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妖师首领之名宣布:你在旅途中将会遇上许多强敌,但直至旅途结束之前,你即使变得千疮百孔仍然不会消亡。」我死死地盯著那个打扰了我们的鬼族,以冷冷的语气道出了妖师的诅咒。
「那麽,你要免费算命看看吗?刚好我们三人都送你一份礼物如何?」安地尔的笑意变得更浓了一点,让那个在没多久之前才被轻易制伏的鬼族露出了一个恨恨的表情。
「伊多,请你为这位可怜的鬼族指点迷津吧!让他知道故事的结局也不碍事。」我轻轻地把伊多抱进了自己的怀里,以一种近乎狂喜的语气问道。
「你的杰局不需要先见之镜也能预知,那就是回到宇宙当中,尘归尘,土归土,那样对你不也是一种救赎?」
伊多的脸上充满了怜悯,以分外柔软的声音安慰著那名鬼族。但他却没发现:自己这一席话却等同於为我和安地尔的复仇之火添了一瓶易燃液体,并加深了那位鬼族对於我们的怨恨,致使他在幻灭前更深刻地体会到何谓绝望。
当那名鬼族想再说什麽的时候,安地尔已经把他撵了出去。
当安地尔回到这个房间来的时候,又编织起一层又一层更为牢固的结界,并以开玩笑的语气问我想要什麽赔偿。
而我亦没有跟他客气,拿起了纸笔就直接写了一大堆需要历经千辛万苦才能得到手,又刚好在他能力范围内的宝物,让他亲自前去搜集回来给我。
当然,如果让我知道他找了别的帮手,我自然有办法惩治他。
伊多:12
战场上尸横遍野、一片死寂,我和白陵然远远地看著那些鬼族如何像宰杀畜生一样,宰杀著我们曾经的亲人与好友。
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竟然会如此冷静地看著这一光景;也没有想过:自己竟然会利用水镜的力量去帮助鬼族,甚至没有想过:自己竟然会亲手夺走一个只有八岁的孩子的小生命,就只是因为他试图伤害白陵然。
其实我真的很想回到雷多和雅多身边,就像是以往一样与他们两人并肩而立,以镜反盾为他们挡去所有的危难。
在战争结束後,再一面叫他们不要老是在胡闹,一面与他们在月下畅饮聊天,为我们一方的胜利而庆祝。
可惜,这一切对现在的我来说都太过於遥不可及,我唯一能展望的就只有:他们不会因为我的背叛而受到任何的伤害,但这又是可能的吗?
不,如果他们能忘记我们曾经拥有过的兄弟情,下定决心使用其他的幻武兵器,那麽也许还能全身而退吧?不过他们又怎麽会像我那麽无情呢?
我想:他们为了保住我的性命,纵使正有千军万马向他们冲来,他们还是不会与新的幻武精灵签下契约吧?
假使我能在水镜中看见如今的景况,我就不那麽努力去扮演一个完美兄长的角色了。只要他们觉得我是一个十恶不赦的罪人,他们就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拿起剑,亲自了结了我的生命。
「是不是很难过?我不应该让你看见这些的,我们还是回去吧!」一脸倦容的白陵然把手搭在我的肩头上,以比平常稍为低沉而缓慢的声腺说道。
我想不只是我,其实要伤害那些无辜的人,对他来说也是十分艰难的吧?虽然他的脸上一直保持著一抹似有若无的淡雅微笑,只不过又有谁知道他的内心深处究竟在想著些什麽呢?
这也许就是身为妖师首领的宿命吧?纵然拥有心想事成的力量,但在一生之中感受得最多的情绪却是痛心疾首与身不由己,命运为什麽就是那麽喜欢作弄人呢?
「伊多,是不是防护结界的力量不足以抵挡空气中的毒气呢?」他见我没说话,以为我身体不舒服,於是便立刻伸手过来探了探我的额头。
当他发现我只是单纯地发呆的时候,脸上不禁露出了一个难过的表情,但在一瞬间之後又恢复了平常的温柔与沉稳,以那悦耳的声音轻声安慰道。
「这些都是命运。今天如果我们没有站在这儿,也会有别的人补上。当初安地尔想要招揽的人是漾漾,可是他并没有选择弃明投暗,於是命运便选择了我来执行其旨意,所以你不需要太过自责。」
「也许你说的是对的吧?水镜预测出来的事情不是百分之一百准确的,它就没告诉过我会发生今天的事情,也没有让我看见我们的未来,所以这说不定是神明给予我们的一个考验也未可知。」
他听到我的话之後,脸上的表情变得放松了些,把一双冷得如千年寒冰的手覆盖在我的手上,让我们透过体温感受著彼此的存在。
「不过无论命运的力量再怎麽强大;在宇宙当中我俩再多麽的渺小,我也不容许命运把我们分开。」
他的眼神认真得爆出了阵阵可以燃尽一切的红莲之火;声音坚定得足以撼动天地万物,我们就这样站著,互相凝视著对方好半晌,我才把话接了下去。
「我虽并没有妖师的心想事成之力,甚至连鬼王高手也打不过,但我仍会尽我所能去守护和维持我们的爱情。」
当我们的小指互相勾著的时候,一条由绿色与蓝色光芒组成的小蛇便凭空出现在我俩相连的小指上,盘旋著,表示我们的承诺已然定下,谁都不得反悔。
然:12
我把一份写有鬼门所在、鬼族攻打守世界的路线,以及鬼族大军扎营地点的地图抛上空中,再燃起了一束泛著淡绿色幽光的火焰,将这些重要的情报传到某个正在冥府工作的公会黑袍的手上。
每逢到了农历新年、重阳节、盂兰节等中国节日,大家都会把一些纸扎制品烧成灰烬,希望把这些东西传到居住在冥府的灵魂手里,让他们在那边的生活能过得比较好。
虽然纸扎汽车在焚烧後,并不可能变成一辆真正的车子,但这个习俗并非全然都是原世界人民对其他世界的误解。
我想大家之所以会以为这种「邮递方式」是可行的,是因为曾经有人看过守世界的居民像我刚刚那样--利用能够超越空间限制的鬼火,与冥府中人传递书信或是物品,就认为任何的火也能修到同样的效果吧?
但姑勿论事实究竟为何,也跟此时的我没什麽关系,当务之急是让这场公会连投各大种族与鬼族之间的战争快点结束,使讨厌血腥和杀戮的伊多能过些幸福的生活。
「然,待会你还要出去吗?你已经很累了,力量使用过度对你的身体不太好的。」伊多忧心忡忡地凝望著我的脸,还伸手过来探了探我的额头。
「还没有退烧。这边的气候果然不太适合你,更何况你忙了这麽久都没有好好休息过,你的病究竟什麽时候才会好呢?」
在说话的同时,他便开始著手把大量的水元素聚集成一个水球,再以此来为我那热得可以用来烧烤的额头降温。
「谢谢你,我没事的。」说完这句话之後,我就在他的怀抱当中进入了梦乡。
隔天,我的情况才开始有些好转,那些鬼族就让我们回到前线,继续与公会及各大种族的联军作战。
情况一如预料地一面倒--就是联军大获全胜,鬼族节节败退。
这也没什麽好奇怪的,鬼族这方的王牌就是我这个妖师,还有安地尔的鬼主意。其次才轮到那些空有一身强大的力量,但却不怎麽长脑子,甚至连团结为何物都不知道的蹩脚鬼族。
而联军那边呢?他们当中不乏一些可以在数分钟内解决一名高阶鬼族的强者,而且不少人还是多年来一直生死与共的战友,他们之间拥有的默契甚至可以轻易击垮一枝鬼族的军队,面对如此所向披蘼的敌人,鬼族有可能获胜吗?
至今鬼族之所以还没有落败,乃是因为他们能够把这些强者同化成自己人,继而利用这些被迫对昔日的同伴倒戈相向的人来补足失去了的兵力,这才能够稳住局势而已。
不过随著安地尔发出那一声痛彻心扉的呼喊,以及耶吕恶鬼王的消亡,事情似乎差不多要画上一个休止符了。
「你以为我会就此罢休吗?别傻了,好戏现在才要上演咧。」安地尔并没有走近耶吕消失的地方,反而还走到战场的正中央,以足够让在场众人都刚好能听见的声浪宣布道。
在话音刚落的瞬间,伴随著一个比平常都要玩世不恭的笑容,安地尔从口袋中掏出了一件小小的物事,再把它扔到了地上。
在不知道等下会出现什麽灾难性事件的但书下,大家都凝神屏息了起来,让这个原本满满都是打斗与呻吟之声的战场顿时陷入了一阵死寂当中。
当我还在思考著他的话中之意时,注意力却被背後突然传来的压迫感吸引了过去。站在我後头的人不就是伊多吗?但为什麽我会觉得站在那儿的人是个鬼王呢?我该不会是因为过於疲累而出现幻觉了吧?
可是我都尚未来不及转头去看个明白,身体就因为抵受不住这份强力的压迫感而远到在地,甚至还失去了意识。
朦朦胧胧间,我似乎能听见身旁有人在低声耳语的声音。不知道伊多他有没有受到那一股力量的影响呢?为了要向正在交谈的人问个清楚,於是我就使尽了吃奶的力气张开了眼睛。
「然,你终於醒来了!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或是哪里突然动不了什麽的?琳婗西娜雅说:看见你醒来後一定要问清楚的。」漾漾看见我醒来,便立刻走到了我的床边,一脸关切地问
「伊多他…… 还好吧?」我的声音听起来虚弱得像个将死之人一样,但这也没什麽好惊讶的。毕竟我除了眼皮和嘴巴勉强能动之外,其他地方就像是被灌了铅块一样,无论怎麽使劲还是动弹不得,现在能说话已经是奇迹了。
「伊多他……」看见了漾漾那一副为难的样子,我就知道事情大概不怎麽乐观。
都是我的错,要是我没有和安地尔进行任何交易的话,伊多就不会……
=====我是华丽丽的分隔线=====
兰儿那些宝贵的存稿终於用完了!
原先人家明明打算让故事在这里结束的,没想到写著写著就写出个後续来了,搞得之前写了的新坑都不能贴,真的是好让人郁闷啊!
如果可以的话,就给人家留言或是票票作为鼓励啦!说不定人家能写快一点喔!也谢谢大家一直以来对人家的支持哟!
伊多:13
我感到有些徬徨,完全不知道自己究竟应该如何是好。
每次从睡梦中清醒过来,我就会发现自己的记忆正一点一滴地慢慢消逝--先是忘掉一些琐碎的事情,之後就是一些讨厌的人、事、物,接下来就轮到曾经喜爱的种种,到了後来我甚至连朋友的长相和名字都想不起来。
我总是在想--不知道在什麽时候,我会把从小相依为命的两个弟弟忘掉;不知道在什麽时候,我会把自己和情人之间的承诺忘记得一乾二净。
如果可以,我宁愿拥抱著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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