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直接打个雷劈死我吧!
“没有!”
我猜想,我和欧阳家哥哥一定同时松了口气。
咦,我什么时候和他站在同一边了?
哼,他还逼着江——欧阳锋娶江明月呢。
欧阳哥哥一副“量你也不敢骗我”的口吻:“没有就好。”
“当然没有!对了,哥,难道《九阴真经》真的找不回来了么?”
“赵舜找了这些年都没找到,结果还是放弃了,另外想法子练武功,那本秘笈大概已经失落了吧。他借《九阴真经》的名声大张旗鼓地闹一场,又拖了黄药师下水,纯粹是为了掩人耳目。”
怎么又扯到我身上了?
“所以师父要帮他保护黄药师,好引开别人的注意力……咦,难道他从一开始就设计好了要黄药师背黑锅?”
“哼,他才没这个本事。他原来的计划是利用顾亭之——顾亭之在丐帮的势力窜得太快,这几年他们可算得上势同水火……黄药师,是自己找上门去的,赵舜直到他去了临安以后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于是连夜改变计划,把什么都推到他身上。他这算是放了顾亭之一马了,谁知顾亭之非但不领情,还当着十一帮派的面跟他撕破脸——”
“据说他是为了报黄药师的救命之恩,不忍他被追杀……”
“哼,他年纪轻轻就背了八个袋子,哪有这么莽撞行事的?黄药师不过是一个跟赵舜公开决裂的借口……他出走以后丐帮总舵就走了一大批人,发誓要一路追随他……他们现在也在调查赵舜,花的力气可一点都不比另外那十一帮派少。”
真的是……这样么?
可是回想在丐帮总舵的大堂之上,顾亭之挺身而出挡在我身前,那个样子不像假的呀……
哼,赵舜给我扣帽子的时候,看上去更不像假的。
还有大椿,还有尤长老……哪一个看上去像假的?
真想一头撞死。我他爷爷的就是个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的冤大头啊冤大头!
不知道为什么,对顾亭之就是恨不起来……
就算那个时候他有他自己的考虑,可他在安庆之后的一路保护,我又怎么能一笔勾销?
头疼啊……
“那黄药师——就这么甘心给他利用?”
啊,亲亲我的小美人,还是你关心我啊——
“好了,别多想这些了,你时刻记着我们家的灭门大仇就行。要把当年害爹爹的凶手全找出来,还要费不少时日。我也不催你,你就依着你力所能及的程度来吧。”
这算完了?喂,我还有很多事情要问啊。
“嗯。”
“我该走了,晚了一线峡的布阵又该变了。下次我要再找你,会先托信给你。记得吃药。”
“好。”
又是一阵沉默。
跟着窗户像他进去时那样“吱呀”一声,之后,万籁具静。
奇怪,怎么他出去的时候,带起的风声比进去时大了些?
这家伙的轻功,恐怕不在我之下。
我趴在那里,身体几乎全部麻木,想动都不行了。想到江峰——欧阳锋可能还没睡着,现在乱动难保不被他发现,索性静静地运功流通血脉,等他睡了再说。
唉,闹了一晚上,结果还是没见到他。
不过也不能说全无收获。今晚偷听来的东西,要我自己去查可能再过个一两年都查不到。
比如,就是把我打死我也决想不到江——欧阳锋竟会是欧阳雨的儿子,而赵舜竟然是害死欧阳雨的凶手。
而赵舜陷害我的经过,也全明白了。
剩下的问题就是,赵舜把我的兄弟们弄到哪干嘛去了?听他们说的,似乎是赵舜新想到了什么学武的利害法门,这和古墓的那个局究竟有什么关系呢?
只是,江友松……为什么要费那么大力气帮他?
他能得什么好处?
真是头疼。这两兄弟说就说嘛,为什么不一次都说个清楚?
动了动手指,还好,可以活动自如了。
接下来怎么办呢?
既然江友松不在,我何不趁机去他住的地方找找——不行,万一留下什么痕迹,难保他不怀疑到江——欧阳锋身上。让美人替我背黑锅,这种事我干不来。
那就,回去吧。估计这时走的也走远了,睡的也该睡着了。
我站起来,甩甩胳膊动动腿,按原路往回走。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顺利的缘故,我反而心里发毛,老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流烟楼怎么说也不应该是这样外人可以随意出入的地方。
出了小山门,下了几十层石阶,心里才安稳了些。忍不住回头看看后面,怎么看怎么觉得楼后的断崖眼熟得很。
难道说——那上面就是师叔公住的那个山顶?那两条分岔的路,其实是通往同一个地方?
怪不得,上次我才到山下,欧阳锋就已经在房里等我了,我还以为老头会什么千里传音的历害功夫呢。
再往下,前面就是岔路口的八卦阵了。不知道出去和进来的破阵方位是不是一样的。
现在情况比上次更糟。天上连残月都没了,漆黑里什么都看不见,就是脚下走着路,也要一步步地往前面探,才敢下脚。
我悬着心,慢慢往那团浓雾里面挪。每移动一步,就往一个方位砍一剑。
突然“锵”的一声,手里的剑好像砍到什么……兵器了。
天,难道是欧阳哥哥还没走远?
我的第一反应是:我看不到对方,对方也未必能看得到我。只要我不出声,就还有逃跑的机会。
暴露身份,只会惹来更多的麻烦。
我立刻收剑往旁边闪,横剑挡着,以防对方再出手。
谁知那人却一点动静都没有了。难道他想等着我出手,已静制动?
我定下神,索性也不动,咱们就比比看谁忍得久,哼。
没想到,眼前的浓雾居然慢慢淡了散了,然后,在很近的眼前,出现了一条黑色的人影。
对哦,我们的兵器既然能在一个地方碰上,那么那里就应该是破阵的方位了。
他是在等雾散开,勉强能看到东西的时候再——
他的兵器就在那一霎那攻了过来。我迎上,硬挡了一剑,不等他换招,有立刻抢攻了几剑。
如果能在短时间里把他逼退就好,不行的话,就只有硬拼了。
他似乎早有准备,那几剑都被他刷刷刷化解了,但是脚底下却在不停地往后退。
我只好跟着往前,继续抢攻。
渐渐就觉得奇怪,他又不是完全不能招架,为什么一直退呢?
想到这里时已经来不及。
我一脚踩空,身体前倾。刺出去的剑收不回来,在手腕力尽的那一霎那,剑身给他手里兵器顺势一带,立刻就脱手飞出去了。
这下我更站不稳了,往前扑倒。右手给人拉住往前拖,接着身上几处大穴都给点住了。
那时我只有这么一个念头:完了。
那人的脸又凑近了些,我还是看不清楚他的模样,他却诧异地叫出来:“怎么是你?”
是欧阳锋那把我就是化成灰也会记得的嗓音。
爷爷的,他不好好睡觉,跑到这里来干什么?
我也学他的口气:“怎么是你?”
但是立刻反应过来,他应该是送欧阳哥哥去了。难怪那时候搞那么大动静。
他松开手,我没了着力点,立刻就倒在地上。
我叫:“你先解开我的穴——!”
完了,连哑穴都给点住了……他不会是想先杀人灭口后毁尸灭迹吧?
一条手臂从肋旁绕过,托起我整个身子,连拉带扯地把我拖下石阶。大约过了岔路口十几丈远,他拖着我下到路旁的一块大石头后面,一把把我掼倒在地上。
一阵剧烈的痛,我怀疑我的骨头已经碎掉好几根了。
偏偏痛得龇牙咧嘴,就是叫不出声音来。
爷爷的,这样人家会疼的知道不?!
然而我低估他狠心的程度了。撞击地面的疼痛还没过去,他竟然就一脚踩到了我膝盖上!
这下我眼泪都流出来了,只差没立刻晕过去。
他踩着我半蹲下来,用手掌牢牢捂住了我的嘴巴,另一手解开了我的哑穴。
冲口而出的惨叫声就这么给他压得只剩下几声闷呜。
“你什么时候上去的?上去干什么?”
他问完了,挪开手掌。我喘着气,哼唧了半天说不出话来。
他脚上的力道又加重几分,几乎把我的腿从中踩断。我还没叫出声来,嘴巴又给他捂上了。
除了疼,有种异样的感觉涌上来。
从前的他,虽然是个杀手,却从不会故意去折磨人。我听过有些杀手总喜欢把“猎物”折磨得奄奄一息,然后抛在荒野引野兽争食。而死在他手上的人,至少能保证自己死得有尊严。
但是现在的他,真的变了,变得不愿理会别人的感受。
我几乎能听到自己的关节在咯咯响,脚筋已经绷到了最大限度,仿佛只要他再加点力气就会断掉。
我已经发不出声音来。
他再次松开手:“什么时候上去的?上去干什么?!”
我盯着他,没考虑要怎么说,而是在想以后该拿这个人怎么办。
假如,他已经完全变成另外一个人。
性格变了。脾气变了。不记得我了。而且……以后也再也不会喜欢我。
——我还有必要一直抓着他不放吗?
踩在膝盖上的脚突然撤了:“怎么,这样都受不了了么?”
我缓过一口气,说:“我上去干什么,不管你事。你呢,哼,你半夜出现在这里,又是为什么?”
他正要开口,我又说:“你有一张嘴,我也有一张嘴。你有手,我也有手。别忘了师父说过我不能死——你自己想想吧。”
现在也只能赌一把了。
他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我。我却已经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他的呼吸声慢慢加重:“别嘴硬。我有很多办法让你说话。先想想……你觉得蝎子怎么样?”
他说着,从衣袖里掏了个东西出来。他手心朝上,我只能看到一片黑乎乎的手背。那只手慢慢放到我的脚边,另一只手扯掉了我的鞋袜:“我听说,人的脚底板心最受不得疼,我也没试过——”
听他说着,我只觉脚底被一个什么尖锐的东西顶着,只差一点就要刺破皮肤。
我全身的汗毛瞬间都竖了起来。
不是因为疼,而是因为对未知的危险的恐惧。
天,他不止变狠了,还变变态了。
我立刻叫出来:“变态!放开我!有胆你跟我光明正大打一场,玩这种小孩把戏算什么?!”
“你上山干什么?”
“找他们陷害我的证据!我没有拿《九阴真经》!”
嗯,我说的也不算撒谎。
欧阳锋放开我,那个尖锐的刺激感立刻消失掉了。
呼,松一口气。
“你进到师父房里了?找到什么了?”
他的手在我脸上晃了晃,有个黑乎乎的小东西在他指间剧烈扭动。
我吓得大叫:“没有——没有——”
“有没有听到什么别的事情?”
有是有,可我能告诉你么。
“没有——什么都没有——”
他动了动手指:“这种毒蝎可是大补良药,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呢,给你吞一只怎么样?”
“欧阳锋你王八——”
啊,说……漏……嘴……了……
我豁出去了:“我一条光杆死掉了也没什么,你呢?你哥哥呢?你的仇呢?你想想清楚,也许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