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何以若此耶?”
“便要问此金足小修!”
“诸位上修,弟子却然不知其所以然!当日被门主投入此间,忽然便浑体如刃相割,痛不欲生!如是之痛大约三月有余,日日若此,委实一言难尽也。后一日,某欲自爆,然识神不属,操控不得浑体之法能。正欲相撞金鼎上,却然一阵突起大震,而后此间气机混乱,天地动荡,便是弟子卧身地上,已然翻滚倒撞。一时不查,轰然一声撞在金鼎上,便昏死过去。待得清醒,除却自家浑体伤痕,瘀血已然凝结,却不知几多时也。而此间天地已然若是也。弟子后怕不已,呼喊数日,其外间无人应答,复查视其间,再无异变,便如这般囚于此间也。”
“哼!若汝敢瞒骗,定让汝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弟子不敢!”
“兀那金足,此间金鼎何在?鼎中之物又复何往?”
“回门主,弟子清醒时,此间便已然如是,余事弟子实实不知!”
“胡说!汝敢欺瞒!······”
那赤发之修高声怒喝道。
“上修在上,弟子小小低阶之修,法能无万钧之力,道法仙术犹若幼儿学步,哪里能测得此等巨变耶?望上修明察?”
“将此贼子抓起来!抓起来!”
“等一等!”
那体胖面善之修忽然面色惨白冷汗淋淋道。
“为何?”
“诸位道兄,那物恐已诞生了!”
“嗯?”
那体骨硬朗之修惊讶道。
“以其之能强摄十方囚魔狱之神鼎中鸠摩天龙易如反掌!”
“啊!啊也!天乎!”
那赤发之修惊呼道。门主闻是言,面有忧色缓缓道:
“此尊现世,修道界之大灾难恐是不远矣!”
四修面面相觑,皆于他修之面相上观出浓重之肃然之色。
“如此本门之亡派倒成小事,恐修行之诸大小门派,大德高能尽皆有难矣!”
“唉!大浩劫渐起之乱世也!只是吾等不幸,恰逢此难,天乎?命乎!”
第二百四十一集
四修静立此十方囚魔狱中好半响,门主蓦然道:
“将其传出去吧!”
于是四修于各自法袋中摄出若干布阵之器具,不一时儿,此十方囚魔狱之中央便现出一座小巧之转移法阵。不足观其灵光闪烁,便会同此四修入了那法阵。只是白光一闪,此间空域之内便再无余物。
待得不足复张目四望时,其人已与那四修皆在宏法门密室之中。不足见四方十数修注目而望,便后退一步,低了头,静悄悄站在此四修身后。
“怎得入去如此之久耶?”
门主道:
“还是先去中央大殿再议吧!”
那老者闻言面露不豫之色,然却无多言,与众修一起往中央大殿而去。
中央大殿中,上首一修端坐。不足等入得殿来,纷纷行礼毕,而后位列两列,面向高坐之修。
“老祖,吾等奉命已将金足带到。”
“嗯!如何?”
“老祖,恐是大事不好也!”
“嗯?”
那宏法门老祖将眉头一皱,冷哼一声。门主亦不在意,自管张口道:
“十方囚魔狱巨变!其内空间已然塌缩若十数丈方圆。那金鼎连同其内之鸠摩天龙皆不复见矣!”
“嗯!”
老祖忽然立起,定定儿盯着门主,好半响方道:
“那方空间稳定无匹,便是古万级门之创派老祖,吾派之创派老祖宗等那般**力者都无奈其何!怎得塌缩耶?”
“是!便是塌缩若十数丈方圆也!”
“何因?”
“不知!不过那囚于金鼎之中之鸠摩天龙,连同鼎亦是消失无踪也!”
“难道那物竟然真诞生也!”
那老祖低头思索半响,忽然道:
“那小修法力微薄,哪里能掀起如是大浪耶!放其出去吧!暂时于法阵殿羁押,听候发落。”
“是!”
门主一边应诺,一边指使座下弟子带了不足行出。
上首之老祖目送不足行出,缓缓道:
“此子身具异能,其法体模糊,老衲竟然看不破!诸位,若当真有劫难,只怕会应在此子身上。暂时不要动他,顺其自然可也!”
“老祖,那物若诞生,则必引动四方大能,诸派势力齐出。如此此修界必乱!然吾等居身风口浪尖,恐首当其冲也。如此不知老祖有何策应对之?”
“此事乃是门主等大修之事,尔等商议便了!”
那老祖言罢起身,众修皆诧异莫名。门主注视老祖行出,心下暗道:
“欲以数千本门子弟并宏法门之存亡换取圣宝,以图功法再进,老祖,汝怎得如是无情耶!如此便是得逞,此后之心境亦是有碍再进,岂非饮鸩止渴。”
门下一修见门主低头半响不语,出言道:
“门主,老祖怕是怪罪吾等办事不利也!”
“哼!哪里是办事不利,只是一己私利未得逞,恼羞成怒罢了!”
一修冷冷道。
“不得胡说!老祖之心思若海,岂是尔等可以揣测!”
门主喝道。
“哼!”
数修冷哼不再言语。门主观此太息曰:
“诸位尽皆吾宏法门之精英,当此门派危难之时,不要再生是非才好。”
“门主之言有理!然此时外有强敌压境,内有忧患未除,则计将安出?”
“门主上修,前些时吾等数人已是相聚商议,众修皆赞同引得强援来助!人修虽所修路数不同,且偶有相争,然却是尽为人族。更为至要者乃是可平衡修界人、妖双方之力量对比!”
“四苑长令之意甚善。然吾所虑者,乃是前门拒狼,后门放虎之忧也!”
其一修大声道。
“如此倒亦非至危!只怕前门拒不得狼,后门却放了恶虎进来!”
一修冷笑道。
“咳咳,诸位,可有妙计度此危局?”
门主尴尬道。
“门主上修,有外门长老献上一计可解得此祸患,名曰‘推珠之计’。乃是将明珠推出,交付诸龙来争可也。”
“推珠之计!此修何人?”
“乃是外门长老凤鸣仙子是也。”
“嗯!推珠?”
门主皱眉沉吟。
“然何为推珠耶?”
一修迷糊道。
“那金足小修不就是!”
“然若偌大门派保护不得门下弟子,则何以凝聚人心?门中高层何以取信众修耶?人心不齐,何以对敌?”
那修依然一副迷糊之情状。
“此修干系重大,为诸方势力之必欲得者。以一修之亡,得获门派之所存,其修有功于本门也!”
门主缓缓道。
“然则······”
“何况此修乃罪身者,便算是惩戒!”
“只怕外间之诸门派不信此修乃明珠真人也!”
“众口一词尔!常言道假作真时假亦真!真真假假正合当世之修界之风也!”
“哈哈哈······”
众修大笑,便是紧张气氛亦稍有和缓。
“三界之中唯真假难辨也!此时吾等尽可全力运作,若需借力门中长老,诸位尽管使然。”
后诸修复辩得几句,慢慢便欲退却。突然门口值守之修大声道:
“报!大佛寺方丈座下罗汉堂首座大师到!”
“嗯?”
门主讶然而视座下数修,略略一缓道:
“有请!”
“阿弥陀佛!老衲冒昧,还望门主及诸位上修海涵!”
“大师言重!大师请坐!”
门主道,看着那大和尚落座,门主复道:
“不知大师光临,所谓何事?”
“宏法门,修界大门阀也!然妖修凶焰滔滔,欲加罪贵门!此狼子野心,路人皆知!我大佛寺决不坐视!”
“多谢上人,多谢大佛寺!”
“一家人,何必客气!不过听闻贵门之患,乃在于圣莲暗母,可有此事?”
“是!”
“不知此物现在何处?”
“吾等实实不知也!只是那门下弟子名唤金足者,当日值守禁地沸池,此修当知此事!然此修横竖只道不知!吾等遍使刑责,其修却依然只道不知!无可奈何也!”
第二百四十二集
大佛寺方丈座下罗汉堂首座大师,便是当日与老祖下棋之僧侣。此时,其修温文尔雅,和声询问。门主虽极是不悦,然仍温言细语,不厌其烦。
“不知门主可否将此修带来老衲一观?”
“这?咳咳,不瞒大师,此修现下羁押秘地,无老祖并吾门中前门主之手令,无人可以提人!还望大师海涵!”
“哦?前门主?此修何处?可否容老衲拜访一二?”
“前门主正自闭关,怎能出关来会!大师海涵!”
门主不悦道。
“哦!如此老衲只得将此间情形告知本寺方丈大师,由其定夺也!告辞!”
那老和尚言罢,起身,双手合十,微微一躬身,而后洒然而去。
“无耻!”
待其行得远了,一修忽然恨声道。那门主亦是气咻咻坐上首主座上。
老祖之居所大殿,门中、数位大长老及数位实权弟子门人,相聚相商。
“门主并四苑长令已然明明与老祖针锋相对,居然使用所谓‘推珠之计’,欲坏了老祖大计,此等宵小之辈决决不能再任其发展!”
“难道要强力罢黜彼等势力么?”
“难道不可?”
“那前门主神通不测,几欲老祖相争锋!吾等绝无把握一击而胜!”
“难道要内讧么?”
一修忐忑道。
“何语如是刺耳耶?汝非老祖之一系么?嗯!”
那方才言者一惊,只吓得不敢再语。
且说不足此时被囚法阵殿中,其殿正中地下,一间密室中,不足正端坐深究此间法阵。
“还道何等高深之法阵,却是如此寻常之禁制大阵。破解之术虽繁琐庞杂,耗费时日,然却非疑难大阵。唯仙材法料短缺,所需无处可获取也。”
不足自语曰。
于是,不足便日日以识神之力缓缓推进,以期觅得破解大阵之新术,另辟蹊径,以创出全新之术法。
“无论如何,某家必得脱离此处,否则命休道消,尽在眼前也。”
不足如是激励自家,日里寸寸推进,寻求破解此禁制大阵之妙法。不足,法阵大家也。于阵法之道,实实有化腐朽之能,夺天工之巧也!万千尝试,居然能以识神之能操控天地元力之法,化而为神能之基阵!以此等基阵之威能破解禁制大阵。
“果然!法阵之义理确乎乃天地神能之力之妙用也!唯构建基阵之法繁琐,进境缓慢!然亦无奈何也,唯日里慢慢尝试思索罢了!”
一日,不足尝试得出另一组破解禁制大阵之神能法阵,想一想所耗费之时光,不禁喟然长叹。
大约三月几望,圆月当空之时,正是不足沉浸于新术破解大阵之玄妙之境,突然大殿急急晃动,紧接着,轰轰之声大起。不足收了识神,将一缕神念强行飞出法阵大殿,仔细搜寻法力波动剧烈处。观之大骇!
“居然自家窝里相争!天也!外有强敌,内有大忧!此同室操戈之状也。此时若此,吾恐宏法门不日将亡也!”
不足思虑及此,忽然一惊。
“恐怕得早日脱身也!否则身处风口浪尖,大乱生处,焉有某家一介小修之命在也!”
由是便埋身法阵之妙理,无论日夜!那一日,最后一道玄阵之平衡遭破解,其禁制大阵轰然而消,只在法阵殿内遗落得仙材法料无数。此等物什便是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