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有时候的行为真的叫人难以理解,越是喜欢的东西往往就越不敢去触碰,越是喜欢的人就往往越是会迷失自我,觉得除了为他而死以外就真的无路可走了。这层关系若不能逾越,那就只有让两人同时崩溃了,那就真的陷入绝境了……
拉开门的一瞬间,叶楠止住了脚步,带着茫然的尴尬匆匆的又再度合上了门。依在门板上,叶楠不得不安抚着自己剧烈的心跳“呵……”他们,不对,是红莲刚刚在吻阑弛,竟然在热吻毫无知觉处于沉睡中的阑弛。应该这样吗?他们,他们究竟是不是父子关系啊?我,我应该阻止的吧?叶楠凝眉看着自己颤抖的双手。
屋内,阑弛那满是倦容的面孔深深的沉睡着,而旁边失魂落魄的守侯者就是红莲。
一点也不好过,此时此刻的红莲完全没有了神子的气息,就仿佛迷途的孤魂,面色惨白眼眶深陷。很痛苦,没有人会了解在这种时候等待一个人醒来会是怎样的心情,特别是对自己过去所犯的错竟毫不知情,根本没机会去想象要如何面对今天的真相大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到底做过些什么啊?为什么毫无感觉,为什么没有任何记忆啊?
“呵……呵……”阑弛的手指抽动着,身体也如噩梦般扭动着。
“阑弛……”红莲急忙拍打着他的身体,希望他能醒过来,不要陷入梦魇般的痛苦中。
“救我——,救我——,啊——”满身是汗的阑弛突然间睁开了眼睛,直直的看着天花板。
“阑弛,你醒了吗?你……”
“别管我……让我死掉好了……”阑弛有气无力的看着红莲“反正早晚要死……何必这样负累?这一年来我好辛苦……真的不想再忍受了……”
“你这样对我很不公平,”红莲含着泪说道“口口声声说你爱我,软硬兼施的将我引诱到如今这个地步,现在却说不要留恋,想要撒手人寰了。你要我怎样?你究竟要把我至于何处——?”
“不该爱你……终于明白是什么这样牵绊着我们……应该是恨,是打我生下来就一直延续了二十年的刻骨铭心的恨,为什么要抛弃她——?你说,你说——”阑弛疯狂的摇着红莲的肩膀“你害了她一辈子,害她疯疯颠颠的只能在精神病院度日,你知我有多痛苦吗?我唯一的亲人却视我为唯一的敌人,我唯一想要爱的人竟然是我的父亲,你这样对我难道就公平吗?”阑弛抬眼看着没有表情的红莲“无言可辩吗?你怎么能做的这样绝?”阑弛伸出手轻轻的抚摩着红莲的颈项而后突然间狠狠的将之捏住,用力的收紧了手指,他看到红莲的眼中闪过一丝迷惘然后又失去了光芒,这是别无选择下的一种无奈吗?为什么到了这样的地步,还是放不下他那颠倒众生的美丽,恨自己,恨自己这般的为他着迷!阑弛发疯的强吻着红莲的双唇,似乎要把他吞掉一样。
“阑……唔……”本想要推开他的,但始终没那样做,因为很清楚他在发泄,他太苦闷了。红莲垂下了眼睛,任由他摆布好了……
“咦?你怎么站在外边?”典竹好奇的打量着叶楠“大老远的跑来看阑弛怎么杵在外面?走,一起进,我们几个也是来探望他的。”典竹一把拉住了叶楠的手腕。
“不,别进去……”不过看来这句话说的太晚了,桑浅早已推开了门。
这一幕究竟是太火热,还是太裸露,让在场的几个大男人同时屏住了呼吸。
注意到有不速之客的到来,阑弛以最快的速度为红莲拉上了被子,自己到没所谓只是不希望红莲的醉态被别的什么人看到罢了。红莲并没有失去意识,他只是避开了所有人的眼光将脸扭向了另一边。
半响秋楚才动了动嘴唇“阑弛你疯了吗?事情已经很糟了,你竟还能做出这种事,你有没有想过后果?”
合上睡衣,阑弛赤足走到这班人的面前,眼光掠过每一个人“结束了……我就此谢幕了……”说完便从他们中间穿过离开了这个房间,头也不回的走掉了。
“阑弛——,你等等——”叶楠追了出去。
其他三个人都不敢靠过去,只有冷焰缓缓的来到红莲的床边,看着他情痕未退的身体仍不停的滴着汗心里真是别有一番滋味“你……不要紧吧……”
“我没事,”红莲没有睁开眼睛“你们不用担心,我不会怎样的。”
“不如我带你回去,你不是一向都很讨厌医院的药水味吗?”
“不用,让我就在这里休息一下吧,我喜欢……这张床的温度,别让人打扰我好吗?”
“好。”冷焰为红莲将被子拉高,然后转身离开了床边。
关上门,屋内的一切都显得那样的寂静,好象从未被人打搅过。忍不住内心的苦楚,红莲哭了,哭得很大声,象个孩子一样,叫人心痛不已。这一切都被靠在门板上的冷焰听到,而且听得真真切切,那一声声嘶哑的哭喊好象在说世界就此终了一般,再无力气去扭转了。
“阑弛,伯母应该在什么时候出殡啊?你有没有选择好日子啊?”
“就在明天吧。”
“我已经在墓园定了一个好位置,骨灰安放在那里应该很合适。”叶楠把墓园的位置图指给阑弛看,可他却象木头一样没有反应“在想什么呢?”
“也不过如此,人活一世到头来也不过是入土为安,这也好,省去了不少麻烦。”
“生命的确无法从头来过,若要死后不留遗憾,就应该更加珍惜现在的一分一秒。”
“我和母亲并没有任何亲戚,也没有朋友,所以明天不用设灵堂了,直接去火葬场好了。”
“这些事我会处理好的,你不用担心,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把身体养好,很多歌迷都为你病倒了,每个人都很关心你的状况,我都不晓得如何回答。”
“办完母亲的丧事后,我想退出娱乐圈。”
“什么——”叶楠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要退出娱乐圈,这里已经没什么值得我去留恋的了,我想去一个没人认识我的地方,我想看清楚自己最终还能遗留下什么?”阑弛一脸漠然的说着。
“不要讲这种无趣的笑话,”叶楠垂下了眼睛“你行吗?你一个人能够独活吗?很多生活上琐碎的事情你都一窍不通,你怎么活?到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谁会不认识你,就算不知道你是个大明星,也认得出你这张闪耀的脸!不晓得这是你的幸运还是你的悲哀……”
“不管怎样,我已经这样决定了。还有一件事要拜托你,”阑弛那望着叶楠的眼中突然闪出一丝哀怨的神色“如果不幸我也很快离开这个世界,我希望我的后事也由你来打点。”
“我拒绝,”叶楠的情绪显然燥暴了起来,愤怒的站了起来将椅子狠狠推向了一边“我不会让你死的,况且料理你的后事的人也不该是我,作为你的朋友我的义务就是出席你的公祭仪式罢了。”
“你的意思我应该躲你远一点了,最好死在一个没有人知道的地方,这样就没人难过也不会有人在意了对吗?”
“为什么故意要这样说?你根本就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叶楠用力的捏紧阑弛的肩膀“我真的……真的好后悔……为什么要把你带近娱乐圈这个是非之地?如果你还是在酒吧里助唱,有可能就会改变你的一生……”
“如果每做一件事都可能预知的话,那人生又有什么意思,若没有大起大落怎知尘世的精彩,不管怎样我都要感谢你,是你令到我被万人爱、被万人宠、被万人呵护,即使只有短短的一年多的时间,我也会铭记你一生。”阑弛随即站起身来走到窗边“我不想再被人舍弃了,所以在所有人都还没有反应时我要先一步离开,我要在喧嚣中离开,我要在众目睽睽下自由的引退,这样所有的人才都会好过一点。”
“真的只能这样吗?我怕你的fans会受不了,用心爱一个人并非很幸福的一件事,特别是象你这样的艺人,你甚至一点也不爱他们,可他们却毫不介意。我一直没有机会对你讲,我把伯母的事情告诉他们了,我以为我能预料到他们的反应,可还是太低估他们了。你的fans比我想象的要坚强的多,他们不但理解整件事情而且还拜托我一定要告诉你,他们完全可以接受你做的任何事,叫你一定不要有负担,可以想象他们宁愿看到一个放荡不羁的阑弛也实在不想你离开。”叶楠胡乱的点燃了香烟,大口大口的吸着。
“不是有句话叫做‘长痛不如短痛’吗?与其让他们跟我一起受累,不如选折一个最为隆重的日子诀别。”阑弛转过头看着眉头紧锁的叶楠“就在4月1号吧,那是个很有意义的日子。”
“又是4月1号,张国荣是不疯魔不成活,难道你也疯魔了吗?”叶楠愤怒的摔门而去。
看着好友的离去,阑弛无言的站在窗边,没错,我也疯魔了……
“为阑弛举办演唱会?”典竹不解的看着叶楠“这个时候不好吧!他母亲去世才没多久啊,他会有那个心情吗?”
“日子是他选的,就在4月1号。”
“‘愚人节’?!从来就没有那个艺人会选在那天开演唱会,你不会是听错了吧?”
“没有,我听得很仔细,而且还要在晚上6点41分开始。”叶楠面无表情的说着。
“那个时间人家都还没有吃完晚饭耶!”
“放心好了,那一晚的票一定会抢疯的,你不会有任何损失。”以空洞的目光接触着典竹略带质疑的眼神,心里早就知道瞒不过他的。“红莲……现在还好吗?”
“一点也不好,每天都对着窗外发呆,一句话也不讲。我想他一定很想弄清楚自己和阑弛究竟是怎样的关系,这对他太重要了,只可惜没人能帮到他。”
“是吗?”叶楠伤神的低下下了头“那么,带我问候好吗?”
“我们的关系什么时候变得这样遥不可及了,好象两个国家的人?”典竹眉头紧锁的看着叶楠“我不想这样……你不要拒我于千里之外好吗?……你让我觉得很不安……”
“我爱你……”叶楠以最快的速度闪到了门边,若再呆下去,就要疯了,这一点他比谁都清楚。
“叶楠——”
‘砰——’门重重的关上了,典竹对着空屋有种欲哭无泪的尴尬,他现在终于明白自己的幸福其实根本就建立在阑弛和红莲的身上,他们两个不好过的话,叶楠也决不会让自己好过的,而他也同样不会好过。就算口中再如何的倾诉着对彼此的爱慕,如果不能触碰爱人的身体,那跟幻想又有什么区别呢?再怎么相爱的人也是两个不同的个体,若不能合二为一就永远无法领会纠缠在一起的心跳有多么的震撼!曾经是如此的接近,现在却成了奢侈的憧憬。
“4月1号开演唱会?!”冷焰不免拉高了语气“阑弛不会是张国荣的fans吧?”
“张国荣?很有名吗?”秋楚好奇的问着。
“就是那个在2003年4月1号跳楼自杀的那个艺人,我们年轻的时候都有听过他的歌,怎么你没有印象吗?”桑浅以很怀念的神态说着“20年过去了,说到他那一带的歌迷大概也有50多岁了吧!”
“不至于吧,那阑弛不是才20岁吗?”秋楚皱了皱眉“好奇怪,既然4月1号是他偶像的忌日,那为什么阑弛还要开演唱会呢?一般人的话应该是去墓园祭奠才对吧!”
“据说唐唐并没有把张国荣的骨灰下葬,好象一直都是把它安置在家里供奉,我想唐唐一定是想等到自己死掉的时候将两人的骨灰合在一起然后在下葬。”桑浅慢条斯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