开怀舒畅的放声大笑。凡民妄想杀神毕竟是愚蠢至极的举动!仇恨必须存在,因此祂仇恨之神也不会消失。祂赢了!
班尼跟克西可特尔两腿一软,同时倒在地上。费达克之怒已经将他们体内的力量耗尽,连翻身坐起的力气都没有留下来。他们虚弱地趴在地上,徒劳无功地挣扎著,绝望地等待著仇恨之神来在他们身上重下痛苦定义。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英努怒克狂笑。“看到了没有?你们连伤都没有伤到我!贱民、垃圾!现在知道自己的愚蠢了吧?耍宝也要有个限度!诸神对诺瑞斯的影响已经微乎其微,你们就是不懂得知足。这下我在其他神的面前可有立场了,为了惩罚你们这种亵渎的行为,未来诺瑞斯将会完全成为我的玩具!”
“你施以的压迫越大只会引起更大的反抗。”克西可特尔虚弱地说。“你或许能控制我们的身体…但是你绝得不到我们的心…”
英努怒克提剑对他走去,一边笑道:“我说你才奇怪。你现在能够存在都是因为我的赐与,姑且不论你如何不懂感恩,要是真让你杀了我你也会消失。我不明白你在冲动什么。”
克西可特尔见他一步一步逼近,心中也早已看开。他说:“你称之为‘赐与’,我却视其为‘监禁’。你真该检讨检讨为什么你的信徒都不是真心对你膜拜。当神当到这样乾脆别当了!”
“我会参照你这个信徒的意见,改天一定检讨。”英努怒克道。“不过你大概没机会看到了。”
克西可特尔没力气再说什么,班尼接话道:“我们的确没有机会见到,因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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