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笑红尘 by绛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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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笑红尘 by绛袖- 第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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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林这次皱起了眉头,他对林绛袖的态度有点恼火了。 
  ──那小东西立刻就投靠了老师,没骨气的家夥! 
  而且似乎对他有点意见?那可有点麻烦。 
  风林看准了林绛袖是容易被周围环境影响,容易屈服他人强硬态度的人。这种既成事实的策略应该有用才对,可是那家夥居然开始反抗了──始料未及。 
  正想著,就看见教导主任办公室的门口有人影一闪而过 
  ──是他!当然是他,不会认错的! 
  风林立刻掉过头走向门口,老师在他身後怒吼:“风同学!我还没说完呢!” 
  “这件事我会解决的,请陈老师不要担心!” 
  他甩下这麽一句,就径直走了出去。 

  才出了门,在转角处一伸手就把林绛袖逮住了。 
  後者正因为被发现而逃跑,可惜脚程太慢。 
  “果然是你!──躲著看我的好戏麽?”风林堵住他的去路。 
  林绛袖只是一脸不爽,看都不看他,仿佛自言自语地说:“我讨厌纠缠不清的人,而且还因为莫名其妙的理由!” 
  “我知道你说出口成章,可以四个字四个字的冒,可是我听不懂你的意思──我是个‘纠缠不清’的人,林绛袖?” 
  某人只得硬头皮回答:“是啊!事情会闹到现在这麽个地步,都要怪你,谁叫你强吻我!我是个男的耶──你想吓死人啊?听说那小姑娘可是真的哭了!难道不是因为你太出格了?!” 
  “是吗?──那麽我有出格到强迫你和我上床吗?” 
  这麽劲暴的问句把林绛袖给吓蒙了,直眼瞪著风林。 
  风林只是恶意的冷笑:“那麽我就已经是很冷静了,也很克制了!” 
  少年白皙的脸红了起来,无言以对。 
  林绛袖居然是这麽个纯真的家夥!──让风林更感到无力。 
  那大男孩摆著极端恶质的表情道:“你要是再向老师报告,我可能就会忍不住变成跟踪狂或者强奸魔!” 
  虽然不是真要这麽干,但是他看见少年脸上明显的畏缩。 
  “威胁?──是威胁我?”林绛袖怒道,声音有点发颤,看来他还是不习惯和人针锋相对。 
  “这不是威胁你,绛袖!”风林猛地抓住他单薄的双肩,把他相比之下小巧的头颅贴到了颊边,低低道,“我只是情不自禁──你再想不起我,我就要发狂了!” 
  林绛袖挣扎躲避那男孩霸道的亲近,心里忽然想到了店老板的话。 
  ──如果不干脆,你就还是要失败的! 
  犹豫的话,受伤害的还是自己! 


  林绛袖,你要软弱到什麽时候啊? 
  混蛋,明明── 
  这让人窒息的怀抱,只让他觉得反胃。 
  我讨厌这样! 
  少年猛地用尽全力,推开了那人。 


  少年退到了墙边,摆出他所知道最冷酷的神情:“请你不要再来纠缠我,前尘往事和我已经没有关系了,我是林绛袖,不是奉桃!” 
  暗自庆幸自己过耳不忘,还能记得故事里角色的姓名。 
  “绛袖,你──可想起了什麽?”风林惊问。 
  好好的稳住────要冷酷,坚决! 

  林绛袖把拳头握得生疼,看著对方的眼睛:“我什麽都知道,可是那毕竟都是过去的事!──不如各自活各自的,何必又互相纠缠呢?” 
  “你没想起来──!”风林急道,“你根本没想起来!” 
  “我何必要想起来!我为什麽要想起来!──风林,你自己说过,你从前就伤我极深,对我不起!现在你还想来招惹我,不觉得自私吗!?” 
  林绛袖说著说著,只觉得自己异常愤懑,所有的委屈愤怒都涌了上来,狠狠瞥著那高大少年,带著全然的冷漠,甚至是──恨意。 
  “什麽前世今生,都是放屁,凭什麽前生我认得你,今生也要认得你?!──告诉你,你不过就是个高中学生,我刚刚认识的同学,仅此而已,若你在对我说什麽轮回,我们就绝交!” 
  少年想了想,咬牙道:“不,我们都还不算朋友,绝交都不必!” 

  一席话说毕,风林无语以对。 
  ──这是报应! 
  冥冥中自有因果,从前那人所经受的种种,如今落在了他的身上。 
  也许世间果然是有神的。他忘记了那刻骨的痛,而他则还在受折磨!这是公平的事! 
  难道,自己的追寻是错的吗? 

  眼前,那熟悉又陌生的俊颜恍若千百次梦中所见,如何可以放得下! 
  ──隔世应可相守──把欠我的都还来。 
  ──须来找我,莲心,把欠我的都还来! 
  言尤在耳,无法忘记! 
  奉桃,你到底要我如何还你!? 
  我要用此一生来赔,现在的你,却不要! 
  我该怎麽办? 

  '绝心' 

  沈重的山门大开,一列僧众鱼贯而入。 
  殿前跪著的,是已经改做僧人打扮的青年。 
  三千烦恼丝尽去,一身粗布灰袍,眉心的红痣赫然在目,还似当初。 
  只是面目已经更改,不是从前那十八少年。 
  当然,改变的不仅仅是面貌,失去的也不仅仅是岁月。 
  这七年的折磨已经於一朝解脱,原本可以释然。 
  可是对莲心来说,这解脱何其微小,不足以赎他罪过! 

  “我佛慈悲!”他深深叩下头去,拜伏佛祖面前。 
  他从小就拜伏的金身如来,如今阴森肃然的看著他。 
  “莲心,你可知罪!” 
  “知罪!” 
  当初来寻他的七长老,早死去大半,如今的主持正是他的一位师侄,那人也是个白须老僧,一脸端严,审视下跪的佛门叛逆。 
  “你与妖怪斯混,实是天理难容的大罪孽,你可有悔过之意?” 
  “莲心回还枷叶寺,就是来领罪的,请主持按律责罚!” 

  青年心中说不出的苦涩还在折磨著他,他回想起他所经历的! 

  欺骗的可耻是最可耻最鄙下的! 
  尤其对那麽一个妖孽。 
  从来未曾以虚假的态度去应付那妖怪,只因为莲心始终有自己的尊严。不会低头,不会做假,这是他能平静困於牢笼的安慰,表明自己还是自己的主人,未被妖怪摆布。 

  最後一次,妖怪把自己交了给他,毫无防备的! 
  让他心寒如刀割。 
  这种侵蚀内心的痛苦,不知道是由於欺骗,还是由於羞耻。 
  ──一个妖怪尚可坦然,他却行此卑鄙的背叛── 
  不是背叛── 
  他提醒自己。──不是背叛! 
  原来错的;就是那妖孽 
  ──那个叫奉桃的妖孽! 
  是他折磨他,束缚他,毫不怜悯的玷污他的清净无欲,如何不让人心中憎恨!?最可耻的方法,最难堪的关系。 
  这平白的侮辱。 
  即使那妖孽口口声声,说道喜欢他,他只觉得肮脏罢了。 
  一个妖,淫荡的狐妖,叫他如何容忍! 
  只恨自己杀不了他而已。 
  谁知道,终有这一日,可以摆脱? 


  水神青佾只是撺掇:“那妖孽如此待你,你也不用和他客气!这叫一报还一报,让他也尝尝被人禁锢的滋味!!” 
  “不!” 
  “若你想逃出他的掌握,除了本君谁都帮不了你!──”水神邪邪嗤笑道,“这七年你还没尝够滋味麽?──还想继续麽?──难道他会再留你个二十年,见你变成个老翁还要你,笑话,笑话啊!──又或者是你自己舍不得那绝色美人?这本君倒是有点理解!” 
  “我只是不屑於此鄙下计策!” 
  “本君不管你屑不屑,只要你去做!若不从,我立刻杀了你!” 
  “──谢青佾君的成全!” 
  莲心只是不在乎的模样,这几年来,他看待生死愈加透彻了。 
  水君斜睨著他,森冷笑道:“这多年你乖乖呆在他身边,也是因为他威胁你罢!是威胁你杀了寺里的僧众,还是村中百姓?──你这悲天悯人的小和尚,就只好从了他,由他摆布了?这就叫业障。” 
  只迟疑片刻,水君狡黠道:“那再容易不过,本君心情不畅,下游三百里即刻决堤成灾,你说要死上多少人?” 
  莲心心中一颤,怒道:“你是神君,怎可如此!!!?” 
  “神是何物?──我自生来就随性而为,只要此河通畅百年,只一季成灾,何人怪我?况且最近凡人祭祀不隆,我正想发威呢──!” 

  一席话,叫莲心无法拒绝,他一生所求,不过济世渡人。 
  那妖怪如此祸害,何必犹豫,只是欺骗而已── 
  於是,他真的做了。 
  不知道自己的言辞如何出口,完全恍惚如梦。 
  见了妖怪的面,就全然失措了,原来想好的说辞一句也没想起。 
  笨拙的,虚伪的,稚气的,鄙下的,这麽一张脆弱的面具,竟然骗过了那妖怪!──这简直荒唐! 
  那玲珑精明的妖孽,怎的就会相信? 
  那冷酷残忍的妖孽,怎的就会上当? 
  他是个妖孽啊!──妖孽就那麽脆弱?这麽痴傻? 
  像个孩子一样搂住他,一遍一遍唤他的名字,一遍一遍说著喜欢! 
  抱著那柔弱的身体,青年的手直发抖,就像是在杀死一个人! 
  怎麽会有这样的感觉呢?莲心自己也奇怪。躺在他怀中的人,竟是这麽的毫无防备,他疯了还是傻了?怎的这麽糊涂? 
  那软软的肢体,纠缠著他,像他又不像他,半梦里流下泪来,只细细一行,喃喃叫著别人的名字,却把他搂得越发紧了,一直没有放手,仿佛放手就再也抓不到,一直到最後,一直到身中的剧毒就禁锢住那妖孽,让他永不超生! 
  几乎像是他亲手扼死了他一样,那种刻骨的罪孽! 

  还没天明,怀中妖孽早就昏迷过去,甚至并不知道自己昏迷了,亦不知自己被如何的欺骗,兀自心满意足似的,脸上一片温柔。 
  看著那妖怪的睡容,怎麽也无法相信他是个妖怪。 
  这麽一个柔弱娇媚的女子,这麽一个任性蛮横的男子! 
  像人,又不像人,像妖,却从没见过这麽样的妖。 
  他到底是什麽? 
  那叫做奉桃的生灵。 

  那睡脸,依旧冶狐媚,只是垂下了眼帘,看来更像个凡人,更像个孩子。 
  小和尚,你留下陪我吧,若你答应──我就不去风林集闹事,杀人──要是你跑了,我会很生气,然後说不定会做很过分的事,你是出家人,不会见死不救,对不对? 
  ──还记当初,那妖孽威胁起人来也天真得很! 
  可是越是任性妄为像个孩童,就越是残酷! 
  那妖孽硬生生将他束缚住,用色欲玷污他十八年的修业,毁去他的人生,剥夺他的尊严! 

  想到这些,心中难抑恨意。毅然的,青年推开伏在他身上犹如春泥的柔软肢体,触觉像从前那唯一一次碰触,女子的柔媚,仿佛一触就碎的单薄! 
  然後他便走了,来到寒风冷凛冽的大河边。 
  青佾顺手分开河水:“过去罢!本君守信,你可以回故乡。──其实,你随便去到何处也再不会遇见他了,尽可放心,哈哈!” 

  无处可归,只是茫然! 
  心中还是撕裂一样的疼痛,不知伊於胡底──如何得来──疼痛而已。 
  禁不住,还是回了自己最熟悉的地方,又何况,他无法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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