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龙燕铁衣][楚燕]铁衣飘飘-柳残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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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龙燕铁衣][楚燕]铁衣飘飘-柳残阳- 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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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铁衣一声闷哼。

  忽然剧痛。

  楚回风见他痛得面色惨白,冷汗直流,急忙打横抱住冲进屋中,放他躺在床上:“发作了吗?”

  唐夫人不知用了什么法子,梦杀的发作似乎停了,但却时常出现莫名剧痛。说实话,到唐念远这儿,他更似在补救。也亏得燕铁衣内力精湛,换了其他人,恐怕早死了。

  他搜肠刮肚般吐起了血。

  楚回风一把抱住燕铁衣:“大哥!撑不下去别硬撑了!”

  燕铁衣气喘吁吁,还有心思笑:“废话!除了扛着还能干什么?”

  他闭上了眼,发凌衣乱。长长的睫毛上扬,眼神微倦:“回风,出去一下,反正过了这一阵就会好。”

  楚回风一言不发,出去,关门,等。

  听见里面器皿砸地的声音,听见里面压抑不住细碎的呻吟。

  他不愿人看见自己脆弱的一面。

  这门,是燕铁衣的底线。

  楚回风知道,也许没有任何人可以进去。

  但他就是不甘。

  为什么这“任何人”中还是有他?

  他看着这竹门。

  一推就可以打开,一用力就可以折断。

  而后他长叹。

  燕铁衣。

  他喜欢的人是燕铁衣。燕铁衣就是这样的人。他喜欢的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他吹笛。

  站在门外吹。

  笛声温柔。

  屋内燕铁衣精疲力竭,听到幽幽笛声。

  他一直以为笛声应该是清扬的,第一次知道原来还可以委婉如斯。

  楚回风,果然有些婆婆妈妈的……他想着,嘴角不由微微上翘,昏沉沉睡过去。

  一曲终了,楚回风听见身边传来唐念远的声音:“你吹的什么曲子?”

  楚回风愣了愣,没料到唐念远会问他这种“私事”。他答道:“没有名字,刚刚自己胡乱吹的。”

  唐念远看着他,忽地冷笑:“你也算是个胆大的了……先前我倒小瞧了你。你,真是个胆大的。”

  他推门,进去。

  数日后。

  竹屋。

  四个人。

  唐念远默然,而后说:“我输了。”他拿起妻子配的毒药吞了下去。

  女子大笑,快意莫名:“念宁!我样样不如他!如今他最得意的输给了我,你可看见了?”她原先头发花白,冷面冷心,令人生寒。此刻心情二十年来第一次欢畅,大笑之下,犹如鲜花迎日,灿烂至极,方才让人记起,二十年前,“青丝翎”萧清是个何等医剑双绝才貌双全的奇女子。

  她笑,明艳。

  却怆然。

  鲜血一口又一口吐出。

  唐念远冰封的脸上终于闪过一丝柔情:“是我对不起你和念宁。”

  他合上了眼,脸色变成了诡异的蓝,神色却安安然,无悲无喜。

  萧清忽然倦极:“你们走吧,全走吧……一切都结束了……”

  她的面颊划过一行泪。

  燕铁衣和楚回风不敢多言,躬身施了一礼,徐徐退出。

  离开竹林,离开禁地,离开唐门。

  一路沉默的两个人忽然不约而同看了对方一眼。

  燕铁衣眸弯:“回风!”他神采飞扬,皮肤映着阳光像透明似的,稚气地一笑:“我们先分手吧。”

  他说:“我下面要做的事你肯定不怎么习惯。事情结束我再去找你。”

  他忽然打了楚回风一巴掌。打在他头上:“你那是什么眼神啊?”

  “大哥!”楚回风声音“哀怨”。

  燕铁衣笑,童稚的笑容中却弥漫起血腥味:“江湖仇杀,也没什么好看的……”他看着楚回风,眸子柔软了起来,“牵连的人已经太多,你不必再卷进来了。”

  楚回风沉默。

  风过处,云流天际,花落无声。

  良久,他嘴角勾出一抹浅笑,道:“好。”

  他抱住了燕铁衣。

  很轻,很慎重。

  就像抱一个一触即碎的梦。

  低低地在燕铁衣耳边说:“那我先行告别,后会有期。大哥,千万珍重。”

  燕铁衣只觉得耳边热气轻呼作痒,楚回风最后那声“大哥”唤得甚是温柔,大有缱绻之意。一愣间想去看他的表情,楚回风却已转身而去,很快消失了。

  他觉得有点闷。

  是因为离别吗?

  他失笑。

  能感觉离愁也不错啊。至少说明他活着呢!

  他摸摸剑。

  长剑“太阿”。

  短剑“照日”。

  “龙潜”,潜龙在渊。

  现在是飞龙在天的时候了。

  他笑。

  很可爱的笑容。

  夜色很浓。

  一匹黑马奔了出来。

  夜色太浓,它太快。

  所以竟好像凭空出现一般。

  马名追风。 乘者正是燕铁衣。

  燕铁衣的第一件事就是赶去落英庄。

  昔时车水马龙处,今日满目荒草连。

  虽然来时应青戈说落英庄衰败了,可他没想到衰败到如此地步。

  竟连一个人也没有。

  燕铁衣跳下马,敲门。

  门慢慢开了。

  开门的是个老人。

  他仿佛一点都没有意外,恭敬地说:“燕大当家,您总算来了。”他提着一盏灯笼。灯光惨惨。“庄主虽然不说,可老奴知道他惦念着您呢。”

  他引路,走向后院。

  燕铁衣有点恍惚。

  齐适喜欢酒,喜欢女人,喜欢声色犬马,他说他就爱这万丈红尘。

  这不应该是落英庄。

  “人呢?”

  老人的反应有点慢,说:“人啊,少庄主带了好多家里人,一个没回来啊……后来庄主出现了,把剩下的人杀的杀,散的散,说一个也不要看见……”

  他咳嗽了一阵,絮絮地说:“老奴就是生在庄子里的,身子又一年比一年差,燕大当家,你说赶老奴走,可叫人怎么活……”

  燕铁衣看见了齐适。

  他站在庭院中,负手,看院中一树梨花。

  他回首看见燕铁衣,眼神清亮,笑:“我知道燕大当家一定会来。别人或许想不到。我却不是头一天和你交朋友。”

  燕铁衣叹了口气:“不错。我定要看到你,然后听到你开口。”

  他的脾气不好。他的愤怒,惟有用血来平;他的耻辱,惟有用血来洗。

  但是,齐适是他的朋友。

  在一切开始之前,他愿意来找他。

  齐适整裳,很正式地行了一礼:“此为谢罪。落英庄与青龙社结盟,却陷盟友于危机,其咎难辞。”

  他复施一礼:“愚兄害你在庄中受害,失朋友道义,再谢罪。”

  他行第三礼:“这第三次,因犬子不忠不孝不义,愚兄难辞管教疏忽之罪。”

  他一声长笑,道:“三礼已过。你我朋友之义一笔勾销。在下落英庄二十三代庄主,求战青龙社魁首燕铁衣!”

  燕铁衣看得出,齐适的武功,只余下二三成。更看得出他眼中的死志。

  生已无欢。

  但求一战。

  何以赠之,赠之长短剑。

  燕铁衣将“冥天大九式”一式一式慢慢地演练。

  说是打斗,对于燕铁衣来说更似舞剑。

  “照日”短剑穿透齐适胸膛,他满足地笑:“多谢。”

  多谢你与我一战,让我死得轰烈;多谢你记得我的心愿,容我看这天下第一剑。

  月,凄清。照着齐适死亡的脸。

  燕铁衣问:“他的武功是怎么回事?”

  “谁知道呢……自从少庄主带了个女人回家,一切就都变了……庄主不见了,少庄主说入了‘天宗’了……唉,俩个都是老奴看着长大的呢……”

  燕铁衣的眸子垂了下来。

  “后来人少了,老奴就到处找,在小牢里找到庄主了……”老人咳嗽,“我瞧庄主虽然看上去好好的,早疯了,疯了……”

  他听老人有些混乱的话,看风起梨花落。花似雪。落到齐适身上的,渐渐变成了红。

  燕铁衣走了出去。

  追风的旁边,应青戈带着人已等着。

  燕铁衣轻声说:“派帮中弟兄帮忙照应后事,还有那位老人。齐适,仍是我燕铁衣的朋友。”

  他仰首看月:“回去。更改计划。我要‘天宗’,一夜除名!”

  天宗的势力;现下主要是夜雨楼,上品阁,亭午会。其他一些依附于它的都是不成气候的小帮会;基本可以忽视。

  “龙云旗”领主“魔手”屠长牧;龙珠旗 应青戈二领主;“龙门旗”的领主”九牛戟”庄空离;兵分三路突袭。“青龙社”的“大执法”,〃笑脸断肠〃阴负咎负责居中接应;以防意外。

  而天宗的总坛,燕铁衣是亲自去的。

  那儿是〃天主〃自己的身家。

  他笑;笑得如此无忧无虑,好象不知世间愁为何物的孩子。

  好象直接地;悍然地;野蛮地;下令从人家大门口就开始打起的人;不是他。

  日暮时分,他笑得和这夕阳一般明亮而柔和,看眼前厮杀。

  一行人终于从后面飞奔而来。中间一人脸戴金色面具,该是所谓“天主”,他身边赫然是天宗的四大护法。

  燕铁衣想,高手聚得这么全,那长牧他们的分袭绝对没有问题了。

  一行人中一人喝道:“谁敢来我天宗滋事?”

  他口中喝着,却望向燕铁衣。

  燕铁衣不是离他们最近。

  甚至站得甚远。

  可他站在那里,他们却不由自主地看着他。

  依旧少年模样。

  却在暮色中张狂着霸气,煞气。

  平时刻意收敛的威煞此时肆无忌惮地散出,风中狷狂。

  纵横江湖一世狂。

  他举步,前行。

  混战的场地,无论是青龙社还是天宗的人,每个人都无意或有意地避开了他。他就这么长驱直行,穿越着腥风血雨,如闲庭信步。

  “太阿”出鞘。

  他杀人不需要借口。

  他杀的时候也懒得多言。

  他和将死之人无话可谈。

  暗杀。

  诱杀。

  绝杀。

  交手中迅速判断,从最弱的一人下手,而后分而击之。他做得极为自然,流畅,好象演练了数百遍般精确。

  燕铁衣很厉害。

  心智厉害,武功厉害。

  只是,“听说”仍是“听说”。很多事,只有亲身体验过了才会真正明白它的含义。

  他站定,五人只余那金面人“天主”。

  他神色冷静,甚至平静。缓缓调节了一下自己的呼吸,也容对方有片刻的喘息。

  暮色深沉,夜幕慢慢拉开。他说:“长夜漫漫,足够我送阁下去地府统率‘天宗’。时辰虽早,早日上路早作照应,料也无妨。”

  金面人发出低促的笑:“可笑我们还在商量如何搜捕你,没想到你居然打上了门来……”

  燕铁衣淡然地说:“何止。我还要‘天宗’自今夜起在江湖消失。”

  他手中太阿剑光寒如水,映着他清亮双眸,轻轻一哂:“既然有挑了我来做对手的胆量,就应该有承担我的怒气的准备。”

  白墙。黑瓦。绿树。红楼。

  手,修长如玉,执一把墨玉白绢折扇。

  他是个很好看的年轻人,有一张很俊俏的脸。他看上去脾气也很好很有修养。可他面前站着二人却战战兢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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