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记得!”陈朗说:“是那个‘我是猫’唱的,我想不起名字了。”
“什么‘我是猫’,范晓萱!”
“什么‘范晓萱’,伊能静!”
陈朗笑起来。如意笑起来。小蕾也笑起来。三个女孩都开心地笑着,弯弯的眼睛,闪
亮的表情,当真象19岁、18岁和16岁的少年。她们看上去那么无忧无虑,仿佛胳膊下有两
个翅膀,一张开,整个世界就可以落到她们的脚底去。
“忽然之间就走过,十字头的年龄没留下什么,二字头的开始,我好想说,如果可以
是否能够重头来过,是否可以选择一个无悔的梦……”小蕾最先哼起来,陈朗和如意也很
快跟上。
邻座的人很快都扭过来来看这三个女孩。奇怪,三个外国女孩,打扮得很精心,精心
得几乎不得体。她们在唧唧呱呱地唱歌,边唱边笑,边笑边张望周围的黑暗,冒着旁若无
人的傻气。
于是我们看见,28岁了的陈朗、29岁了的如意、26岁了的小蕾坐在百老汇大街的路边
,齐刷刷地唱伊能静当年那首“十九岁的最后一天”。她们头顶上,纽约狭窄的夜空里,
有无数的星星。如果世上有飞船,可以让你环游宇宙,那么也许你可以参观这些星星。但
是大约它们也没有什么可看的,只有黑暗、距离、寂寞的旋转、漫无目的的流浪。也许有
燃烧,但那没有神秘或者光荣的,只是新陈代谢之一种而已。坐在那个飞船里,你可能会
感到害怕,为这些金属块之间的永恒的、漫长的、并且还在扩张的距离。但是,这又有什
么可担心的呢?世上并没有这样的飞船,而我们也不会被扔到那里去。看这三个女孩,她
们的脸上,没有任何恐惧,那么宁静如水地唱歌,吃点心,喝啤酒,说说笑笑,熬过这个
漫长的夏季。并且向这个夏季之后更多的夏季挺进。啊,这亿万年来,一次次被击垮、碾
碎、一次次又卷土重来的夏季。
——本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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