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母亲……”
第8章 消失的王城
薛晴晴醒来时在一片黄沙里，不远处就是城镇，她费力地托起西索，护目镜早就不见踪影，她只能虚着眼前行。
包里的东西散落了一地，一瓶被拧开瓶盖的空矿泉水瓶孤寂地倒在另一边，其余食物大半都还在。薛晴晴稍微使力拧开一瓶水，喝了一小半，把瓶口凑到西索嘴边，发现完全喂不进去，但是他的嘴唇已经干裂。
“……算我欠你的……”薛晴晴哑着嗓子吐出一句话，含了一口水，对着西索的嘴唇，俯下。身去。
昼夜交替，薛晴晴不记得过了多久，只是意识渐渐消退，手渐渐无力，模糊中只听到一大堆人的叫喊，以及脸颊被粗糙的舌头舔舐的感觉。
*
“你以为你逃得掉吗~~”
薛晴晴猛地睁开眼，从被窝里伸出手下意识地摸上了自己的脖子，发觉完好如初后才缓过劲儿来。
她做了一个梦，梦到她和西索到了一个图书馆，然后西索偶然找到了一个一块神秘的石头，结果西索和她都变回去了。然后……
西索了结了她。
薛晴晴眼里突然开始泛起泪光，牙齿紧紧咬住下唇，不让啜泣声传出来——不能哭，薛晴晴你不可以哭，你要坚强，你要努力回去。
她一直在害怕，平时都埋在心里，和西索打闹的日子过得太舒服，她几乎都忘记西索是一个怎样的人……
如果有一天，她回不去，而西索拥有了他自己的身体，那她会怎么样？
薛晴晴闭上眼，眼泪滑落在枕头上，浸湿了期望。
*
薛晴晴下床站在地上，体会了一下实地的感觉后便想出门寻西索。刚迈出一步，她顿出了——我为什么要找他，我自己走掉不是更好吗？
顾虑与愧疚打败了自私，薛晴晴还是没有独自离开，却也没有找她，而是自己一个人走到了街道上。
“啊？你就是那天的那个小伙子啊。”一个挎着菜篮的妇人和蔼地向她问道。
“……您认识我吗？”薛晴晴愣了，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位妇人啊。
“嗯啊，那天你被很多人从那个沙漠里带回来，大家都很担心呢。”妇人像是想起了什么，乐呵道，“你的那只宠物也很忠心啊，竟然从那么远跑到城镇来寻求帮助，开始我们还以为它要伤人呢。”
……原来是真凶君啊。
薛晴晴微笑道：“大娘，为什么说是那天呢？”
“因为那是前几天的事情了啊。唉，听他们说你们在沙漠里呆了半个多月，真是吓死人了，还以为没救了。”妇人兴奋地颤抖着脸上的肥肉，“结果！唉！竟然活了！”
……
…………
这样会让我以为您很不希望我活着的……薛晴晴的脸有点扭曲。
“不过那个小姑娘的状况很不好啊，她身体又弱，又有好几天没有进食，所以昏迷，而且会不会苏醒还不一定……唉……”妇人安慰性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要是活不了了就再找一个吧，你还这么年轻，那姑娘也是没这个福气啊……”
“………………请问过了多久？”
“唔……半个多月吧。”
像是想起了什么，薛晴晴拉住正要离开的妇人，“不好意思大娘，我想问一下，这个城镇上学识最渊博的人在哪里？”
“要说学识最渊博的话……非莫卡西老先生了。”大娘微笑道，伸出手指了指她的身后，“很近的，就在你身后。”
薛晴晴道谢后便转身走进了大娘所指的那个地方，打开门，里面闪烁着昏暗的灯光，书香味传遍了整间房，对面做了一个老先生，在油灯下阅读。
“请问……”薛晴晴打破了沉默，却被老先生一个手势制止。
“任何事情都是有因果的，不要怀疑真假。”
薛晴晴猛地睁大双眼，随即笑道，“请问老先生听说过灵魂互换吗？”
老先生透过镜片凝视了她一会儿，收回视线，“略有耳闻。”
“请问老先生知道，那样的人应该怎么办吗？”
“做夫妻之间心甘情愿做的事。”老先生摘下眼镜，疲惫地揉了揉额角，“小伙子请回吧，人一上了年纪脑子就有点不清楚，唉……”
薛晴晴糊里糊涂地被请出了这个地方，最后也是抱着名为莫卡西老先生所给的答案嘴角抽搐——夫妻之间心甘情愿做的事？你耕田我织布？玩儿蛋去吧……
想起西索，薛晴晴觉得自己该回去了……又不自觉地想起那时候的事情。
薛晴晴现在的感觉很微妙，那十几天她都不知道是怎么熬过去的。只记得每天都在行走，浑身都刺痛，几次想停下来休息，却害怕沙尘暴而被逼得继续前行。
而且还……
不，那不是真的。薛晴晴面无表情地往回走，那只是形势所迫。
路上的人来来往往模糊地讨论着一个话题：
“唉你知道吗，远处那个很大的城堡十几天前莫名其妙消失了……”
“怎么会不知道……这件事情这么大，听说每次那边都有人失踪啊……”
“真是太奇怪了……”
*
还未到旅馆门口，她就看到一大一小，一瘸一拐地朝她走过来。
那一瞬间几乎天荒地老。
“哟。”薛晴晴鄙视了一下自己的文艺忧伤少女心，扬起笑容朝着西索走过去，“还活着啊。”
“……”西索挑着笑容从上到下把她仔仔细细地看了个遍，直到她浑身发麻才肯放过，“嗯哼~~当然~~”
幸好西索漾荡依旧，不过声音嘶哑，没有之前的妖媚效果。
薛晴晴一笑了之，蹲下身摸了摸真凶君的头，伸出食指点了一下，“真棒。”
对方伸出舌头舔了她一下作为回礼。
“真是偏心呢~~我醒来都没有福利~~”西索做出一副西施捧心的恶心模样，“还是在沙漠的那段时间比较幸福呢~~”
“……把那个忘掉！！”薛晴晴抓狂道。
*
西索番外
这具身体真是软弱得厉害。
西索被薛晴晴接住后浑身剧痛，硬是憋住没有咳出血。
呵呵呵呵~魔术师是无所不能的哟~
看到头顶的洞口，西索明白自己不能活下去了。
下一次~要是让我知道是谁把我变成这样的话~
杀了你哟~~
令人惊奇的是，那个小姑娘竟然愚蠢地选择不离开。
你会后悔的哟~~
从下往上，西索看到直直坠落的巨石，笑得放肆张狂。
我是~魔术师~~
*
第一次醒来，西索发现自己身处沙漠里，视线有些模糊，嘴唇完全张不开，只有浑浊的意识在苦苦坚持着。
该死……
朦胧中，有人撬开自己的嘴唇，液体顺着喉咙滑下，润湿了干涸的身体。
柔软的触感离去，黄沙又覆上了本已湿润的唇。
真是~~大胆的果实~~
后来几次意识出现，都是因为被人灌进了液体。
粗暴的小姑娘~
*
睁眼，白墙顶让他迷惑了一瞬，下一刻又清醒过来。
恩哼~得救~了？
稍微有一点……不爽呢~西索眯起眼，忽略掉酸痛的全身，坐起来，下床。
西索走到隔壁，打开门，被子被掀开。
他饶有兴趣地走近，伸出手——被子还有余温，才离开不久。余光扫过头枕，一片湿润让他愈加燃起奇妙的兴趣，掩盖了心底瞬间划过的不适。
“嗷呜……”小东西跳上床被，轻轻撕咬他的手指。
“嗯哼？~~”西索沙哑着嗓子吐出这句话，眉角飞扬，“她不要你咯~”
小东西使劲咬了他一口，然后跳下床扯着他的裙角往外走。
西索思索了一下，跟上去。
刚下楼，就看到对面一个人随意地走往这边。
阳光~~很刺眼呢~~西索微微眯了眼。
“哟~~”对方愉悦地打招呼，“还活着啊。”
西索同样愉悦地开口，“嗯哼~~当然~~”
晶莹的扑克
第9章 怀孕后的西索大人
“西索你有没有觉得很累？就是很想吃酸的或者辣的之类的？哦不对，你是不是觉得恶心想吐？不不不，那是三个月之后才会有的反应对吧…………真凶君你给我下来！不许扒到他腿上去！”飞艇上的薛晴晴不停地在过道上走来走去，旁人感叹：他真是爱他的妻子。
西索的手一抖，手下的扑克牌塔轰然倒塌。
三天前，薛晴晴准备出发去其他地方，那个在街上遇见过的大婶急冲冲地拦下她，给了她一大堆酸梅，还唠叨了一大堆孕妇注意事项——虽然她一个都没记住。
“……哈？”她一脸茫然地对着大娘，发现对方恨不得给她一巴掌，“‘哈’什么‘哈’，你居然连你媳妇儿怀孕两个月了都不知道？你这个丈夫是怎么当的！？”
“……”
“…………”
“………………哈？！！！”两个月……薛晴晴想起自己醒来距今差不多两个月多一点，整张脸扭曲得不行，不会吧这么巧？
怀孕的西索？噗——
“呀~咧~”西索在大婶离开后，适宜地出现在她身边，“怀~~孕~~？”
薛晴晴听到了咬牙切齿的意味，侧过头看西索，目光下移到他的肚皮上，又是一个没忍住，噗——
“不要用我的脸做那么蠢的表情~~~”西索狰狞地看着她。
薛晴晴好不容易没晃悠了，坐在位置上，西索拎起扑克牌塔最上面的两张扑克对准了对面的人，利索地瞄准死角。
两张准心都很好，但是都被躲过了。
“……”
西索郁闷地鼓起包子脸，真凶君狗腿地跳上桌子想要蹭蹭西索的脸蛋，被他一掌挥开。真凶君委屈地跑到薛晴晴那边去乖乖趴好。
薛晴晴安慰性地拍拍它的头：“真凶君乖一点，体谅孕妇，脾气不好是正常的，过一段时间就好了。”那时候你就被挥习惯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似乎觉得西索身上隐隐散发出杀气。
*
“尊敬的各位来宾~欢迎来到爱尔维那！”刚下飞艇，广播就响了起来，然后开始介绍这个地方的风俗文化。
薛晴晴一锤定音：“是个养胎的好地方。”
“杀~了~你~哟~❤；”西索阴测测地用扑克抵在薛晴晴脖颈。
“嗷嗷嗷~”真凶君装模作样地对着薛晴晴嚎。
“……”真凶君你凑什么热闹，一边儿呆着去= =！
通过人介绍，有人要卖别墅，几番沟通后以一个比较合理的价格买了下来，末了她忍不住赞叹西索：“你真有钱。”
隔了半秒改口道，“不对，应该是我真有钱，典型的高富帅嘛。”说罢瞥了一眼西索，“你嘛就白富美好了。”
“……呵呵呵呵~~~” =__；=
“……”薛晴晴闭嘴自顾自往前走，忽然顿住了，“我觉得我们应该去买点东西。”
“包家具哟~~”西索对着她一声媚笑，“让我们好好享受吧~~~♣；”
……这句充满歧义的话……薛晴晴突然觉得有些胃疼……
通常怀孕两个多月的人不能太紧张，不能太生气，要多走动，这两点西索做得最好。但是在其他的方面……
“西索你现在不能吃太辣的东西……”
“不行不行不能喝咖啡……”
“啊啊那个东西我来拿就好了！你去绕着院子走十圈！”
“不要再用化妆品了！！！”
烦人。
西索的眼神里到处都写满了不耐，“如果我非要这么做呢~”
“TAT老大您饶了我吧，我也很累啊……”
看到薛晴晴苦逼的表情，西索心情顿时好了：“我要吃酸的哟~~”
薛晴晴蹬蹬蹬地跑出去，一会儿又跑回来。
“我要吃辣的哟~~稍微有一点辣的~~”
薛晴晴又蹬蹬蹬地跑出去。
“嗯哼~~现在想吃甜的~~”
薛晴晴：“……我突然改变主意了，其实你还是流产比较好吧？”
“身为孩子的爸爸~~你竟然这么说~~我真伤心哟~~~❤；”
“……”救命……
*
爱尔维那的图书馆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