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吗?”乐希风目不转睛地看着眼神里透露出一丝倔强的少年,在面对他刹那间炯炯有神的目光时,忽然想起好久没有人敢这么直接地顶撞自己了,嘴边不知不觉泛开一丝笑意。
“喂,你会做饭吗?”乐希风话峰突然一转,而看到乐希夕不解的眼神时又补充了一句,“我饿了。”眼前一米八几的成熟男人似乎摇身一变成了一个任性的大男孩,让乐希夕有些措手不及,“我只会做简单的。”“能吃就行,给你三十分钟。”乐希风说完就离开了房间,留下茫然的乐希夕喃喃说道:“这个人。。好奇怪。”
幸好冰箱里的食物不少,乐希夕庆幸道。专注地在料理台上切着菜的他,发现厨房用具都新得像没被碰过似的,可见在这个家里开伙的次数屈指可数。在忙完了最后一道菜后乐希夕开始繁忙地找起餐具来,“碗,碗,碗,在哪里呢?”他踮起脚在头顶上方的壁橱里寻找着,“啊,找到了!”手指隐隐约约摸到了碗的边缘,却怎么都够不着。突然后背贴上了某人的胸膛,一只手跨过自己的帮他拿起了那只碗。“谢谢。”乐希夕回头一看,竟是吓了一跳,“你。。。你是谁?”对方也是一愣,然后不满地回答道:“我只不过刮个胡子剪个头发你就不认识了?!”乐希夕闻言不禁莞尔,接过碗,“你这样看起来很年轻。”“我本来就很年轻!”乐希风清晰俊秀的五官一览无遗得展现在面前,让乐希夕不得不感叹造物主的神奇,怎么说他们也有血缘关系的吧,可自己的模样。。。“说起来,你到底几岁?”被问及的乐希风正忙着偷吃刚出锅的菜,只听见他含糊地回答道:“比你大三岁。”“不会吧?!”自己是十七岁,那意味乐希风才不过二十而已?!乐希夕不甘心地嘀咕道:“我还以为你二十好几了。”“是啊,我也以为你才十三岁而已。”不料乐希风的这句话正好戳到了乐希夕的痛处。“我。。。我只是矮了一点罢了。”“何止一点啊,你看你都比我矮一个头了,明明那家伙也挺高的,怎么你就没被遗传到呢。”乐希夕略显生气地抢过乐希风手里捧着的那盘菜,“你又怎么知道我不会再长了?!”
“咦,你们已经认识啦!”门口传来声响打断了两人的斗嘴,原来是乐迂回来了。“希夕,没想到公司一忙就忙到现在了,本来想好好介绍你们两个认识的。”尾随乐迂的还有一个男人,酷酷的神情没有多大表示。“Hey,增哥。”乐希风熟络地攀上来人,只有乐希夕一脸不明地站在原地。“哦,希夕,这位是我的朋友,你也跟小风叫他增哥吧。”乐迂落落大方地介绍着。乐希夕点了点头,发现那位增哥正用审视的眼光打量自己,背脊似乎微微发凉起来。
四个人难得地享受了一顿家庭式的晚餐后,乐希夕被乐迂叫到了他的房间里。“你一定有很多事想问我吧?”看透了他整个晚上欲言又止的表情,乐迂笑着问他。“嗯。我之前都不知道我有哥哥的事。。。”“是你母亲没有告诉你吧,就像她没有告诉过我你的存在一样。”乐迂轻轻叹了口气,不等乐希夕开口,继续说了下去; “其实当年尚属年轻的我和你母亲,并不是因为两情相悦而结合的婚姻。小风的出生是个意外,最终为了责任我们才选择了结婚,而事实上。。。”他微微一顿,“婚姻不快乐,痛苦的是两个人。。。后来经历了些事,我们终于决定离婚,只是那个时候,她并没有告诉我她已经怀上了你。”
“可是即使是这样,我也不明白为什么老妈要对我编造我没有父亲的谎言,小舅说她是不想让我们见面,但这究竟是为了什么?”乐希夕说得有些急促,而乐迂的眼神也越来越黯淡。“我想,她是不希望你知道你有个只喜欢男人的父亲吧。”
乐希夕被这样直接的坦白吓了一跳,身体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一步。“希夕,我不想瞒你是因为我考虑到我们以后将会一直生活在一起。也许对你来说这样的事情很难接受,但是我希望。。。”“你。。。我。。。”乐希夕慌张地打断了乐迂的话,却显得有些语无伦次。最终他还是直直冲出了门,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刚巧上楼的乐希风撞见了这一幕时,只是淡然地问着尾随乐希夕走出房间的乐迂:“你跟他说了?”乐迂点了点头,回头发现了另一头从工作室里走出来的罗增,不需要言语,后者轻轻环住他的肩。“给他点时间消化吧。”乐希风双手插进裤袋里,说道。
“你说得也对,我看这段时间,我还是住到阿增那里去。反正小风你这个月也没通告了,你就留在家里陪着希夕吧。”乐希风耸了耸肩,“似乎只能这样了不是吗?”
关上了房门,瘫在床上的乐希夕无力地捂住面孔。“原来是这样,所以妈她才一直不告诉我,而小舅也不肯坦白地跟我说。”乐希夕把身体蜷缩成一团,双手抱住双臂,像是寻求一种自我安慰一般。虽然他不曾对于同性恋这档子事抱有什么偏见,但只要想到自己的父亲是这样的人他就不禁打起冷颤,“我该怎么办?”
隐隐约约中突然传来叩门声,乐希夕虽然坐起了身,却犹豫着是不是该上前。“你不回答那我就自己进来了。”乐希风的声音伴着推门声传来,惹得乐希夕敏感地往后退了退。
“你是知道的吧?”乐希夕问着坐在屋子角落的椅子上,正看着自己的人。“当然。你刚才看见的增哥,就是那家伙的对象。”乐希风顺手把一罐冰可乐扔给了床上的男孩。“你接受得了。。。”乐希夕支支吾吾地说着,音量越变越小。“接受不了也早习惯了,别忘了我和他做了二十年的父子。况且我有朋友也是GAY,他们只是倾向不同而已,没什么好奇怪的。”“不,我并不是这个意思,”乐希夕急着想澄清自己并无偏见,“我只是一时之间。。。”乐希风潇洒地摆了摆手,似乎是他的习惯动作,“OK;我明白你的意思,反正时间多得是,现在你也不用完全接受。”微微一顿后,他又补充了句,“别以为冠上了父亲的名称,就必须是模范型的人物,毕竟他也只是个普通人。”
床上的人儿精神似乎好了一点,点了点头,转了转话题,“那么,你现在还在上学吗?”闻言乐希风俊秀的脸上似乎不着痕迹地抽搐了几下,“你这小子不会从来不看新闻娱乐版吧?”“不看,怎么了?”面对单纯无辜小孩般的提问,乐希风的脸色却越来越难看,“没有。我已经工作了。”“啊!我明白了,你是娱乐新闻的记者吧!”恍然大悟的乐希夕忽然笑着说道,而乐希风只是干脆别过了脸,心情欠佳地回答了一句,“差不多吧。”
一周后,乐迂再度回家时,乐希夕已经对前事已不再那么耿耿于怀,只可惜暑假尽头也将近,眼见他们四人家庭式的相处就快结束了。而当乐迂把市区公寓的钥匙交给乐希夕时,却引来了一场不小的喧哗,对于此事相当不满的就数乐希风了。
“为什么这小子要和我住一起?”乐希风不甘心地问道,脸上流露出一丝桀骜不逊。“希夕的学校在市区,你不会希望他每天坐上几个小时的车往返吧。”乐迂端着茶杯,平静地说道,“况且你那样的生活方式,也该收敛一下了。”乐希风用眼神向一贯疼他的罗增求助,无奈后者也只是附和着乐迂的话。而话题中另外涉及的一名主角此时只是安静地站在一边,只字不语。“可是他和我住一起,我会很困扰。我每天工作到很晚,这样不是会影响他学习吗?”乐希风据理力争地抗议道。乐迂闻言不禁在心底叹了口气,“如果你天天那么晚真的是工作也就算了,可我听Roger说过似乎并不是这么回事。”原来是那臭小子打的报告,乐希风在心里咒骂道。“小风,你就趁这个机会好好跟希夕相处吧。”平时不太爱说话的罗增终于也开了口劝说着,乐希风自然不得不卖个面子给他,“OkOk,知道了啦,”他转过头瞪着离他不远的乐希夕警告地说道,“先约法三章,我们彼此的私人生活互不干涉!”说完他就气势汹汹地回了房,留下一脸尴尬的乐迂与罗增。
“希夕,真对不起,小风他太目中无人了。”乐迂揉着太阳穴,向乐希夕道着歉。“没事,我可以理解。”突然习惯了自由自在的生活要转为合住,乐希夕心中其实有着同样的不情愿。“小风是头牌做太久了,把娱乐圈的坏习惯都染上了。”罗增苦笑地说着。“唉,都是我不好,当初不应该答应他的。”两位长辈之间的话题乐希夕完全听不明白,只是隐隐约约抓住了几个重点。“头牌”?“娱乐圈”?
夜深人静时,从二楼的卧室中传来轻微的对话声。
“你觉得这样好吗?我不知道他们两个是否能和平相处。”乐迂有些担忧地看着身侧的罗增。“的确,他们两个的性格有些天南地北。不过,”罗增顿了顿,“这样不是更好吗?我觉得希夕对小风有足够的包容力。”“可是这对希夕启不是太不公平了,别忘了小风那小子的任性和霸道已经让我们两个头疼了好多年了。”“但他们毕竟是兄弟不是吗?我总觉得兄弟之间有些冥冥中注定好的羁绊,他们一定更能亲近彼此吧,所以我说你就别担心了。”
4
回到了学校,生活似乎又踏上了正轨。除了学校中一些同学及老师的嘘寒问暖外,乐希夕倒也没有多大的不适应。而说到那位新“同居者”,开学这一个月两人相见的次数屈指可数,其实也不能不说算是件好事。
“啪”肩膀被人一拍,乐希夕顿时回过神,原来是死党吴远。“怎么样啊,跟你新家人相处得?”
“就那样咯,现在和哥哥住在一起。”
吴远转过身干脆坐到了乐希夕的桌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说实话我还真不习惯你多出了个哥哥。”
“我也不习惯啊,况且我和他根本就不像。”无论是相貌还是性格,乐希夕根本就找不出自己与乐希风所具有的相同点。
午休时分的教室,嘈杂的人声此起彼伏,伴着未退的炎热让爱静的人有些头晕。邻桌围成了一个圈在看杂志的女生们不时爆发出刺耳的尖叫声,不时打断着乐希夕与吴远的交谈。
“这张好帅啊,好想剪下来贴在床头哦。”“是哦是哦,他真是穿什么都好看。”“当然啦,要不怎么会做模特嘛,就是要让老外看看咱们亚洲也有顶级帅哥。”乐希夕捂住微微发痛的耳朵,正打算撤离座位,却发现身侧娘子军的讨论已逐渐引发成一场小战争。“转过来点啊,我看不见了。”“不要啊,我这里反光,给我看一下。”“你们别抢啊,不许撕坏啦。”四五个女生的爆发力果然也不容小觑,只见那本杂志受到反弹力的作用被抛到了半空,好巧不巧的砸在了吴远的头上,随后又啪得摔在了地上,呈现出了翻开状。
乐希夕顺手拾起,才发现照片上的人如此眼熟,皱了皱眉,“这个人是。。。”还来不及细看,一个女生突然恶狠狠地从他手里把杂志抢了回去,死死地抱在怀里,“不许乱碰我的宝贝!”
当吴远捂着微微发痛的脑袋出现在乐希夕身旁时,后者仍处于惊愕状态。“一群疯女人,见了男人就发春。”吴远望着那群女生的背影,继续不满地骂道,“不就是个模特嘛,有什么了不起的。”转过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