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错,把罗伯一家拉下水是行不通了。要把帐面上的钱掏空,还是得立个小厨房。
看完帐,已到九点半了。江秀林去了江雅筑的房间。礼貌地敲了敲门,看到开门的罗毅,江秀林没一点意外。担忧地问道:“妹妹怎么样了?医生来过了吗?”
罗毅走回床边,帮沉睡的江雅筑拉了拉被子。“医生说,雅筑受了刺激,情绪很不稳定,考虑到她之前有过精神病史,叫我们让她静养。刚刚医生给她打了一针吗啡。”还有些话,他实在说不出口。
江雅筑回了房,一直一直勒着他的脖子,喃喃地说:“毅!毅!姐姐知道我们的事了,你刚刚看到了她的眼睛没有?她要生吃了我啊!她要生吃了我!”无论他怎么安抚,江雅筑都好像没听进去。绣琳怎么可能会知道他们两人的事?以绣琳的脾气,知道了肯定会情绪激动,会当面就给他们难堪!而今天吃饭,绣琳还特意费心给他俩人熬了墨鱼鸡汤。
雅筑这个可爱的小东西,就是太过眷恋着自己了,绣琳稍微对自己好一些,她就感到了不舒服。以后自己可得多顾着她点儿。绣琳很坚强,这段时间自己有点冷落了她,她居然也没有发一点脾气?
不过,绣琳确实摆得上台面,连只见过她一面的周文清和郭子明都表示了对她的赞赏。送出去的两张画,好像在周家和郭家都受到了好评。这还是周文清打电话来告诉他的。
“老爷,”看着罗毅不知道在想着什么,一付出神的样子,江绣琳稍微大声地叫唤了一声,“妹妹是不是因为我说错了话才变成这样子的?如果她的旧病再复发,会不会很难再治好了?”
“不会的!绣琳,你别想太多。你现在最大的事情就是安心把这个孩子生下来。”罗毅摸了摸江秀林的肚子。
江秀林立即退后了一步,“老爷,我想跟你商量件事。刚刚妹妹发病的时候,你可能太担心妹妹了,没有留意到皓皓和嘉嘉的反应。他们两个还太小,都吓坏了。而且,”江秀林温情脉脉地摸着自己的肚子,“这个孩子也快要生了。万一雅筑妹妹再发什么疯,我真是怕……孩子们会出事。”
打量着罗毅的反应,江秀林用平稳而温柔的语气继续说道:“医生也说了,雅筑妹妹要静养,或许,我们跟她分开住会好一些,你看呢?”
罗毅还没有回答,应该在觉睡中的江雅筑不知是不是做了什么梦,在梦里悲哀地哭泣起来。透明的泪水一串串地掉落在枕头上,很快就把绣花枕头濡湿了一片。
罗毅轻轻地拿起了床头边上的手帕,爱怜地帮着那张梨花带雨的小脸拭擦着,同时带点不满地、粗声粗气地质问妻子:“你的意思是,把雅筑迁出去吗?趁着她现在生病的时候?!绣琳!你的善良都跑到哪去了?以前你刚带回她的时候,她的情况比现在更严重,我强烈反对你都要留下她,怎么现在你却要打发她走了?”难道就因为她好起来后,比你更漂亮,比你更能吸引我,所以你要赶她走?或者,真像雅筑说的,妻子已经发现了他们的奸/情?
“老爷,你误会了我的意思。妹妹的病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了。精神病人,”江秀林把这四个字咬得特别重,“还是在熟悉的环境中静养更有效果。”
罗毅一下子紧盯着妻子,“那你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我和皓皓、嘉嘉搬出去住。地点我也想好了,就在圣玛丽医院的附近,一是方便我就近生产和坐满月,二来,也让妹妹放宽心思好好静养。我总觉得,至从妹妹搬来重庆大病一场后,心思就很重。那场病也是莫名其妙就好了。当时医生所说的,心病还需心药医,我到现在也没有从她嘴里问出来,她的心病是什么?”站着有点累,江秀林挑了一把离床最远的椅子坐了下来,大张着黑白分明的眼睛幽幽地盯着罗毅。
罗毅顿时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放了,妻子不知道,他却是清清楚楚的。
娇弱的小东西深深爱上了自己,却又因着自己是江绣琳的丈夫而在内心苦苦挣扎,不欲表白。终于,在绝食三天后,以为要死了,才敢向守在床边的自己,衷情一述。而自己也难以压抑那澎湃的感情,吻上了她。得到回应的爱情,那才是雅筑的心药。
躲开妻子的视线,罗毅避重就轻地回道:“让你跟孩子搬出去住,太委屈你了,怎么说,这里才是你的家,而且家里人都是你用惯的。”他倒是很愿意妻子和情人可以分开住,这样他在两人面前都自在很多。金屋藏娇是每个男人的梦想吧。
“就因为是用惯的,所以才要留给妹妹用。这些人她比较熟悉。本来还想着,给她请一个老师,好教教她礼仪什么的,现在这一病,也只能算了。老爷,你说,是不是我们给她的压力太大,她才会旧病复发了?”换了新地方,那就是我自己做主了。房子我要自己挑,人我也要自己选。
看着妻子的自责,罗毅的心又软又愧疚。这个妻子什么时候,都只有为别人着想的份,从来不会为自己打算。“这怎么能怪你呢,你也是为了她好。绣琳,既然你跟孩子都要搬出去,不如直接买一座房子吧。就当送你的礼物。”
“老爷!你说真的?!圣玛丽医院附近可都是外国人住的地儿,价钱可不便宜,你真的、真的要送我?!”不给罗毅反悔的时间,江秀林又感叹道:“呀!我还从来没有想过,我自己也会有自己的房产。小时候家里穷,我也只做做梦,希望长大了能有自己的一个房间而已。现在,我的好老爷,竟然说要送我一间漂亮的房子!太好了!我这就去跟皓皓说!”
看着挺着肚子欢快地走了出去的妻子,罗毅到了嘴边的“再想想”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了。唉,自己冲动的个性还是控制不住!算了,绣琳的东西也不就等于自己的了吗?难得对她有一点补偿。
本来就想着怎么让这两个人分开住,没曾想,事情竟这么圆满地完成了。还是妻子主动提出来的。
雅筑跟他提了好多次,想把她乡下的父母和弟弟也接过来。只是他不想让绣琳勾起伤心往事而一再拒绝。
绣琳的父母在嫁给他没多久就去世了,听说是得了疫症。当时她就难过了好久。听绣琳说,她还有一个哥哥,在她还小的时候就离家去打拼了。刚开始还有几封信,后来也没有了消息,家人都不知道他是死是活。
现在,既可以让雅筑按着她的心愿过活,绣琳也得到了他的补偿,罗毅顿时觉得花这一大笔钱,值!
☆、积极筹划
第二十章积极筹划
江秀林现在真的可以用心花怒放来形容,一切的问题迎刃而解。利用的,就是男人金屋藏娇的心思。
古董珍玩,可以趁搬家的时候一次性全部换过。而变卖祖产从广西带过来的金条银元,借着买房子装修房子,可以大赚一笔。弄好后,转手再卖出去,罗家帐面的东西也就淘得差不多了。而在上海的铺子,本来是可以抵给银行的,只是……这样一来就会暴露了自己。这事缓一缓,还得再仔细想个周全些的法子。
这不得感谢江雅筑啊,没有她,自己还没有这么顺利!
星期一准八点,章为民就上了罗家的门。虽说是假先生,但样子还是要装的。没想到,江秀林比他更早就出了门。
皓皓至从有了先生,起床睡觉就有规律多了。八点钟他已经在等着。看到章为民,皓皓很高兴,给先生问了好,他就拉着先生的手进了小书房。
小书房是江秀林为了皓皓而特意准备的,在一楼。笔墨纸砚样样齐全。拿起了上次先生布置的功课,皓皓展开给章为民看。那只是用绿颜色画的长条形。章为民教他画得是竹叶子。
章为民赞了两句,又重新开了颜料让皓皓涂鸦。皓皓稚气的脸却是满满的认真,一笔一笔画着。章为民实在不想跟皓皓太过亲近。如果,罗家真是裴哥的仇家,裴哥要报复的程度去到哪里,会不会殃及稚子幼儿,还真不好说。
窗子外,嘉嘉正用少女特有的清甜嗓音唱着“花非花,雾非雾”。她正在给开得正娇艳的蔷薇浇着水,朝阳跳跃在她的头发上,显出了一圈毛绒绒的光晕,竟是意外的可爱。章为民笑了笑,这世道,妖魅魍魉橫行,罗宅内却有着精灵一般的存在。或者,世间上,也只有心智未开的孩童才能真正的无垢。
回头看看皓皓丢着手,拿毛笔对于一个才四岁不到的孩子来说,还是太困难了。“皓皓,咱们休息一下吧。”
“嗯!”皓皓把手中的毛笔小心地搁在笔架上,坐了下来,他对这位老师是挺好奇的。他不想爸爸,总是板着脸,让他心生惧意。章先生长得好看,笑得也好看,让他看着就很喜欢。
“皓皓,你妈妈怎么这么早就出去了?她平时都很忙的?”小孩子的话做不得准,却是最直接的。
“美姨说,你知道美姨吗?就是跟在我身边的保姆。她说妈妈快要生小弟弟了,要去做什么检查。”皓皓的脸皱成了一团,“我还是喜欢小妹妹。先生,你有小妹妹吗?”
“有的,我有一个小弟弟还有一个小妹妹。”章为民似笑非笑,似哭非哭,“他们很可爱。”
皓皓天真地赞叹道:“那先生可真好啊!我就只想要个小妹妹。小妹妹多好啊,又乖巧又可爱。妈妈说,我要好好吃饭长身体,要好好学文化,这样才能当个好哥哥!”转尔,又很苦恼,“万一,我很努力很努力,还是当不好哥哥,怎么办呢?”
“皓皓不是还有爸爸妈妈吗?”他自己都当不好兄长,怎么可能教得了别人。
“妈妈是很好的!但爸爸现在总喜欢到外面玩了,还带着雅筑阿姨。以前他不是这个样子的。我们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搬过来的。以前的家比这里还大,那时爸爸倒是经常陪我玩。现在只有嘉嘉还肯陪着我。”皓皓还是喜欢以前的日子。
“皓皓,你知道你妈妈去哪了吗?”章为民把话题又转了回来。
“应该是去那个棕色头发的伯伯那里了。伯伯那里的糖果真好吃。”皓皓还想再去。
棕色头发?外国人吗?莫不是真像裴哥说的,罗家想出国?“那爸爸呢?也不在家吗?”
“爸爸应该还在楼上!昨天雅筑阿姨发疯了!吓死我了!叫得那么大声!妈妈马上就叫我跟嘉嘉回了房,连晚饭都是在房间里吃的。美姨说,雅筑阿姨是个疯子。先生,什么是疯子?”
“疯子就是这里,”章为民指了指皓皓的脑袋,“跟我们不一样。”3
皓皓顿时不高兴了,“嘉嘉的头也跟我们不一样,但嘉嘉可不像雅筑阿姨会大喊大叫。嘉嘉会种花,还会给狗狗猫猫洗澡。雅筑阿姨什么都不会,还得整天看医生。嘉嘉可不是疯子。”他可不能让别人说自己伙伴的坏话,先生也不行。
章为民无语,他解释不清疯子跟白痴有什么区别。只能转移话题,“休息够了。我现在开始教你写字。”自己可不是当老师的料,还是催催他们快点把货做好,快点走人。
同一时间,江秀林正在有名的药铺子里,给坐堂的老大夫很隐晦地解释着丈夫的“病情”。
她小小声地对着老大夫说,“我们家老爷年纪也到那个岁数了,想着多留几个子嗣。家里还有个年轻的……嗯,我们老爷的意思是,想让她也留个血脉,好让她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