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我远点。」
不知道是哪一个年纪哪一个班的女孩子,从训练结束后就一直在他身后,唯唯诺诺,揪着裙子下摆不知道想做什么,索性停下车子,回头看着女孩子泛红的面容,他有些不耐烦的呵斥道。
「流川君……」女孩子眼里泛起泪花,「我,我喜欢,喜欢……你!」
「没兴趣。」
他轻啧一声,然而突然横亘而入的笑声,还有缓缓的击掌声,让他的视线落到了对面街道上的亚由和另一个短发女孩子身上,他皱着眉,冷眼看着女孩子一边笑一边鼓掌,脸上还带着血迹,笑了一会儿,对方哼了一声,从十字路口那里慢慢离开。
「流川君……」
女孩子还在身后锲而不舍的喊着他的名字,流川插上耳机,踩着自行车飞速离开,懒得和对方废话,他顺着亚由离开的道路一路向前,却在路的尽头拐角处那里看见一群人围着她们两个,表情很是不怀好意,其中几个手里还拿着武器。
出乎流川的意料,她拳脚功夫的确很厉害,和短发女生背靠背,一脚提到攻来的人腿上,另一只手抓住对方的衣领向后甩了出去。
而短发女生丝毫不犹豫向男子脸上挥去一拳将对方击倒在地上,但她们两个毕竟是女生,渐渐开始落了下风,其中一个男子拿着棒球棍即将打到短发女生身上时,流川微怔,竟发现亚由丝毫不犹豫的伸出胳膊拦住狠狠的一击。
再次踢翻过来的人,亚由的眼睛落到了流川身上,迸发出奇怪的光芒,一开始流川以为她向向他求助,没想到的是,她拉着短发女生一边打一边冲到他面前,二话没说抢过他的单车,只是向短发女生挥了下手,两个人便踩着他的车子扬长而去。
「妈的!又叫这两个死丫头跑掉了!」
「……白痴。」
而流川,看着自己身旁空无一物,在听到几个男子愤恨的声音,下意识的说出了那句经常被他挂在嘴边的口头禅。
×
被教训的,还不算惨。
他擦去脸上的痕迹,还有嘴角的鲜血,没有了代步工具,慢慢踱步回去时,却在自己居住的公寓楼下发现了车子,而亚由则是从楼下下来,脸上的伤口还没来得处理,怔怔的看着同样不怎么好看,满脸挂彩的流川,扯出了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
「连累你了么?哈哈,抱歉。」
她摸了下头发,动了动唇,流川发现她胳膊那里已经是青紫一片,肆无忌惮的扫视着,才发现她身上其实伤口只多不少。
「……」
现在想来,那一次,才是他们正式彼此认识的第一天。
「车子还我。」
亚由则是呆呆的看着她,有点不知所措,她摸着后脑哈哈笑了几声后靠近几步,右手轻轻拍了下他伸出去的那只手,黑色的指甲油还点缀着亮片让他不爽的皱起眉头。
「到时候再说吧,你的车子就先借我玩几天好了。」
「哦。」
明明就是敷衍的口气和一点都不恳切的眼神,但是流川没有选择和她继续在大厅废话,绕过她走进电梯,电梯门即将关闭的那一瞬间,她的手伸进来,用力扒开电梯门,走了进来,靠着墙壁的另一边,流川略微古怪的看着她,沉默气氛过去后便是尴尬。
「流川,我可以这么叫你么?」
「随你便。」
「今天连累你非常不好意思。」到达了他住的楼层,她自顾自的跟着他走出去,空阔的走廊只有她上扬的声线,「我,樱井亚由,林野国中部一年级的学生。」
他停下脚步,在自己家的门口。她同时也停了下来,向他挥了挥手中的钥匙后打开了对门房间的门,看着流川依旧不为所动,她直接将他拽进房间。
「不要耽误我时间,磨磨蹭蹭像什么!真是的……」
她拍了下手,穿过客厅然后抱回来医药箱,驾轻就熟般的拿出消毒棉签和纱布,动作虽然粗鲁但手下力道还不算太重,三两下就处理好了流川脸上的伤口。
「离开时候记得关门,我先走了。车子有空我会送到你学校的。」
×
说到底不过是一个奇怪的人。
流川对于这位邻居没有别的认知,他再也没有遇见过她,偶尔晚上单独训练结束后在往回走的路上,他会偶尔对着和她穿同样校服的人愣神,但不过是几秒的时间。
找不到一丝存在的痕迹。
不知不觉又大半个月过去,正逢午休时间,其他同学不是结伴去了餐厅吃饭,或者去图书馆为考试做准备,只有流川一个人在座位上静静的熟睡,他的睡眠质量一向不错,周围只要不是有太大的动静都不会轻易醒来,但这一次不只是外面蝉鸣的声音太过吵闹,还是走廊里同学的小声低语让他慢慢睁开眼睛,却因为眼前不到半米距离的那张笑脸吃了一惊。
她嘴角处是红肿的痕迹,眼睛勾勒着黑色的眼线,笑得很开心,食指不停晃动着钥匙的挂件,流川微微蹙眉。
「来,这个还个你。」
她很郑重的将钥匙双手捧着到他面前。手指尖又换成了红色的指甲油。
「我以为你不会来了。」
眼底闪过一丝异样,他的眼神一闪,这一句是流川的真心话,他早就放弃了眼前这个古怪少女能够老老实实将车子还给他的准备,冷淡的点头,一字一顿说着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我要走了。既然车子已经还给你了,那我们就互不相欠了。」踢开凳子,亚由站直身子,抿唇笑了一下,转身一拳砸到教室的门板上,力道不重,最后便是她的身影在视野范围内慢慢变小,直到她从走廊那里消失不见后,流川这才发现班里几个聚集在门口的同学。
「好可怕…那个女的,没想到流川居然认识这么可怕的人。」
「小声点你这个笨蛋!被流川听到你就完蛋了。」
……
「白痴。」
他总算是明白,今天为什么教室里会难得出现空无一人的情景了。车子钥匙上面被拴着一个在流川看来其丑无比的挂饰,正在他手心里呲牙咧嘴的笑着,推开了教室的门,走下楼梯,流川在通往操场那条路的时候看见她的背影,甚至没有多想,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还未等他多想,她的动作比话语先行一步,右脚退后一步反制住他的动作接着力量转身踢在他腹部,然后迎面便是她的拳头击中了他的鼻梁。
「流川,怎么是你!喂,你没事吧!」
是因为最近的训练强度太大,还有午休时间完全没有休息的缘故。
他这么辩解着,却无法抵挡着自己意识的逐渐抽离。
被女生打晕这样的事情,是绝对不会发生在他身上的。
To Be Continue。
第26章 vol。24前夕
今天是周末,原本打算好好在家休息一天的我,被连续不断的敲门声吵醒了。
清晨阳光不是很强烈,流川似乎没有被前几天的事情所影响,大早上就准时过来敲我家的房门,更让我觉得意外的是,他居然已经买好了柠檬茶和三明治早餐,穿着他那身黑色nike短袖和浅灰色的无袖背心,撑着门框看着揉着眼睛睡眼惺忪的我。
「跟我去训练。」
流川把右手的便利袋往我怀里一丢,接着就保持着同样的姿势一动不动地看着我。我打了个哈欠,抬头看着客厅里的挂钟,上面的数字清清楚楚告诉我,现在是五点四十,真不知道流川哪里来这么好的体力,无奈的点头,我回到卧室以最快的速度换好衣服,去洗漱间将头发扎起,跟着他一起骑车来到更远的球场。
「嘭!」
这是篮球落地的声音,居然会有人比流川这个篮球痴还要早来训练么?我带着迟疑和诧异,一边喝着柠檬茶,一边好奇的向里面打量着。伴随着篮球撞上篮筐的声响,还有初夏时节清晨的蔼蔼雾气,透过铁丝网,我看见了那个人。
仙道。
居然是他。
他身穿蓝色的t…shirt,白色的长裤,腕上还系着手表,脸上的笑容也不曾褪去,只有他一个人奔跑在空阔的球场上,带球上篮,动作轻快飘逸,和流川平时势如破竹的感觉完全不同,仙道虽然只是一个人在练习,但是身上的压迫感还是若有若无。
「仙道。」
流川低低的喊着他的名字,眼里簇燃起莫名的火苗。
「不如我们换一个球场——!流川!」
还未等我继续说完,流川已经将车子随意丢在一盘,从车筐里抱着他的篮球亦步亦趋走了进去,仙道显然也发现了他,「唷,流川君,还有樱井。」他原本还在练习投射的手臂慢慢放了下来,篮球也滚落到地上。
「one on one。」
流川不说废话,将手里的篮球猛然丢到仙道那里,他伸出手接过,脸上的表情有些无奈,流川看来对于上一次湘北和陵南练习赛的失利依旧是念念不忘,回头看着我,撂下一句话。
「亚由,你到一边去。」
我其实原本也没有想参与你们热火朝天比赛的计划……默默摇着头叹气,我将地上那个篮球捡起来,慢慢走到另一边的篮筐那里,在三分线外,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的是学长当时比赛时不急不缓的投篮。
「哐。」
双臂自然举高,双脚踮起,全靠手腕抖动的力量,篮球在篮筐外徘徊了一会儿还是准确无误的掉了进去,几步跑过去接过篮球,再回首的时候仙道和流川的练习,已经开始了。
流川的脸色很是阴沉,眼神也非常犀利,注意着仙道不紧不慢的运球动作,如同盯住了猎物的黑豹一般,浑身上下透漏出咄咄逼人的气势。
仙道自然没有忽略流川对他的防守,猛地加速运球,压低身体就打算绕过流川。
流川张开了双臂进行防守,仙道调整自己的步伐,好像快要闪过去时,流川突然出其不意的盗球,然而仙道的技术比流川更胜一筹,他一个反手再转身,接住球后直接带球灌篮。
「好厉害。」
情不自禁的慢慢坐到旁边观看着这场练习,仙道不愧是陵南的王牌,实力很是出众,但是流川丝毫不逊色,轮到他进攻时候,没有多说,而是直接退至三分线后轻轻跃起摆出射篮动作,在仙道跳起打算阻拦时,弯下身子带球过人,运球投篮,一气呵成。
「流川,好样的!」
我站起身来拼命给他鼓掌,我向他伸出手,却没有想到他立刻小跑过来和我击掌,手掌轻抚过我的指尖,有种冰凉的触感,我大笑了几声,他一副不解的摸样看着我。
「这一球,马上就会奉还给你。」
仙道依旧是那样慵懒的笑着,似乎对于流川的进攻很是不以为然,眼神里多了些深刻的东西,可惜我看不清楚。
他们两个的练习,一直到陵南那个叫做越野的男生出现被打断,对方也像是急匆匆跑过来的,大喊着仙道的名字,仙道先是一愣,手里的运球也停止下来,没有多说什么,仅仅只是微笑,然后向我和流川告别。
「今天真可惜。」仙道经过流川身边时,落下这样一句话,然后看向我,一脸高深莫测,指了下自己的右脸颊,他才在队友的催促下笑着离开。
我顺着他目光最后停留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