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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车时有些清冷的空气让我一下子清醒,眼前是温煦的空气,葱郁的树叶,干净的街道,来往带着笑意的行人,还有蓝得透明的天空,水一样静静流淌。我跟着他的步伐,慢慢往前走着,一路安静无言,此起彼伏的蝉鸣和偶尔驶过的单车铃声陪伴了我们一路,从车站下来后又接着做公交车连续好几站,仙道似乎很熟稔这里的情况,而我则是有点辛苦,因为穿着高跟鞋缘故,再加上后背的伤口隐隐作痛,我已经慢慢放慢了步伐,看着仙道在前面的背影,呼吸也开始变得慢慢不均匀起来。
「穿着高跟鞋很累吧?」
仙道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退了回来,微微低头看着我脚下那双白色的鞋子,意外地他声音变得有些慧黠,「接下来的路穿着它跑没有关系么?」
我的脚步不自然地一滞,又很快调整过来,但却迟迟没有作答。只是抬眼定定地望着他,一直看得他眼里的不安渐渐漫上来,我忍不住扑哧笑出声。
「没有问题的,就算不行的话,脱下来就好了。」
仙道的笑容满是无奈,但是他湛蓝的眼瞳轻轻转动几瞬,便开始牵着我的手,不顾别人的目光在道路上奔跑起来,他的手指柔软微凉,我的手心却慢慢沁出汗水,并不是跟不上他的速度而是体验到了久违的,心跳的感觉。
夏日簌簌的凉风从耳畔呼啸而过,两旁的树荫飞速地倒退。偶有路过的人,向我们投去讶异的目光,但是全然不顾,只是一直一直向前跑。直到眼前豁然一亮出现那片美不胜收的海景时,我们才停了下来。
海风吹来,不复凛冽而是让人为之一震,天空一片纯净透明,海的尽头是还未完全绽放的霞光,海面渐渐被温柔的阳光抚摸着,粼粼波光如缀满繁星的画布般美不胜收。这里的海岸看起来更加辽阔和宽广,我干脆直接脱下鞋子拿在手里,赤脚跑到海边那里任由冰凉的海水层层漫起,温柔地亲吻脚背。
因为沙子本身由日光照射所蕴存的温度,还有在海水中的浸泡,双足的不适和疼痛逐渐得到缓解,任由海风将原本还束好的头发打的凌乱,索性直接解开头发看着远处的海平面发呆。
仙道他一直站在我身后沉默不语,当我终于后知后觉回过头时,正迎上他的笑容,昔日棱角分明的轮廓被夕阳模糊,变得柔和温润,他迎上我的目光,眼瞳里蒙上一层金黄的雾气,像要吸走我的灵魂。我的心跳不自觉地紊乱,潮汐拍岸的声音没过了我的心跳声。
「亚由,你看。」
他没有伸出手,而是保持着微笑,走到我身边目光向原本后面的方向看过去,我顺着他的目光回首望去,才发现金色的沙滩上一长串由远及近的脚印,深浅不一却清晰夺目,一直蔓延到我这里。
「上一次不是说到了想要改变的问题么,为什么一定要执着的去改变什么呢。或者是得到别人的肯定才能证明什么啊,应该不是这样子的。」
他虽然意有所指,我却听明白了。
光是这些脚印,
纵然凌乱不堪深浅不一,纵然它很快就会被其他人的覆盖。
可是它却能够证明我是真实存在于这个世界,不用证明给任何人看的。
只是我樱井亚由,存在的痕迹。
他微微侧目,勾起了笑容。
潮湿的空气,湛蓝的大海,还有仙道的声音和笑容,我长久的沉默下来。怕一说话,眼泪就会掉下来。
「谢谢……」
「要是想哭的话,就不要勉强笑了哦。」
我想起自己脸上的伤,拼命抬起头抑制眼泪落下来,死死咬着嘴唇,肩头搭上一只手,隔着衣服,依旧能感受到踏实的力道和煦暖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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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默走在仙道身旁,我们两个人在路上并没有说太多话,无声地踩着阳光下自己的影子。
只是这样安静地并肩走着。偶尔侧目,默契地撞上对方的眼神,又同时移开,低头看着地上的影子以极其缓慢的速度一点一点被拉长。
「亚由现在想休息么?好像已经这么走很久了。」
「如果硬要说的话,我想吃东西……彰学长难道你不饿么?」
「啊?我忘记了。」
他微微睁大眼睛,眼眸一派清明专注,又噙着淡淡狡黠。
「……这样,那我去买好了。」我四下张望看了看,发现了一家便利店,正打算走过去的时候,却被仙道猝不及防抓住了手,他轻笑了一声,嘴角牵起,眼睛也含着笑意看着我。
「要紧紧握住我的手,不然你很容易走失的。」
虽然我没有回应,可是还是反握住他的手,没有松开,任由他牵着我继续往前走着,直到来到一所看起来像是私立学校的门口停了下来,厚重的雕花铁门口立着巨大的指示牌,里面来来往往很多人,都是有说有笑的模样,我一时不解,直到仙道看出我的疑惑,解释道。
「这里是江之岛的夏日祭地点,这里的美食都很有特色,既然来了就一定要带你进去看看。」我若有所思的点头,跟着他走了进去,绵长的林荫道两旁被各种别出心裁的摊位占满。宽敞的校园挤得水泄不通。空气里弥漫着各种食物香味。现在正值正午阶段,所以很多小食摊前都围了很多人。
「在这里等我一下。」
「唉?」
我还没来的及说出口,仙道低声在耳旁说道,松开了我的手,闲庭信步渐渐走远,他背影身形挺拔,不少从他身边经过的女孩子都投去爱慕的视线,还伴随着窃窃私语,我只是看着温度依稀还停留着的手掌心出神。
「已经到了这样依赖的程度了么……」
发出了自言自语的声音,我晃了晃头,在原地等了仙道许久都不见他回来,我忍不住开始着急起来,阳光也照进眼里,让我的头一阵一阵发晕,定在原地,轻轻地深呼吸一下,我还是迈开步子走进人群里,寻找着仙道。
……
到底跑到哪里去了……
我渐渐露出不耐烦的神情,而身旁陌生男人投来的异样视线更让我觉得恶心和难受,漫无目的地沿着路走着,空气炎热得叫人难受,颈间沁出的汗水黏住了几缕发,我索性挤出人群来到树荫下坐着休息,心里很不是滋味,之前那个还说不要我走丢的人,还是和我分开了。
就在这个时候,悠扬激越的音乐声慢慢响起,我顺着这道音乐循声望去,看着前面原本还空无一人的会场舞台出现了几个女孩子,穿着灰白色的校服,蹦蹦跳跳走上来,手里还拿着话筒,错落灵动的音符慢慢响起,动人的旋律似乎吹散了不少热气,不由自主靠近过去。
「嘛,大家好!接下来为大家送上一首歌曲!名字叫做看的见夕阳吗?」
为首的女孩子深深向台下鞠了个躬,开始唱了起来,我抬眼看着她们,脸上一副无忧无虑的表情,神情专注而自若。
「今天一天过的如何呢
在回家的路上好好想一想
虽然也有悲伤或是辛苦的事
但是只要快乐的事比较多就好了
不想要让家人或是朋友或是身边的人担心
勉强的挤出一个笑容欺骗了大家
但是被你拥抱入怀的事还是不要吧
一边感受著季节的风
留意到脚下的花朵
如果能够对这些微小的相遇心怀感谢
我们就一定能幸福吧
你看到夕阳西沉的天空了吗
在时间流逝中的这风景很美吧
Yes!一天就这样子过去了接下来就是一切重新来过的夜晚到来……」
歌声甜美,而且朗朗上口,我看着围绕过来的人群,脸上都带着兴奋的神情,有三三两两搭伴而行的年轻学生,有相互依偎的小情侣,亦有携手相伴的老人。脸上无不写着幸福的感觉,单纯的,甜蜜的,可靠的。眼睛垂了下去,我看着大多数人的手都是紧紧相牵,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很快咬紧嘴唇,心里五味杂陈。
从小,开亲子会的时候,身旁所有同学都有父母的陪伴,只是我永远都是一个人。
因为讨厌每次学年的家访,索性去的都是老师不会在意这些的学校。
说到底,还是一直一个人。
「美女,是一个人么?」
一个声音凑在我耳旁,很是轻佻的问道,我立刻回神,看着从身后走出的几个男学生,每个人脸上都是不怀好意,其中一个甚至直接把我手臂拽了起来,又靠近了几步。
我没有回话,只是握紧了拳头,正打算毫不留情的给他一拳时候,手腕一松,另外一只手覆上我还微微颤抖的手,极轻地拍了两下,微凉的手心想要传达的安慰不言自明。然后将我拉到他身后,我怔然抬头,看到的是少有的脸上露出严肃神情的仙道,他额头上甚至还沁着薄汗,眉心微微皱起,满脸都写着戒备二字。
「她是我的女朋友。」
原本还嚣张的几个人一愣,仙道的声音冰冷而不容置疑,不由分说的就拉着我从人群中走了出去。
「对不起,亚由,刚才被人缠住了,花了好一阵子才回去后就发现你不见了,现在人很多,一不小心就找了很久。」
他松开了手,满脸歉意,我只是怔怔的看着他不说话,仙道将另一只手提着的东西递给我,打开后才发现是色彩斑斓的寿司,盒子里还放上了备用的食醋。
「给你,先去坐到那里吃掉吧。可惜已经买了好久,味道都不在了。」
「咦,是我记错了么,我记得你应该是很喜欢吃寿司的。」
「亚由……你怎么不说话?刚才,他们有伤害到你……?」
下午三四点的阳光渐渐退去灼热,变得轻柔温煦。大朵大朵的云像扯开的棉絮,随意散落在蓝得透明的天空里,有一些自己都说不清的情绪千回百转,是震撼,是感动,是忧伤,还是别的,只是知道自己内心似乎有什么被深深触动了,我抬起头,他脸上笑意不再,唯独湛蓝的眼眸的余光里,有无尽的担心。
一直努力铸造起来的坚强,似乎已经溃不成军,我掉转身,看着眼前对我而言完全陌生的学校和人群,不顾身后仙道的声音,跌跌撞撞跑了出去,一直跑一直跑,跑过人挤人的街道,跑过静谧无人的树荫,直到经过寂寥无人的体育场,我看着篮球的框架,还有地下被随意丢着的篮球,踩着脚步走了进去。
蹲在地上不停地喘气,汗水从额角不断地淌下来,阳光洒了一地白茫茫,就像我现在无处遁形的心情一般。
转过头,仙道就那样安静地站在身后。他逆着光,面容无法看清,但却似乎看到了他浅浅淡淡的笑颜,还有那盛满整片湛蓝天空的纯净眼眸,他的声音低柔温和,听起来那么遥远,却又仿佛近在耳畔。
「亚由,不要再乱跑了,不是说过么,这样很容易找不到你的。还有,你跑的差点连我都追不上了。」
我慢慢站了起来,走过去捡起那个篮球,眼前模模糊糊看不清楚,但是唯独篮筐很是清晰,抬手,举高篮球,慢慢跳起,他还未来得及问出声,我已经出手,篮球转了一圈后从篮筐里掉了出来。
「我很喜欢你!仙——道——彰!」
意料之中的没有得到回应。抬头看他,那双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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