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随云对着镜子纠结了半刻钟,然后就决定先放下这样无聊的好奇心——反正不管石驼是拿什么黏住了阿姐的眼光,现在在阿姐身边的只有自己,这便足够了。
原小公子觉得自己很有必要再刷新一下他阿姐心中的好感度,在遇上他那位未来姐夫之前。
可世事有时候就是这么神奇,在你好奇得抓心挠肝的时候,你往往摸不着真相那傲娇的小尾巴;但在你转身放下好奇的时候,它又往往会别别扭扭地主动缠上你的腰。
原随云此时就是这般。
就在他决定不去管石驼之后的第二个时辰第三刻钟,神奇的马车遇上了一艘乍一看仿佛更神奇的船。
那艘船乍一看就非常华丽,船头和船尾都有精致的装饰,长而狭的船身四面,还悬挂着各种宝石、璎珞串成的珠串……也许这艘船本身不见得真能比烟雨西湖上的画舫更逗人遐思,也未必会比月影笼纱之时夜泊秦淮酒家旁的轻艇更具有风情,可它的背景,这广阔无边的大漠,与“船”这个词汇让人最先联想到的东西之间的反差,却立刻就加深了这艘船的神秘与华丽之处。
乍一看,这确实是比谢梓澜的灰马乌蓬车更让人震撼的存在。
可惜它遇上的是原随云。
第一眼或许还有那么一点点稀罕,第二眼,原随云理所当然地注意到船底两条坚韧光滑、托起了整艘船的长竹板,他的表情立刻就变成了“原来如此”;第三眼,原随云发现这艘船一眼望过去,除了少数装饰之外几乎都是竹编而成——包括船舱在内——之后,那眼神立刻就闪过:不过尔尔。
然后第四眼,他就看到了船头坐着的一个人。
乍一看,青山风流,细一瞧,獐头鼠目。
也不知道因为什么,原随云几乎是下意识地一转头,果然他家阿姐正看着那个丑八怪,和看着石驼时一般专注,比看着石驼时还更加温柔。
原随云:OTZ阿姐你到底怎么了?
谢梓澜撩开车帘看了好一会,忽然皱了皱眉。
原随云眨巴眨巴眼睛:“阿姐?”看过来看过来,比起那些个丑八怪,还是弟弟我更养眼哟~
谢梓澜也果然看向他:“据说夫妻相处最好是像放风筝那样,时紧时松,就是心里头再着紧也不能把线绷得太紧了……可若是放松的结果,却是对方乱折腾自己的身体……怎么办?”
原随云:囧囧囧,阿姐你跟我谈论这个?弟弟我才十二岁哩!虽说已经知道了娶亲是怎么回事,可是连房里人都没放呢……
不过不懂得夫妻相处之道,也不妨碍原随云理解“放风筝”这个词汇。他歪了歪脑袋,习惯性又卖了个萌,之后才道:“放风筝是不好一味儿勒紧绳子,可当放松已经可能损害风筝本身了,给它紧一紧,不也是理所当然的么?”
谢梓澜一拍手:“可不是!”摸摸原随云的脑瓜子:“阿云果然聪慧,带你过来真是带对了!”
说着,也不管原随云再次发表关于男人头摸不摸得的言论,脚尖一点,从窗口飞了出去,紫稠飞舞之间,谢梓澜在半空中一拧腰身,便落到原随云每看一眼都给戳得眼睛疼的那个獐头鼠目男身边。
原随云:( ⊙ o ⊙)???阿姐方才说的不该是那位六根不净的无花大师么?
原随云确定了自己“小舅子保底,能将阿姐这块金墙角彻底挖回自己家更好”的方针路线之后,一想起关于妙僧之传说一二三事就神烦!可这位妙僧做姐夫虽不如自己将阿姐娶回家,但总比阿姐忽然看上个老鼠精好啊!
但不管原随云心中何等挠墙咆哮,谢梓澜玉臂轻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老鼠精”抢回洞府,都已经是不可逆转的事实。
——而且比起只能坐在车辕子上的石驼,这只老鼠精直接进入马车密室了有木有!
——登堂入室!才一眼就让人登堂入室!阿姐你的眼光这是怎么了?审美观变化太快弟弟我承受不来哇!
若不是十来年的世家教育已然深入骨髓,原随云几乎真的要站起来咆哮了。
他家阿姐居然将那个老鼠精揽在身边,坐到榻上的时候也依然捏着人家的小腰、摸着人家的小手!
扶着额头,原随云连装乖的力气都快流失殆尽了。
他甚至没注意到谢梓澜那所谓的“摸小手”,其实并不是、或者最起码并不只是在吃人家老鼠精的豆腐,而是在把脉。
情丝子蛊很方便,但身体接触时传达过来的消息会更清楚。
大五圣教的补天也很逆天,可把脉也是个很好的辅助。
——虽然平时谢梓澜基本不会使用这两种辅助手段,可当看到无花的那一刹那,那什么闲妻良母系统的提示、无花人物状态栏下本身的说明、还有情丝子蛊传递来的消息,都那么一致,也都那么地让谢梓澜无法置信。
即使这小秃驴一直不肯接受自己已然身怀有孕的事实,可罂粟提取物那种玩意儿,就算不是孕妇孕夫,除开药用不得已之时,也不会有人蠢到随便沾的吧?
偏偏这小秃驴就沾了,还貌似很是沾染了一段时间!
谢梓澜脸黑如墨,她在习惯了用面瘫吓退一切过分热心的麻烦之后,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这么轻易情绪外露了。
可此时此刻,哪怕是在系统的提示之中,这样的长期大剂量服用罂粟提取物对胎儿造成的伤害,似乎还不及无花一次情绪波动来得多,谢梓澜也压抑不住自己内心的暴躁。
这是她的小秃驴,任何人都不能伤害,包括小秃驴自己!
谢梓澜努力深呼吸,并且持续给自己加了好几个清心清脑的buff,但结果也只是让她能更冷静地选择让小秃驴印象深刻的方式。
小秃驴身怀有孕。
小秃驴已经给那罂粟提取物弄得身体不适。
谢梓澜努力这么告诉自己,努力放松了钳制在小秃驴腰间手腕的力道,然后……
将小秃驴彻底翻转过来,掀起长袍下摆、拉下里头的长裤,露出小秃驴再小心也没易容到的白屁股,抡起巴掌,啪啪啪!
无花惊呆了。
他在船头看到谢梓澜的那一刻,就有一种微妙的危机感,但同样的,又有一种不知从何而来的自信,相信阿谢就是再生气,也不舍得真的伤害他。
当然谢梓澜也确实不舍得真的伤害他,她将他翻过来放到自己大腿上的时候,甚至还记得将双腿挪了挪,确保不会压迫到无花的肚子、也不会顶到他的胃;而这抡下来的巴掌,也很小心的,看似拍在无花的屁股上,其实却是接近大腿根的地方——那儿的肉不像皮肤那么多,更因为接近大腿根而比屁股敏感,但好处就是,在不用内力的情况下更容易让人感到疼痛,而且如果无花真的是个孕夫的话,打在这个地方,也不会震动到他腹中的胎儿。
谢梓澜确实想得很周到。
可这样的周到,根本无法让无花大湿感到欣慰有木有!
给脱掉裤子打屁股什么的,当着一个不认识的小孩被打屁股什么的……
无花宁可面对发疯的亲妈、宁可面对知道他做的一切阴暗事的楚留香,甚至宁愿再听谢梓澜念叨一百遍关于他“妊娠中”的胡言妄语……
也绝对不想经历啊!
作者有话要说:现在有虫的变成下一章了……还是等明天再捉虫。
莫今儿的头倒不怎么疼,可换成晕了o(╯□╰)o
大概真是天气太热了,大家也多注意保重身体哦~
第44章 交锋捉虫
无花大湿一怔之后便待挣扎;可大五圣教阿姐手段之丧心病狂处;却不只在于医术易容空间扩展,必要的时候,她甚至不需切换毒经;就能让目标人物尝试一下定身术的滋味。
尤其当那个目标人物身上有一条最听话忠心不过的子蛊;而母蛊正好在阿姐身上的时候。
无花竭尽全力的挣扎,其实连只翻了壳的乌龟都不如。
好歹乌龟就是翻了壳,这头尾四肢也总能活动活动呢!无花此时;竟是除了颤动几下眼睫毛,连小手指都动不了一下!
原随云的表情就一路从“天哪阿姐居然这么急色”到“哇我不会长针眼吧”再一路到“咦,好像有什么不对(虽说一般人的屁股肯定不会和脸是一个颜色,可这个老鼠精的差异了忒大了点儿)”、“嘿!居然是易容”……
原公子原本何等淡定一个娃娃,如今也不知道是不是呆萌包子装久了;那表情一瞬三变的,端的直率无比,不知道的还真以为这就是只心口如一的小羊羔儿呢!但也亏得他在,谢梓澜掐着无花大湿内心狂化的临界点,啪地抡下最后一巴掌,而后帮着穿裤子拉衣摆也不过眨眼便妥当,再冲原随云挥挥手:“阿云过来,见见你姐夫。”
原随云立刻就露出一脸吃惊:“我姐夫不该是那位号称佛门中名士的无花大师吗?弟弟虽因身子不济事,见识有限,可也听人说过,七绝大师其实该有八绝,其容貌俊逸亦是一绝……”
无花给谢梓澜拉拔起来按在身边坐着,榻上的褥子不知何时换了一床又软又厚实的,但很显然,再软和的被褥也拯救不了无花大师那被红烧了的臀尖儿,一坐一个火辣辣的。也亏得是他,越是疼得火辣辣,他面上的笑越发自然。特别是在看到原随云那一脸吃惊时,无花连心底叫嚣的屈辱难堪都淡了好些儿。
#喵的真当贫僧方才翻了壳就没看到你的表情是不是?八绝你个观世音吃惊你个菩萨哟!都看出贫僧是易容了还来对着阿谢装纯情?#
无花大湿陡然之间战意大盛,一种同性相斥的本能让他果断抖擞起精神:“阿谢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一个弟弟了?”神水宫不该有男弟子吧?还是说这位其实是那种雄性妊娠的不明种族出来滴?
无花大湿的眼珠子在原小公子的腹部转了一圈,笑得又温柔又和气,可惜依然是那张老鼠精的脸,这不笑的时候还好,虽说猥琐了点难看了点伤眼睛了点,原小公子只需要看一眼再看回他阿姐一眼权当洗洗眼睛也就够了,可这一笑起来,猥琐难看指数果断up up up!原小公子的眼睛这才好了多久啊?果断又有被闪瞎的感觉好咩!
嘴里虽然依然坚持着:“阿姐的家人多得很,无花大师都能有个丐帮帮主的亲弟弟,阿姐怎么就不能有弟弟了?”眼睛却实在撑不住,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就是不往无花大湿的脸上看。
无花大湿笑得越发悲悯:“弟弟误会了。阿谢怎么不能有弟弟?只是我第一回见着弟弟,少不得问一声。”
原随云鼓起勇气将眼睛盯在无花脸上,奈何原小公子什么都好,累的苦的也都受得,惟有这“瞎了我的钛合金**眼”是个大忌。作为一个真瞎了好几年、最终是将父亲连同自己都卖了个七七八八才换回来这一线光明的人……
他真的无法直视无花这张老鼠精的脸QAQ
可这么转头又太掉分儿了!哪怕不是作为情敌,单只是小舅子的身份,也必须撑起来啊!
原小公子努力坚持着,谢梓澜拄着下巴看得有趣,更有趣儿的是无花有这小家伙调济,虽不过三言两语的,那濒危的心理状态又缓和了下来,对此谢梓澜很满意。她满意的结果就是一抹无花的脸,抹下来一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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