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哭过吗?”叶冬海刚刚没注意看陆以洋,直到他抬起头来才发现,他从眼睛到鼻头都是红的,肯定是哭过好一阵子。
“…唔……不、不是你想的那样啦…”陆以洋想解释又不知从何解释起,总不能把小宛的事说出来。
电梯刚好开启,他们一起进了电梯,叶冬海不知道是误会了,还是另有想法,总之他没再多问,陆以洋觉得松了口气。
电梯快到的时候,叶冬海才突然开口,“学长他…从在学校的时候就有个交往的对象,也是同校的学长,他们那时候是室友,是因为我的关系才当了室友…”
叶冬海停顿了下,确定陆以洋还算冷静,才接着说,“他们分分和和很多年,可是最后还是在一起,我不晓得你跟他怎么了,不过还是不要和他走太近比较好。”
过了半晌,陆以洋才抬起头来微笑着,“就说你误会了,不是你想的那样啦,我是在捷运上碰到色狼的时候认识他的,上次我学校学长撞鬼的事件,我请他帮忙,所以今天跟他吃饭要谢谢他,可是刚好今天学校发生一些事我有点难过…所以他安慰我而已。”
嗯,他只是在安慰我…吧。
叶冬海点点头,陆以洋的情绪比他想的要来的平稳,也许真的是自己误会了……
他伸手摸摸陆以洋的头,“那就好,春秋在楼上观云,你等下快回房间,给他看到又会担心了。”
“嗯,谢谢。”陆以洋感激的朝叶冬海笑笑,想着实在是帮了大忙,冬海的感觉没有那么灵敏,但是春秋的话,一定会马上发现晓甜给他的领巾。
进了门之后他迅速的溜回房间,锁上房门把自己重重摔在床上。
我到底…在做什么呀……
陆以洋闭上眼睛,觉得全身的力气好象都被抽光了一样,刀锋划过颈子的感觉还留在喉头,让他连吞咽都感觉困难,小宛的悲伤还留在他的身体里,他觉得好痛苦。
你呀…真是麻烦……
他记得高怀天抱着自己的时候说的话。
那到底为什么要吻我……陆以洋抓起绵被把自己埋进去,忍住想大叫的冲动。
他想把自己一把敲昏好忘记今晚所有的事情。
只可惜他一件也忘不掉,还轮番出现在他的梦里,让他整夜翻来覆去难以安眠。
第七章
…槐愔……槐愔…
杜槐愔缓缓睁开眼睛,他听见叫唤声,抬眼看了下钟,韩耀廷应该已经出门了,他努力撑起身体坐了起来,头还在昏,右脚开始觉得痛,他看着手臂上还插着的针,不太满意的伸手把针头扯下来。
他深吸了口气,努力撑着身体爬下床,然后走出房间。
该死…这房子怎么这么大……
杜槐愔边骂边找看看有没有阳台,却发现这栋设计诡异的楼,居然连个阳台也没有,他几乎气到发抖。
搞什么鬼……
最后走到厨房,才发现后面有个小窗,他努力走过去,忍着不要昏倒。
终于走到小窗边,把窗打开后也快筋疲力尽了。“……要死了…小夏…小夏出来……”
“这里会不会小了点呀…”小夏攀在小窗的外头抱怨着。
“你…再罗嗦我就劈了你……”杜槐愔瞪了他一眼。
“好啦好啦,叫我上来干嘛?”小夏委屈的看着他。
“时间…不够,帮我拖点时间…亭亭…不肯走。”杜槐愔滑坐在窗下,觉得累的要命。
小夏攀在窗边,几乎把头伸进来,“喂!话说完再昏呀。”
“罗嗦…”杜槐愔喘了口气,“你…帮我教一下…那孩子,怎么拖时间……”
“吭?还得教喔?”小夏觉得麻烦的撇撇嘴角。
“你想自己来也可以…”杜槐愔连瞪他的力气都没有。
“开什么玩笑…也体谅一下我的立场好不好…”小夏念了几句,“知道了啦,我会想办法,我要走了,你那个回来了。”
杜槐愔觉得好累,他很想走出去,可惜现在的他走不到哪里去。
“你在这里干嘛?”韩耀廷皱着眉,看杜槐愔坐在厨房角落的地上,不解的望着他。
“…吹风…”杜槐愔的声音小的像在喃喃自语。
韩耀廷抬眼看着那扇大概只有三十公分乘三十公分左右的小窗,他确定应该是不会有风。
他走过去倾身把他抱起来,庆幸他实在很轻。
把他放回床上,无奈的看着那只被扯掉的针头,只好拿起电话。
“小杨,请何医生过来,马上。”
放下电话,看着杜槐愔好象已经睡着的样子,韩耀廷摇摇头的笑了起来,伸手把他散在额前的发全拨开,决定要看着他的睡脸到医生来为止。
陆以洋起床的时候,只能用一团混乱来形容。
眼睛肿得跟什么一样,不只哭了一晚,还没睡好……
他冲了澡换了衣服,把脸洗了,等到看起来比较正常了,才偷偷溜出门,想着无论如何不能让春秋看见。
小心翼翼的出了门下了电梯,才觉得安心很多,但接下来只是站在马路边发呆,半天才想起得再去找亭亭。
迷迷糊糊的搭着车过去,一路上都有点神情恍惚。
他不知道要怎么忘记昨天那个恐怖的体验,陆以洋后悔的要命,他想忘记却忘不掉,明明槐愔警告过他的。
他觉得精神没办法集中,满脑子都是痛苦悲伤的感觉,好象随时随地就可以哭出来。
“……你是怎么搞的?”
“什么?”陆以洋抬起头,不知不觉他已经到了槐愔家,高晓甜正疑惑的看着他。
陆以洋在墙角坐了下来,抱着双腿缩成一团,“我觉得好不舒服…”
“你做了什么?”高晓甜坐到他身边去,伸手摸摸他的头。“唔…我现在测不出人的体温了。”
“你的手好冰…”陆以洋嘟起嘴抱怨着。
“你到底怎么了嘛…”高晓甜瞪着他,不知道他怎么突然变得气色差成这样。
“他做了不该做的事。”
陆以洋跟高晓甜回头,一起啊了一声…
小夏站在那里看着陆以洋,“槐愔叫你不要再这么做的不是?”
陆以洋缩得更紧了点,知道是自己的错,也没有多反驳,他记得这人是上次在槐愔门口遇见的执行人。
“上次…谢谢你…”高晓甜记得他给自己指点过路才让槐愔得救的。
小夏耸耸肩,露出阳光般灿烂的笑容,“我叫小夏,你既然跟了槐愔,我们以后就会常见。”
高晓甜也回以甜甜的笑容,“我叫高晓甜。”
只有陆以洋用着半死不活的声调开口。“我叫陆以洋…”
“你打起精神啦,亭亭又跑了对不对?”小夏用脚踢了踢地上的陆以洋。
“……从来也没抓到过…亭亭跑得超快的…”陆以洋更沮丧的回答。
小夏叹了口气,蹲到他面前,“快七天了唷。”
陆以洋默默的转了个方向,“我知道……我在想办法…”
“要不要我教你?”小夏眯着眼睛看着他。
“你有办法抓到亭亭吗?”陆以洋稍微睁大了眼睛的看着小夏。
“没办法,不过我有办法让时间延长。”小夏笑着。
“真的吗?你可以让时间延长?”陆以洋终于有点精神的坐直了起来。
“嗯,有钱能使鬼推磨,鬼也是能贿赂的。”小夏笑的有点贼。
“怎么做?教教我。”陆以洋认真的看着小夏。
“收买鬼当然要纸钱,马上去买,能买多少就买多少,至少要…”小夏看了下四周,指着前面烧掉一半的柜子,“至少迭起来要有这柜子那么大。”
“知道了,我马上去买。”陆以洋点点头,急忙跑了出去。
花了不少时间,他跑了五、六趟去买了超量的纸钱。
“够了够了,这样够多了。”小夏数着迭起来的纸钱,然后看着高晓甜,“你去跟亭亭要点衣服碎片来。”
“嗯。”高晓甜晃了下就不见了,陆以洋则在小夏的指示下拿了个超大的锅,开始烧起纸钱。
等高晓甜把衣服碎片拿回来的时候,小夏示意陆以洋把碎片丢下去。
“好,我得要回避,你要记得,执行人来的时候,就照我跟你说的做。”小夏仔细盯宁着。
“嗯,我知道了。”陆以洋用力点点头,打起精神,暂时忘记昨天的事,认真的烧起纸钱。
小夏点点头,一闪就不见了,留下陆以洋努力的烧着纸钱,并不像平常拜拜那样一把一把的烧,他只是一张一张慢慢的烧。
烧了不知道多久,一个中年女人慢慢走到他面前,双眼盯着他手上慢慢烧的纸钱,看了很久很久,才抬头看着他。
“你烧太慢了……”
陆以洋缓缓吸了口气,让自己冷静一点,他伸手拉掉后面用床单盖住的纸钱砖,让那个执行人看见大笔的纸钱。
她的眼睛亮了起来,“……你有什么要求?”
陆以洋吞了口口水,“…十四天。”
执行人的双眼变得锐利,“不行,两天。”
陆以洋把烧纸钱的动作放的更慢,“十三天。”
执行人有点急的看着他的动作,“四天!”
陆以洋摇摇头,烧的更慢。“十天。”
“五天!”
“八天。”
“六天!”
“七天!快!马上决定!不答应我就不烧了!”陆以洋突然大喊了出来,停了手上的动作,眼看火就要熄了。
“知道了!知道了!就七天!”执行人急得大叫。
陆以洋松了口气,开始大把大把的把纸钱往火里扔,边扔边像唱歌谣一样的念着。“不守承诺,纸钱换金针,刺破你的脸,刺破你的手,刺破你的眼,双脚踩的是针,张口吞的是针…”
“啊啊啊!不要念了不要念了!我会守信!”执行人怒吼着。
陆以洋这才停了口,心脏还怦怦怦地用力跳着,脸被火烧得烫红,连呼吸也很困难,他只是努力的把所有的纸钱烧完,花了快两个小时,终于把所有的纸钱都烧完了。
在爆炸之后,整栋楼本来就没住几户人家的,现在都搬得一干二净,陆以洋开了抽油烟机让烟小一点,虽然效果不是很好,但是总比漫起浓烟引来消防队来的好。
看着执行人贪婪的笑着,愉快的消失后,他瘫坐在墙边,连出去呼吸点新鲜空气的力都没有。
这样…多拖了七天…加原本的三天,还有十天…
陆以洋微微笑了下,“幸好…”
高晓甜不晓得什么时候,蹲在他身边,伸手摸摸他的头,“你做的好棒,好努力。”
陆以洋嘿嘿的笑了起来,有点不好意思,他也没想到自己居然有勇气贿赂执行人,还威胁她要守信。
高晓甜起身从墙的另一边把亭亭拉出来,“来,跟以洋哥哥道谢。”
早…早叫你帮忙你不理我……
陆以洋看高晓甜这么简单就抓到亭亭,不禁翻了翻白眼。
“谢、谢谢…”亭亭低着头道了谢。
陆以洋抓抓头,也没有力气再去跟她追逐了,“亭亭…你为什么不肯走呢?”
“我要见到槐愔才要走。”亭亭抿着唇,神情很认真。
“见了槐愔也不能怎么样呀…你的时间不多,槐愔又受了伤…”
你不能讲理一点吗…
最后这句没讲出来,跟一个国中小女生讲理好象没什么用。
“槐愔是我跟爸爸唯一的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