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而暴露的。如果不是陈思报查到了杜小鹃所在的精神疗养院,又恰逢江龙大哥去探望他母亲,那么陈思报也无法下那些通杀令,师父也不会因此丧生。
想到这里,龙儿心中的悲痛掩过了刚才那些阴云。母逝师亡的接连惨遇曾让他痛彻心扉,直到跟将军解除误会,他才得到些许安慰。如今成功在即,却遭遇了生死的挑衅,他不恐惧,只悲哀,如果不能完成任务,真不知拿什么脸去见父母以和师父的亡魂。
“查访书在那家服装店。”他知道这个谎撒得很拙劣,但是碰碰运气吧,也许这两个杀手是白痴?只要能拆开他俩就行!”
龙儿这一把赌赢了,鬼须眉拐出胡同,三角眼狠狠瞪着他,“没有就杀了你!”龙儿两手一摊,“本来就没有!”
三角眼脸色大变,他手上的枪发出一声闷响。龙儿应声倒地、一动不动。三角眼想在他身上搜寻,刚弯腰就听到又一个沉闷的枪声,他至死也不相信自己会被死人打中,而且是倒在自己的枪下。
其实龙儿只是被打穿了左肩,这倒不是三角眼的枪法出错,只是龙儿躲闪得太妙,可惜距离太近,不能毫发无损。龙儿虽非天手,但是要从一个毫无防备的人的身上取一把枪,可以做得滴水不漏。
鬼须眉气喘喘地回来时,只看到死在地上的同伴和那墙头一闪既失的身影。他踢了同伴一脚,象只猎狗似的循着龙儿一路留下的血迹追踪而去。
黑沉的夜幕终于垂下来,借着惨淡的夜色,龙儿暗伏在钟表店附近。他引着鬼须眉在城南那些曲曲拐拐的街巷里逗了十几个圈子又绕回原地,很快地,他看见鬼须眉进了刚才的死胡同,不久就背着同伴的尸体消失在了街尽头。
他颤抖着舒了一口气,从暗处撑起身来,一阵眩晕将他摔在一辆停着的三轮车上,他挣扎半天才睁开眼来,车斗里的一件雨披正好遮掩身上的血迹,他顺手取用了。
钟表修理店的铺门已经关闭,只留着一道虚掩的小门,昏暗的灯光从门逢里透出来。龙儿在门外定了定神才推门进去。
一位老师傅在灯下摆弄一台挂钟,他花白的头发蓬乱地着盖在顶上,一付老花镜就快在他鼻子上架不住了。他抬起一双慈爱的目光打量着这个脸色苍白、气息不稳的少年。
龙儿勉强挣出一丝笑,“我随便看看。”
老师傅放下手里的活计,指了指墙上的陈列柜,“看吧,都是些老款货,难得你这种年青人会来光顾。”
龙儿睁着越来越昏沉的眼睛,手心里捏着那张最后的图标朝一架瓷饰台钟走去。
“不不不,那钟不卖!”老师傅立起身来。
龙儿想敷衍两句,但已力不从心。当他挣命般把图标贴在台钟背面时,老师傅将他一把揪住,这时门外冲进来个人,龙儿只觉四周的一切都在转,他恍惚看见那人是鬼须眉,接着便失了知觉。
“孩子——孩子——”
一个若远若近的声音带着殷切的关怀、透着融融的慈爱,似乎一直不曾间断地在龙儿耳边呼唤。
灯光很柔和,龙儿睁眼时却觉得刺目,他努力会聚着难以凝神的目光,终于看清了那个呼唤他的人,正是修表的老师傅,他身旁还立着个男子,这男子长相英俊,面容透着刚果坚毅;体形健美,举止流露洒脱豪气。
龙儿挣扎一下,男子忙稳住他,“别动,你伤得不轻呢!”
龙儿满腹疑团,想到鬼须眉,他更是紧张,面前这两人难辨敌友,自己有伤在身,图标虽已贴了,行迹也暴露了,接下来会怎样?
男子的笑容和声音都象阳光般明朗而暖人,“别担心,那人昨天就解决了。这位是我师伯。我是原精卫队队长孟杰的儿子孟小猛,你可以叫我小猛,你昨天贴的图标是我的。”
龙儿喘息着听完这话,向小猛伸出手去,“我叫龙飞,是龙武的儿子。因为第一个归队,所以召唤令由我发送。你是最后一个,相信其他队员正陆续归队,我很荣幸不辱使命。”
小猛紧握龙儿的手,“你很出色,有你这样的战友我才应该荣幸。算起来,你有十八岁零四个月了,所以你不介意叫我小猛哥吧?”
龙儿虽觉奇怪,但心里很舒坦。老师傅扶了扶鼻子上的眼镜,“小猛的爸爸留有一份关于你们的详细资料在我手里,他当然知道你们的年龄,还知道你们所投师门,所学何艺。他比你大三岁呢,除了杜胜男,其他队员都可以叫他哥哥。”
龙儿十分激动,“小猛哥,我记得查访书里说你有个弟弟,他在哪儿?”
小猛顿失欢颜,眼里蒙上水雾,“我弟弟小刀……可能已经不在人世……”
龙儿十分惊疑,想问个明白,怕触动小猛的隐痛;有心安慰几句,却不知从何说起。
小猛朝他淡淡一笑,“世事无常,人生难测。如果他能逃过那场劫难,我相信重逢有期,如果不能,我将一身两职,代他完成父辈的遗志。”
龙儿从心底赞慕小猛的刚强,他觉得小猛的身上有一种神秘的感召力,这力量是会聚人心的奇门,让人不自主地想推开它,接受他的吸引。
第十章 新队员的通报
一个星期后,小猛带着枪伤未愈的龙儿回到南部,按照相关图标指引,他们来到西岭一幢名叫“金顶”的别墅。金顶别墅是南大城江氏保险公司名下的产业,董事长江长贵是雷鸣的私交老友。他们的关系就连彼此的家人也不可得知,平日里既使对面撞上也不露半点声色。雷鸣把新的精卫队员召在这里的确是常人难以料想的。
一直驻守在此的杜胜男一见两人,来不及打招呼就拨通了雷鸣的专线电话,所有队员已召集完毕,她得跟将军汇报这个好消息呀!
小猛一入客厅顿觉意气风发,正如龙儿感觉到的那样,小猛具有会聚人心的魅力,很快地,队员们把他围在中间,大伙各报姓名,天南海北地攀谈起来。小猛诙谐的谈吐和广博的见识引得众人时而大笑时而喝彩。大伙都喜欢上了他的豪情四溢,还有他那总是让人暖从心生的微笑。除了胜男,所有人都跟龙儿一样叫他小猛哥。
雷鸣的身影出现在门边时,大伙立起身来,原先热闹的场面一时肃静。
“都坐下!”雷鸣挥挥手,他跨进客厅来的步子有些踉跄,等到坐下时,他的眼里闪起喜悦的泪光,“孩子们,首先,让我以精卫队总指挥的名义,欢迎你们归队!其次,我要以父辈的身份,对你们这十八年的苦学给予最大的嘉许!再次,我要用南部剿乱将军的名义,对你们提出严格要求,在今后的行动中,务必保证每次任务的成功!最后,我希望你们紧密团结、亲如一家,这才是我们成功的关键。”
“是!”队员齐声欢应。他们都有一种感觉——骄傲。
雷鸣在众人脸上逐一扫过,“现在,从我左手起,一一通报你们的姓名、年龄,父辈在职时的情况,以及你们所学的技能,还有你们自认是缺点的地方,不论哪方面的都行。”
第一个起身的是个很秀气的女孩,她白里透红的脸上有一双温柔的眼睛,一头细密的长发将她线条柔和的面容衬得更加娇美,她那玲珑的身段却透着飘逸的丰姿。“我叫安琪,二十岁。爸爸安自勇,原精卫队隐身间谍。我所学的也是谍报活动。最大的缺点是喜欢吃零食。”
她话音未落,雷鸣第一个笑起来,“女孩儿大多爱吃零食,这不算缺点。”安琪脸色羞红,怯生生地坐了下去。
第二个起身的也是个女孩,但她留着一头短发,象男孩子那样,她把衬衣松松地扎在裤子里。她清爽的面容透着雄雄的霸气,目光炯炯有神,唇线棱角分明,一举一动都透着风风火火的气势。“我叫海骄,二十岁。爸爸海威,原精卫队潜水战将。我所学的也是浪里对敌、水中搏杀!缺点嘛,暂时没有。如果硬要通报一点,就是无理不让人,得理不饶人,这是师父说的。”
满座哄然,她却面不改色,趾高气扬。雷鸣也笑得喘气,“这缺点有意思,倒象是个警告,说别惹你,对吧?”
大伙又是笑,海骄虽不答话,但她坐下去时颇有得色。
第三个起身的是白草,她瘦弱病态的模样让人见生爱怜。她报了姓名后说:“我不太清楚自己的年龄。”雷鸣正思量,小猛起身道:“将军,白草今年刚满二十,是两岁差一个月时投的师。上个月十七号是她生日。”
众人难免惊奇,他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龙儿也暗里惊叹小猛哥的记性。
雷鸣端详着这个一语惊堂的男孩,他的眼睛不觉潮湿——这张脸,和孟杰一样英俊,英俊中透着善爱;和孟杰一样帅气,帅气中带着刚毅。这整个面容身形犹如孟杰再世、勇将复活!
“你是孟杰的儿子!”雷鸣颤手直指,“你跟你爸爸长得一模一样,难怪我刚进门时觉得有个身影很眼熟!你怎么知道白草的生日?”
小猛道出隐情,众人恍然。白草继续通报道:“我爸爸是白艺超,原精卫队的军工手。我所学的也是造物改形,也能按需行业。最大的缺点可能是身体不好,但不会影响工作。”
雷鸣点头沉吟,“等队制一恢复,你的第一个任务就是到军政医院检查身体,要尽快调治过来。”白草轻声应着,似很羞愧地坐了下去。
紧接着站起来的这个男孩让人眼前一亮,他面容姣好,乍看以为是个唱戏的花旦;体形优美,初见以为是个舞师。他清秀的眉毛下是一双波光粼粼的眼睛,鼻子高低适中、挺而成秀,嘴唇丰泽小巧,不点自红。
雷鸣早叫出口来,“你是洪岩!”
“将军怎么知道?”洪岩莫明惊诧。他见过父母的照片,觉得自己既不象爸爸也不象妈妈。雷鸣好笑道:“你这样子和小时候差不多,那时我还以为你是个女娃儿呢?”
洪岩有些不好意思,但他站得象棵白杨,“我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我是女的就不顶天立地了吗?”海骄果然是个惹不得的,她冲着洪岩,眼睛瞪得铜铃大。
“我不是这意思,我是……”
“我听着就这意思!”
洪岩还要辩解,雷鸣手指海骄,“你真是得理不饶人!洪岩是特别指正的意思,不许强词夺理,坐下!”
海骄不服气地一屁股挫下去,差点把她身旁的安琪和白草弹了起来,两个女孩忙用手拄在沙发上,动作不免狼狈。队员们想笑不敢,海骄却自顾笑起来,雷鸣示意洪岩继续。
洪岩抿抿嘴,将已经浮起来的笑意压了下去,“我爸爸洪如是原精卫队的狙击手,妈妈赵倩是变身间谍。今天是我十九岁生日,以往两位师父都一人给我一碗长寿面。”
“你有两个师父?”雷鸣很惊诧。洪岩怔怔点头,“大师父教我射击,二师父教我易容拟声。”
“哎呀!”雷鸣拍腿惊呼,“这么说,你身兼你爸爸妈妈两人的特技?”
洪岩还是怔怔点头,雷鸣高兴得上去拍他的肩,“好啊,我失去两个精勇之士却复得一个双绝奇才,好、真是好!”
大伙随声称赞,只有海骄冷哼一声,下巴一扬,“这么说来,你是个没有缺点的完人啰?”
洪岩搞不懂她怎么老跟自己过不去,如果就为刚才那句话,那也太犯不着了。“金无足赤,人无完人。我当然有缺点。”
“那就通通报出来呀!别尽拣好听的说!”海骄见将军无意劝阻自己,她更是得意得摇头晃脑。
大伙都觉她盛气凌人,但也看出她是童心未泯。虽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