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因为大家都知道的原因,我思考的时间并不多,但是确实有好好想过阿武你那个时候的话。只是……对不起啊,现在的我,仍然没有办法去考虑所谓‘喜欢’的情感。还有……我回来了,所以,每天晚上的电话确认就不需要了。……谢谢。”
(啊啊……真是太狡猾了呢学姐……)
“啊,和我之前想过的答案一样呢。”
山本武笑眯眯地点点头,看不出一点儿沮丧,不过那种这里是阳光沙滩大海并且只有你们两个人的氛围是怎么回事?
“不过电话的话,不仅仅是确认。我只是觉得就算声音也好,每天都想要让学姐知道我做了些什么,这样的话,就好像学姐一直没有离开一样呢,啊哈哈~”
(不会被十年后的记忆所束缚,走向不同的未来,你是这么想的吧。但是对我来说,那些记忆,曾经在未来或者过去发生过的事情,仍然存在。那份想要的冲动,我不会说出来,谁都不会知道。)
——只是……能忍耐到什么时候呢?——
(说出来了……)
(为什么山本你能把这么暧昧的话说的这么自然直接啊!?)
朝央九月和山本武对视片刻,而后合上眼睛。
“阿武,就算离开并盛,我也只是回到天朝,不会去到你们找不到的地方。”
……所以,不要流露出那样的神情啊……
在心底叹了一口气,朝央九月做了好一会儿心理建设,目光锐利而又精准地投向了站在一旁的斯夸罗。
“斯夸罗。”
她走过去,大概是气势太过汹汹,以至于斯夸罗流露出不自在的神情,色厉内荏地别开头,说出了鲨鱼君有生以来最弱气的一句话。
“喂——你想干什么!”
直视着那双银色的眼眸,半晌,朝央九月才舒了一口气,微笑起来。
“斯夸罗,你的目标是成为剑道最强的男人,对吗?”
看着斯夸罗点头,她面上的笑意越深,却是几乎一字一顿地开口。
“诚于心,诚于剑,才能寻求到剑道的巅峰。斯夸罗,你现在的剑道,还差得远呢。”
(所以……不要被其余的感情分散了注意。又或者是,得到一份能够回报给你,与你投注的一样纯粹、不,更加纯粹的感情。)
……不要,喜欢上我……
“喂,我不需要你来帮我做决定吧!”
斯夸罗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可是朝央九月已经离开。
暴躁的鲨鱼君失去了发泄的对象,愤怒地挥舞了下手中的长剑,然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沉默了下来。眼神复杂地凝视着朝央九月的背影,斯夸罗伸出右手握住了自己的左腕——不同于人体的温度,那里传来的是机械的冰冷。
朝央九月在云雀恭弥身边停下,视线落在仍稍显稚嫩的少年身上,渐渐变得复杂起来,收在身侧的双手握紧,尽管已经做好了决定也做足了心理准备,但是此刻,她仍然生出了逃避的心理。
就算用十年后的那个朝央九月和自己并不一样,十年后的事情现在仍未发生,现在的自己和云雀恭弥仍然只是普通的或许还是单方面的朋友关系这样的理由来说服自己,朝央九月仍然无法忽略十年后的那些画面——从最初,云雀恭弥就是最无辜的那一个。
因为和风师父一模一样的面容,就被十年后的自己自私地牵扯进来,自顾自地利用他的温柔宣泄着自己的自责与悲痛,然而就算是面对着那样几乎已经不管不顾自暴自弃的朝央九月,从未被任何人束缚的云雀恭弥停下了脚步,用他独有的温柔,包容着安慰着……
朝央九月觉得自己简直就是罪大恶极。
“你要说什么?”
先开口的是云雀恭弥,少年清冷的声音似乎有着些许不耐,又或者是忍耐。
“如果是你之前说的那些话,那就闭嘴。我不需要任何人对我的选择做出干涉,你也不行,朝央九月。”
“……对不起。”
朝央九月抬起头,和那双黑色的眼眸对视。
“或许为自己还没有做过的事情道歉有些愚蠢,又或者于你而言,这道歉并没有意义,更甚至对我来说,这轻描淡写的一句不能够抹去任何东西,但是总觉得仍然需要说上这么一句。”
舒了一口气,朝央九月笑了起来。
“既然云雀你这么说了,我自然不会去干涉你的决定,不过我也一样。十年后的我做的对错与否现在的我无从置喙,但是我并不想要那样的未来,所以……我会按照我自己的想法去做。”
“如果只是这些的话,我听到了。”
云雀恭弥有些兴趣缺缺地移开视线。
“我对你的决定也没有兴趣,你可以走了。”
“谢谢。”
“抱歉,耽误了大家的时间。”
像是放下了什么让人喘不过气来的负担,朝央九月深深地舒了一口气,伸手比了比帷幕后的图腾柱,笑容温和。
“不过,现在有谁能够告诉我,那里……是怎么回事?”
(结束了……)
泽田纲吉感觉有些微妙的失落,然后他在XANXUS和里包恩的身上找到了平衡,虽然从外表上看不出来,但是他以彭格列的超直感发誓,这两位的心情一定比自己更在复杂!
喔,这种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微妙优越感是肿么回事!?
至于为什么没有风?
别傻了,人家那想什么时候谈就什么时候谈,想谈多久就谈多久,近水楼台的优势在之前的十年后不就充分体会到了吗?
古里炎真默默低头,觉得就算是废柴,自己大概也和纲吉君是属于不同的品种。
铃木安慰地拍了拍古里炎真的肩膀,炎真君,别灰心,不是己方实力弱,实在是对方……已经达到了常人难以企及的高度。
“嘛,既然阿九你已经回来了,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多了。”
里包恩抬起头,黑乌乌的眼睛盯着疑惑‘什么时候自己和里包恩的关系好到直呼阿九’的朝央九月,无声地威胁。
朝央九月毫无意外地妥协,如愿以偿的里包恩弯起嘴角,压了压帽檐。
“阿尔巴雷诺的大家,应该都有收到我的信吧。对于那件事,我已经有了大概的猜测。”
“那件事?”
“啊。我没告诉你吗,阿纲?就是这两天全体阿尔巴雷诺们不约而同地做的,有关于我们成为婴儿之前的梦啊。”
“喔。”
“……诶!!!”
“完全都没有说过啊!!!!”
“那大概是觉得和你说也没什么用吧,虽然有了进步,但是你还是太、弱、了啊蠢纲!”
泽田纲吉再一次内牛满面。
作者有话要说:于是妹子下定决定保持1V1,于是就这样迈上了NP的道路
☆、在婴儿之前
并不常做梦;事实上连有意识地放纵自己沉入深眠的次数都很少;但是似乎已经记不清;这究竟是在成为阿尔巴雷诺之前的属于第一杀手的警觉,还是因为成为阿尔巴雷诺之后那段无法接受却又不容忽视的弱小时间里养成的习惯。
但是;这并不意味着里包恩有那个闲工夫去记忆自己极少情况下做的梦。
毕竟那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阿尔巴雷诺再特殊,也终归还是隶属于人类的范畴。
可是,当接连一个星期,所有的彩虹之子们都不约而同地重复着做了变成阿尔巴雷诺之前的事情的梦,这情况可就不止是那么简单了。
收到来自于一个古怪的铁帽男人的召集,里包恩仍然保持着他引以为傲的成年形态的那个年代里,最强的七个人齐聚一堂。
任务接连地下达,难度由低变高;但是无一例外都有着丰厚的报酬。在一次次的合作中,最强的七人从彼此警惕戒备变成了徘徊在平衡界限维系与某几人身上的微妙的朋友关系。直到最终之日,他们到达任务地点,在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变成了圆滚滚的弱小婴儿模样,被套上了赞誉为“最强的七个婴儿”的阿尔巴雷诺的桎梏。
而在那个梦中,里包恩再一次见到了那个铁帽男人,从未见过的透明奶嘴在他的手中抛起又落下。
居高临下地站在阿尔巴雷诺们的面前,铁帽男人丢下了令他们戒备却又无法不受到诱、惑的筹码——解除诅咒。
仅有阿尔巴雷诺中的一人,通过某种方式确定,解除诅咒,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而这种方式,就是代理人战斗。
据铁帽男人伽卡菲斯派出的那个和他一样古怪的代理人尾道所说,阿尔巴雷诺自身的战斗力过于强大,彼此战斗的话,奶嘴或许会有所损坏。
为了防止这种情况的出现,就由阿尔巴雷诺自行选取能够代替自己出战的人选,上限九人无下限,由他们来进行战斗,最后胜出的那一队,能够解除诅咒。
真的是听起来就让人觉得有问题,但是无论如何都没办法拒绝的方法啊。
里包恩已经很久没有感受过这种微妙的,被抓住软肋威胁的不悦感觉了。
轻描淡写地自顾自制定着规则,完全不允许别人提出任何意见,这种单方面的游戏行为简直就是对阿尔巴雷诺们尊严的挑衅,但是,伽卡菲斯最终得到了他想要的回答——无一例外的同意。
阿尔巴雷诺们也有自己想要的东西。
玛蒙一直都在寻找解除诅咒的方式,比起金钱更让她在意的事情就是变回原来的自己;史卡鲁……他就算了;威尔帝除了研究什么都不放在心上,变大变小对他没有什么区别,但是大人的身体,多少会比二头身婴儿的方便些;可乐尼诺比起自己而言,更希望的是让拉尔能够正常地长大;露切和艾莉亚绝对是看到了什么,不然也不会有尤尼从十年后而来;风的话,以前或许不会有这么迫切的愿望,但是现在……
那么自己呢?
想要解除诅咒,但是为什么想要解除诅咒,里包恩没有办法回答自己的疑问。变成阿尔巴雷诺之前的记忆已经在岁月中淡去了模样,只记得那时候的自己有着强大的实力完美的身体——和现在里包恩对自己的评价在某种程度上完全没有区别。
为什么啊……似乎一直没有想过呢。
不过,不管伽卡菲斯到底准备做什么,里包恩也都已经有了自己的打算。
他可是,从变成阿尔巴雷诺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做好觉悟了啊……
泽田纲吉看着睡在吊床上的里包恩,他的鼻涕泡泡吹起又炸裂看起来实在是睡得不能再熟了。
小孩子的睡眠真是好啊……
泽田纲吉在心里酸溜溜地嫉妒着。
尽管身体上已经疲倦到了极点,但是继承仪式的这个晚上实在是出人意料又峰回路转了好几回,令人震惊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冒出来,现在泽田纲吉的精神也还是保持在高度紧张和兴奋的状态,其直接后果就是——完全睡不着。
也或许……
泽田纲吉看了看自己左手边空荡荡的床铺,视线下意识地投向隔壁的窗户,撑在床榻上的手掌握了起来。
……是不习惯那个小小软软的孩子不在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