瞟向墙上的空气开关。
醉醺醺的文博看到了开关瞬时变得欢喜起来:“对呀,我以前怎么没想到?她最宝贝的不就是电脑吗?我把电闸给她拉了,看她还怎么虐待我!”说着,他摇摇晃晃的上去拉下了电闸。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长空,吓飞了窗户上的两只麻雀,“该死的,怎么又停电,我还没存呢!啊——我的三千字啊!”
王鹤轩一脸的奸笑,顺着墙角悄悄的遁走,只留下醉倒在电闸底下的文博呼呼大睡。
“文兄啊,下次喝酒的时候可千万要找对人啊,别再和自己的敌人当成了知己。”
“文博!你这个混蛋,你陪我三千字陪我三千字……”
哀哀的叫痛声和气急败坏的咒骂声穿过窗户,久久的飘在长空之上……
第五十四章 奉旨面圣(三)
修长纤细的手指缓缓的伸向面纱,轻轻的扣住了脑后的珍珠搭扣,双眸中眼波流转,斜斜的睨过左方的白鄞,苏梦眉唇边扬起一个意味不明的微笑,缓慢无比的褪下了流光溢彩的面纱。
在看清楚那白玉般的面容上那道突兀的疤痕,屏住了呼吸的众人呼气,再吸气,再惊呼,而后连绵不绝的惋惜声充斥了整个集英殿。
一个文官惊讶过后忍不住摇头晃脑的感慨起来:“皎皎白驹其人如玉……可惜啊可惜,容貌虽在奈何平添了几分凄厉,一个千娇百媚的佳人生生地被这道疤给衬成了一个无盐!当真是可惜可叹啊……”身旁的人纷纷附和,无一不为眼前那被毁的绝色露出惋惜之色。
一直紧紧盯着苏梦眉的白鄞在面纱完全脱下的时候几乎昏死过去,他这个角度刚好可惜看清楚那道狰狞又突兀的疤痕。自从从苏府搬出来后,他一直没有再去看过苏梦眉,旁人只道他是为了避嫌,但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他是无法面对苏梦眉,无法去面对她那张被自己毁掉的脸。虽然从头至尾苏梦眉都没怪过他,更没有流露出丝毫的伤心遗憾之色,但白鄞还是在内疚后悔的同时还对与苏梦眉见面这件事有了一种对无法言说的恐惧,这种复杂纠结的的感觉就像是一个人无意间损坏了一间视如生命的珍宝却拒绝去相信,以为只要再不看到就可以自欺欺人的认为珍宝还好好的,仍旧被自己好好的珍藏着。
如今,一直被他刻意遗忘与回避的疤痕就清晰的呈现在他的眼前,以一种无比霸道的姿态在那张令他梦牵魂绕的玉颜上向他叫嚣示威,一直自我催眠似得安慰就这样被轻易的摧毁,那种夹杂着痛楚的感悟直把白鄞刺激的眼前发黑。
高高在上的帝王明显也被眼前的意外惊了一惊,他眯了一下双眼,藏住了眼底那一瞬的失望,只留下了脸上深切的惋惜:“可惜了……罢了,苏梦眉,起来回话吧。”
苏梦眉重新伏在地上谢过了皇帝,姿态曼妙地从平滑的大理石地面上慢慢爬起。
“苏梦眉,你可知朕为何要宣你晋见?”
低沉的声音止住了满殿的低声议论。
“回皇上,民女不知。”
皇帝扫过左右席上的华谨瑜与白鄞:“瓦尔斯王子,白少将——”
自从苏梦眉上殿后目光就一直追随着她的两个男子从各自的席上来到殿前,分左右站在了她的两侧。
“苏梦眉,这两位你可认得?”
苏梦眉眼角的余光分别在两人的脸上打个转儿,却没有从他们的表情中获得丝毫的讯息。
“回皇上,民女与高昌王子和白少将相识已久,自然是认得他们的。”
皇帝稳稳的颔首:“那你与这两位的私交如何?”
这句话已经有了打探隐私的嫌疑,这私交和今日上殿又什么必然的联系吗?这皇帝为什么会这么问?苏梦眉满心的疑虑,却仍旧老老实实的作答:“民女与两位早在两年前就认识了,这论起私交也说不上有多深切,顶多就算个比较谈得来得友人。”
皇帝原本和煦的面色在这句话后顿时沉了下来:“当真如你所说私交平平?”
苏梦眉被皇帝突来的怒气骇了一跳,借着下跪请罪的动作飞快的抬头抄上瞥了一眼,重重的跪倒在殿上,她重新俯下了身子:“皇上,民女不敢有半点欺瞒,民女与这两位的确是私交平平。”
在那一抬头之刻,她明明白白的的看清了面沉如水的王者眼中的那一抹满意。那一刻,苏梦眉知道自己又赌对了,虽然不知道皇帝今天召她晋见的目的,但她却明白以自己的身份,不管和这两人其中的哪个有太多的瓜葛都会惹得金座上的人不高兴。华谨瑜和白鄞,一个是异国的王子,一个是边境驻军少将,不管是哪一方得到苏梦眉的助力都会成为朝廷最大的隐患,试问天底下又哪个帝王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的身边?就因为了解了这些,苏梦眉才会大胆的猜测圣意冒险赌了这一把。
“哼,既然是私交甚淡,为何这两人一个说与你已经私定终身,另一个说你收下了他送出的定情信物?”
这句话其实已经相当于为难了,如果苏梦眉坚持原来的回答,那白鄞和华谨瑜就犯了欺君之罪,如果她承认下来,自己也必定会被以隐瞒真相治罪。
这坐了满殿的人有些想不通了,既然是叫人家来赐婚的,怎么问了这么多无关紧要的废话,看这样子不像是要在金座前促成一桩婚事,那嘟嘟逼人的态度反倒更像要找麻烦的前兆!殿上的人与身边的人交换着眼色,都在心中为这个女子捏了一把冷汗。
白鄞为自己先前的信口胡说懊悔无比,他知道以苏梦眉的性格绝不会把他推到进退两难的地步,或许会直接认罪也不一定,但今时不同往日,如果她在此时承认自己隐瞒了事实,很可能就会被皇帝老儿以欺君罔上的罪名论处,在这个时候,他绝对不能让她做出这样的傻事来!
“皇上,其实……”
“白少将,你莫非是想就此放弃前面的坚持?”
这句话得意思再明显不过:如果你不想把这个女子嫁给高昌王子就乖乖的闭上你的嘴在一边给我呆着!
白鄞张了张嘴,无奈的咽下了后面的话。
到了此时,苏梦眉已经猜到了事情的大概,一个九五至尊话里话外都是在打听儿女私情,再加上身边两人的反应,她几乎能断定这两人为了自己在皇帝面前起了争执。但令她想不通的是,既然皇帝已经认可了自己的选择,为何还要出这样的难题为难自己?
眉间狠狠的跳了几下,她心中有了一个不敢确定的想法:难道他是想借机除掉自己?在自己破坏了他的计划后,这个习惯于掌握一切的王者终于看腻了那些跳梁小丑的把戏准备下手了?想到了这些,她背上的冷汗密密的渗了出来。
“请皇上恕罪,民女实在不知道所谓的私定终身和定情信物是怎么回事。在苏州时民女的确收过高昌王子送出的弯刀,但当时正逢民女的妹妹出嫁,民女只当是王子送出的贺礼,丝毫不敢有别的想法,现在想来可能王子所说的定情信物就是那柄弯刀,如果知道王子送上礼物是存了这样的心思,民女是无论如何也不敢收下的。”
她不能轻易放弃,苏醒不是说有利用价值的人不容易死吗?她要做最后的努力,让皇帝发现自己的价值,然后留下这条微不足道的小命。
皇帝微微向前:“你的意思是自己不知情,瓦热斯王子,你送出礼物的时候可有明说那是给她的定情信物?”
“的确没有,陛下,是我无状了。”
到了这个时候如果华谨瑜还看不出中原皇帝的心思,那他就不是那个善于谋划的高昌王子了。
“那私定终身一事不会也是误会吧?”皇帝将视线转向白鄞。
“皇上,此时的确另有内情,羌族生性散漫,对男女大方不似别族那般在意,男女之间向来是三言两语就搭在一起。微臣虽然几次如京,却对汉族的礼仪一直是一知半解,私下和苏梦眉玩笑几句也没有听到她的严词拒绝,微臣只当这汉族女子和我羌女一样,才自作多情的以为她是默认了微臣的求亲,直到今天才知道人家压根就没看上我……皇上,难怪京中人都称我羌族是化外之民,连人家的含蓄拒绝都看不出来,也无怪人人说我羌民不知礼数了……”说到这里,白鄞已经是又怒又愧了,原本高仰的头颅也垂到了胸前。
白鄞这番半通不通的说辞中即包含了对汉族文化的向往,又承认了自身的的愚钝,这番话可说是大大满足了汉人们自负的情结和对化外之民的鄙视,同样愉悦了龙座上面沉如水的帝王。
皇帝侧身在龙椅上找了一个闲适的姿势笑道:“白卿家不必自谦,什么化外不化外的,你羌族虽然地处边远却也是隶属大宋疆土,以后这样的话就不要再提了……至于这件事纯属误会,那朕也不好怪罪你们其中的任何一位,苏梦眉——”
“民女在。”长长的松了一口气,看样子自己是暂时安全了。
“这高昌王子和白少将同时想朕求娶与你,不知你愿意答应了哪位去?”
苏梦眉高高的扬起了自己的脸将那道疤痕展示在众人的目光之下:“皇上,民女自问容颜丑陋身份卑贱,既不敢辱没了高昌王子尊贵的身份也不能惊吓了白少将的贵体,两位的厚爱民女一个都不敢接受,还请圣上恕罪!”
一直弯腰站在皇帝身侧的张公公低声说:“陛下,难得这苏梦眉有自知之明,年纪轻轻的毁了脸,倒也是个可怜的。”
皇帝斜睨了他一眼:“你在朕身边伺候了这么多年,倒还没见过你可怜过哪个。”
张公公一脸憨笑:“老奴知罪。”
皇帝压根就没有怪罪的意思,见他嘴上说知罪脸上却一丝领罪的意思都没有忍不住笑骂:“就你狡猾!罢了,难得你开口,就当给你个面子吧。”
转过头看向那三人:“既然苏梦眉无意你们其中任何一位,那朕也不能乱点鸳鸯,瓦热斯,白鄞,朕赏赐你们每人御酒三杯,就当是补偿求婚不成的缺憾吧,至于苏梦眉——”
皇帝顿了顿:“你,很好!朕特赐你宫中秘制的雪花玉露膏,回去以后好好使用,说不定可以去掉你脸上的疤痕。”
苏梦眉俯下了虚软的身体高呼万岁,知道自己逃过了这次的生死之劫。
第五十五章 黯然离京
皇帝的一次召见让苏梦眉在鬼门关前走了一个来回,却也让她放下心事睡了一个多月以来唯一的一个安稳觉。带着赏赐的雪花玉露膏回来后,苏梦眉一头栽倒在床上睡到了第二天的中午。
由香怡服侍着洗漱完毕,管家就命人准备了开胃小菜和香气扑鼻银耳燕窝。
香怡盛了燕窝端到苏梦眉眼前,轻轻说了一句:“小姐,白大爷一大早就来了,见您没醒一直在花厅里侯着呢。”
苏梦眉的手顿了顿:“那叫厨房多做几个菜到花厅摆膳,我和他一起用吧。”
“白鄞,等的久了吧?”苏梦眉飘逸的裙角带起一阵茶香,脸上挂着由衷的笑容,“怎么不叫香怡叫醒我?”
白鄞脸上的笑在看到那道疤痕时变得有些苦涩:“看你睡的香就没让人叫你,你难得睡个好觉,我何必惹人嫌的去打扰你。”
苏梦眉为他的碗里夹了一块鱼横了他一眼:“白大爷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识趣了?以前哪次不是不请自来,霸着我的床铺不走。”
白鄞用牙筷扒拉着碗里的菜,对着满桌佳肴却没有丝毫的食欲:“我倒是今日才知道以前都是我不识趣。”
苏梦眉手中的动作停了一下,看着他的眼睛认真的问:“白鄞,你今天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