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翱龙恋雪 by:织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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翱龙恋雪 by:织云- 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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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码,他可以知道曾救过他,又这样像一般人跟他说话的人叫什幺名字。 
「你叫什幺名字?」龙翱没回答地反问。 
「我叫怀雪,齐怀雪。」第一次被人问名字,他顿时高兴地露出灿烂笑容,伸出手指在那大掌中写自己的名,「怀抱的怀,雪花的雪。本来娘说是要取秦淮河的淮,可算命师说笔划不好,就改了这个怀。」 
「齐怀雪。」龙翱低低地念道,被指尖画过的手收握成拳。 
他的指尖真的很冰凉。每一划,都彷佛冬天时雪花沾上了肌肤,寒冷点点在掌心被温热溶去般奇妙。 
「你的名字呢?」说完了自己的名字,他期待地又问道。 
「……我叫龙翱。」他说着手掌按上石头,借力翻上屋檐后又看着下方的人微笑重复了一次,「我的名字,就是龙翱。」 
怔怔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墙后,齐怀雪才从石后走出往自己的房室走去。 
龙翱。他慢慢地念着半晌后,突地瞠大了眼睛惊愕地停住脚步,张着小嘴看着那人消失的方向。 
他说……他叫龙翱!? 
「不可能……吧?」他喃喃自语地,转回头去看着玲珑石后的那块空地,有些不敢相信地用力晃动自己的小脑袋。 
方才跟他蹲在这儿说话,还抱着他的那个人,会是他们大明皇朝的大皇子!? 
「殿下……您确定,要选这儿?」 
展勤实在很不想怀疑,但又不得不怀疑地看着这宅院。 
不是还有很多更好的地方可以选幺?好吧!虽然说这间是胜过很多寻常人家,但是怎幺这幺多大又好的地方不选,却偏选了这小门小户? 
「这里不好?」龙翱不着意地答着。 
他摆手斥开围在周遭的官员要他们留在厅堂,自己领着展勤随着引路的齐家老爷一路前行;一双眼打量着这素雅的前院院门时,心底仍不由想到齐怀雪。 
那日回到驿馆,他仍不由一直想着那短短的时间里发生的事情;甚至,他想多跟那少年相处些时日,听听他说话。 
所以第二日,他便让左右布政去安排一切;在有官员小心翼翼报上齐怀雪的事情想打消他主意时,他更是不悦地加以喝斥他们不该随意听信谣言,并言明自己绝不会改变主意。 
入城第二日申时,他在众多引颈期盼接待的人家中,住进了早被除名的齐家。 
「也不是不好。」跟在龙翱身边,展勤老老实实地道:「可小了些,怕不够咱们这幺多人住。」 
看惯了皇城的大宅,他总觉得这地方小了些……光塞他们这些随侍就满满的了,哪儿能住得舒服呢? 
「不够住,就让多余的人都去住驿馆。」龙翱早有想法地沉稳道:「我不需要那幺多人服侍。」 
「……是。」展勤不再多言,退了几步跟着。 
虽然他跟了龙翱五六年,加上又是贤妃娘家那派的人,所以比其它人多能跟他说上几句,但他也知道自己的地位还没有到可以改变主子主意的地步。 
他只好奇,为何龙翱在那日回驿馆后一扫往常沉稳底下惯有的一丝阴骛,而显得神采奕奕,宛如意气飞扬的少年。 
「齐老爷家中还有些什幺人?」听完了介绍,龙翱垂询般地问着齐常松。 
「小的…小的家中,还有妻子跟…跟两子一女。」齐常松没想到会被问地吓了一跳,答得有些结巴。 
「怎地不见?」 
「这……小的怕惊扰了,所以让他们都留在自个儿院里。」 
「无碍的。」龙翱微微一笑,显要的贵气尽露无疑,「晚些时候用膳,就麻烦齐老爷引见引见。」 
他很想知道,齐怀雪看见他时会有什幺反应。 
「这…殿下。」听他这幺说,齐常松却答得有些为难,「小的最小的那个儿子,长年带病在身,所以……」 
左右布政都再三告诉他,千万不可让他的小儿子接近龙翱,否则要有什幺差池或是让大殿下发怒,那幺他们一家就等着人头落地。 
「本王已经听说过了。」龙翱毫不为意地颔首,「齐老爷不是说,那孩子只是娘胎带病,不碍的幺?」 
「这……是。」他唯唯喏喏地应道,又说:「只是,小的那孩儿因为日常身子不好,平日是极少跟大家一起用膳的。」 
虽然平日是疼着护着孩子,但左右布政的再三提醒,也让他怕起要是儿子真在龙翱面前发起病来吓着了人,他们一家可就完了。 
毕竟,龙翱只听过没见过。而且他们可只是一般商户,没背景没势力,莫要得罪人得好。 
「……既是如此,本王明白了。」见他如此推托,龙翱大抵也猜出了是怎幺一回事,怒意微生却仍沉稳地道:「本王在此暂住的月余,就有劳齐老爷了。」 
「不敢!不敢……是小的荣幸……。」齐常松受宠若惊地,又是拱手又是哈腰。 
「展勤。」 
「属下在。」 
「让人去把东西安置好,然后到前厅去,着那些官员都回去办事。」龙翱手掌一挥,命令道:「通知他们明日一早,出发去巡视南面江堤。」 
「属下立刻去办。」 
看着展勤弯身转头离开,龙翱转过头,对齐常松又开了口。 
「既然令公子无法离开院门,那幺就让本王去拜会吧。」他微微一笑,无视于吓得目瞪口呆的中年商人,「就烦请齐老爷带路。」  
第三章 
龙翱……。 
坐在自己屋里,齐怀雪拿着汤匙发起怔来,眉间轻蹙。 
不知道大皇子到了没?如果他真是他碰过的那个人,说不准会来看他吧?本来专心在喝药的小脑袋安静没半晌,又开始胡思乱想。 
真的会是他幺?莫不是那人知道他想看大皇子,所以才蒙他的吧?可,他看起来不像是骗了自己呀! 
午时过没多久,爹就让人来说大皇子选定了他们齐家,要他不能随处走动;如果他能亲眼看看,或者就能确认了。 
但想想,大皇子怎幺可能会出现在这种地方,还陪他躲在那幺小的地方说话;况且眉儿姐也说了,昨日进城队伍好生热闹,而大皇子就坐在轿子里让人迎入城的。 
那个人到底会是谁?真的是大皇子龙翱,或者只是一个压根不相关的人? 
他想再见那个人,那个说话让自己觉得沉稳如山般舒适安全的人,不管他是不是真是龙翱。但如果……如果那人真的是龙翱,那幺他们应该可以再见面的吧? 
「少爷,你怎幺又在发呆了?」看着眼前的齐怀雪一脸茫然,眉儿既是好气又好笑地道:「再这幺着,眉儿以后不让你自己吃药啰?」 
真是,也不知道少爷是怎幺回事?他从昨日回房就开始发呆,还不时困惑似的蹙着眉头,连她在耳边唠叨都像没听进去似的,让她叨念到最后自己无趣地闭了嘴。 
「啊?喔,我马上就喝。」齐怀雪一惊回神,立刻把手上那匙冷了的汤药喝掉,却因为苦味而皱起了一张雪白小脸。 
冷掉的药……真的比平常还要苦呢! 
为了不想再喝那幺苦的药,齐怀雪舀了一匙汤药就塞进嘴里,却忘记要吹凉地登时烫了嘴。 
他一惊,汤匙当地一声落了地,过烫的药汁迅速从他嘴边溢出,深褐色汤液立刻就染上衣襟。 
「哎呀!」眉儿一声惊呼,赶忙抽出自己手绢帮他擦拭,「少爷,你没事吧?怎幺这幺地不小心呢?快把外衣脱了。」她一把将人拉起身,快手快脚地把外衣除下又紧张地问,「有哪里烫着了幺?」 
「没事……。」他捂着嘴唇模糊地道。 
舌尖有些被烫着了,脖子也被烫到了些。但他知道是因为自己不小心而有些心虚地不敢承认被烫伤,而且他怕要是让爹娘知道,少不得又请大夫来看他了。 
「真的没事?」低稳的声音,有些不悦地问。 
「真的没──」齐怀雪声音轧然而止,他倏地抽了口气抬起头呆楞地看着门边的人,「你──你是?」 
「我是龙翱。」龙翱微微一笑颔首,跨进了门来。 
「……嗄?」齐怀雪楞楞地微张着小嘴,眼神直盯着跨进来的人,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一步。 
他不是在作梦吧……那双黝黑深沉却稳重眼眸,不就是那个──那个自称是龙翱的人幺?他怎幺会在这里? 
「怀雪,这位是大殿下,亲自瞧你来了。」以为他不知道眼前人,齐常松怕他失礼地慌忙道:「还不快行礼?」 
他真的是龙翱,龙翱真的是他?闻言,齐怀雪只是更加惊愕地瞠大眼眸,身子僵在当地动也不动,真个有些吓住了。 
「不必行礼了。」龙翱摆了摆手,温言地问道:「齐老爷,我看这儿的庭院挺清幽,想在这儿多待一会儿可以幺?」 
「当然可以。」齐常松忙不迭地点头,「那小的立刻把这孩子出去,不会让他扰了殿下。」 
「不,让他留下。」他说着看向兀自怔楞的齐怀雪,微笑道:「我想他陪我说说话就好,你们都忙去吧!」 
这话说得清楚,他只想要齐怀雪跟他说话而已,其它闲杂人等勿近。 
「这……是。」他唯唯诺诺地喊着一样呆住的眉儿退了下去,只留下齐怀雪跟龙翱独处一室。 
「你……。」屋里寂静了半晌后,齐怀雪终于吶吶开口,却只迸出了个字儿就不知道该说些什幺。 
「嗯?」他眼前的男子应了声,直盯着他只穿中衣的单薄身子,「不冷幺?」 
「啊!」糟了,他的外衣──他竟然只穿著一件中衣见客人!太失礼了! 
他惊呼一声微红了脸,立刻转到屏风后头去找外衣罩上﹔趁着他去拿衣服,龙翱一双眼上下地打量起这间屋房。 
微光从窗外洒了进来,几乎只有白与黑色调的房内显得清素淡雅。只是这该是小厅的地方虽是只简单地放了张桌还有个乌檀架,还是挤得稍嫌壅塞了﹔而一座木屏风格去了的另处,应就是床榻与沐浴梳理的地方。 
小小的三开间座屋加上前方数步能走完的小庭,彷佛就满足了他生活所需的一切,自成一个小天地。 
难怪他会总想着看外边呀!在这样小的一方天地里过了十四年,除非是素来爱静的人,否则有多少人能受得了? 
他再度踏前一步,看见桌上冒着雾气的磁碗,不由得深吸了口气。这屋里有股汤药的香气蕴着,彷佛已然是成为属于这屋──或说是这屋主人本身该有的气味。 
一阵窸窣,他侧首瞧见那瘦小的人儿怯怯地站在屏风边,一双黑檀般眼瞳直瞅着却又不敢跨出一步。 
「怎幺了?」 
「真的是你……?」齐怀雪怔怔且喃喃地道,即使更衣时捏了好几次自己脸颊,却还是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是真的,「像作梦一样。」 
他真的是来看自己?为什幺呢?像他这种尊贵的人,为什幺特地来看他这样一个病人?就连他的亲兄姐,也不喜他这一屋子的药味儿而鲜少前来﹔所以他这小小屋子里,向来除了爹娘还有照顾他的眉儿外,是不会有其它人来的。 
「没想到我是皇子?」龙翱淡淡地道,心底沉了下。 
是不是打开始就不该让他知道自己是谁,这样才能维持着最真的言谈?他着实不希望这小人儿用其它人对待自己的方法与自己说话,那些拍马逢迎以及恭谨畏惧,对他而言已然够多了。 
「……大概,有一半吧。」他迟疑了一下,才嗫嚅地道:「可另一半是因为,我没想到还能见到你。」 
话里的坦白令他笑了笑,随意地坐了下来指着桌上的磁碗问,「这是你的药吧?先过来喝完它,冷了不好。」 
早听惯了人家叫他喝药,齐怀雪只是点了点头就听话地到他身边坐下。这回,他捧起碗小心翼翼地吹凉了药,才忍着舌尖还有一点刺痛地小小口地喝着。 
他一双眼不自主好奇地想偷觑身边的人,却没想登时被龙翱带笑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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