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场内一片寂静,所有人都惊诧的瞪着小毛,仿佛她头上多长了一对犄角一般。
小毛感觉到芒刺在背,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想弥补着说两句什么,但四周投射来的目光实在太过密集,让她瞬间便哑了嗓子。
看台上立刻有人急吼吼问道:“赝品?你他妈不懂可别瞎说!”此人便是一开始花五万拍得了铜鎏金镶嵌宝石玉带扣的大肚子男人。
小毛想反驳重申事实,但如此一来就是陷陈红于不义,纠结不已间只得凑近也是一脸诧异的蓝沁儿身边,尽量压低了声音保持着唇形腹语道:“你相信我,真的都是赝品,千万别乱报警,警察会抓你的。”
而面对那大肚子男人的质问,她只得干笑着不置可否,然后准备趁大家发懵间,拉着小蓝遁走。
走之前还一个劲的冲陈红使眼色,意思就是“我这就鸟悄的带着人走了,不给你添乱了”。谁知那陈红皱眉沉思半晌,突然伸出一只铁臂,横在她面前,一改之前通情达理且豪爽的态度,突然变得锱铢必较不可理喻起来。他横眉大声道:“什么叫赝品?你他妈的说话给我说仔细了!”
小毛被他的狮吼功吓了一跳,不明白怎么在包间里还挺友好的一个人,此刻说话竟然比对陌生人还要难听!
因为小蓝意图偷东西在先,她心里觉得理亏,所以哪怕对他的态度有再多不理解,也都一概忍下,低着头咬着唇,仿若一朵独忍暴雨的白莲花:“那个……是我错了,不该胡说八道的……大家,大家就当我没说过吧,我给大家道歉……”说完,便是深深一鞠躬。散落的头发遮住了她所有的表情,但哪怕冲四面看台不停的鞠着躬,背脊却仍挺得笔直。
蓝沁儿心里一阵紧缩,明明是她惹的祸,却让小毛受这样大的委屈……
她心里气急没处泻火,“呼哧呼哧”胸口极速起伏了几下,余光瞄到那件流光碧玺,心里的火气更是飙到极点:都是你!要不是你诱惑我,我又怎么会来这里?我要不来这里偷你,小毛又怎么会为我出头?妈的,管你真假,老娘今天非要毁了你撒气!
于是一个侧踢,直接将那流光碧玺踹下了台,漂亮的黄翡从两米高空直接摔到看台上,又弹到水门汀地面上,裂成两半。
“裂了?”
“传说中的绝世孤品剑斩不断、火烧不溶的流光碧玺竟然裂了?”
“难道说真的是假货?”
“红河帮他妈的耍诈!诓老子!退钱!退钱!”
更有甚者,竟然将怒气撒到了小毛头上,骂她是乌鸦嘴,各种难听的脏话仿佛爆米花一般四面八方袭来,带着热辣的温度,烫的人心头微疼。
小毛低垂着头,丝毫不管周围乱成一锅粥的人,心里却不知为何想起了那个每次紧要关头都会将她的手握在掌心的男人,虽然他面瘫,但指腹传来的温暖却令她无法否认,这多么的令她安心。
每一秒她都觉得那股温暖下一秒就会到来,可每一秒她都会失望。
蓝沁儿勾着她的手,在一旁叫嚣着、大骂着,也在喊着“玉子少你老婆被人欺负了!”“玉子少你怎么还不出来啊?”
是啊,玉子少,你怎么还不出来?
********************************************************************************************************************************
包间里,一片狼藉。
玉子少在见到小毛冲上台的时候就想跟下去,谁知刚一起身,一直坐在沙发上的陈梅却一改之前大大咧咧的模样,眉目精干,一伸手、一抬腿之间都扫过一阵劲风,竟然是个练家子!
玉子少凭着自己的那股子狠劲与她对搏起来,只两个回合便被她招招击中痛处。李寻欢见状,也不管是不是以多欺少,搬起桌上的酒瓶就往陈梅身上砸去。
却被她一个侧旋踢挡掉,酒瓶“嘭”一声撞在墙上,玻璃片横飞。
仅在这么个瞬间里,陈梅一脚跪死住李寻欢的膝关节,一手以肘横死在脖颈处,让他再无反抗之力,而另一只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拔出了绑在大腿内侧的手枪,黑洞洞的枪口直直对准了玉子少。
她不再娇笑淫*语散发着一股不可违拒的力量:“不许动!保持安静!”
而包间外面早已是乱成一团,吵吵嚷嚷着“赝品”“假货”,纷纷要求退款。
近百人这样涌上擂台,将小毛挤在中间,有的人怒气没处可泄,便将手中的纸巾、汗巾都纷纷甩在小毛身上。
蓝沁儿顾得了这边顾不了那边,最后无奈,只得将小毛强按下去,俩人索性蹲地上抱头自卫。
正全场混乱之际,一个如日本武士刀般淬着寒光的声音乍然响起:“哼!真是一群‘纯爷们’啊!自己眼力不佳,又没自信,竟怪到人家小姑娘头上!”
蓝沁儿趁乱抬头望去,那一个下巴永远呈15°上扬的女人不是高娅言是谁?
********************************************************************************************************************************
最近天气特别热,也不知道在各地的孩子们怎么样?
反正夭夭今天是热的差点中暑了,恶心之余,老妈给刮痧,背上一片狼藉,十分惨烈。
更新的晚了四十分钟,大家见谅。
孩子们千万记得要防暑降温,天太热尽量少出门。
。。。。。。。。。。。。。。。。。。。。。。。。。。。。。。。。。。。。。。。。。。。。。。。。。。。。。。。。。。。。。。。。。。。。。。。。。。。。。。。。。
cup 065 地下赌城(五)
高娅言不等大家有反驳的机会,眼神如刀般扫向几个地方,冷声道:“维信古玩的老板王大治,罗山品鉴坊的老板罗山,江城第一玉的老板江泽浩,还有延边珍品坊的老板施挺!你们真是够爷们儿啊!”
如此指名道姓的点了几个人,之前还满场吵嚷的声音立刻消停了下来。那些被点到名的人纷纷干咳或是侧头看向别处,似乎极为尴尬。
一直沉默着没有阻止众人发难的陈红终于在此刻清了清嗓子道:“大家静一静,刚谁说是赝品的?没有证据,大家还是不要乱说话的好。”但说出口的话却丝毫没有圆场的意思,反而有些火上浇油的味道。
那大肚子男人听完立刻不服气了,指着此刻被张朝明捡起来放在展台上的流光碧玺粗声道:“谁都知道这流光碧玺是用上好黄翡配以千足金经过上千次打磨才成就了它仿佛流光般的莹润光泽的,并且玉质上陈,古书上都有记载,它剑砍不断、火烧不融,又怎么会摔一下就裂成两半?你唬谁呢!”
陈红没说说话,只看向张朝明。
张朝明也不知是热的还是紧张的,竟然满头大汗,接触到陈红的目光,嘴唇一抖,眼神闪烁了几下,似乎极为牵强的开口道:“按……按照地下赌场的规矩,我们是不会说出拍卖品的来源的,真假品次都只凭在场个人的眼上功夫,大家都是玉石界的老人了,也是地下赌场的常客,不会连这点常识都不晓得吧?”
如此一说,噎得那个大肚子男人鼓着肚子半天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来。
人群中不知是谁用不大不小却刚好大家都能听见的声音奚落道:“就是说啊,真的假的全靠自己分辨,没看出来能怪谁呢?不过红河帮向来只联系真品,没想到今天确是高仿,啧啧,好在后面的几件极品没进行拍卖,不然大家伙儿可是要大出血咯!”
“不知道就不要乱说!你有证据吗?这分明是贵妃墓里挖出来的流光碧玺!你们这群没眼力见的竟然说它是高仿?至于摔坏的事情,哼!红老大怕是脱不了干系吧?”
说话的人周围慢慢腾出一个空来,和蓝沁儿一直做壁上观、努力降低自己存在感的白小毛忍不住撇头看去,说话的人背手站着,明明是室内却戴着一副墨镜,他说完这话,抬抬下巴示意了下身后的小跟班,那跟班低头应了一声便往外走去。
陈红突然笑了起来,反问道:“关于货的事情我最清楚了,你又是哪里冒出来的?空口无凭就说是贵妃墓里出来的?你还真敢说啊!那你倒是给我说说,是哪个贵妃哪里的墓啊?”
小毛有些不解的看向陈红,照她理解,要是大家都觉得是赝品,那么陈红的拍卖会肯定会黄掉,说不定还会被这些气愤至极的商人围殴一顿。这个时候好不容易有个人冒出来说是真的,要是她的话,一定顺坡而下,怎么还会刻意为难那个墨镜男呢?为难他不就等于为难自己么?
墨镜男对陈红的质问显然也是有些诧异,如鸽子理毛般转了转头,摘下眼睛眯眼道:“红老大,你是不是说错了?”
“说没说错,似乎还轮不到你管吧?”
“我cao!老红,你知道我是谁么你?你他妈敢这样对我说话?”
陈红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仿佛和这墨镜男结了多大的梁子似地,非得跟人呛到底,他哈哈一笑,做了个掏耳屎的动作,不屑的问道:“哦?你是谁?”
墨镜男手拎着墨镜,比了个“算你狠”的手势,然后一挥手,人群中便有五个不起眼的男人突然一脱T恤,露出纹了蝎子的膀子跻身围到了墨镜男身边,一副“惹我者死”的模样。
墨镜男冷冷一笑,大声道:“今天是我们蝎子和红河帮划界的时候,无干人等立刻给老子散光!老红,这批货你他妈最好给我完完整整一件不缺的还到我面前,不然——这眼镜就是你下场!”说完,眼镜噼啦碎了一地。
“这么说来,你就是全国通缉的盗墓团伙蝎子!”
“老红你他妈装什么不知道!”
话音刚落,小毛只觉得眼前一花,几道劲风闪过,擂台便真的成为了一个擂台,也分不清谁是谁,只觉得地板一震一震,晃得人头花眼晕。
蓝沁儿见台上打的不可开交,连忙拉了小毛向安全地带跑去。
因为心里想着玉子少,小毛跑到靠墙处后,便贴边往包间走去。小蓝也是不解至极,自己老婆刚刚处于那么个危险的刀口浪尖,他竟然缩在包间里当个没事人一样?实在太奇怪了!
直到走进包间,站在门口,看见里面的情况,才算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蓝沁儿下意识的就想大声呼叫着求救,刚要张嘴,却听陈梅冷声喝道:“你出声试试!我保证让他脑袋立马开花!”
小毛闻言,立马抱住蓝沁儿的脑袋,将她的嘴捂得死死的才算作罢。
她瞪着眼睛看着此刻正被手枪指着脑门的玉子少,心跳瞬间停滞。她不由自主的想起了村长家电视机里的枪战戏,惊人擂鼓的一声枪响,然后画面一片漆黑,又渐渐变亮,一个前一秒还鲜活的人此刻便成了一具温暖的尸体躺在地上。
如果……如果面瘫男下一秒也这样……不,她不敢想。
一想到那样子的画面,她那已经感觉不到任何跳动的心脏就会一阵抽搐,难过的好像要死掉。
看着一脸决绝的陈梅,似乎真的有打算如果她们乱动一下、乱说一句,就会在玉子少额头上添上一个夺人性命的黑洞。
她与陈梅对视着,就在陈梅以为脸无血色的小毛就快支撑不住当场晕倒或者嚎啕大哭的时候,却见她突然咧开嘴角,轻轻一笑:“那个……梅子姐,你举得手酸不?”
见陈梅不回答,小毛咽了咽口说,又道:“那个……他的脑瓜特别硬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