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样。好了,好了,我们走吧,给夜火和青泉一些私人空间,我想,青泉肯定很希望单独和夜火相处吧。」说完,叶不凡抱起天赐向外走去,走到一半,他忽然想起什么,问:「说来奇怪,你曾经说过你和青泉定过『誓约』定了你们所谓的『约』就要遵守,破了『约』就要死,你和青泉定了永远不能说的『约』但是你说了。除了疼痛以外,你却没事了,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我没死你不高兴啊?不喜欢有人管着你了?」天赐的声音不冷不热。
「我不是这个意思嘛……」
「哎……我仔仔细细、前前后后的想过了,唯一的解释只有,我受了他的『约』,他却没有受了我的『约』,『约』是相互的,如果有一方不接受,那没有受约的那一方就算,说了也不会有事,但是『约』的惩戒还是在的,所以呀,那天我才会吐血不止,又疼又痛的。」
「原来是这样呀。」
「青泉是个笨蛋。」
「他不是笨蛋吧。他是猜到迟早有这么一天,所以在当初没有真的受约吧,要是受了你的约,现在还会有你吗?真是个有远见的王呀。」
「怎么,觉得青泉比我好?反正你们都比较喜欢青泉。族人认为他更适合做王,大家都比较喜欢他。」天赐满嘴醋劲。
「诶?我可没这么说过。」
「没说过?你就是这个意思。」
「错!我就喜欢这样的你。和青泉?想来就可怕!再说了,没你三天两头的吵闹一下,我都不习惯了。」
「你……呜……你干么?啊……」
「亲你……」
「你……呜……」
当两人的声音逐渐远去到完全听不见的时候,夜火终于有了一些反应。
他优美的唇角微微向外绽开,浅笑在他的嘴角荡漾,凝视着面前忽明忽灭的光团,他眼中有着许多以前不曾有过的温柔。
「青泉,你听见了吗?天赐他们很幸福呀!所以你赶快醒来吧,醒来之后,我们一定要比他们更加幸福呀。」
夜火就这么看着,守着,日复一日,月复一月;那团银白的光亮不曾改变过,夜火的头发却一直在长呀……长呀。
夜火不和任何人说话,不对任何人笑,他只爱对着青泉的原神低低倾诉,他只在无人的时候才会开口说话,聆听倾诉的只有青泉的原神,夜火不在乎没有回答,他从那忽明忽灭的光芒里似乎听到了爱人的回应。夜火凝神看着那光亮,总是不厌其烦地说着一些有的没的事情。悠扬好听的声音缭绕回荡.明亮不灭的原神一直安静地凝听。
有时夜火会把青泉的原神抱进怀里,轻柔地抚摸着,有时夜火也会躺在他的身旁,与他一起仰望星空。
浩瀚的夜空,深沉又神秘,璀璨星星点缀的夜幕总是美得令人陶醉。想到『美丽』二字,夜火一定会想到青泉,这个时候,他总是会不自觉的翘起嘴角,流露出温柔动人的美丽笑脸。他最喜欢风扬起他的长发,他的衣角,他面对着自己浅笑的样子,夜火觉得那个时候的青果被称为美人绝对不过分的。
夜火发觉自己常常在笑,看着青泉的时候笑得最多,彷佛要把冷漠面对青泉的几百年全部洗尽,并且焕然一新,他的笑里含着浓浓的柔情蜜意。
时间声悄然无息里流淌,感觉不出时间的流失,感觉不出身体的改变,只有四季的变化提醒夜火时间是马不停蹄在向前。
春的盎然,夏的繁盛,秋的含蓄,冬的纯洁,日子在没有青泉的一天一天里度过,从来不觉得永生的生命是如此的漫长。
第一次察觉到的时候,孤单一人的悲切想法居然差点将自己完全支离,夜火每每想到此的时候,他总是喜欢抬头去望那广阔无垠的天宇,想像七百三十年见,在没有自己的日子里,青泉是如何独守漫长的时间?因为青泉爱着自己。
想着想着,夜火就不觉得这漫长的日子苦不堪言了,因为自己现在也同样爱着青泉。
天赐依然每天都来,有时他会说说话,但是夜火从来不答话,他总是把与天赐说话的时间留下来,目不转睛地凝视着青泉的原神,舍不得移开半寸目光。
天赐有时也会和『青泉』闲聊几句,像什么叶不凡又闹别扭了,拆了半边屋子,结果自己又被慕容萧念叨啦。像什么小叶天今天很听话呀,像什么马上就要过年了,大家都很忙呀,天赐每次来的时候待得时间不会太长,说的事情也都差不多,但是每当天赐离开之前,他都会用甜美的声音告诉青泉夜火很想他,所以别让夜火等太久。
夜火每每听见天赐这么说的时候,他单薄优美的背影都会细细地颤抖。柔顺垂直的银蓝随着身体的轻颤从肩头上滑落,洒了一地,发出柔和的光亮。
就在夜火的头发长到他即便站起来,也会流泻到地面的时候,有一天,青灰色的天幕里飘起了雪花。
银白的雪花悠扬地从天空里飘零而下,那干净银色的雪花从眼前飘过,把心中的纷乱带走,一同隐没,葬进了泥土。
夜火陡然觉得心情明朗了起来,仰头看向天,雪花飘落,落了许多在脸上、睫毛上、鼻尖上、双唇上,柔柔的,轻飘飘的。夜火露齿一笑,低低问道,虽然知道不会有人回答,但是他依然问出了口。
「青泉,我很喜欢雪,如果七百三十年前我们深爱过,那么我喜欢雪的原因一定不是因为这银白的雪花像天赐,而是因为像你。青泉,你说这雪花是不是很美。」
「是的,真的很漂亮呀。」
原本寂静空荡的四周突兀地响起了一道清幽明净的声音,这声音干净透明,低低的,浅浅的,平静安逸。
这声音有多动听,夜火完全不在乎,夜火在乎的是这声音的主人。
他只是仰着头,张着口,怔怔地立在当场,很多雪花飘落进了嘴里,冰冰的,甜甜的。
他用尽了全身的气力才令自己湿润的视线平视。
一个美丽的身影人了视线。宽阔的肩,优美的锁骨,滑动的喉头,淡色的唇,挺直的鼻梁,黑色的眸子,飞扬的发也是黑色的,比夜更幽深的黑色。
那眸清澈透明,眸里有个孤单的人,那人瑟瑟的抖着单薄的身体,惊喜的眼泪因为身体的震动而落了下来。
看着那垂落的泪,黑色沉笋的双眸有了一丝诧异,然后他明朗二笑。
雪花是很漂亮,但是我觉得落泪的你比这雪花更美。」
「青泉……」
轻轻地呼唤了一声熟悉的名字,夜火单薄的身体彷佛虚脱了一般向后倒去,阖上眼帘,落进了预期中的温暖怀抱,贴心的安全感,安心的温暖源源不断地传来,沉沉入睡前,他听见青泉用有些焦急的声音询问:「你怎么了?你怎么了?」
你?为什么用这个字?为什么不喊我的名字,讨厌!算了,我很累了,等醒来之后再和你算帐好了。
睁开眼睛的时候,夜火看见的是一片洁白的床幔,薄纱制成的床幔用红色的穗子挽着。环顾了一下四周,屋子里只有自己一人,不见原本应该在的那个人,夜火先是茫然一片,不由得恼火起来。
迅速地翻身下了床,一阵头晕召眩,稳住心慌,来不及穿鞋就直接向外飞奔,刚到门口便与一人撞上,夜火定睛一看。见是卓卿,一把抓住卓卿的手臂,连忙问道:「青泉人呢?」
「啊?哦!他在天赐他们的屋子,城主也在……哎!哎!你倒是把这药给喝了再去也不迟呀。」不等卓卿把话说完,夜火已然飞奔出去,卓卿看着夜火匆忙离开的背影,无奈的摇头叹息。
夜火一路急奔,心急火燎,就连风都被甩在身后;快到天赐屋子的时候,远远地就听见屋内传来天赐开心的声音,夜火又是一阵恼火。
刚到屋门前,天赐就看见了他。
「夜火,你醒了!」天赐的声音听起来非常的开心,他笑脸如花。
夜火微一蹙眉,只是看了天赐一眼后,所有的目光全放在了青泉的身上。
青泉见他狠狠地怒视自己,俊美的脸上露出微微的诧异。
夜火径直走到青泉面前,眼中冒着火光。
「为什么下等我醒来就走掉了?」夜火的口气十分的硬,充分了显示了他的不满。
「诶?」青泉的脸上写着不明。
「我问你为什么不等我醒来就跑到这里来了?」夜火抓了—把青泉胸前垂落的发,粗鲁的把他拉到近前,狠狠地发问?
「这……我不明白。」被如此粗鲁的对待,青泉并没有发怒,只是因为头皮被拉扯的疼痛微微皱了一下眉心,依然好脾气地问。
「不明白?你怎么会不明白?」夜火吼他。
青泉求助似的看向天赐。
天赐缓缓出声:「夜火,放开青泉。」
「不放。」夜火语气坚决,深邃的目光死死盯着青泉。
「青泉他……不记得了……」天赐停顿了良久,方把这句话说完。
「不记得了?」夜火喃喃重覆,全身抖了一下。「不记得是什么意思?」
「他……不记得你和他的事情了。」天赐闪躲夜火受伤的目光。
「我不相信。」夜火委屈地低吼。
「同样的情况发生在我们身上过,这是事实。」天赐知道自己很残忍,但是他不得不提醒夜火。
「这事发生在我们身上过,但是怎么可以同样发生在他的身上!」夜火悲切一吼,要把满腔的难过与失望统统宣泄,幽篮在眼底变得异常深邃。
「雷火是天地间最纯粹的火焰,焚烧一切的东西,就连记忆都不能幸免。」
「肉身可以重筑,记忆当然可以重修。」夜火的眼睛有些湿润。
「是可以,但是我们需要时间。当年你我可是花了三十年的时间才重修了记忆!」天赐不忍提醒他。
「但是,他不一样。他……」
「青泉曾经给出过一千八百年的神力与生命,再遭受雷火焚身的重创,你还敢奢望他可以记得全部?在如此之短的时间能幻化,已经对你我是一个奇迹了!」
「他……他可以忘记其他的人,但是他怎么可以偏偏忘记我?他为何忘记的人不是你,不是其他人,为何是我?」心被利爪抓住,这痛令夜火幽怨地咆哮出口。
他竟然忘记了他?
无法置信!不能相信!
「你不是也曾经忘记过他吗?不,不是曾经,而是延续到了现在,你也依然想不起一切,不是吗?」
「我……」夜火试图反驳,但是无能为力,因为他不能反驳事实。
「这很公平不是吗?」天赐的话似乎风轻云淡,但是天赐知道自己伤害了眼前这个弟弟深爱的人。
夜火无语。
垂手而立,静默了半晌,深深地看了一眼青泉,夜火转身离去。
天赐彷佛虚脱一般,软软倒进椅子,眼中流露出痛苦。见青泉半天并不言语,他看他良久,忽然问道:「为何不说话?」
「没什么。」青泉的声音很轻,有他惯有的温柔。
「你知道我们在谈论什么吗?」天赐又问。
「大约构的出来。」
「你真的忘记他了吗?爱得如此之深,真的能这么容易就忘记?」天赐的目光悠远深长,他忽然高深莫测的问。
「你说我能忘记吗?」青泉浅浅地给出意见。「没有原身,但是被他紧紧抱进怀里的温暖就算想忘dl不可能忘得掉吧。
「那你为何不说?」天赐诧异。
「因为胆怯。」
「胆怯?你也会胆怯?」
「是!我很害怕!」青泉回头,四目相视,天赐从他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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