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界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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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界棺- 第12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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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春儿闻言,睁开双目,见其父女二人俨然无事,遂于不足背上跃下,往那石岩疾疾奔去。
  不足却将双手结法印,口中法诀不停。那双手间不时射出一道道灰色光带,没入前方山石之上之空中。不一时,突然晴天里一声雷响,而后此地千丈之围内大日隐去,天地突然昏暗若子夜。
  “天也!怎得突然黑夜了?阿三,汝在哪里呀?”
  “大哥,吾亦瞧不得见也!只是身在黑暗之中,无星辰,无明月,无光,亦无可视者!”
  那黑色结界之中,二十须弓箭手之胯下军马,惊慌乱叫,骇得马上之人跃然而下,紧紧儿拽了缰绳,不敢稍动。
  呜呜······一声巨响大作,紧接着突然其黑暗中,狂风呼啸而至,夹杂着鹅卵般飞石乒乒乓乓如雨而落。
  “娘也!要吾命么?救命!救命!救命啊!”
  一时之间,马嘶声,哭喊声,风声,沙暴声······诸声齐发,交错狂乱。一盏茶之功夫,黑暗渐消,大日重现。而那地面之上呻吟哭叫者乃是二十须弓箭手,其旁倒地者却是其胯下军马。
  “咦!大哥,我没死!我真的没死呢!”
  “住口!啊呦!痛杀吾也!”
  “二庄主,二庄主,那二人不见了踪影!”
  “闭嘴!什么劫镖!我呸!差一点便死翘翘了!回庄!”
  “是!”
  众人慢慢爬起,拉了马匹,人马尽皆瘸腿拐蹄蹒跚而去。
  过不多时,那山棱石岩后,两颗人头慢慢伸出,一个丑陋之甚令得旁人不敢视之,一个娇媚不可方物。
  “爹爹,彼等走了么?”
  “嗯!大约走了吧。”
  “爹爹,那伙强人还再追来么?”
  “大约不敢追来了吧。”
  二人一头聊着,一头回转身,向万金山去了。
  石家庄。大堂屋中。
  数位石家庄之主并那名唤罗汉之绿林好汉子皆在座。其一曰:
  “此人功夫深不可测,绝非等闲可以相抗!此事只怕就便如此了。”
  “此人伤吾兄弟,坏吾等名声,是可忍孰不可忍?”
  “以某观之,此人并未尽全力。若其心肠歹毒,则吾恐在座绝无一人幸免也!”
  “唉!罢了!罢了!此事便如此翻过。然决不可外泄半个字儿!否则江湖上哪里还有吾等之立锥之地也!”
  “报!二庄主来也。”
  那庄客之话未及说完,一人便浑体鲜血淋淋,跨进堂屋。
  “哎呀!二弟,怎得如此狼狈?”
  “唉!提不得也!遭那厮施了妖术,差一点儿连命都送却!”
  “且吃口酒,压压惊!”
  那二庄主将桌上一壶酒抓起,就着嘴儿一口气饮完。这才出口气道:
  “那厮根本不是人!”
  “二弟,汝等尽弓弩手,远射攻击罢了,怎么倒似赤膊格杀般?”
  “弟兄们自是远远儿御马射箭,然一阵箭罢,那厮与其女儿完好无恙!吾道其相距不足以格杀,便纵马射杀之,哪知忽然黑光一晃,眼前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左右相邻弟兄都感知不到。正惊恐无状时,突闻呜呜风声,尚未及反应,漫天飞石如雨击下,只打得吾等皮开肉绽,面青体紫。莫说吾等,便是那牲畜马儿都击翻在地,不敢起身。”
  堂屋中数人闻言诧异莫名。
  “难道遇鬼也!”
  “什么鬼?待得大日重现,那二人早没了人影!”
  “罗汉首领,如此观之,此事绝不平凡!然大兴商会实力莫测,吾等亦然不敢招惹,不如将吾等所历一一告知,随其处理!至于那诱捕秀女之事,绝无敢再应!”
  席间一人道。
  “便是如此!老二,此事乃汝亲历之,自当有汝亲往大型商会走一遭便了。”
  华海城大型商会分会。
  那会长老者闻听罗汉手下之陈述,一时沉吟不语。好半响,那船上受创之貌美女子道:
  “此人功夫这般神妙莫测,想来当非寻常之人。此次彼二人有过万金山之意图,万金山直下百余里便是大石,此二人必落脚该处。吾等只需通知大石城方面,则彼二人必插翅难飞也!何况便是复使之走脱,亦非我华海城之过也。”
  “嗯!此计大妙!不过区区一介秀女,何必劳师动众,徒增烦恼?”
  “会长,吾等不过是将此秀女之讯息传于大石城,他等得之,则其人乃吾等所诱捕之秀女,功非仅仅大石城一方,吾等亦然得享。若彼等失手,与吾何干?”
  “妙计!哈哈哈······”
  万金山峰顶白雪皑皑,终年不消,山腰往下却绿树丛林,或密集、或稀疏,高高低低,层层落落。鸟兽驰于林间,蜂蝶流连花丛,微风轻抚,清香恬淡。虽有淡淡凉意,却不压登高望远之畅怀壮阔情怀。
  “爹爹,这般跋山涉水,履险渡难,便是践行昔日于铁枪镖局之承诺么?”
  “正是!丈夫行事,一诺千金,既已应诺,岂可轻废!只是春儿不免亦要辛苦了!”
  “爹爹,所谓人无信不立,爹爹如此重诺,春儿愿意辛苦。且若非爹爹收留,春儿早殁,哪里还有如此精彩之人生也!”
  “春儿,收留之语,莫要再提。”
  “是!爹爹。”
  二人攀爬登峰,三日才过万金山。及至山脚下时,不足笑言道:
  “古人曾云机缘尽在行路中!此言得之!此次虽历险度危,却已然大有收获。我于此山中得之若干良药,便是仙家亦然眼红呢!”
  “爹爹,仅仅几株药草尔,那值得如是兴奋?”
  春儿笑眯眯道。
  “呵呵呵,某自幼涉猎丹道,法阵之类杂学,于药草所知颇多。此地所获几株药草虽不甚稀罕,然妙在同地所产。吾有丹方者一道,正是须同一地方之所产灵药,若非如此便不能成丹,而此时得之,岂不快哉!哈哈哈······”
  “什么丹药,这般令爹爹高兴?”
  “呵呵呵······”
  不足只笑不语。
  三五日后,不足与春儿便至大石城。时候已然至向晚。不足觅得一家相距北门不远之客栈暂歇,好第二日直出北门方便。刚刚解下行囊,忽然便有人来访。
  “请问,先生可是金足兄么?”
  “在下正是,不知诸位······?”
  “我乃铁枪镖局总镖头故友,在此地守候金兄。”
  “镖局?”
  “正是。”
  “哦!多谢!不知兄台高姓大名?鄙总镖头有何吩咐?”
  “在下杨文,不如金兄移步舍下,待小弟与金兄接风如何?”
  “不敢当!只是镖局······?”
  “金兄无虑,镖局诸兄已然上路前行,只是留下话语于足下,道是欲使足下往宣城汇合。”


第一百九十一集

  不足大是惊讶!想自己留助夜河城,换取整个镖局继续前行,此乃是总镖头与那大先生之计,怎会有留话此举?
  “金兄勿疑,铁枪镖局总镖头只是留话,若有长相若足下者,请我务必带话。”
  那杨文观不足之疑惑神色,遂直言道。
  “哦!多谢杨兄。不知总镖头何时离开此地?”
  “已是数日了。同行七八人,押镖车三辆往宣城去了”
  于是不足携春儿前往杨文之居所。
  杨文之居所处幽静街巷,数十家居一巷中,却并不相连。院落之间杂然古木花草。其十分妙处亦便在古木半枯半浓荫里。半枯枝条在树木之上,突兀直立,似壮士精骨其外,傲然不屈。其下绿叶层层可蔽日月,小鸟倏忽往来,乐在其间也。巷中一座仿古小院落,院门状如亭楼,上下两层。其下层便是门厅,而其上却是一间瞭望哨楼尔。
  “杨兄好家道!”
  “哈哈哈!金兄见笑了。在下祖上亦为走镖之人,只是到家父手中,折镖而毁镖局,遂不再行走江湖。铁枪镖局与吾祖上相善,总镖头亦是在下故旧。数日前其辗转来此,道是镖行艰难,怕道上有变,与镖局大先生分开走镖。那大先生走水路,而其翻山越岭却于陆路而行。至此地寻着在下,道是一路之上亏得金兄相助,否则生死难料呢!”
  “呵呵呵!总镖头谬赞!金某哪里敢当!”
  “只是却不知金兄一路之上还带了贵千金?”
  “哪里?此某之义女蒋春儿是也。受其祖父相托,携与同行。此事总镖头却是不知。”
  “金足兄,在下遣人找寻足下,手下弟兄见有大兴商会之高手亦在寻汝。不知金兄如何得罪了彼等?”
  “哦!当真不知死活。华海城时,彼等欲强抢某义女充什么秀女,事败,倒来大石城再举!”
  “是了!大石城岂能遂他人之奸计!金兄无虑,在下定护得金兄父女周全。”
  “如此多谢了!”
  大日西垂时,不足父女饱食而归。
  “爹爹,此位杨文者当真好人也!”
  “哦!”
  不足不置可否,只是安顿春儿于里间歇息。自家仍在外间榻上打坐修练。
  大石城,虽名曰大石,实在观之,城中哪里有大石耶?倒是鲜花绿树团团簇簇,至晚间,微风轻拂,淡淡幽香弥漫风中。
  不足眼望窗外夜空,忽感寂寥没落,胸中郁结不能自已。想一想仓惶遁逃,时时惊心,处处慌乱而至于失措莫名,宛如丧家之犬。现下虽北进此地,然识神之能不敢用,神通之力不能使,状如弱儒几无缚鸡之力。
  “待得镖局之事完结,先要觅一安全之所设阵,以查视春儿之六识可有仙缘?而后准备凝元大阵之仙材法料,设阵凝元。”
  正是这般思量间,忽然屋瓦上轻轻传来几声夜行人踩踏之声响。而后一阵香雾飘入。
  “嗯!贼子,居然施毒!”
  不足大怒,只是将手轻轻一挥,一团乌气腾然而起,将春儿罩定,自己只是假意斜倚榻上,状似毒毙般纹丝不动。
  “好!其人已然中毒也。入内将那厮做了,带了那秀女走!”
  “是!”
  屋脊上数人轻飘飘飞身入内,手持刀剑径直向不足走去。
  “啊呀!吾亦是中毒也!”
  一人惊呼道,噗通一声摔倒,而后双腿僵直,口角暗红血渍慢慢流出。双目圆睁,居然便如这般应毒而昏死不醒。紧接着噗通、噗通数声响接踵而至,地上已是落了数具夜行人。
  “哼!好算计!以为如此这般便将某家谋杀么?”
  不足静悄悄将此数人以识神摄物之法儿拿了,悄无声息将之送去大石城去。
  第二日,杨文来视,见不足与春儿正收拾行囊,预备出城,便开口谓不足道:
  “金兄,小弟在宴君楼备了水酒,待食过了,至晌午时分便可出城赶路也。”
  “杨文兄如此破费,金某愧受!”
  说话间,不足与春儿已随杨文至宴君楼。楼分五层,富丽堂皇。
  不足等于二楼秋风厅用饭。饭罢,起身而行,直出北门沿大道往北而行。半个时辰而已,那高高之大石城已然无可视也。只余眼前一座城隍庙在目。
  “爹爹,孩儿有一些头晕。”
  “嗯!待吾瞧一瞧。”
  不足将一道识神运转,查视春儿。忽然大惊道:
  “毒!却原来是此等用毒之法。杨文,可否出来一叙?”
  城隍庙侧旁,一男施施然行出。
  “金足兄,非是兄弟卖你,只是汝家女儿价值不菲,且购者乃是富豪般人物,于此间势力了得。杨某区区江湖人,无奈何也!望兄勿怪!”
  “好个无奈何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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