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雀恭弥环视了下四周,显而易见的,他眼中的冷意积聚了起来。
“喔,她不在吗。”
“诶?她……?”
泽田纲吉下意识地重复,尽管答案早就已经浮现在了他的脑海中。
“朝央九月,”
十年后的云雀恭弥很明显比十年前的耐性好了不止一点,泽田纲吉为自己能够和他进行如此和平的对话而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她在哪里?”
“意大利!”
泽田纲吉条件反射地迅速回答,就差没抱头蹲下。
“……似乎你们在谈论我并不清楚的一些事情……”
电光Υ之前一直显得有些戏耍的神情严肃了起来。
“如果想要加入战局的话,先报上姓名才是合情合理的吧。”
“没有那种必要。”
十年后的云雀恭弥唇角浮起一抹微笑,略略上挑的丹凤眼中却是冰冷而又残酷,完全没有将Υ放在眼中一般。
嫩黄色的云豆像是被他的凌厉杀意惊起,扑扇着翅膀飞到一边。
“我现在心情非常的不好。”
“就在这里,将你咬杀。”
正文 无法遗忘的事
“恩……”
电光Υ拖长了音调站起身;笑了起来。
“我想起来了;你是彭格列云之守护者;云雀恭弥。”
“那又怎样?”
云雀恭弥面无表情。
“那么,从过去而来的彭格列十代目口中的‘九月’;应该就是指蒙缇家族的十代首领木樨了吧;因为她并不常用朝央九月这个名字;我一时也没想起来。”
电光Υ的语调中带着些熟稔,就好像他和木樨是交情不错的朋友。
“意大利……看来;我得到了一个不错的情报啊。”
云雀恭弥的神情越发冷了下来。
“可惜,你没有机会去告诉别人了。”
“关于你的情况;连我们的情报部门都束手无措,究竟是彭格列的敌人还是同伴;又或者是蒙缇的合作者,完全抓不住你行动的真正意图……不过现在看来,与蒙缇家族十代首领关系暧昧这一点已经可以确认了。”
电光Υ略略低下头,没有放过云雀恭弥面上的任何一个神情变化。
不过很快,他就有些挫败地发现,除去越来越凛冽的冷意和杀气,云雀恭弥的神情几乎可以用面无表情——更加面无表情来形容其间变化。
“但是根据最可信的传闻,你似乎到处在调查匣子和指环的事情吧。时间的话,是从你最后一次和蒙缇的十代目见面之后?执着于这世上的七大不可思议吗?还是说——”
眼前浮现出左脸颊上有着纹身一样的五瓣花印记的笑靥如花的少女,那双记忆中灵动而又温暖的蓝紫色眼瞳忽然被一双空洞无神的暗沉眼眸替代,电光Υ下意识地皱了皱眉。
“蒙缇的十代首领,身体也出了什么问题?”
“!”
泽田纲吉惊愕地抬头看去。
在云雀恭弥和电光Υ对峙的时候,相对而言受伤较轻的他,已经在草壁哲矢的帮助下将拉尔、狱寺隼人和山本武转移到了安全的外围——为了保护他,他们三个无论是谁,受的伤都要比泽田纲吉严重。
云雀恭弥沉默了下,低下头,皱了皱眉,自下而上看过去的眼神锐利如刀,语调也是凉飕飕的。
“谁知道呢。”
电光Υ显然也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拿起匣子,他的笑容看起来有些勉强。
“那么,你调查了那么久,这个是谁、为了何种目的、以何种方式做出来的,都知道了吗?”
“那一点,我也不打算回答你。”
云雀恭弥略略扬了扬下颚,神情中带着几分轻蔑,完全地没把他放在眼里。
“我不是说了吗,现在心情很不好。”
“看到同伴被伤害,所以无法坐视不理?”
电光Υ握着台球杆的手紧了紧。
云雀恭弥取出一个匣子,轻描淡写地开口。
“你错了,我生气是因为——”
右手的指环腾起紫色的云之火焰,云雀恭弥开匣,一只云刺猬从匣子里冲了出去。
“——并盛的风纪被破坏。”
“喔?不是因为我提到了不该提的人,说出了不该说的真相?”
电光Υ挑衅地开口,神情却远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么轻松。
云雀恭弥的匣武器是只刺猬其实挺出人意料的,但是更出人意料的,是他用那种三流的指环,却打开了匣子放出这种程度的火焰,稳稳将他用玛雷指环引导出的匣武器——两只电狐——压制住。
洞悉了电光Υ的神情,云雀恭弥微微挑了挑唇角,右手的指环因为承受不了之前的火焰波动整个碎裂。
“我和你们,作为生物来说,性能不一样。”
从口袋里拿出另一枚指环,云雀恭弥将它带在了右手的中指上,打开另一个匣子,浮萍拐赫然出现在他的掌心。
“好了,我们也开始吧。在这里,把你咬杀。”
意大利:
睡得并不安稳,没有做梦,只是那些她一直想要忘记的画面一遍一遍地在脑海里重复。
朝央九月坐起身,背后被冷汗打湿了一片。
曲膝坐在床上,朝央九月有些烦躁地将搭在腿上的被子踢开,左手搭在膝盖上。
伸手揉了揉额角,朝央九月长长地慢慢地吐出一口气,像是要把郁积在心里的那些情绪尽数散去。
房间里没有开灯,透过窗帘的缝隙投射进来的阳光就格外清晰。
朝央九月偏头看了看,再没有像现在这样期待夜幕降临。因为那样意味着她可以不用遮遮掩掩地行动,而一旦让自己忙起来,就不会有那些闲暇去想已经发生过的、完全无法挽回的事情。
但是……
将脸埋进臂弯,朝央九月不得不承认,自从听到里包恩说出十年前的泽田纲吉他们只要打败白兰,就可以让一切恢复原状之后,那个期盼,就再也无法抑制。
(一切都恢复原状的话,他也会回来的。)
大约是有了希望,所以才显得更加绝望。
朝央九月觉得自己几乎已经快要无法忍耐,无法忍受这种没有风的日子——那样莫名而又汹涌的焦躁与茫然,在现在这个只有她独自一人的房间里,越发清晰起来。
那个温柔的,有着二头身婴儿的可爱模样,同时也有着和他的外表完全不符的成熟睿智的灵魂的存在,几乎贯穿着朝央九月的所有记忆,陪着她从年纪幼小的女孩,长大到足以明白什么是爱情的女性。
曾经,朝央九月不明白为什么碧洋琪会喜欢二头身小婴儿的里包恩,直到她也真真切切地拥有了同样的感觉——看着红色唐服的小婴儿难得地露出了忐忑紧张而又期待的神情,说出要在一起的话的时候——那样的言语难以描绘的喜悦,心如鼓擂的激动,战栗一般的在瞬间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唯一能做的,只是几乎迫不及待地,给予相同的答复。
然而…………
站起身走到洗漱间,朝央九月捧起水洗了把脸,然后在镜子里看到了满脸水珠面色苍白的自己。
那种温柔而又坚强的感觉,朝央九月已经丢了,找不回来。
将手伸进口袋,指尖碰触到坚硬圆润的一角,朝央九月知道那是风的奶嘴——仍然保持着温暖的红色,和可乐尼诺失去活力灰蒙蒙的奶嘴完全不同。
没有把它拿出来,朝央九月只是将手掌收起,奶嘴整个握进掌心,看到镜子里面的自己露出嘲讽一样的谑笑,眼中满是厌恶。
并盛:
“雷的指环,不需要。”
半蹲在地上,云雀恭弥看了眼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电光Υ,目光在他手上的玛雷指环上一略而过。
站起身,瞥看了眼伤势不一的众人,云雀恭弥径直向前走去。
草壁哲矢扛起狱寺隼人和山本武跟了上去,拉尔拒绝了泽田纲吉的搀扶,坚持着自己站起身,皱着眉看向云雀恭弥。
“现在返回那么远的入口,太危险了。”
“不用操那个心,”
云雀恭弥完全没有回答的意思,草壁哲矢只好替自家十年如一日的委员长进行解说。
“使用我们的出入口的话,不会有危险的。”
云雀恭弥已经把手上的指环取了下来,神社里传来一阵古怪的声响,然后泽田纲吉等人就瞅着云雀恭弥向着并盛神社走去,整个人消失不见。
“不见了!”
泽田纲吉很惊讶,不由得想起第一次去往彭格列基地的时候,朝央九月带领他们进入的方式。
“……和九月带我们进入彭格列的时候好像。”
草壁哲矢看了泽田纲吉一眼,又看了看并盛神社,实在没法确定委员长是不是站在里面听着,只好聊胜于无地压低了声音。
“事实上,是一样的。我们的出入口,是由恭先生和九月小姐合作完成。”
本着好下属要帮委员长把威胁掐灭在摇篮里,草壁哲矢的神情越发正经严肃起来。
“确切的说,你们之前被带入彭格列基地的开启方式,是因为带领人是九月小姐才会是那种方式。彭格列基地的入口都是用雾系指环做成的伪装,和我们的出入口是不一样的。九月小姐也是看在和恭先生关系格外不同的份上,才会特地从天朝赶来帮忙。”
“呃……喔……”
泽田纲吉听的一愣一愣,但是没听懂原理并不妨碍他听出草壁哲矢的言下之意,脸上露出些失望来,委屈的像是被抛弃了的小狗。
(九月和云雀的关系……果然是很好啊……)
跟随云雀恭弥,见惯了十年后的那位深度腹黑外加笑面虎的彭格列十代目,草壁哲矢对十年前还没有从废柴模式脱出的泽田纲吉有些接受不良,咳了一声开始说正事。
“只是,从这里离开有一个问题。”
他摊开的掌心里躺着雨之戒和岚之戒。
“这两枚指环应该已经被敌人探测到了,但是又不能在这里把它们的反应消除。”
“我明白了。”
拉尔站起身。
“这件事由我来办。”
泽田纲吉一愣,连忙阻止。
“不行,你的身上有伤……”
后面的话,消失在拉尔瞪过来的眼神里。
“就这么决定了。”
拉尔从草壁哲矢的手中拿走那两枚指环,身形迅速消失在树林里,动作轻巧地完全看不出之前受过伤。
草壁哲矢沉默了下,点了点头,意味不明地开口。
“不愧是九月小姐的朋友。”
“对了,”
泽田纲吉跟着草壁哲矢进入他们的出入口,长长的走廊给人的感觉和彭格列基地十分相似,只除了周围古典风十足的拉门。
云雀恭弥早就不知道去了哪里,走廊里只听得到泽田纲吉和草壁哲矢两个人的脚步声——受伤较重的狱寺隼人和山本武被两人一人一个背在身上。
“之前……电光Υ说的,是真的吗?”
草壁哲矢摇了摇头。
“恭先生和九月小姐的事情,我并不完全清楚。不过他说的有些事情,确实是真的,根据我们和木先生交换来的信息,九月小姐的身体现在并不处于最适合战斗的状态。”
“!!”
泽田纲吉整个人都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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