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孤身一个女子在外面行走很是危险,我给你准备了一套男子衣服,这包袱里有一些盘缠,不多,但是到百花城却是够的,里面还有一张地图,该走哪一条路,我用红色给你标注了出来,沿途多问问,应该不会丢。”
伊人听着迟飞这一连串的话,内心暖暖的,想说点什么,却有一些眼泪落了下来。来不及抬手拭干,整个人便落入了一个怀抱。
迟飞张开双臂,将伊人整个人拥入怀中,双手用力,似乎要将她整个人深深烙进自己的胸膛。
伊人的脸紧贴着迟飞的胸膛,能听到他的心跳声。这是个温暖的怀抱。
良久,迟飞才将伊人松开,双眼紧盯着她,说道,“今天晚上先去找个客栈住下,待明日天亮后,换上男装后再走,以后也是,白天行路,晚上投宿,知道吗?”
伊人回望着迟飞,郑重地点点头,一滴热泪又落了下来,迟飞抬手,帮她轻轻的擦干脸上的泪痕,轻轻说道,“别总是哭,走吧。”
伊人点点头,转过身去,泪如泉涌。
寒风起,裙裾飞扬。
迟飞站在台阶上,目送着伊人一步一步走远。
待伊人渐行渐远,消失在视线里,迟飞走进门来,灯光落在他背上的行李包上。
第三十一节:离家出走
翌日清晨,天还没有亮透,别院这边已经急得不行了。
新月、娥眉醒来后,发现伊人不见了,寻遍整个院子除了桌子上那一张留言纸,一无所获。新月娥眉二人知道大奶奶是离家出走了。
二人捏着那一张留言纸,无力地瘫坐在屋子里,想不出办法来。
良久,新月试探着说到,“要不,我们去禀告夫人吧?”
娥眉听了新月的话,并没有忙着回答,沉吟了片刻,才说,“夫人若知道了此事,不仅大奶奶会有事,大奶奶远在百花城的娘家的都回受到牵连。”
新月听了,一脸的哭相,声音也哽咽了,说道,“那,你说怎么办?一个大活人就这么不见了,夫人总会知道的,到时候,我们岂不是落个欺骗隐瞒之罪?”
娥眉的脑子也是一片混乱,加之新月在一旁哭哭啼啼,心中更是烦恼不已。
娥眉垂首坐了一会,想起伊人平时和**奶交好,这事得先找**奶商量一番,再做定论。
娥眉跟新月讲了自己的想法,新月本就是一个没头脑的,只会跟着点头。
二人好好收拾一番,掩盖住哭相,将那张留言纸揣在怀中,便起身向着**奶所在的青云园走去。
因为天色还早,加之天气冷的很,迟府早起的人还真没有几个。
二人冻手冻脚地来到青云园,此时,**奶翠湖正在小翠的服侍下梳洗打扮呢。
二人站在房内只是不做声,两双眼睛只是瞅着翠湖。翠湖本是一个聪明人,见二人举止怪异,便支开了小翠。
小翠离开后,娥眉拿出了伊人留下的那张留言纸。
翠湖看后,半信半疑地问道,“你们大奶奶真离开了?”
二人点头。
翠湖拿着这张纸在屋子里转了一圈,才问道,“这事,府里的其他人知道吗?”
二人忙摇头。
翠湖点点头,说,“这事不能急着告诉夫人,若能在夫人知晓前找到你们家大奶奶,这事就妥了。”
娥眉听了忙说道,“奴婢就是想着,如果夫人知道了此事,指不定会出什么大事,所以先来找您个拿个主意。”
翠湖看着娥眉笑道,“好一个聪明伶俐的丫头。”
新月在一旁也说道,“可是从大奶奶留下的字里可以看出大奶奶是打算要永远离开这儿啊。”
翠湖笑笑,“你家大奶奶年岁小,在这京城也没个认识的人,她能去的也就是回百花城的家,昨儿一个晚上,她能走多远?我娘家兄弟相熟的人多,让他托人去找找,估计能找的回来。”
新月、娥眉听了,高兴地跳脚,都不知该说点什么来表达自己的谢意。
新月、娥眉千恩万谢地出的门来,正沿着来时的路回去,却碰到了早起的海棠。海棠自有身孕来,身份也不知觉地变得尊贵起来。下人们见了海棠,老远就要给她行礼问好。若惹得海棠不高兴,那就是惹得肚子里的小少爷或小小姐不在不想惹出是非来,也早早侯在一旁,恭迎她的大驾。不过,今天海棠的心情似乎不错,停在二人面前不走了。
海棠拿声拿调地问道,“这么早,你们这么着急忙火地是去干什么?”
新月、娥眉对望一眼后,娥眉说道,“我家大奶奶身子不舒服,想找**奶过去说会子话。”
“你们家大奶奶好像这一阵子身子都不舒服,小小年纪身子就这么弱,到时候怎么伺候大爷呢?”
新月、娥眉听了不语,只是垂手站着。
“不是来找**奶吗?怎么没见着人呢。”海棠问道。
“哦,**奶说等得闲了,再过去找我们家大奶奶。”新月也变得聪颖起来。
“哎,你们家大奶奶病着,按理说,我要过去看看,可是我这肚子里的孩子不愿意啊,我也是没有办法啊。”海棠说着,又轻轻抚摸着肚子。
“姨娘,说的极是,孩子重要,我们家大奶奶是知道姨娘的心意的。”新月忙抢着说道。
这样的急促,到引得海棠有些不明所以地看了看新月。
娥眉怕话说多了,引起海棠的怀疑,便拉着新月走了。
话说伊人听了迟飞的话,投宿了一间客栈,次日清晨,换上了男装,揣上了地图,便开始前往百花城。
伊人本来就长得眉清目秀,换了男装后,也难掩其温文尔雅。走在大街上,总会招来一些若有若无的眼光追随。
伊人一个人轻装上阵,行走也甚是方便。伊人依了迟飞的话,日行夜歇,走了两天,来到一处城池。这城池不大,到是热闹非凡,这城有一个非常有意思的名字,竟然叫牛头城,伊人初次听闻这个名字时,不禁哑然失笑。
也许是年关将至,街面上的人摩肩接踵,放眼望去,入眼处皆是人。
伊人急着赶路,也不敢贪这热闹。
走到一处饭馆前,肚子咕噜咕噜的叫。伊人走进店来,点了几样时令小菜,便自顾自地吃起来。饭馆里的店小二,见伊人温文尔雅,举止得体,不时过来寒暄几句,也不忘给桌面上的水壶里续上热水。
伊人吃完,招呼来店小二要结帐。
可是伸进包袱里的手,却怎么也拿不出来。店小二还在面前笑吟吟地朝前伸着双手。
伊人的双手都伸进了包袱,把包袱的各个角落都翻了个遍,却怎么也找不到钱袋。“钱袋丢了。”当这个念头闪过脑海时,伊人整个人瞬间石化了。
伊人初次独自出门,没有什么经验,将自己所有的钱都放进了钱袋。现在钱袋却不翼而飞了,伊人的脑子一片空白,呆立在桌前。
店小二也是个惯会看眼色的,一瞧伊人这神情,心中便明白了个八九不离十。
轻声试探道,“这位爷,小的正等着给您结账呢。”
伊人还没有从钱袋丢失的震惊中醒过来,双手还在钱袋里摸个不停。
店小二的脸色已经在变化,依旧是一脸的笑,不过这是满脸的冷笑,他说道,“我说,您到时快点啊,小的已经等候多时了。”
伊人在店小二的笑声中,终于回过神来,将手从包袱里抽出来,很是不好意思地说道,“大哥,我,我的钱袋不见了。”
“想吃霸王餐就直说了呗,还编排这样的谎话,您真当我们是傻子啊。”店小二的声音提高了音阶。
“真的,真的,我没有骗您。刚刚还在的。”伊人急得话也说不完整了。
“我也不跟你废话,凡是来我们这吃霸王餐的主,一律是送官办理。”店小二说着,便要上前揪住伊人。
伊人女扮男装,当然不能让他揪着,忙退开一步,从腰间掏出一枚蝴蝶簪子,说,“我这身上也没有别的值钱的物件,也就这枚簪子还值点钱,您看能不能抵这饭钱。”
店小二,生意场上的人,都是认钱的,一把拽过簪子,嘴里阴阳怪气地说道,“算了,算了,就用这簪子抵了你这饭钱吧。”
伊人拿着包袱,狼狈逃窜。
第三十二节:跑到这儿来疯
伊人提着包袱,夺步而逃,店小二举着蝴蝶簪子迎着太阳光在看其成色。店里来了客人,也没有察觉。来人立在店小二面前,挡住了太阳光,
店小二正欲发作,却不想,来人伸出手来一把夺过簪子。
店小二恼火地抬起头来,却看见一个官爷模样的人站在自己面前。店小二忙满脸堆笑地说道,“这位官爷,这簪子是小的的。”
这时,立在官爷身旁的一名小将,厉声道,“什么官爷,叫将军。”
手拿簪子的人手一挥,说道,“卓辉,退下。”小将忙低头退至身后。
原来这位来客不是别人,正是迟翔。
迟翔手拿簪子,问道,“这簪子是何人之物,从实招来。”
店小二是识时务者,忙说道,“方才有一位客官来我们小店吃饭,说是不见了钱袋,拿这个簪子来抵饭钱。”
迟翔听了,微皱了眉头,问道,“是一个年轻的小姑娘吗?”
店小二摇摇头,说,“是一个面向姣好的后生小子,小的也觉得怪事呢,这簪子本是女人之物,怎么会在一个后生小子身子。”
迟翔打断店小二的话,问道,“那人走了多久?”
“就一杯茶的功夫,他前脚刚走,您后脚就跟了上来。”店小二还欲说下去,迟翔已经握着簪子,转身走了。
店小二正欲追出去,一旁的卓辉,掏出一大锭银子,塞在了他手上,冷声问道,“够吗?”店小二忙点头哈腰说,“够,够,够。”
卓辉也跟着迟翔出去了,店小二望着急匆匆的两人,掂了掂手中的银子,不由自言自语道,“真是怪事了,一个这么普通的簪子竟然值这么多钱。”
话说伊人,丢了钱袋,回家的豪情壮志顿时低落下来。从地图上看,百花城离这牛头城倒是有一些距离。身无分文,要想回到百花城,确实是可能性不大。
没了主意的伊人,背着包袱在人群中毫无目的地乱逛。
前方一大堆人围在一块,且喊声震天,闲着也是闲着,伊人挤进去,才发现是踢毽子比赛,第一名的获得者能得一锭银子。这奖赏也太丰厚了,所以引诱的围观者特别多。有人欲在此一展身手,有人欲得此奖赏,反正,簇拥在这儿的人都跃跃欲试。牛头城的踢毽子比赛有意思的地方在于,他分男子组和女子组。
身无分文的伊人怎么能放过这样的机会呢,也在人群中摩拳擦掌起来。伊人毫不犹豫地在站在了女子组一边,负责登记的人,朝着伊人大叫,“那位小爷,你站错地方了,男子组在旁边呢。”这么一叫唤,
大家伙都朝这边啊看来,见伊人一个大老爷们站在一堆花团锦簇中,都不觉嬉笑起来。
伊人也察觉到自己是这身打扮本应站在男子组那边,可看到那些虎背熊腰的男人们正恶狠狠地瞪着自己,心中就不免怯了下来,低着头期期艾艾地朝男子组那边挪移过去。
这么一个娘声娘气的人朝这边来,那些男人们都不屑地嘀咕道,“娘们似的,丢人显眼。”伊人个头小,站在一堆男人身旁,显得特别娇小。
女子踢毽子伸腿,扭腰,摆胯,那模样甚是好看,可是男子踢毽子,那活脱脱就是一场野蛮的混战哪。
伊人看那一堆男人在那等着眼珠子,轮着膀子,使出浑身的气数去踢那毽子,不免胆战心惊起来,不由的打起退堂鼓来。
正缩着身子妄图从人群里挤出来时,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