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点头应允。苏琳想着,贾如玉有功夫,若不是大意了,定然不会被掳,想必她心里头郁闷非常吧。复又想到,她自己也是轻信了秀红才身陷青楼,实在是没脑子。
展昭道:“周氏兄弟未落网,你们出门定要小心,不可落单。”这话主要还是说给某个主意大过天的姑娘听的,行事鲁莽又随性,若能像翠鸣一般省心便好了。六只眼睛又齐刷刷地朝苏琳看去,苏琳在心里哀叹一声,道:“其实也不难找,我伤了他们其中一个,在他脸上割了好大一个口子。”
闻言,展昭揉了揉眉心,没有被灭口算她命大!本欲说她几句,可环视一圈,屋里皆是眼睛盯着看,只好作罢。收了情绪,顾不得休息,又要赶往衙门。苏琳见他行色匆匆也不好留他多言,想着待他晚上归来了再寻机会。可这一等却仿佛遥遥无期,展昭早出晚归,而她身边时刻跟随着翠鸣;打发了翠鸣,他身边又有贾如玉。如此一来,根本寻不着说话的机会。
连续几日下来,她干脆不想这茬,对展昭也冷了脸。许是知晓她心里的郁闷,展昭偶有偷空看她,皆被她无情地瞪了回去。展昭当时不显,离了众人的视线才让笑意自嘴角荡开,眼里夹杂这几分无奈,眼下不是时候啊……
因有苏琳提供的明显特征,搜查迅速展开,且很快便有了结果。周氏兄弟果然还在镇上,说起来,他们若不去找苏琳,直接逃亡,那此刻早已无迹可寻。展昭冷眼看着被五花大绑的两人,眼里厌恶之色一览无遗。贾如玉怒不可遏,竟然对她下药,竟敢把她卖去青楼!上前就是一通拳打脚踢,直到展昭开口劝阻才心有不甘地停了手。
展昭的目光从周氏兄弟身上滑到秀红身上,这妇人也是可怜之人,在这次案件中虽有功,却不足以低过。此案一波三折,终是将罪犯缉拿归案,不日便由县衙派人随他一道将犯人押回开封府听候审判。
来时展昭,苏琳并丁月华一路快马加鞭,日夜兼程;回程可稍稍放缓步调,苏琳和翠鸣坐马车,秀红因带着孩子且情况特殊,也同坐马车;周氏兄弟就只能坐囚车了。行至傍晚,距落脚的村落估摸着还有两里路,展昭调转了马头,折回与马车并行,唤道:“苏姑娘。”
苏琳掀开马车窗上的布帘,懒懒地瞄他一眼,眼里尽是不满。展昭笑道:“在马车上困了一日,可要与展某同骑解闷?”苏琳狐疑地看着他,说实话,马车是很颠簸,也闷得很。只是,这话可不像他会说的。许久等不到她的应答,他也不急,依然不紧不慢地随车同行。她探出头看了看骑在前头的贾如玉和丁月华,觉得甚是碍眼。也不理会展昭,闷闷地甩下帘子,缩会车里。
展昭只能无奈笑笑,正要策马离去,翠鸣探出头来,笑道:“展大人有心了,大姐说在车里闷得头疼,劳烦您带她透透气吧。”苏琳便这样半推半就着上了马,不待她坐稳,展昭就快马加鞭越过了贾如玉和丁月华,直直朝前头奔去。
驰骋了好一阵子才缓下来,苏琳抱怨道:“骑这么快做什么?”展昭回头望了眼,笑道:“若不快,怎能甩开他们?”说话间,策马沿着山坡缓行几步,勒马停下。苏琳举目望去,山坡倾斜而下,绿草茵茵,其间夹杂着各色花朵;偶尔微风拂过,掀起小小绿波,令人心旷神怡。心中烦闷因他甩下闲杂人等与她独处而去了大半,眼下又有美景怡人,如何还能摆脸色给他瞧。
展昭见她眉间抑郁一扫而空,心情也跟着晴朗起来,道:“这几日可是憋坏了?”苏琳犟嘴道:“也不知是谁憋不住,将大批人马甩在后头。”她才不会承认憋屈得快要内伤,哼!
忽然,展昭将脸埋在她的颈间,低吟道:“自是展某憋不住了,这样可好?”她可知他的心情?晨间还依偎在他怀中,晚间便失了她的踪迹,他心急如焚却不能在面上显出半分。好不容易寻着人,千言万语困于心间,寻不着机会说予她听,每回对上她的眼神他也心生无奈。
温热的气息洒在她颈间,惹得她微微躲了一下;连日的阴郁随着他的示好散去,轻声抱怨:“好不容易虎口脱险,憋了一肚子话不让我说!哼!”展昭低低笑了起来:“现在说也不迟,我听着。”
“现在还有什么可说的,心情都没了!”
“那便唤我一声展昭吧。”这一路,她唤他展大人多过展昭,相较于展大人,他更愿意当她的展昭。
轻柔的耳语软了她的心,不由红耳根,叹息般轻轻唤道:“展昭。”犹如那日数他的心跳一般,只一声低唤,便令两人皆心生安宁。“展昭……”她情难自禁地抬手抚上他的面颊,困在心中的万语千言化作一声叹息,别无所求,唯愿此刻永恒。
他以鼻尖蹭着她的掌心,双唇也若有似无地擦过,而后笑笑了,恋恋不舍地直起身子,道:“该上路了。”苏琳微微恍过神,手心还留有他的温度,他却已经收了情绪,方才的温存仿若一梦。见她还在恍惚,展昭勾唇笑道:“他们应该快追上来了。”苏琳一愣,合了手掌,将他的温度握在掌心里,心道:假正经!
短暂的温存散了苏琳心中连日来积蓄的阴郁,加之翠鸣和贾如玉也平安归来,她的心思又活泛了起来。进了村子安顿下来之后便有些蠢蠢欲动,展昭几次与她目光相交皆被她弄得哭笑不得;她还真是……沉不住气,稍稍打破一点缺口便迫不急地要喷涌而出。
好不容易熬到晚饭后,待展昭诸事安排妥当,苏琳避开旁人将他拐了出去。带旁人发现展大人不见时,他已经与苏琳信步在乡间小道上。夏日的夜晚虫鸣蛙声不断,草丛里还有点点飞舞的荧光。苏琳哼着曲儿走在前头,展昭觉得耳熟,仔细聆听了片刻,这才忆起上回她在河畔吟唱过。许是心境不同,这回听着不见凄婉,只余悠扬。
见苏琳进到草丛中捉萤火虫,他出声提醒道:“小心些,担心有蛇。”她很快折了回来,到他跟前,慢慢打开交合的双手,只见一点荧光忽明忽暗地在她手中闪烁。她一扬手,荧光飞了起来,很快便融入了那一片光点之中。见寻不到那点荧光,她回头看向他:“展昭,那日你怎么不帮我解毒?”
展昭想不到她主动提及这事,有些尴尬:“郎中说分量轻,多喝些水,睡一觉便无碍。根本算不得中毒。”她哦了一声,颇有些失望的味道。不消片刻,又提起劲来,好奇道:“那有没有一旦中了,就非得滚床单不可的淫毒?还有那种,每当月圆之夜便会发作的不滚床单会死的奇淫合欢散。”说这还抬头看了看月亮。
还是这般口无遮拦,展昭不假思索地回答道:“不曾听闻!你是打哪听来的?姑娘家莫要将这些话挂在嘴边。”苏琳笑嘻嘻地,“我们老家的戏本里最喜欢这种桥段了,什么英雄中了奇毒,非得要跟处子肌肤相亲才能解毒外加功力大增。要不就是某某教圣女中了淫毒,月圆之夜必定发作,然后……”
“苏姑娘!”展昭不得不打断她的自说自话,“往后你莫要再看戏了!”这都是什么戏本?她如何看得下去?苏琳收了声,过了会儿,偷偷看他一眼,见他面色缓和了,又道:“展昭,我可是记仇的。下回你要是中毒,我也不给你解毒,只给你灌水。”
展昭心想,只要不是她口中的奇淫合欢散,那又有何惧?忽而,他勾了勾嘴角,他怎么也如她一般不着调起来了?苏琳回想当时的情形,揶揄道:“被灌了药之后,我就喝水再抠着喉咙吐出来,要早知道你会找来,我就等着你给我解毒了。”听她这么说,他回道:“郎中说了,药效过了就无碍,即便你不灌水催吐,我也会将你敲晕。”
苏琳哼了一声,显然是对他的做法表示不满,甩下他走了一段,坐在路边的草垛上不再搭理人。他尾随而至,在她身旁陪她坐着。良久,她望着满天的星斗,问道:“你可曾担心我?”
“你说呢?”他不答反问。她握住他的手,手指交缠,“你不说,我怎么知晓?”
他与她十指紧扣:“心意相通,何需多言?”
闻言,她凑了过去,双眼熠熠发光:“展大人,当日公务缠身无心儿女私情,如今尘埃落定,你可把持的住?”展昭眉头一挑,“展某自有把握,就怕姑娘心浮气躁,乱了阵脚。”
苏琳眉头一皱,哼,好个展昭,得了便宜还卖乖!当即甩开了他的手,狠狠剐他一眼。展昭笑着将她拥入怀中,这个坏脾气的姑娘还真是他的劫,万般不好他都甘之如饴。苏琳挣扎了一下,闷声道:“展大人,可别自乱阵脚!”
展昭在她耳边笑道:“还要劳烦姑娘帮着数数展某的心跳,看看可是乱了。”她的双手绕到他身后,环住他的腰,嘴上却道:“展大人岂是普通人?哪能说乱就乱?”
“既然姑娘不乐意,那便让展某来数数姑娘的心跳吧。”他本就是贴在她耳间低语,说话间气息惹得她心颤不止;而这番话后,他竟在她耳垂上轻咬一记,轻微的疼痛引来她全身一颤。“展昭……”她连语调都颤抖了起来。
“姑娘的心跳……乱了……”他含笑看着染了绯色的脸庞,她捂着耳朵嗔视着他,他这般作为,任谁心跳都会乱的。难得见她这般小女儿的娇态,他心中生出满足,拉下她的手,抚上她的耳垂,道:“可是咬疼你了?”
苏琳瞪着他,还说她口无遮拦、出言无状!他这算什么?这般羞于启齿的话他怎么就问的出口?又叫她如何作答?一把拍开他的手,怒道——
“展昭!你这个流氓!”
第50章 苏姑娘是黄花大闺女
苏琳瞪着他,还说她口无遮拦、出言无状!他这算什么?这般羞于启齿的话他怎么就问的出口?又叫她如何作答?一把拍开他的手,怒道——
“展昭!你这个流忙!”
展昭甩甩被她拍得微微有些发麻的手,一脸无辜,目光自她的耳垂滑到她因为恼怒而抿紧的红唇上,唇角不由扬起,竟有些痞气。苏琳一愣,离了他些许,心中暗恼失了先机;她本就不是忸怩之人,短暂的羞涩之后,满心都在想如何扳回一局。可眼下再反攻也只是叫他称心如意,真真是心有不甘又进退两难。
就在她纠结之际,展昭伸手捋了捋她耳边的碎发,略带薄茧的手指掠过耳廓抚上脸颊,蹭着她饱满的红唇,哑声道:“我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流忙?她对他的肆意妄为还少吗?说是罄竹难书也不为过,他这不过是小小的报复一下。
苏琳别过脸离了他的抚触,又红了脸,一半是羞一半是恼:“我什么时候对你耍过流氓?”只见展昭一手抱胸,另一手支着下巴做思考状,她立即被激得嚷道:“展大人,你这般疑心纯良百姓包大人知道吗?你别以为本姑娘就不敢对你耍流氓!逼急了——”
“逼急了怎样?”展昭双眼含笑。
被这么一堵,苏琳觉得自己又输了气势。唔,今晚是屡战屡败,索性破罐破摔,咬牙切齿道:“逼急了,民女只能从了……”要比没脸没皮,他还能取胜?痴心妄想!展昭一愣,朗声笑道:“这般刚烈,展某承受不起。”
这一闹,暧昧的气氛全被搅散,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