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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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光明- 第7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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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他却是仇恨的实际象徵。」鲁肯早已对这个问题全盘考量过。「少了他,他的子民没有了信仰上的依归,自然会对心中的仇恨出现怀疑。阁下觉得如何?」 

  「也许。不论如何,总比先找图拿尔那些所谓的善神好。」那格芬点头道:「不过您动作必须要快。一但仇恨之神消失,诺瑞斯正邪势力的均衡将会急速崩裂。若不早早处理完毕,一场血腥屠杀就难以避免了。」 


  鲁肯这次带来的人员虽然都是警卫队的精英,但是他们都只大略猜到爵士大人正在进行一个极为远大的计画。至於计画的内容就完全没人知道了。刚才听到鲁肯谈到「对抗诸神」的言语,众人虽感吃惊,但总顾虑警卫队身份,鲁肯讲话的时候他们不会插嘴。这时听着这一人一龙如此讨论着杀神的事宜,警卫队众人再也忍不住心中的讶异,一个一个都开始窃窃私语了起来: 


  「大人要杀英努怒克?这…似乎太过火了吧?」「大人的能力早就超越了诺瑞斯上所有生命。只要他有心,必定可以昇华为我们人类之神。」「大人就算能够变成神,也没有必要杀死英努怒克啊!」「英努怒克在诺瑞斯上散佈仇恨情结,若能将他杀了,邪恶势力就算瓦解大半啦。」「可是邪恶势力消弱代表正邪平衡瓦解,这会引发对立多年的种族展开大战。不管是势均力敌的血拼还是一面倒的屠杀,死亡的生命绝对不会少的。」「如果各族大乱,自由港终将不能倖免。我们这么多年来辛苦建立的对外贸易体制也会全面崩溃。自由港是贸易港口,不能够自给自足,到时候管不好民生问题要面临的灾难可大了。」「施政以不扰民为第一要务。大人既然决定要做这种大事,这些细节一定也考虑过了。我相信大人不会不顾人类福利而执意乱来的。」「杀英努怒克也还好,可是火龙还提到图拿尔…」 


  鞡桑向队伍前面一站,以冷峻的眼神在警卫队众人脸上都瞪过一遍。众人经他一瞪,才发现他们这样在龙还有山穆等外人面前实在有点丢脸,当即都住口不说了。鞡桑是警卫队里的第二号人物,鲁肯爵士亲点的接班人,因为这层领导阶级的关系他才站出来制止众人喧哗,只是他此时内心之乱绝不下於其他人等。自从几天前在北洛沙漠营地听过鲁肯与班尼山穆讲述的事情之后,鞡桑就一直在心中反覆琢磨着鲁肯未完的心愿。他知道鲁肯要去仇恨异界,不过他以为只是要去跟英努怒克达成什么协议之类的,杀神这个念头可从来没出现在鞡桑脑子里过。如今他听到那格芬的谈话,他开始渐渐了解到鲁肯想做什么。 


  「他要把眷顾其他各族的神祇赶出诺瑞斯。他要让没有造物主神的人类与各族处在一个平等的立足点上。」鞡桑想。 

  了解一个人为什么要做一件事是一回事,去认同他却又是另外一回事。鞡桑知道鲁肯这个举动是为了整体人类的福祉着想,但是他并不认为这是一件正确的事。假设鲁肯真的有能力做到,各族真的失去了他们的主神,这并不只是代表各族势力衰退那么简单。各族流传上万年的信仰体系都会彻底瓦解改变,各族必须重新适应一个没有神的生活,或者重新发现新的信仰。信仰是很重要的一个东西。鞡桑清楚的知道人类在没有实质的神的情况下还要去信仰「真实」、「医疗」等虚构的神绝对不是没有道理的。人类不是在模仿其他种族找神来拜,人类是在为逐渐空虚的内心寻求一个慰藉。或许生命强大的韧性可以让各族在极短的时间内跟人类一样找到信仰的代替品。毕竟人类做得到,他们没有理由做不到。但要是真的做不到呢?各族能活下去吗? 


  而且,别人有神,人类没有,那又怎样?人类有什么权力认为跟自己不一样的就是错的?人类有什么权力要求其他各族依照自己的方式来过日子?鲁肯爵士是不是太过执着自信於自己的力量而目空一切了?整个计画一旦展开,最有可能的情况就是鲁肯会死。这种亵渎神明的作为会不会给人类全体带来浩劫呢?啊!想这么多都是猜测,爵士大人到底想做什么也只有他自己知道。等到他愿意开诚佈公地对警卫队宣布他的企图,那时再来烦恼不是实际多了吗? 


  鞡桑隐隐觉得鲁肯大人说得没错,当时候到了,自己会许真的会公然起来反对这个自己最为敬重的人… 

  警卫队包括鞡桑在内,尽管内心有许多焦虑,他们都不愿继续在这种时候对鲁肯提出质疑。两个不属於警卫队管辖的夥伴里,珊西雅以山穆马首是瞻,两眼直视山穆不说什么。山穆是这次访客里唯一的「外族人士」,诸神的死活似乎也跟他关系最大。这时一看警卫队员碍於职务本分不便多说什么,山穆可不能继续沉默下去。他大声说道:「鲁肯爵士,原谅我的无礼与好奇,请问你真的打算杀害诸神吗?」 


  鲁肯了解他的谈话已经造成同行下属的不安。他知道如果不去理会山穆只会让这份不安扩大。他回头正对山穆说道:「不一定。如果到时候情况糟到那个地步,杀死他们的确是我会考虑的方法之一。」 


  山穆肯定的语气说:「我不会允许你这么做的。诺瑞斯上的各个种族都不会允许你这么做的。人类虽然在这个世界上拥有数量优势,但是要同时面对其他各族也未必有多少胜算。况且,你认为有多少人类会真的支持你?」 


  鲁肯道:「首先,千百年下来的仇恨负担早已让各族变成一盘一盘的散沙,他们不可能联合起来对付人类。人类如果真的有心,不需要多少时间就可以将神创的种族各个击破。不过我们人类并非血腥暴力的狂热种族主义份子,我们不会这么做。其次,不论我要做什么都是我个人的行为,我并不期待人类会支持,人类也帮不了我。自然之子,我早就说过当你知道我想做的事的时候你会想要阻止我,而我也一定会给你机会。我会给所有想要阻止我的生命机会。你可以等到那个时候再来试试,或许你可以把阻止我的事留给英努怒克、留给图拿尔他们去处理。毕竟他们比较有可能成功,是不是?」 


  山穆伸起右手指向鲁肯,心里考量着眼前情景。他也不需要多少时间考量,他知道现在根本没有能力作任何事。他缩回伸出的右手缓缓放下,摇头道:「我不能阻止你,但是我至少可以表达我的意见。鲁肯爵士,把魂焰复合结束这一场灾难吧。我知道你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诺瑞斯,但其实你自己都不能肯定你的做法对或不对,不是吗?你要冒的风险太大,结局更是难以预料,说难听一点这实在是自私又不负责任。我不为了诸神的安危向你请命,我为了诺瑞斯上众多生命向你请命。不论你打算怎么做,我希望你不要那么做。」 


  「你的意见我已经收到了。我会把它们放在心里列入考虑的。现在…」鲁肯转向鞡桑伸手要取史诗剑。一看鞡桑独自在那里出神,竟然没注意到自己的手势,鲁肯只好开口叫他。 


  「鞡桑?」爵士大人的叫唤让鞡桑回过神来。一看鲁肯正对自己伸手要剑,鞡桑脑中一片空白地把手中的史诗剑递了出去。鲁肯将鞡桑那幅困惑的表情瞧在眼里,以一个温暖的微笑作为回应。接着他取过史诗剑,继而将剑交给了那格芬。 


  火龙施法朔型,以岩浆转化出一根两人高矮的石柱,握在他手里好像一枝笔的大小。他将史诗剑以剑柄对上石柱轻轻插下,魔力融合,史诗剑顿时成为火龙手中的锐利笔尖。火龙道:「这是史诗剑的原貌,一枝龙用的笔。当初有谁能看出这么一个不起眼的东西能够毁灭神龙世界?」 


  「是的,有的时候笔确实比剑更为锋利。」鲁肯看着火龙手中的大笔说道。「请许下我的愿望,让诺瑞斯开始它对诸神的反动!」 

  那格芬左爪在他的大头前面划出一个四方型的空间,在那片空间中轻轻一推,推出了一页有如白纸一般的异界平面。他举起史诗笔,侧着头酝酿文思,开始在那片「纸」上写下短短的诗篇。笔尖划过,在纸上带出一笔一笔金黄色的痕迹,好似魔法的粉沫浮现消失。那格芬写的是上古的神龙文字,笔法强劲有力,形状舒适美观,在场的人都看得心旷神宜,只可惜没人了解其中的含意。过了不久,那格芬放下史诗笔,将那张纸从空中撕下,轻轻卷成一束卷轴收在一旁,说道:「许久没有写诗,想要配合韵脚,念起来却又不够顺畅。我想我得花点时间再进修进修了。」 


  鲁肯鞠躬以示感谢,说道:「阁下提笔之间就能做出诗篇,文学上的造诣实在令我佩服。不知道方不方便念出来让我们大家一同欣赏?」 

  火龙笑道:「安东尼西亚之子放心,内容方面我不会矇骗您的。只是这诗以古龙语写成,即时翻译不但不能押韵,并且失了原味,还不如不念。它的大意就是在说「当理想与仇恨造成的后果是一样的时候,心里怀着的是理想还是仇恨只怕差别都不大了。」」他看鲁肯听完这句话的神情不形於色,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听进去。反正该说的都说完了,人家听不听得进也不是他能管的。他又道:「至於您的传送法术,会在您回到自由港的时候研究完成,绝对不会有任何延误。」 


  鲁肯满意地点点头,说道:「多谢您了。」 

  「还有什么其他的事吗?」 

  鲁肯本想直接离去,听到火龙这么询问,他又提出一个自遇上火巨人就开始的小疑惑:「您一直称呼我为「安东尼西亚之子」,不知道到底是为什么?」 

  那格芬道:「因为您就是安东尼西亚的孩子啊。」 

  鲁肯「嗯」了一声,又问:「这是泛指人类都是安东尼西亚的孩子的意思?」 

  「呵呵。」火龙即使只是呵呵笑声听起来也是异常雄壮。「不是的,我说的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您就是安东尼西亚这块土地所生下的孩子。」 

  鲁肯又「嗯」了一声,说道:「这真是这么多年来最勾起我的好奇的一件事了。能否请您跟我解释一下?」 

  「啊?原来您并不知道啊?」火龙颇感吃惊地说:「鲁肯爵士,您知道您的父母是谁吗?」鲁肯说:「不知道。」那格芬再问:「这么多年来您一定曾努力追查过,我猜您从来没有接触到任何线索吧?」鲁肯说:「没有。」那格芬说:「很明显的,诺瑞斯大地曾透过管道与您联系,不然您也不会起心对抗诸神。您是怎么样跟诺瑞斯沟通的呢?」 


  鲁肯显现出在他脸上罕见的迟疑表情,对这个问题竟是难以回答。那格芬看出了他心里的尴尬,缓和的语气道:「我知道了。是您脑中的声音跟您请求的,是吗?」 

  鲁肯的性情向来直率,此时虽然感觉难为情,但是既然已被那格芬说中了,他也不愿否认。他说:「是的,我脑中的声音。从我懂事以来就一直引导着我发现自我,带领我一路走到如今的力量与地位。你或许以为我疯了,以为我是一个听从脑中声音行事的变态。我可以很冷静的告诉你,我不是的。我知道我在做什么,而且我愿意为我做过或即将要做的事情负责。」 


  「我知道您不是疯子,因为我知道您脑中的声音从何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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