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我就不敢张开眼睛。万一我从梦中清醒过来,毫无疑问的--这份温暖就会再次从我的指缝间溜走,到时候纵使再怎麽後悔都没用了。
「嗯……」怀中的幻影发出一阵迷迷糊糊的呻吟声,还转了个身把头正对著我,温热的鼻息喷到了我的脸颊上,让我情不自禁地把他的头往自己拉近,并在他的双唇上落下一吻。
那个幻影并没有作出任何反抗,就温顺地接受了我的亲吻。甚至在我把舌头伸入他的口中时,主动以自己的舌头缠上了我的。
当长长的法式深吻终於告一段落时,我还是禁不住诱惑睁开了双目,只见一对淡褐色的明亮眸子出现在我的眼前,以温柔的眼神凝望著我。
「伊多,我很想念你。这是一个异常清晰的梦吗?」我难以置信地问道。
他在听到了我的问题後,笑了笑,把我抱得更紧了些,好让我能更好地感受到他的存在。
「我也不知道,但是能够和你再次相遇,即使只是一个稍纵即逝的梦境,我也已经心满意足了。」
说起来也是,管他究竟是梦境还是现实,抑或是其他的什麽东西--只要我们两个人能待在一块儿,感受著彼此的体温已经是最大的幸福了。
「不过你说不定是在梦中神游到冥府来了。」我抚摸著他那有如是蓝色天鹅蛹般的秀发,以开朗的口气对他打趣道。
「怎麽说?」他歪了歪头,一脸不解。
「在和你分别後,我回到了自己的家,就此躺在床上什麽都不做。意识时而清明时而朦胧,也不知道过了多少天,说不定早就能量耗尽死掉了。」
我把首抚上了他的鼻尖,轻轻地点了点,惹得他忍俊不禁了起来。
「也有可能是你在意识朦胧间来到了安息之地。」他先是停顿了一下,之後才把话说了下去
「在那天之後,我在水镜中看见你和漾漾去了找安地尔,於是我便召集了公会的成员前去找你们。」
他说出来的话让我想到了上次失去意识前的事情,我该不会真的把他牵扯进来了吧?
「然後呢?你是怎麽死的?我就只记得自己对漾漾说出了真相,之後就因虚脱而失去了意识,」我把头凑近了他的脸,迫切地追问道
「因为我知道你并不会死,所以就打算代替你承担起这次的责任。但当我正准备自刎的时候……」他的话都尚未说完,就突然被另外一个人所打断。不过那个打断他讲话的人并不是我,而是……
门「咿哑」一声从外面打开了,一个不怎麽受欢迎的人缓缓地从外头走了进来,并把话接了下去。
「安地尔突然从後给了我致命一击,之後我就什麽都不知道了,醒过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在你的怀抱当中,後来的事情你都知道了吧?」说话的人正是话题中的人物--安地尔。
伊多听见安地尔的话之後,脸上出现了瞬间的僵硬,之後才进入了戒备状态。
「你不需要感到那麽震惊,你想说的话纵使不需要懂得预知,还是可以轻易地猜出来的--因为你这个人实在太过一板一眼了。」安地尔一脸从容自在地对伊多说道,还像是想要寻求肯定一样看了我一下。
我并没有作声,不过伊多却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麽,可是最後还是把话吞了回去。
「你想知道这是什麽地方吗?你的想法实在是太好猜了。这里是欲界,不过请你们放心,我的结界会保护你们两人免受毒气侵扰的,不然你们要成为鬼族的一分子我也可以帮忙。」
安地尔把一盘还冒著热气的两人份餐点放到了桌上,还以不怀好意的表情告诉我们道:
「这是给你们吃的,我并没有在里面下毒,不过其他人有没有这麽做就真是不得而知了。如果来得及的话,就摇摇这个铃铛吧!我听到之後会立刻过来找你们的。」
说完之後,就打开移送阵,花笔到一秒的时间就在我们眼前消失了。
我和伊多交换了一个眼神,双双陷入了无尽的思考当中。
伊多:11
我和白陵然两个人肩并肩,正在读著同一本书。自从来到欲界的那一天起,我们经常像这样坐在床上,阅读安地尔为我们准备的书本,并就里面的内容进行讨论。
虽然这是充满了扭曲和污秽的世界,但只要和他在一起,我的心就会自然而然地安定下来,彷佛回到母亲的子宫般,安安静静地等待著可以破茧而出的一天。
即使知道我们的未来将不可能得到温柔的呵护,不过如果我们能手牵手互相鼓励的话,什麽样的难题都还是能解决的吧?
「在想什麽?」他把头枕在我的肩头上,以温热的语气对我询问道。
「没有,我只是在想:我们现在的关系究竟是……」我微微的对他笑了笑,心里有点难以想像自己竟然会问出这样的事情来。
他为了我而背叛了爱护著他的人,还赌上了自己和妖师一族的前程,甚至让自己背负了不忠、不孝、不义的污名。他的牺牲行为固然让我动容,但却又让我感到万分的疑惑,他真的如他自己所说般:对我怀有爱慕之情吗?
「我们已经出生入死过了,又共渡了无数个甜蜜的夜晚,又互相倾吐过对彼此的浓情蜜意,那你说:我们究竟是什麽关系呢?」
他用修长的手指轻轻苦过了我的脸颊,滑过了我的喉咙,把手停在我的胸口上,还对我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说不定是敌人。」一开始我之所以会问那个问题,就只是想听他的答案。没想到他竟然把那个问题推回来给我,他就不能再厚度一点儿吗?
「男颜祸水吗?说起来也有可能哦。从令人心醉的甘露中出生,美丽而高雅的妖精族美人,对我们这些生性风流的妖师来说,真是一个致命的诱惑啊。」
他温柔地把我纳入怀中,用十跟手指头小心翼翼地梳理著我的发丝。我那贴在他胸膛上的耳朵能清楚地听见--他那显得急速而强烈的心跳,并感受到了从他身上传来的款款情深。
「如果我真是公会派来的间谍的话,你会不会为了你的族人而把我处死呢?」其实我也知道这是一条再不切实际不过的问题,但只要对方是白陵然的话,我就很想知道他究竟会怎麽回答。
「我会先杀了你,然後再以切腹的形式随你而去。我要让众人看见深藏在我的灵魂当中的--对你那至死不渝的爱。既然这个世界容不下我们的爱情,我们就去一个能让我们相守相依的世界吧!」
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并没有太多的抑扬顿挫,听起来甚至有些像是在陈述著一件再理所当然的事情般,反而更加撼动了我的心弦。
「你又何必自残身体呢?我们大可以前往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重新开展一段新的人生不是吗?」
为避免他在什麽时候真的会实行那个悲怆的计划,於是我便立刻提出了一个新的方案。万一他再为了我而受到任何伤害的话,我就真的变成祸水了。到了那个时候,即使没有人要来讨伐我,我的良心也不会放过我的。
「放心,情况一定不会变得那麽坏的。只要我们能在一起的话,再大的困难都会一一迎刃而解的。」他在说此话的时候,双眼发出了一道认真的光芒。想不到他竟然和我有著同样的想法,真是令人太感动了。
「也许我真的恋爱了。你说的话都化为了最强大的言灵,把整个世界变成了幸福的国度,让我沉醉;让我痴迷。如果这是梦的话,我真想永远沉眠下去,一生一世都不要醒来了。」
每当我说出一个字,血液就一点一滴地加温,并开始往我的脸部集中。我想我的脸大概红得跟落日馀晖差不多了。
如果我们还有机会回家的话,我一定要把我们的事情告诉雷多和雅多才行。既然我已经找到了自己的真爱,又怎麽可以隐瞒我最重要的家人呢?
当我正想著未来的事时,保护著这个房间的结解突然晃了一下,还出现了几条细小的裂纹。
见状,他二话不说地把我护在身後,在一秒内做好了迎战的准备。
然:11
当安地尔的保护结界彻底崩坏的时候,房间的门就开始发出了一阵阵「格格」的声响,还不断地振动著。没多久之後,甚至还被粉碎成一堆令人完全联想不到其原貌的木屑。
一个牛头蛇身的高阶鬼族从外面慢悠悠地晃了进来,以一双布满了血丝的丑陋眼瞳凝视著我和伊多。
我没有多作细想,就直接摇动了放在一旁的铃铛,把那个口口声声说要保护我们的家伙召唤过来,之後就假装若无其事地拿起了那本封印了一只强大灵秀的厚皮精装书,与伊多一起阅读了起来。
可惜我的手上并没有任何可以当作武器的东西,要不然的话,我肯定会在第一时间让那麻烦立刻在我们跟前化成一堆粉尘的。
看著伊多那微微皱起的剑眉,我就越发的郁闷了起来。刚刚我们不是还好好的在培养感情吗?等下看见了安地尔那混账东西,我肯定要二百倍地从他身上讨回来才行。
「伊多,你有什麽想要的东西吗?时间交界处的稀有植物,还是什麽奇珍异宝呢?」
虽然我早就已经在心里列了一张赔偿清单了,但在这次的骚扰事件当中,受到损失的除了我以外还有伊多,因此能够获得赔偿的自然少不了他。
「我只希望你、雷多和雅多,还有我所珍爱的所有朋友都能得到平安。」他一开始显得有些疑惑,不过在和我四目交头的一瞬间,又重拾了那从容不迫的温雅笑容,以坚定的语气对我说。
「一定会的。」他这个人无论在什麽时候都那麽体贴,让他去思考对付敌人的办法,在敌人感到为难之前肯定会先为难到他自己吧?
在我们閒话家常期间,牛头蛇身和安地尔则在进行著气氛有些险恶的谈判,应该说:感到气氛险恶和压迫的应该只有那牛头蛇身罢了。可是鬼族是不害怕死亡的,因此他内心中应该只有不甘而已吧?
「不要以为自己的野心隐藏得很好,我早就知道你想打先见之镜的主意了。让你知道未来又如何呢?如果你真那麽想知道自己的实力不如我的话,那麽亲自来送死不就好了--就像现在。」
安地尔云淡风轻地说道,脸上还露出了一个幽幽的笑容。掐著蛇颈的力量加强了一点,手指甲深深地陷入了蛇肉当中。当他把手从对方的皮肤中抽出的时候,同时也把对方的皮肉撕了下来扔到地上。
「这次来破我结界的事情就这样结了,不过咧,我也很想看看你带著这永不磨灭的伤在欲界和守世界巡游的场面,你能满足我的需要吗?」
「我以妖师首领之名宣布:你在旅途中将会遇上许多强敌,但直至旅途结束之前,你即使变得千疮百孔仍然不会消亡。」我死死地盯著那个打扰了我们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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