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没有太大的痛楚,只是呼吸困难,而且热来越热。
她只是慢慢地一步一步走向杜槐愔,带着愉快的笑容。“似乎立场相反了呢。”
在她靠得够近之前,出现在杜槐愔身前的是高晓甜,“不准你动他,快滚出去。”
她拉着辫子侧头可爱的笑了起来,“就凭你吗?”
高晓甜瞪着她,身后陆续出现的‘人’有七、八个,她挑着眉数着,她不知道杜槐愔到底养了几个在身边,但是七、八个还奈何不了她。
“凭我呢?”
最后在高晓甜身后出现的男人有一头微卷的长发和一对火红的眼睛。她像是大吃一惊的退后了三、四步。
望那个男人许久,她才笑着开口,“他留这里你能保护他,但他活不了多久,离开这里他或许能活但是你们就护不了他了,你们不能离开这里。”
她再退了几步,脸上的表情还是很愉快,“你们要他死在这里还是出去让别人分食呢?”
“那是我们的问题,他如果死了你也得不到好处。”男人不在乎地回答。
“至少他死了我们就同路了,我就不用担心有人找我麻烦了。”她甜甜地笑着。
“我看你不太顺眼,我现在就能吃了你,你觉得呢?”男人微笑着,火红的眼闪着光芒。
她警戒的再退了好几步,“不用得意,这屋子快要不能保护你们了,等杜槐愔一死你们全部都得回去。”
话说完她穿越熊熊大火消失在另一头。
这下麻烦了…
喂,还活着吗?
现在要怎么办?
七八个鬼随意讨论着,高晓甜也从来不知道这屋子里有这么多同伴。
“新来的。”男人看了看地上的杜槐愔,朝高晓甜开口。“只有你能带槐愔走,他留在这里马上就会死了。”
“出去…不是很危险?等一下可能会有救护车来。”高晓甜疑惑着,她知道有多少人想抢杜槐愔的魂。
“留在这里会死,他不能去医院,他只要进了医院马上就会被抢走的,只有保住他的命我们才有办法留下来,所有的人里只有你可以自由离开这间屋子,带他走,他必须活下来。”男人平静的回答,走向杜槐愔。
“槐愔,起来,你不能死,记住你对我们的承诺,快起来。”男人把手放在杜槐愔的脸上。
槐愔…不要丢下我们…
…槐愔…
槐愔…快起来…
杜槐愔睁开朦胧的眼,眼前只有一片深红,他没有办法呼吸,眼睛刺痛得让他忍不住又闭了起来。
槐愔!快起来,你死了就保不住那个盒子了,记得你对你母亲的承诺……
…盒子……盒子…不能被发现…
杜槐愔突然睁开了眼睛,撑着想要站起来,“……盒……盒子…”
高晓甜很艰难的扶着杜槐愔站了起来,“槐愔,先离开这里吧。”
她死后从来没有一刻这么希望自己还活着,杜槐愔神智不清的时候,她想触碰到他十分的困难。
“撑着点,槐愔,只要你活着我不会让任何东西碰那个盒子,你一定要活着。”男人伸手抹去杜槐愔脸上的血渍。
“快走。”男人望着高晓甜。
高晓甜点点头,扶着杜槐愔从后门的防火巷出去,围观的游魂塞满了巷道。“滚开!”
高晓甜尖叫着,想要驱离他们,一个黑影从空中伏冲而下,顺着窄小的巷子滑行而过,游魂们惊吓地四处逃窜。
高晓甜吃力的扶着杜槐愔行走,巷口站着一个年轻人望着她。
她认得那个执行人,他常常来找槐愔,她犹豫着停下脚步,她不知道他是不是来抢人的。
那个年轻只是站在巷口,伸手指着一个方向,鹰顺着他所指的方向飞去,那个执行人只望了杜槐愔一眼后消失。
她犹豫了下,还是扶着杜槐愔往那个方向去,鹰像是在指引她之后的方向,盘旋在远处,等高晓甜接近后又飞得更远。
高晓甜觉得自己的脸在剥落,她想起小学的时候在运动会上跑过马拉松,那次自己躺在地上差点喘不过气来,现在虽然已经不需要喘气了,但是那种用尽力气的感觉,让她无法维持原来的面貌,她因为大火烧伤的脸,正在扭曲着回复成丑陋的样子。
幸好槐愔先让她去赶走陆以洋,无论如何,她都不想被他看见这种扭曲损坏的脸。
拐进另一条窄小的巷子里,鹰停在一根已经熄灭的夜灯上,那里看起来像是某间夜店的后门。
这里吗……
她把杜槐愔放了下来,让他坐在地上。
“槐愔,槐愔……你不能死…”高晓甜叫唤着。
杜槐愔微喘着气,慢慢睁开眼睛,眼前那张甜美可爱的脸有着半边烧毁的痕迹。
他想抬手去安慰她一下,但是手重得抬不起来。
见他睁开了眼,高晓甜放心了点,她轻声开口,“槐愔…给我点东西…什么都可以,我要跟着你,让我跟着你。”
杜槐愔望着她很认真的脸,用最后仅有的力气,伸手扯下早已经破烂的袖口,扯下小片布,旋紧之后绑在她原本应该白皙滑嫩的手腕上。
“好…你是我的了…”他握住高晓甜焦黑的手,努力挤出个笑容,“去找陆以洋……等晚上…没人的时候…回到屋里去…把盒子拿走,要他好好保管…绝对…绝对不可以交给别人…不管是谁都一样……”
“嗯,要怎么拿?”高晓甜点点头,认真听着。
“去问苏…他知道……快…快去…”杜槐愔松了手。
高晓甜不知道杜槐愔说的是谁,但她想他说的应该是那个刚刚叫自己带槐愔走的人。她犹豫着不敢走,鹰可以赶走四周的游魂和地缚灵,但是如果有其它执行人或是比较凶一点的灵,可能鹰也没办法驱走他们……为什么要把槐愔放在这里?
她犹豫着要不要去找陆以洋来,最起码杜槐愔待在那个夏春秋那里绝对安全。
她还在思考的时候,旁边一扇后门突然开了,一阵烟味飘了出来。
一个男人咬着烟走了出来,像是出来抽根烟透透气,笔挺的高级西装衬出了他的一副好身材。
高晓甜退了好几步,她无法靠这个人太近,这个人有十分强力的守护者。
但他只是抬头看着大楼林立间露出来的小片天空,明明什么也没有,他只是看着。
高晓甜有点急,如果是这个人的话,别的东西靠近不了他,他可以保护槐愔。
她对着围墙上走过的野猫尖叫,受到惊吓的野猫威吓地竖起全身的毛对她嘶吼。
那人听见猫叫,侧头望去,这才望见坐在地上的杜槐愔,他吸了口烟,不像是惊讶也没有慌张,看来倒有几分防备。
他停顿了下,才往杜槐愔那里走去。在他身前蹲下,伸手抬起他的脸,这时看起来像是有些讶异。
高晓甜有点紧张,那个人的反应很奇怪,他笑了起来,像是看见什么宝贝一样的。
他伸手抱起杜槐愔时没有一丝犹豫,浅色的西装上染满血迹和泥沙。
门里传出声音,“老大,别一个人站在外面…咦?这什么?”
从门里探出头来的人像是吓了一跳。
“叫何医生尽快过来。”男人没有理会他的问题,抱着杜槐愔进了门。
高晓甜看着关上的门,紧握着手上染了血污的布条,祈祷杜槐愔能平安无事。
别…留下我……
高晓甜不安的走回杜槐愔被大火侵蚀的家。
砰磅地一声,玻璃杯碎了一地,夏春秋脸色苍白地扶着餐桌,像是快要站不稳。
“春秋!”叶冬海冲了过来扶住他,“你怎么了?”
夏春秋捂着心口,脸上毫无血色,吓坏了叶冬海,他赶忙把夏春秋扶到长椅上,“春秋你哪里不舒服?你怎么了?”
“…出事了……”夏春秋喃喃念着,“槐愔出事了…”
“槐愔?”叶冬海愣了下,“出事?怎么会?”
夏春秋深吸了好几口气,让自己正常一点,他伸手推了推叶冬海,“…快…去上香。”
叶冬海忙起身去上香,夏春秋忍着头晕目眩呼吸困难的感觉,就算别人不说他自己也知道,他跟槐愔是兄弟,是双生兄弟才会有这种紧密的连结感。
一般的双生子不一定会有这种感觉,但是他跟槐愔不一样,他们拥有的天赋让彼此的感觉连结得更加紧密。
他能感觉到槐愔快乐的时候,难过的时候,痛苦的时候,虽然无法清晰的知道对方发生什么事,但是只要对方有强烈的感受自己多半能感受到。
夏春秋放慢了呼吸,闭上眼睛,他感受着杜槐愔的感觉,找寻他的方向。
…槐愔……槐愔………你在哪里……
……槐愔…会没事的……
槐愔…
睁开眼睛的时候,惊吓到他的是那种过度安静的感觉。
杜槐愔确实听到夏春秋在叫他。
但是睁开眼之后,他却什么都没听见,对他来说那是不可能的,他身边随时都会有好几个灵体在,从小到大除了待在叶家那几年以外,都是吵杂声不断,但现在实在太安静了让他觉得十分不安。
眼皮很重,身体没什么感觉,他勉强睁开眼看看四周,马上知道自己不在家里,一时之间想不起发生了什么事,只觉得头很重。
他只记得最后跃进眼里的那个笑容,似乎是在什么地方看见过的。
好象是…春秋那里……
对了,他是春秋的客人…春秋那天一直试图不让自己遇见他。
笨蛋…如果就算不见到那个人…该遇到的劫还是会遇到呀……
杜槐愔微微笑了起来。
“什么事这么开心?”
那个人笑盈盈的脸凑了过来。
就是这张脸…
杜槐愔想着,一副好象很有兴趣的望着自己……
他一时之间记不起他为什么和这个人在这里,他没有办法集中思考,头很昏很重,而且…太安静了。
头无法转动,他只能转着眼珠看看房里四周,然后终于找到原凶。
虽然说原凶有点失礼…但是杜槐愔没有办法不这么想。
“…出去……”
韩耀廷挑起眉,“我吗?”
“…那……”杜槐愔努力抬起手指着,“…把…他请…请出去…”
韩耀廷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他那座南海观音正端坐在那里。
他望着杜槐愔半晌确认他是认真的才开口,“可能要点时间,你先休息吧,你醒来之前我会请走的。”
听了他的话,杜槐愔像是安心似的闭上了眼。
韩耀廷侧头问着医生,“确定他没事吗?”
“嗯,都是外伤不至于有生命危险,不过不确定他的脑震荡有多严重,要再观察一下。”看起来有点年纪的医生回答着。
“麻烦你了。”韩耀廷让人把医生领出去,回头看着他的观音,想起夏春秋来时说过的话,当时也没多加在意,只是不知道原来真有需要把观音请出去的一天。
“还真捡了个有趣的东西。”韩耀廷愉快的笑着,替杜槐愔盖好被子然后离开房间。
第二章
陆以洋回了家一趟,冬海和春秋像是知道发生什么事似的,春秋在观音前打坐念经,冬海也陪着。
陆以洋没有多说什么,回房待到了傍晚就又出了门。
他当然怕被那个执行人找到,但是他更担心杜槐愔的安全,如果高晓甜要找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