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自己潜意识和朝央九月一个想法的泽田纲吉,再一次陷入了可怕的沉默。
“可是……”
库洛姆欲言又止,握着被单的手指几乎要绞到一起。
她想起了之前昏迷的时候走的那个梦,宛如告别一般的透出不详的气息。
被记忆中的声音指引着向前,她走在陌生的满是残骸的长廊中,看着随着灰尘一起坠落的三叉戟的碎片,在碰触到自己掌心的时候,碎裂开来,蔓延出去,拉伸成齿轮一样的轴线,卡的严实紧密,而后融合成为了一个白色的圆形装置。她想要去触碰那个装置,却被一个红色头发的男生挥了开去,下一刻,那个男生就长大成了青年,穿着和之前遇见的古罗一样的白色衣服,守护一般地拦在那个白色装置之前。
骸大人想要传达着什么?
库洛姆不得其解,却觉得这应该是一个很重要的信息。很重要……
她抬眼有些怯怯地瞥看向泽田纲吉,可惜彭格列的十代首领大人,正陷入自己的思绪,傻乎乎地瞅着朝央九月愣神。
“别想太多,那只凤梨目前仍然处在罐装状态,等待开启,而你目前要做的,是先调理好身体,然后在五天后发挥出彭格列雾守的能力,”
顿了顿,朝央九月的笑容越发灿烂,却是颇有些不情不愿地又补充了一句。
“做得好的话,那只凤梨可以算戴罪立功,说不定在你们回去后,彭格列会网开一面,把他从罐装状态拯救出来喔~”
库洛姆立马战意满满,重重点头。
“恩!我会加油的!”
摸了摸库洛姆的脑袋,朝央九月危险地眯了眯眼睛,伸手比出大拇指向后指了指,状似无意地补充。
“我今天就要离开了,所以特别拜托了碧洋琪、京子和小春,要加油喔。”
门口一字排开的女性组合齐刷刷露出闪亮亮的笑容。
和朝央九月一起走出来,把集中治疗室让给姐妹军团们,泽田纲吉默默捂脸。
(为什么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这种满是嘈点但是无处吐槽的感觉是要哪样啊!?)
(不过……)
抬头看向朝央九月,泽田纲吉有些着急地开口。
“九、九月,你才回来,就又要走了吗?”
(不会是因为云雀前辈吧……)
(那张脸……)
“恩,毕竟我也是首领啊。”
朝央九月点了点头,有些奇怪地看了泽田纲吉
“之前一个人跑过来,虽然事出有因,总也还是有些任性。现在已经定好了强袭的时间,作为彭格列的同盟家族,我们也会同时进行反、攻的。”
“这样啊……”
泽田纲吉不知道为什么,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觉得有些失落。
抓了抓脑袋,他略略收了下颚,自下而上地抬眼看朝央九月。
“那……之后……我们打败了入江正一之后,还会再见面吗?”
朝央九月愣了愣,伸手按在泽田纲吉的头发上。
“大概吧,谁知道呢。”
“九月,”
里包恩稚嫩的声音突然响起,和以往一样在完全没可能出现的地方悄然出现,里包恩已经成功地驯服彭格列基地,可喜可贺。
仰起脸看向朝央九月,里包恩黑乌乌的大眼睛和微微嘟起的脸蛋,看起来实在很有卖萌嫌疑。
“你想做的事情,已经和云雀说过了吗?”
“里包恩!?”
泽田纲吉再一次被吓了一大跳,尽管明知道里包恩神出鬼没行踪莫测,但是每次看到仍然会被吓到——从某种方面来说,泽田纲吉确实异于常人。
“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指导山本特训的吗!?”
“山本已经合格了,接下来的训练就要看他能够从前辈那里领悟多少了。”
里包恩瞥看了泽田纲吉一眼,从那平淡的一眼中看出各种威胁各种危险的泽田纲吉立马噤声。
“说过了。”
下意识地摩挲了下右手腕,朝央九月点了点头。
里包恩却微微皱了皱眉,向下压了压帽檐。
“我说的不是那件事。”
“……”
朝央九月沉默了下,低头凝视着里包恩,半晌,叹了一口气微笑起来。
“果然瞒不过你……不过,不要告诉他啊,里包恩。”
“想要我保密的话,可是要付出代价的喔~”
里包恩可爱地弯了弯唇角,眼睛里却是一如既往地看不出丝毫因为笑意带来的柔和。
“不过,只要理解你的思维方式,就很容易判断出你的行为模式,我可是最强的家庭教师啊。”
“我可是最强的家庭教师啊。”
朝央九月和里包恩异口同声地说出最后一句,弯下腰。
“好好保重。”
“嘛,里包恩你的代价我可没有那个信心保证一定能付得起,其实不保密也没有关系的。”
“……”
从头到尾目睹两人对话过程的泽田纲吉,悄悄在心底暗暗为朝央九月喝彩。
(好厉害,感觉里包恩完全被压制的感觉!)
(果然,这就是大人的魄力吗!)
不知不觉,彭格列十代目的思维又偏离了一个微妙的角度。
所以说,比起十年后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的那位,十年前的少年还是,弱爆了。
朝央九月离开了彭格列基地,嫩黄色小鸟嫩嫩地不停叫着云雀,盘旋了落在她的肩膀上,啄了啄自己翅膀下的绒毛。
偏头看了看,朝央九月伸出手,云豆歪着脑袋看了一会儿,毫不犹豫地蹦到了她的食指上,黑豆豆的眼睛和朝央九月对视。笑了笑,朝央九月伸手把它送向来的方向。
“回去吧,我会记得的。”
云豆有些不解地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树林,又叫了两声云雀。
朝央九月笑了起来,揉了揉它毛茸茸的脑袋。
“让他不用担心,我怎么看,应该也不像是会胡来的人吧。”
或许是听懂了朝央九月的话,云豆扑腾着翅膀从她的手指上飞了起来,交替着叫唤了云雀、九月绕了两圈,然后唱着校歌飞远了。
…………
蒙缇家族本部:
“好无聊。”
木兰把自己扔进超大沙发里,在上面滚了两圈。
“好无聊。”
然后又滚了回去。
“滚。”
木青云毫不留情地一脚把木兰踹了下去,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两腿交叠着架在茶几上,满脸的不耐烦。
木兰揉着腰站起来,怒瞪木青云。
“我会告诉阿九的,木青云你混蛋!你趁着阿九不在就滥用职权,我就知道你绝对有二心,各种排挤打击对BOSS忠心耿耿的我!”
“你倒是说说我把你踹下沙发哪里滥用职权了?”
木青云挑了挑眉角,那副有恃无恐的模样怎么看怎么像是在挑衅。
尚远端着马克杯慢悠悠从炸毛对视的两人身旁走过,面无表情,马克杯里的温牛奶散发出诱人的香气……
“我也要一杯。”
倒坐着椅子的流举手,兴致勃勃地围观木青云和木兰对掐。
“咖啡加奶加糖要冰的。”
“那么爱吃甜食,你干脆切了吧,直接做女人好了,”
木子言双手环胸斜靠在桌边,对尚远点了点头。
“黑咖啡,谢谢。”
“大脑的运作是需要糖分支撑的,男人婆你是在嫉妒我脑子比你聪明,脾气比你温和,头发比你柔顺,比你更得到BOSS的信任,比你还有女人味吗?”
流龇嘴露出一口白牙。
木子言哼笑出声。
“话唠流,你改名叫娘娘腔流好了,还比我有女人味,你是女人嘛?”
视线在流的身上扫视了一把,木子言撇撇嘴,眼神十足的鄙视。
“说不准还真是。”
“……”
尚远继续沉默,走到桌子另一边站定,美滋滋地乖顺地喝牛奶。
——啷哩个啷!啷哩个啷——
摆在桌子上的笔记本电脑突然传出古怪的音调,从黑屏直接跳出了画面,那是一个很杂乱的狭小空间,乱七八糟地堆了很多东西,还漂浮着作用不明的氤氲白雾……
“喂喂——听得到吗?啧,我应该申请取消这种测试方式。”
南小七没有精神的脸出现在屏幕上,腮帮子一鼓一鼓,嘴里叼着的棒棒糖柄也一颤一颤,偏偏吐字字正腔圆,清晰无比。
“那什么,各种幼稚对掐,十八、禁对话还请暂时告一段落,昨天忘记通知你们了,按照时间算,BOSS的飞机应该已经到了家——诶,你们去哪,别啊,把我也带上啊!喂——”
——啪——
笔记本电脑被毫不留情地盖上,木有枝笑的温柔。
“知情不报,南小七你很有勇气。”
正文 如约至的回击
五天后:
南小七一早就被木子言连人带被子从她的地下室里挖了出来;懒洋洋地在打到18摄氏度的空调房里把自己裹成一个球;泡了一杯热腾腾的奶茶敲键盘。
“唔……”
敲下最后一个键;南小七从口袋里挖出一根棒棒糖。
“喂喂,听得见吗;彭格列家的什么……诶……泥巴?”
“太过分了!是强尼二啊!”
统一配备的耳扣中传出了满含愤怒的吼声;不过声调软绵绵的没有什么气势;还带着些听起来让人发寒的嗔怪。
南小七沉默了下,对坐在长桌前的朝央九月比了个OK的手势;右手端着奶茶美滋滋的喝了一口,伸长左手按在另一台电脑的键盘上。
“喂喂;瓦利安吗?听见请回复。PS,斯夸罗的话请麻烦调小音量;务必控制在不会惊吓到我家娇柔可人体软易推倒的BOSS的范围内。”
“咿呀,让斯夸罗作战队长听到的话,绝对会生气的啦~”
鲁斯利亚标志性的扭捏声线传了过来,众人眼前一瞬间浮现出留着绿色鸡冠头的肌肉男掐着兰花指扭腰的场景。
再次对朝央九月比了个OK的手势,南小七咔嚓一声咬碎了嘴里的棒棒糖,伸长右手又按了一次。
“柴废,喘个气呗。”
“呃……能不能换个称呼,我现在可是完全不会再犯十年前的错误了。”
青年醇厚爽朗还带着些无奈的声音传来,不过话里的内容,让南小七翻了个白眼。
“BOSS,一切OK。”
南小七把自己整个儿缩进了椅子里,经过特殊改造的椅子很人性化地变大变深,几乎把她整个人包了起来。抱着被子蹲坐了,她特老实地举手,很诚恳很期待地眨巴眼瞅着朝央九月。
“作为技术人员,我申请留守,请务必保护我啊BOSS~”
“放心,”
朝央九月挑了挑眉梢,面上浮起浅浅的笑意,极黑的眼眸中却是沉着而又冷静,像是剔除了所有对战斗会产生影响的感情,没有一丝波动。
“那些老家伙们,也该出来活动活动筋骨了。”
南小七整个人变成了木样,默默地把自己缩进了被子里,试图连带着变形为球的椅子和自己的豪华后宫——一溜儿摊开的五台电脑——一同滚回自己的地下室。
“南小七你就和那群老头老太们好好交流感情吧~”
流毫不犹豫地笑了起来,眼角都飚出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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