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有什么事情要我帮忙?”工作实在太过繁重,易素霖没时间也没心情客套,开门见山的直接询问,主任最欣赏的正是她的果敢、干脆。
“怎么?很多人要你帮忙?”并不急着说明来意,相反的,主任很好奇,前一通电话究竟是何方神圣,能让一向沉稳的易素霖变得有些浮躁。
“如果是跟灾后重建有关的事情,我很乐意帮忙,如果是其他方面,我想我目前无能为力……”长长的叹了口气,易素霖确实已经到了极限,她现在什么也不想做,只想好了的泡个热水澡,舒舒服服的一觉到天亮。
“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希望利用的媒体长才,让联盟又一次‘消失’。”
“什么意思?”就知道不会有什么好事,易素霖皱起细眉。
在还没接触主任之前,她根本不清楚有这个莫名其妙的单位。像是政府机构,却又不受任何人管辖,若说它是私人单位,联盟能动用的资源大得无法想像,里头充斥着各式各样拥有特殊能力的奇人。像这种组织,怎么可以“消失”?它应该受到严密的监督才对。
“这次的事件牵扯了太多单位,不管是从亚康如集团还是法码药厂,都有可能追查到联盟头上,我不希望一般民众对联盟留下坏印象。”
“可是,造成整个城市毁去大半的元凶,却是联盟设计、制造的……”
“严格来说,岳岚菁是徐天威那个高中生设计,而由法码药厂的子公司制造出来。联盟所站的角度,只不过是从旁协助,况且我们也做出补救,岳菁岚已彻底消失了。所以请不要辜负了阮杰的牺牲,将联盟摊在阳光下,对那些有特殊能力的人并不是件好事,让他们有机会能运用自己的力量改变这个世界。”
不疾不徐的说服着,主任不卑不亢的气度,让易素霖有一瞬间迷惘,不过她随即甩了甩头,让自己清醒一些。让一切恢复原状,让联盟继续隐藏,也许是个不错的选择,可是既然已经想利用重建的机会改变,那为什么不试着走在阳光下?她相信经过了这次浩劫的洗练,民众的接受或许提高了。
“这件事,我暂时没办法进行,现在一切以重建为最优先……”
“我能了解。现在,该来解决你的问题……”
“我的问题?我能有什么问题?”
安静的等在一旁,主任并不着急,他能主导联盟这么久,靠的就是他这份过人的洞察力,他相信易素霖有事隐瞒,他也相信这件事跟他们联盟有关,否则易素霖接触到他目光时,不会那样闪烁。
僵持了好一会儿,易素霖长叹口气后败下阵来,一五一十的转述叶姿莹的请求。在那名精明厉害的女律师口中,死的都能说成活的,更何况这个请求乍听之下十分合理,游乐祺尚未被审判,就算被判刑了,他还是有权力申请就医。
易素霖一点也不想沾这个麻烦,军方摆明了要扣留游乐祺,虽然她可以动用人脉施压,但是灾后重建十分需要军方的帮助,在这个节骨眼上,得罪军方太过不智,但若不理会叶姿莹的‘请求’,天晓得这个小心眼又爱记恨的女人会使出什么手段来干扰她的工作。
“这确实挺两难的,军方没有任何证据就扣留他,于情、于理、甚至于法都站不住脚。”仿佛站在易素霖的角色为她设想,主任似有若无的引导着她做出判断。
联盟其实也想找回游乐祺,只不过这一次军方的动作十分迅速,竟然无声无息的将人转移。毕竟和军方也有往来,联盟不方便大动作的寻人,叶姿莹的横插一手,无颖替联盟制造了个不错的机会。
冷冷的瞅了主任一眼,易素霖比他想像的了解更多内幕。她听说的又是另一个版本,军方之所以那么紧张,是因为他们对岳岚菁还不死心,而游乐祺仍是制衡她的关键。
除此之外,军方的监视器,其实有拍下命案发生时,该基地还有其他人闯入。至于这份监视画面的可信度有多高,并没有人去深究。军方真正感兴趣的是,究竟是什么武器,能在转瞬间杀死这么多名训练有素的军人,基于以上两个理由,他们死都不会放了游乐祺。
“其实,你有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叶女士要求的是让游乐祺获得医疗照顾,不过以我对那个男人的了解,他不会喜欢医院的;至于军方,你只要让他们提供医学中心,人还是在他们的看管之下,我想他们还会拒绝的。”思索了一会儿,主任像是十分替易素霖着想似的分忧解劳,只是他心底的算盘敲得啪啪乍响。
联盟不能明着跟军方抢人,那在移转的过程中,发生些什么“突发状况”,那就不是他们能控制了,反正现在时局如此的混乱,想要杀死游乐祺的暴民可以围绕这座孤岛好几圈,真要发生些什么,也只能说是老天不帮忙。
*****
终于忙完一整日的工作,王慧湖和其他同事道别后,急急忙忙的背上背包离开。她原本很喜欢这份充满咖啡香气的工作,可是这一次回来,看见的、接触的全是令人不愉快的事情,想离开的念头又一次浮现。
“喂喂喂!慧湖——是那个男的!”冷不防的窜了出来,小恩捉紧王慧湖手臂,将人拖进暗巷里。咖啡馆里那个帅得天怒人怨的年轻男子,正静静的站在路边,神情专注的看着电器行摆设的样品电视,又是整点新闻,报的尽是些无限轮回的旧闻。
“他怎么老盯着新闻看?”搔了搔短发,小恩好奇不己的探头探脑。
“也许他有亲人在这次的事件里失散了,不是有很多人利用新闻专线来寻人吗?说不定他盯着看的是下面的跑马灯。”认真的点头,王慧湖不禁有些同情那个男人,和他失联的肯定是个迷人的女性,才会让他的神情如此哀伤、失落。
*****
十六小时之前。虽说这座孤岛似的城市,经历了浩劫后几乎半毁,可是仍有部分这然渡过,甚至比过去更加奢华、糜烂,该有的享受一应俱全。最好的酒、最名贵的车子、最舒适的饭店还有最美的女人,原本就属于食物链最顶端的地区,经过了浩劫的洗礼后,变得更加耀眼。
“嗯?怎么了?为什么不继续睡?”在丝质的薄被中探出头来,拥有着金棕色的卷发,容貌完美得无懈可击的女子,慵懒的侧躺在床上,用着她略显沙哑但又性感、迷人的嗓音,一声一声的呼唤。没有哪个男人抵挡得了她的魅力,即使外貌同样出众的管彤,依旧是她的裙下之臣。
敞开的浴袍,露出了性感的锁骨及结实的胸膛,管彤透过玻璃窗,居高临下的睨着这座城市。对他而言,这里就像一座宝库,他能感受到每个凡人跳动的心脏、奔腾流动的血液,活力四射的生命力充斥着每个地方,他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生灵。
这已不是个会对妖怪喊打喊杀的年代,只要有钱,还有他的外貌,随意一个眼神,那些年轻、美貌的男男女女便会自动送上门献身。他很有分寸、小心翼翼的偷取他们的生灵,没有致人于死,甚至不会感觉不快,他就像一匹披着羊皮的狼,悠然自得的混在这群无知羔羊之间。
这样一个年代,这么美好的城市,他想要什么便拥有什么。可是当管彤睁开眼那一刹,他只有一种感觉,他不开心。
“嘿……在想什么?再睡一会儿吧!”嘶的一声,那名美貌女子倚在管彤身后,毫不介意展露自己的身躯,长腿似有若无的磨蹭。她想要的男人绝对没有机会逃出她的掌心,她会慢慢的玩弄品尝,直到她不再感兴趣,然后一口吞下肚,吸食他的精气,留下残渣,悬挂在她所张设的网上,又一个战利品。
“不必再骚首弄姿了,我愿意忍受你身上的臭气,只不过是因为你有着比凡人更鲜甜的生灵。”嫌恶的拍开那名美貌女子环在他腰际的双手,管彤半转身顺势一掐,毫不费劲的将人提了起来,赤红的双眼、邪气的笑意,管彤原本纯白的发色在转瞬间,变得和那名女子一样,又金又褐的万分耀眼。
“你……你是什么人?”长腿胡乱踢动的挣扎着,那名美貌女子,如今因为恐惧而变得狰狞,从来都是她狩猎男人,没有想到她也有变成猎物的一日。
“我看穿你的真面目,可是你却猜不透我是谁,足见我们之间的法力孰高孰低,像你这种道行低微的妖怪,还是用来助我增长功力吧!”瞪着那名无所遁逃的美貌女子,管彤猜想她凭着自己诱人的皮囊,迷惑了多少意志不坚的男人。
虽然说那些人是自找的,不过她何尝不是?若不是因为管彤太过醒目的外貌,她也不会自动的贴上前来,这就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弱肉强食本就是天经地义,谁也怨不得谁。
“不行!不可以!你……你不能杀我,我好不容易修成人形……”捉着管彤手臂苦苦哀求。美貌女子知道彼此之间的实力有莫大的差距,她压根察觉不出对方并不是普通人,看不出管彤的原形,她只当她是个沉迷美色的年轻男子,有着姣好的面孔、挺拔的身材她怎么会惹上个煞星。
“好不容易?怎么个‘好不容易’?我瞧你吸食那些年轻男子的生灵,吸食的很起劲啊!杀死你,我算是替天行道。”略显邪气的睨着那名美貌女子,管彤似笑非笑的细数她的恶形恶状。真不愧是毒蜘蛛黑寡妇,死在她手里的男人数量大概能填平一座小池塘。
“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你还不是半斤八两?”知道管彤软硬不吃,那名美貌女子一改低声下气,开始面目狰狞的破口大骂。仿佛这样她就能少损失一些,只可惜管彤掐在她细颈上的力道愈来愈重,她的叫感声也愈来愈弱,最后无力的挂在他手臂上。
“哼……不堪一击。”
嫌恶的将人扔在地上,嗤的一声冒出黑烟,那名美貌女子顿时现出原形,一只黑寡妇摊软在地毯上无力的抽动着腿。管彤先是冷哼数声,接着重重踩下,闻到她身上散发的恶臭,管彤没半分吸食她生灵的欲望。
又一次凝视着窗外的车水马龙,管彤平静的面孔底下,隐隐浮一出落寞的神情。看见玻璃窗上的倒影,管彤都有些不认得自己。
相同的绝色容貌、一样的飞扬气息,他应该要喜爱这座城市,他应该要喜爱现在的自己,没有顾虑、随心所欲,他再也不必担心生关死劫逐渐逼近。
在这个世界上,他想要什么都唾手可得,为什么他还是那么不开心?为什么他还是感到寂寞?为什么拥抱着那些俊男美女,全都不是他想要、熟悉的气息?
微微拧起俊眉,强化玻璃在管彤眼前四分五裂,他讨厌看见自己眼神中的不安定。他要改变这一切,他可以拥有甚至称霸这个世界,这种多余的感情一定要早一步消灭。
*****
心情烦闷的离开饭店,管彤漫无目的的胡乱走着。重建中的城市四处充斥欣欣向荣的气息,每个人脸上看似充满希望,可是擦身而过的瞬间,管彤能感受到他们的彷徨不安。
愈是如此,这名已经沦入魔道的狐妖愈是烦躁,仿佛他在吸食了那些生灵时,也同时吞下了凡人们的贪嗔痴,积累的愈多,与空狐族天性的淡薄愈是背道而驰,堵在胸口的闷气让管彤迈开的步伐愈渐急促。
一股浓浓的咖啡香气窜入管彤的四肢百骸,不由自主的停下脚步,循着这股香气下意识的走进店里,原本闹哄哄十分嘈杂的咖啡馆顿时静了下来。
他自顾自的走向角落,挑了个靠窗的座位,管彤早已习惯了旁人的注目礼,一点也不以为意的坐了下来。他得承认,他喜欢这间咖啡馆,不知为何,嗅着这里的香气,竟然他烦躁的情绪平稳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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